通過玉龜巖從吳笛那里交換來振聲鐵后,徐永生再跟對方學畫。
經對方寥寥點撥幾句,徐永生接下來的作品,乍一看也似模似樣。
不過按照吳笛的說法,還是匠氣太重,登不得大雅之堂。
用吳公子的原話便是:
你比較適合去繪制軍用地圖。
徐永生對這等言語打擊并不在意。
等上元夜之后將所有畫整理成集,前后翻閱對照自己的進步,他還頗有些幾分美滋滋的感覺。
然后就悄然收起畫冊,仿佛登門拜訪林成煊請教學問一般,再次前往對方府上。
晚些時候,謝初然饒有興致翻著畫冊,看著畫上煙火繁華景象,津津有味。
不過看了一陣后,她忽然“咦”了一聲,又很快翻回前面幾頁,然后翻來翻去,來回對照著看。
謝氏并非書香門第,謝初然本人也不是繪畫高手。
但她大哥謝華年胸藏錦繡,多才多藝,于丹青之道上頗有造詣。
謝初然小時候讀書、練武有實無名的啟蒙老師都是謝華年,受他熏陶,雖然老樣子三分熱度,但謝初然在這方面一些基本的鑒賞眼光是有的。
“后面怎么跟前面的不一樣?換人畫了么?”
謝初然先是好奇,但很快又搖搖頭,抬首看向徐永生,笑道:“不對,都是你畫的。”
徐永生向謝初然豎起大拇指,然后在對方面前展開吳笛的畫作:“新結識個朋友,很擅長丹青,我跟人家學了幾筆,才開始學。”
謝初然就笑道:“我就說,前后變化那么大,可骨子里還是你。”
她又看看徐永生的畫冊,連連點頭:“進步很大,很有天賦!”
徐永生快速將吳笛的畫作收起:“我也這么覺得!”
在場兩個業余菜鳥自我感覺都非常良好。
看望過謝初然,將自己的畫冊留給對方,徐永生沒有就此作罷,接下來幾天都抽時間跟吳笛學畫。
可惜誠如對方所言,上元節過后不久,他便告辭離開,返回江南故鄉。
徐永生、和挺等熟人為他送行。
之后,徐永生繼續自己先前生活和修行的節奏。
學宮方面,他當前更多在旁聽和學習階段,為正式成為助教做適應與準備。
那塊振聲鐵,則被他交給寧山。
已經積累第二層“智”和第一層“信”的寧山,新年之后正要開始第二層“義”的修行。
忽然得到徐永生相贈的振聲鐵,聽著長條形狀奇金微微震動自鳴他,他頗為驚訝:“先生,這如何使得……”
徐永生:“有何使不得?”
寧山正色答道:“學生當日誠心拜師,故而準備束脩,且絕非學生私自妄為,家父家母都是一致同意的。”
徐永生頷首:“所以我當日便收下了,沒有拒絕你們的好意。
彼時學生可以尊師重道,如今做老師的便不能關愛學生么?”
寧山忙答道:“那自然不是,只是學生已經得先生教誨關愛良多……”
徐永生坦然言道:“所謂傳道授業解惑,你身上最大的礙難,限于我當前修為境界,只能說是助你明晰問題,指出問題,但談不上解決礙難困惑,關中帝京那邊江祭酒出力同樣不少。”
寧山倔強地答道:“學生覺得,得先生指點幫助良多!”
尤其是當年除夕儺戲意外之后,世人都拿他當笑話看的時候!
徐永生莞爾:“你我既是有緣,也算投緣,那我樂意再多幫幫你又何妨?”
寧山迎著徐永生的目光,身形漸漸松弛下來,苦笑道:“倒是學生矯情了,謝過先生。”
他收斂笑容,鄭重向徐永生一揖后,雙手接過那振聲鐵。
略微思索一下后,寧山輕聲道:“奚驥,還有其他同學,也在考慮積蓄溫養第二把‘義’之古劍……”
就在這個一月的月底最后一天,學宮將舉行年考。
奚驥基本十拿九穩,在這次年考中晉升八品境界。
他到了八品,再修持第二層三才閣,按照他有“義”選“義”,無“義”選“仁”的風格,接下來要溫養的肯定是自己第二把“義”之古劍,正好也是需要振聲鐵輔助。
但吳笛那份振聲鐵,只得一人份。
于是徐永生微微搖頭:“各人皆有命數運勢,正如當日我需要振聲鐵的時候,你們家的束脩正好便是此寶,而如今你需要振聲鐵輔助修行時,我也正好得到一份,可以投桃報李。
而我這次得到的振聲鐵只得一人份,那便是奚驥他們的運道不夠,沒有應在今日,唯有依托自強。”
寧山正色,再向徐永生一禮:“先生教誨的是。”
揭過此事,徐永生換了話題:“說起來,依你的修行進度,月底年考之后,可以升入太學。”
寧山:“就學生所知,依學宮規章,類似升學是獎勵,但并非強制必須為之?”
徐永生頷首:“不錯,要看你們自己的意思。”
寧山于是不假思索答道:“那學生希望能留在四門學。”
一年時間從九品晉升八品的奚驥,也同樣符合從四門學升往太學的標準。
不過他的選擇和寧山一樣:“學生不想去太學。”
嘴快先答完之后,他仿佛才忽然想起什么:“呃……先生您從直講升為助教,仍然是在四門學任教吧?”
東都學宮相關編制有定額。
國子學、太學、四門學除了各自博士也就是“系主任”外,分別下設助教各六人,直講各十二人。
器學、尉學、牧學這武夫三學,則是博士之下分別下設助教各三人,直講各六人。
崇玄學的編制理論上會向國子學、太學、四門學看齊,但因為是草創初設,再加上道家南北二宗之間的博弈,故此一直不滿編。
換言之,正常狀態下,學宮各學館下的講師編制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如曹朗、徐永生等新晉講師能快速入編,都是因為原本任教的講師流動后出現空缺,他們才加以填補。
像徐永生,嚴格來講他補的不是王闡的缺。
王闡去年初夏晉升四品后外出游歷,就從東都學宮辭官了。
當時便有其他五品儒家武魁,從別的地方平調到東都學宮,補上四門學第六個助教的位置。
而徐永生現在剛剛晉升五品馬上就有蘿卜坑給他,其實……
還真要多謝他自己。
他做掉姜氏子弟姜泉,虞國夫人姜玉鴛做掉鄭氏的鄭廣,此后引發姜氏同河洛鄭氏乃至于大乾諸多老牌名門世家的斗法。
幾個月下來,隨著鄭氏大出血,這場斗法基本已經落下帷幕。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國子學一位出身鄭氏的助教,在此番斗法中成為炮灰,辭官后返回故鄉祖地避風頭。
先前頂替王闡的那位四門學助教趁機走動運作一番,就在新年前后從四門學調去國子學補缺。
而原本的六品徐直講,當即便順勢更進一步,踩進這個現成的蘿卜坑里。
兜兜轉轉,王闡大半年前留下的位置,還是落在徐永生手里。
雖然此番還有一位學宮六品直講也成功晉升為五品境界,但競爭上崗徐永生也不擔心。
晉升典儀他更快完成,基本就明示了雙方之間的差距。
有羅毅、王闡在,至少在東都,徐永生也不必擔心自己被別人擠了位置。
朝廷抓大放小,中原河洛盡量維穩的情況下,謝氏一案便牽連不到徐永生。
除非乾皇親自下旨安排誰來頂這個位置,但那位九五至尊即便有諸多令人非議的舉措,也還沒無聊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今年新年前后,不是徐永生擔心有人擠了自己的位置,而是那位謀求遷任國子學的助教,更擔心他別被徐永生給擠了。
徐永生明確表態自己打算留在四門學,對方才是當真松一口氣,忙不迭給這位年輕同僚挪窩。
“不錯,我仍是留在四門學任教。”對奚驥的問題,徐永生平靜作答。
奚驥頓時就放松下來,嘻嘻笑道:“那學生當然也是留在四門學。”
徐永生于是微微頷首。
他跟林成煊不同,既然學宮沒有強制規定,而寧山、奚驥二人本身也態度明確,那他自然就匯報給羅毅、王闡,爭取兩人仍留在四門學。
新科四門學博士王闡對此當然是樂意至極,同樣捋袖子親自下場留人,帶著徐永生就直奔羅毅公房。
學生本人如此明確表態,羅毅當即就沖也趕來他公房的太學博士燕德露出個愛莫能助的神情。
燕德則看著王闡身旁的徐永生。
其目光不好說是哀怨。
但屬實無奈。
徐永生淡定,仿佛完全事不關己。
于是,一月底年考之后,寧山、奚驥都繼續留在四門學就讀。
不過他們心心念念的徐先生,當前還在助教適應期和學習期,不直接帶他們的課。
徐永生勉勵二人不要松懈,繼續用心修煉習武。
他本人亦是相同情形。
好生玉相助下,他腰椎第五層地閣中,五常之仁不斷積蓄,只是當前仍然虛幻。
除此之外,結合龍影天鋼、洪流鐵等珍貴材料,徐永生鍛造自己第一把長兵重武器,終于初見眉目。
盛景十三年,時間自然流逝。
先前來東都私人身份訪友的禁軍輔國大將軍范金霆,早已經離開,重返關中帝京,常規時間繼續執掌禁軍十八衛中最靠近大內御前的左、右衛。
那位佛門南宗的當代法祖宗明神僧,則仍然在中原河洛。
不過新年過后,他法駕離開了東都城,轉而在河洛一帶其他佛寺之間游走,期間信眾云集景從。
受其影響,佛門南宗聲勢日漸高漲,而佛門北宗則不停受到無形的打壓。
直到二月底的時候,宗明神僧返回東都。
原因是,又一位密宗大士,自西向東而來。
其名為,龍光,修為實力更在此前的摩迦大師之上。
這是一位和宗明神僧一樣的佛門一品武圣。
消息傳來,東都上下再次起一陣議論的風潮。
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已經有些年頭,沒有大乾之外的一品武圣強者,踏足大乾疆域腹地。
除了大乾本土廣為人知的六位一品長生武圣外,大家都知道大乾之外也存在這等強者,但畢竟多年未見。
說到大乾域外的佛門一品武圣強者,如今世人更多想起的還是那位雪域高原上重要力量一極的雪原法王。
因此再看從更西邊長途跋涉而來的龍光大師,乾人觀感復雜,戒備與好奇交織。
不過傳聞中,這位龍光大師也是先到關中帝京面圣,甚至還陪同當今天子和姜皇后一同觀賞今年帝京的上元燈會,得了天子親口御封與賞賜,在關中盤桓良久后,方才像早先摩迦大師一樣,前來河洛東都。
基本上,東都這里也不會是他的最后一站。
傳言中,龍光大師將往江南一行。
數百上千年的南朝,佛門曾經極為昌盛。
即便經歷兵災和歲月的消磨,仍然有許多相關古跡留存。
摩迦大師和龍光大師都有心往江南一游。
按照僧院傳出的一些說法,摩迦大師在見過龍光大師后,今年開春,便將先一步動身前往江南了。
宗明神僧二月重返東都,也是因為龍光大師抵達。
學宮中,一些學生難免議論:“宗明神僧此舉,未免有如臨大敵之感,在那位密宗大士面前,弱了氣勢?”
旁邊有人微微搖頭:“宗明神僧這趟提前回來,可能不是做給密宗大士看的,而是在給佛門北宗的大師們提前表態。”
意思是,中土佛門雖然分屬南北,但面對密宗東來,但同進同退保持一致。
先前那人聞言,若有所思:“這倒也有可能。”
不過效果就難說的很了。
密宗如果有心,對本地兩派自然是聯弱抗強,聯北宗以對抗南宗。
至于佛門北宗如何想法,當前尚不得而知。
學宮里徐永生在一旁靜靜聽著眾人議論,沒有多言。
不問可知,這又是當今天子的制衡手段。
大乾當前國策,道在佛先。
但除了權貴高層方面的傾向外,更大范圍里整體而言,如今佛門比道門更加強勢。
于是在道佛之間、南北之間,當今乾皇又引入了佛門密宗與中土禪宗打擂。
當中說不定還有借雙方乃至于多方一同對付六道堂的考慮在里面。
至于效果如何,當前還看不出來,可能有奇效,也可能適得其反。
徐永生此刻更多的看法其實在于……
要是石靖邪這個時候定居東都,不知道會不會同時有多派佛門中人一起來找他……
可惜,石郎君乖覺得很,早跑沒影了。
龍光大師抵達東都后,同樣開壇講法,其人漢話流利,博聞強記,妙語如珠,很快就先打消東都上下崇佛之人的顧慮,令眾人都對他推崇備至。
晚些時候,這位龍光大師也同樣受邀參觀東都學宮。
除了佛學外,其人在儒學方面也有相當精深造詣,竟似不遜色于當世大儒,令東都內外都嘖嘖稱奇。
徐永生對此沒什么感觸,只作為學宮師生中普通一員,在人群里默默隨大流。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感想,那就是東都不愧大乾兩都之一,天下名城,風云際會之地,各路頂尖人物來往不絕,從來不曾少了風采與熱鬧。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從來不曾少了危險同機遇。
雖然徐永生低調站在人群中,但一來身高二來風采,都很容易令他脫穎而出。
是以他安心看別人的同時,也有人在看他。
遠方,一個長身玉立身著官衣的青年官員,視線便時不時劃過徐永生所在的人群。
卻是前年從學宮畢業,前往關中帝京為官的鄧與。
他這一年多來,都在大理寺為官,雖然也很年輕,但官威體氣日漸養成,神情肅穆。
此番,他是和其他一些官員如鴻臚寺、太常寺中人,隨龍光大師一道自關中帝京來河洛東都。
作為大理寺官員,鄧與職責并非陪同龍光大師,只是順路。
姜氏同鄭氏的案子糾纏了幾個月,如今終于要漸漸落下帷幕,鄧與奉命而來協助結案。
鄭氏出血但不倒,姜氏獲利但收獲不及預期,事情基本已經塵埃落定。
于鄧與而言,公務沒什么礙難。
倒是這次回東都學宮前,就聽到個讓他心情不甚美麗的消息。
彼時還只是耳聞,現在他可以親眼得見。
那個白衣書生風采出眾,隨意站著也像是人群中心,每次都第一時間映入鄧與眼簾。
這個市井鐵匠出身,比他鄧與年齡還小一點的年輕人,已經成功晉升儒家五品武者境界了。
可憐他鄧與現在仍然是六品。
當初七品晉升六品,對方便比他快,現在六品晉升五品,還是比他更快。
鄧與家學淵源,見多識廣,人與人之間類似情形見過許多,但他絕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是落后的那個。
這眼看著就已經是一步快,步步快的局面,如沒有大意外變動,他怕是今后都沒法再反超那個白衣書生了……
鄧同當前立在自家兄長身邊,望向徐永生的目光就要單純的多。
只有憤恨。
從東都學宮被退學,他回了鄧家不至于一無所有,仍能依托家族資源修行。
但一來,鄧家內部本就有傾力培養的目標,似鄧同這樣的子弟送入學宮,借學宮資源培養,如今被退貨,雖說鄧氏家大業大,可再栽培鄧同,也是額外支出。
更何況鄧同此前被退學的經過不光彩,連帶著令整個鄧氏甚至都被人指指點點。
這種情況下,家中長輩看鄧同,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實事求是地講,鄧同被退貨回家后知恥而后勇,修行習武比他當初在學宮時刻苦認真不少。
但進步速度,反而不如他先前在學宮時。
如此一來,他對徐永生原本只是些嫉妒和不滿,到現在已經完全變成憤恨。
可惜,兄長鄧與也蓋不過那個該死的市井兒,鄧同眼下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邊另一個青年男子身上。
“大哥,那邊那個穿白衣服的高個,就是那個姓徐的市井兒。”鄧同低聲咬牙切齒說道。
鄧與、鄧同身邊,比他們年長些許,看上去年齡約莫在二十六、七歲左右的青年,聞言并沒有朝徐永生方向看去:“我知道。”
“大哥,這廝欺人太甚,你能不能……”鄧同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不能。”那青年面色不變:“我給你們出頭,王闡再給他出頭,有什么意思?”
對方直承自己不及王闡,頓時讓鄧同語塞。
這青年名叫鄧和,乃是河洛名門鄧氏一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深受家族長輩器重,內部傾力培養,早已經是五層三才閣全滿的正五品武者,只差一項歷練完成,便可以去嘗試參加典儀,沖擊四品宗師之境。
論修行進度,相較于更年長的中生代鄭廣、鄭彬等人,鄧和還更接近四品境界。
但他半點都沒有自得之意。
因為他沒心思往下比。
往上看,東都學宮最年輕的博士王闡,還有許氏一族年輕一輩佼佼者許沖,都已經晉升四品宗師之境。
這兩人年紀比他大個五六歲左右,姑且罷了。
但去年謝今朝晉升四品境界,可是他鄧和的同齡人。
他已經落后了。
甚至,還有個年齡比他更小的曹朗,已經在身后虎視眈眈。
東都眼前已經這個模樣,放眼天下就更別多提。
鄧和自然沒心思給鄧同收拾爛攤子。
等龍光大師參觀學宮結束,眾人一起離開學宮,人群散去,鄧和邊走邊說道:
“要做事就把事情做絕,否則干脆別做,真容不下一個市井兒,早干什么去了?等人家都已經上升到你解決不了的地步,再磨磨唧唧耍小聰明,自取其辱。”
鄧與、鄧同聞言都默然。
好半晌后,鄧同才不甘地嘀咕道:“剛一開始真沒發現他如此棘手,雖然他也參加提前一年的入品典儀,但沒有現在這般上升勢頭……”
鄧和腳步不停:“出身低微,一開始缺少修行用的寶物,只能憑自己,后來天賦潛力顯現,得學宮下力氣栽培,因此愈發脫穎而出,有什么稀奇?”
鄧同訥訥不語。
倒是鄧與這時低聲道:“大哥說的是,但即便如此,只能解釋他從九品到六品晉升迅速,現在從六品到五品,也快得出奇……”
鄧和腳步微微放緩少許:“他靈性天賦層次經過后天提升?哪來的方子,哪來的天材地寶,謝氏?”
鄧與搖頭:“我不確定,只是猜測,他修為進步速度實在太迅猛了。”
鄧和微微頷首,步履速度恢復如常:“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都別去惹他,尤其是鄧同你!”
鄧同急道:“大哥……”
鄧和淡定:“喊什么?有機會動手別廢話,不動手就更別虛張聲勢,你們兩個今天頻頻瞪眼睛,把我都捎帶上了。
再有想法,也等一段時間再說,要是到時候他進步到連我都對付不了,那機會就是你們自己親手送掉的。”
鄧氏兄弟頻頻對自己行注目禮,徐永生自然有注意到。
鄧與還好,鄧同幾乎不加掩飾。
但相對來說,徐永生反而更關注另一個稍微年長的生面孔。
不難知道鄧和是誰,只是其人從前常年在鄧氏祖地老宅生活,所以了解他的人不多。
此后這三人又很快離開東都。
徐永生暗自留神,但也不因此糾結牽掛,繼續自己的生活和修行。
當時間進入三月,最初的適應于學習之后,徐永生正式走馬上任,成為東都四門學六名五品助教之一。
繼曹朗之后,尚未滿二十三周歲的徐永生,成為當前東都學宮最年輕的五品助教。
學宮內外,頗多議論的同時頗多贊譽。
徐永生榮辱不驚,繼續該干什么還干什么。
不過,在他上任之初,東都學宮講師之間,便有一件大事發生。
崇玄學博士劉深提議,今后崇玄學也該提前一年舉行入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