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舉證長生第141章 人的名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仙俠>> 我以科舉證長生 >>我以科舉證長生最新章節列表 >> 第141章 人的名

第141章 人的名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8日  作者:想見江南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想見江南 | 我以科舉證長生 
黑影近前,卻是個拎著包裹的中年人。

薛向起身去應門,中年人自稱是前街醬肉鋪的老板,姓朱。

他滿面笑意地將包裹送上前來,“薛大人,這是有人托我給您送的。”

“你認得我?”

薛向微驚。

朱老板道,“您的威名,滿雍安城誰人不知?

能跟您做半個鄰居,我們真是與有榮焉。”

薛向接過包裹,打開。

內中有一包點心,一個裘皮圍脖,圍脖中有硬物,拆開圍脖,里面有個錢袋,打開錢袋,內中裝著七八枚靈石。

“送您東西的人長什么樣兒?”

薛向心中微動,已猜到是誰。

朱老板想了想,道,“個子比您稍矮些,穿了件深青色的勁裝,眉眼跟您挺像,就是神情冷些。”

此話一出,薛向便知道坐實了,正是自己的弟弟薛意。

可薛意已經找到家門口了,怎的不回來?

莫非過來執行任務?

這個破緹騎,一到年根兒就有任務,是時候把小意弄出來了。

朱老板閱人無數,猜到薛向必是想見送東西的那人,趕忙道,“送您東西的那位公子來時,身邊還有一人。

聽他們談話,他們在后街香鍋坊,還定了醬香餅,等出爐。

您趕過去,沒準還能遇上。”

薛向大喜,拱手謝過,沖小適招呼一聲,將包裹放在門前,便即快步朝后街趕去。

薄霧漸起,臘月的夜風裹著滿街的炭火與糕點的香氣。

薛向趕至后街,遠遠便看見香鍋坊門口,兩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正是薛意。

薛向還未來得及招呼,那兩人已上了一輛候著的馬車,車簾放下,馬蹄聲由近轉遠。

他本想叫住薛意,轉念一想,打算去窺探一下薛意到底過得怎樣。

當下,他便不緊不慢地墜在馬車后面。

那輛馬車行得并不急,沿著雍安城的主街緩緩駛向北門。

夜色漸深,沿途的年貨攤已漸收攤,偶有燈籠搖曳,映出幾分暖色。

薛向順手買了個斗笠,扣在頭上,腳步不急不緩,始終與馬車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多時,馬車出了北門,轉入一條僻靜的官道,兩旁是枯盡的槐林,枝影如網。

半個時辰后,前方忽見燈火,一座荒僻的宅院出現在夜幕中。

朱漆斑駁的大門前,設了崗哨。

馬車在大門前緩緩停下,車簾掀起,薛意先下,與門前一名勁裝青年低聲交談幾句,便與同伴一同步入宅中。

“果然是團伙行動。”

薛向正想著要不要靠近,耳畔有勁風襲來。

他立足不動,一柄寒刀已架上脖子來。

忽聽一聲口哨,院中奔出十余勁裝武士,團團將他圍住。

薛意正在其中。

一人揮刀,打落他的斗笠。

“……大兄?”

薛意驚愕莫名。

眾人齊齊一驚。

“大膽薛意,執行行動的時候,把家里人牽進來,是嫌麻煩不夠多么?”

一個身材高瘦、眼帶譏色的男子厲聲喝道,他腰間佩刀已然出鞘。

此君大名曹峰,正是此次參與行動的一小隊小隊長。

“曹峰,我回家送東西,是知會過老大的,我大兄跟來看我,犯哪門子忌諱。”

薛意上前,撥開架在薛向脖子上的刀鋒。

“我只是陳述事實,你犯錯在先,還敢頂嘴。”

曹峰大怒。

他針對薛意不是一日兩日了,二小隊小隊長陣亡后,薛意是二小隊隊長最有力的人選。

曹峰想趁勢壓過二小隊,自然要趕在薛意正式就任之前。

“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我?”

霎時,雙方近二十人分作兩派,隱隱對峙。

便在這時,數道身影如蒼鷹般從黑夜中撲出。

為首一人,三十六七年紀,身形高大,不怒自威。

還未近前,便聽他怒聲喝道,“鬧什么?”

“老大。”

眾人皆低聲喊道。

此君正是緹騎此次行動的負責人,閆廣嘯。

“老大,薛意歸家不說,還將他兄長帶來,給咱們行動的暴露帶來威脅,此罪不當罰?”

“夠了!都什么時候了,扯這個。情況有變,都隨我進去。”

閆廣嘯掃了薛意與曹峰一眼,指著薛向,不容置疑道,“此乃非常之時,任何人都不得擅離。”

薛意沖薛向使個眼色,示意他寬心。

眾人進得院來,院中篝火正旺。

薛向被安置在左側的矮棚中,兩名緹騎看守。

閆廣嘯道,“現已查明,目標已經確認,藏在鵲刀門的明遠山莊,問題麻煩了。”

曹峰道,“有什么麻煩的,咱們緹騎,代天行命,直接抓人便是,不信區區一個鵲刀門膽敢阻攔?”

閆廣嘯低聲道,“鵲刀門背后是鎮軍的曹國良,曹國良牽著東明黨。”

此話一出,眾皆默然。

緹騎是皇室秘密衛隊不假,很多年前,也是縱橫天下,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自中樞改制,圣天子垂拱而治后。

緹騎的地位一落千丈,若不是前任天子不惜以退位相爭,緹騎早被中樞裁撤了。

即便如此,緹騎也是元氣大傷,全靠著過往積攢的底蘊在維持。

如今,緹騎辦案,最怕和文官牽扯。

一個操作不當,中樞又會掀起該不該裁撤緹騎的政潮。

“跟鵲刀門打個商量如何?”

薛意低聲道,“根據資料顯示,鵲刀門門主西門錯,固然心狠手辣,翻云覆雨,但頗為貪財。”

“花錢辦事?”

閆廣嘯長眉微皺,“倒可以一試。

曹峰,你明日去準備一些禮物,我親自去鵲刀門拜會一番。

但愿明天能了結此事,大家都能回去過年三十。”

“老大,我大兄與此案無關,不如先放他離開。我保證,他不會多話。”

薛意趁機求情。

閆廣嘯掃一眼薛向,“好氣度,處變不驚,你大兄不像是普通人。”

曹峰笑道,“頭兒你真會開玩笑,薛十戶是從地方上加入的。

不像咱們,繼承的都是祖業。

地方上上來的兄弟,可有大姓高門?

薛十戶的兄弟,還能怎么不普通?”

一小隊眾人皆笑。

閆廣嘯狠狠瞪他一眼,知道曹峰也就是這個德行,拍拍薛意肩膀,“等天亮了,再放你大兄離去。

你們兄弟久未見面,你過去聊聊吧。”

薛意點頭應下,從篝火的烤架上串了兩個烤饅頭,拎了一壺熱水,來到薛向身邊。

薛意將手里的饅頭遞過來,又將那壺熱水推到薛向面前,笑道,“大兄,先暖暖手。”

薛向接過,仔細打量著薛意,只覺一年多未見,他臉上的青澀基本褪去,眉宇間添了幾分堅硬的棱角。

猜到,小意在緹騎的日子,必不容易。

“大兄,家里還好吧,母親,二姐,小妹,眉姐,可都還好?”

薛意俊面帶笑,眼角卻藏不住惆悵。

“都好。母親身子硬朗,二姐也在修行,你二姐夫現在工作不錯,小適在念書,眉姐變化最大,但都是極好的變化。”

薛向掰下一塊饅頭片,塞進嘴巴,“你們天天就吃這個?”

“哪能,我也挺好,代理了第二小隊小隊長。我師父待我也好,別看曹峰咋咋呼呼,閆老大是我師兄,怎會不罩我?”

薛意悄聲道,“我已經練氣五層了,我師父說我是火系純靈根,修煉奇才。

他老人家給了我不少資源,我感激他老人家。

所以,加工資后,我的工資分出一部分,孝敬他老人家了。

不過,我們做完這單,還能漲錢。

到時候,就能往家里寄更多錢了,大兄,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對了,大兄,你不是在云夢九分山上當差么?

怎么還搬到了雍安城,我是問了宋子杰,才問到咱家的新地址。

可惜,當時太急,沒跟宋子杰多說兩句。”

“我參加了科考,考上了郡生。”

“咯。”

薛意滿眼狂喜,緊緊抓著薛向手臂,“大兄,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們家不會有孬種。

我是修煉天才,你是讀書的天才。

郡生,我大哥是郡生啊。”

薛向在他頭上輕敲一記,“怎么個意思,聽你這話,以前,你小子覺得我是孬種?”

薛意連連擺手,“不,不,我只是覺得大兄以前為去九分山當差,引靈入體時,天天哭爹喊娘,實在不適合修煉。

我萬沒想到,大兄你竟有這樣的讀書天賦。

大兄你不知道,‘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這句話是多么殘酷且現實。

若能重來,我也想讀書考科舉。”

“現在也不晚。”

薛向拍拍薛意肩膀,“我找個時間,讓你脫出緹騎。”

如今的薛向,級別上來了,接收信息的渠道的廣度和高度都有所提升。

他對緹騎的認知,已經從皇家秘密部隊,變作打醬油的邊緣隊伍。

身為儒生,他天然不懼怕被儒教壓到身下的皇權的延伸。

“不了,大兄,我還沒回報我師父的恩情。我們家出一個讀書的種子,夠了。”

火光搖曳間,兄弟二人靜靜對視,仿佛多年間隔與風雪寒夜,都被這一壺熱水、兩串饅頭融化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院外忽地傳來凄厲的慘叫。

緊接著,兩道人影翻滾著沖進來,半身染血,狼狽至極。

他們的腳步尚未站穩,外頭的夜色便驟然被火光映得通紅。

呼啦啦的火把高舉著,照得院墻投出搖晃的暗影。

伴隨著沉悶的轟聲,院墻的一角直接被撞塌下來,碎磚飛濺。

緊接著,腳步如雷,馬蹄滾滾,踏進院來。

為首一人,生得高大挺拔,劍眉如削,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

他一步跨入院中,長劍三連劈,凌厲的劍氣直接將整座正堂轟塌。

火光下,刀光劍影交錯,他冷聲放話,“敢夜探我鵲刀門,好大的膽子,你們在別處橫行霸道可以。

在我這一畝三分地,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我就一句話,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被本公子打到跪地求饒。”

“閣下如何稱呼?”

閆廣嘯闊步向前,心中暗叫麻煩。

他猜測對方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卻故意不喝破。

而自己也沒辦法出示令牌,證明自己的身份。

因為,這次行動,本就是替某位大人物干的私活,一旦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設想。

“老子西門護!”

“原來是西門少主。”

閆廣嘯拱手道,“有一人畏罪潛逃,逃至貴門的明遠莊園。

此人作惡多端,淫虐貴女。

鵲刀門若護佑此人,后患無窮。

若是西門少主,肯給這個面子,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閆廣嘯大手一揮,一個鼓囊囊的紅色錢袋,飛向西門護。

西門護信手抄住,只掂了掂,心中一喜,口上卻道,“這點兒錢,只能算你們適才夜闖我鵲刀門的賠情之禮。

至于你說的誰誰有罪,藏在我明遠山莊,本公子全然不知。”

閆廣嘯眸色一沉,“既如此,西門少主請回。”

“沒那么容易。”

西門護冷聲道,“你寫一張伏辯于我,伏辯上寫明,是你們鬼鬼祟祟沖撞我鵲刀門,并且盜走我鵲刀門重寶。

如此,大家互不找后賬。

否則,本公子可沒那么容易離開。”

“大膽!”

曹峰勃然大怒,一揮手,一小隊已經亮出鋒刃。

西門護大笑,“就憑你們?”

西門護一揮手,數十人沖入庭院,圍聚四方,各個手持勁弩,機括上膛,箭鋒如霜。

“列陣!護住中庭!”

西門護高聲喝道。

陣型未成,薛意搶在薛向身前,急聲道,“待會兒打起來,大兄跟緊我,看我眼色行事。

一抓到機會,立時脫身,再別回頭!”

薛向輕拍薛意肩膀,“有我在,還輪不著你擋在前面。”

說話兒,他已闊步上前。

薛意大驚。

“諸君聽令,不必留……”

西門護正下著命令,忽見薛向已經朝自己這邊走來。

眼見著薛向氣度從容,他心頭莫名生出一種威壓。

薛向朗聲道,“迦南郡內,豈是法外之地。

有事報官,豈敢私斗?”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片刻的寂靜后,鵲刀門少主先是一愣,隨即仰天大笑。

鵲刀門眾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滿目盡是嘲弄。

“薛十戶,你大兄是二傻子么?”

曹峰譏聲道。

“你不是他們的人。”

西門護含笑打量著薛向,“他們這些人,不會出你這樣讀書讀傻的夯貨。

莫非你以為,這黑夜之下,金科玉律還能燭照不成?”

說罷,便要再次下令。

薛向神情不動,抬手一抖,一枚手環亮出,寶光一閃,仙符顯現于手環表面,仙符流光閃爍,圣潔威嚴。

火光下,眾人目光齊落在那仙符上。

“薛十戶,你大兄到底是干什么的?”

閆廣嘯低聲喝道。

薛意茫然搖頭,“他剛考上郡生。”

“什么!”

曹峰驚得眉毛差點飛了。

只有身在緹騎,他才深刻領教了儒生的功名尊貴。

“有仙符又如何?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趁我還沒動手,趕緊走。”

西門護依舊強硬,但氣勢收斂不少。

“薛兄,你若能回護周全。

大恩,閆某必不敢忘。”

閆廣嘯沖薛向拱手行禮。

局面明擺在這里,與鵲刀門正面沖突,十死無生。

這檔口,他也顧不得顏面了。

薛向還沒回應,西門護先開口了,盯著薛向道,“我不管你是誰,你的面子我已經給了。

你要走就自己走,你若不走,我也不沖你下手。

但他們,你護不住。”

“護不護得住,你說了不算,叫你老子來。”

薛向長身屹立,宛若山嵐。

“你!”

西門護眼角驟冷,心念千轉,一咬牙,“你既給臉不要臉,那就一起……”

他話音未落,地面忽然傳來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

“噠噠噠……”

火光搖曳間,一騎疾馳而來,濺起的雪泥如箭般飛射。

為首的騎士身披黑金鎧甲,肩繡銀翎,背負一柄闊背長刀,眉宇間帶著煞氣,氣勢如山壓下。

“西門錯!”

閆廣嘯一顆心直墜湖底。

西門錯乃是鵲刀門掌門,老牌筑基大圓滿強者,距離結丹也就一步之遙。

傳聞此人極為狠辣,多次跟隨鎮軍出征,殺人如麻,還有軍功護身。

近來,又和東明黨的人攪合到了一處,越發有恃無恐。

西門錯縱馬沖進院中,剎那間,滿場的氣息像被刀鋒切開。

他抬眼望了望場中的局勢,臉色登時陰沉下來,聲音帶著火,“幾個蝦兵蟹將,半晌還搞不定?我鵲刀門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話音未落,一名白袍公子飄然落入場中,正是鎮軍大佬曹國良之子,曹凌。

“西門掌門,言重了,少掌門能圍住這些家伙,已是大功一件。”

曹凌高聲道,“留下這些人,我父便能奏上一本,解散緹騎,東明黨諸公也會高興的。

咦,西門掌門……”

曹凌忽然發現西門錯沒了聲息,整個人如雕像一般,仿佛焊在了馬背上。

“曹公子既如此說了,那就不必廢話,諸君聽令,殺無赦。”

西門護一指薛向,“今日,我便讓你知道,金科玉律有沒有照不到的地……”

他話音未落,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直接將他抽抽下馬來,他一個彈身站起,半邊臉已殷紅如血。

西門護難以置信地瞪著適才出手的西門錯,厲聲吼道,“瘋啦,老糊涂啦……”

心里委屈到了極點。

西門錯一個瀟灑的側身下馬,一腳正踹在西門護胸口。

西門護被踢飛出去,曹凌手快,一個卸勁兒,攔下西門護。

全場無不大驚,幾要懷疑西門錯被人奪舍。

飄然落地的西門錯全然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疾步走到薛向身前,拱手道,“薛副院,犬子無知,得罪之處,千萬恕罪。”

全場劇震。

“西門掌門,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曹凌莫名其妙。

西門錯稍抬眉眼,“曹公子,你不是一直說,想見一見大名鼎鼎的薛向薛副院么?你眼前這位,就是。”

“啊!”

曹凌懵了,怎么這么巧,踢鐵板上

了。

西門護心頭的委屈,瞬間不翼而飛。

曹凌和西門護,都蠻橫慣了。

可當西門錯報出薛向身份,兩人心中的氣焰立時消滅。

二人心知肚明,比蠻橫,自己兩人加一起也趕不上這位薛副院。

如今的迦南郡,若有說誰修為最高,威望最大,吵上十天十夜,只怕也沒個結果。

可要說,誰氣焰最盛,誰最不能招惹。

薛向,薛副院的名字,絕對遙遙領先。

沈家,何等的龐然巨物。

這位,說招惹就招惹了,不僅逼得沈家吐出兩千畝靈田,自己還安然無恙。

自此,靈產清理室權威大盛,簡直成了懸在所有豪門大戶、宗門、幫派頭上,隨時可能落下的神劍。

前次趙歡歡舉辦酒會,西門錯也在賓客之列,可賓客如云,他連靠近薛向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撈到。

但薛向的眉眼、聲威,他卻是牢牢記住了。

如今,不少人往趙歡歡那娘們兒那里擠,搶著把自己家的強拆次序往后挪。

一直撐到中樞政策熄火,那就千值萬值了。

西門錯的鵲刀門,也是侵占靈產的大戶,他當然也是這般想的。

可恨,趙歡歡那娘們兒門庭若市,排都排不上他。

他做夢也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處和薛向見面。

更驚悚的是,他還站在了薛副院的對立面。

這不是要了親命了么?

這些年他巴著曹國良,無非是想借鎮軍的勢,把鵲刀門的勢力一步步擴出去。

可鎮軍雖強,終歸是武夫系統。

若薛向想動鵲刀門,誰也攔不住啊。

真得罪了他,鵲刀門侵占的那幾塊靈產被拔走事小,這位薛副院若是動真格,把靈產問題一查到底,頂格處罰,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鵲刀門連根拔起都不算稀奇。

西門錯越想越后怕,額頭的冷汗在冬夜里仍一顆顆滲出來。

“原來是西門掌門。”

薛向淡淡瞥了西門錯一眼,指著西門護道,“這位,是令公子?”

“是,是犬子。”

西門錯恨恨瞪了一眼西門護,用腳趾頭便能猜到,定是這蠢貨囂張,得罪狠了薛副院。

“令郎缺管教呀,口口聲聲金科玉律也有照不到的地方,這話若是傳到中樞袞袞諸公耳中,怕要問一句,令郎是打算扯旗造反,掀翻圣人定下的鐵律,再造乾坤?”

薛向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西門錯只覺頭頂頂滿了驚雷。

他三步并作兩步,奔至西門護身前,霹靂吧啦,就是一頓雷煙火炮般的輸出。

西門護被抽成了一堆爛泥。

一旁,閆廣嘯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原本還在想著,怎么找個由頭放薛向離開,免得把無辜的家屬卷進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薛向只是站出來,慢條斯理地說了幾句話,張狂到沒邊的西門護就成了這慘樣兒。

威勢絕倫的鵲刀門掌門西門錯,連大氣也不敢出。

堂堂曹督主的公子曹凌,那是動輒呼嘯一方的惡少,這會兒也沒敢出面放半個屁。

曹峰的嘴張了又張,仿佛能塞下一顆雞蛋。

他剛才還想嘲諷薛向是靠關系混來的閑職,如今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人家面前不過是只蠕動的螻蟻。

一股涼意從腳底一路竄到后脊,他甚至能想象到,若薛意真跟自己過不去,讓他大兄歪歪嘴巴,自己就要涼涼。

“薛兄,薛兄,以前是我無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曹峰悄悄挪到薛意身邊,顧不得左近的同僚,低聲沖薛意道歉。

薛意愣在原地,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心中,同樣是驚雷十萬。

他怎么也不能將眼前這位仿佛手握玄雷的大人物,和自己那位連引靈入體都要哇哇大叫的兄長,聯系在一起。

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驕傲。

原來,我薛意的親兄長,竟是頂天立地的一方人物。

“行了,西門掌門,帶著你的人走吧。今天的事是個教訓,我奉勸一句,任何時候,不要忘了頭頂的金科玉律。”

薛向又教訓一句,揮手趕人。

“是是是,我一定組織鵲刀門集中學習金科玉律。”

西門錯如蒙大赦,拎著癱軟的西門護便要離開。

閆廣嘯見機不可失,忙上前一步,抱拳沉聲道,“既然薛副院都開了金口,那還請西門掌門,把我們要的人交出來。”

西門錯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薛向。

薛向只是負著手站在那里,神色不動,也沒開口。

可這份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分量。

西門錯心中立刻有了計較,轉身一揮手,干脆利落道,“我馬上把人送來。”

曹凌嘴皮子顫了顫,終究沒敢反對。

似乎還怕薛向不放心,西門錯沒急著撤走,先派人去把一個蒙著頭的家伙帶了過來,才沖薛向一抱拳,風卷殘云的去了。

閆廣嘯揭開那人頭上的頭套,確定好目標,頓時大喜過望,揮掌打暈那人,快步來到薛向身邊,拱手道,“大恩不言謝,容后必保。”

薛向擺手,“不必客氣,閆兄,既然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兄弟離家多年,不曾陪侍家母過年。

我替他討個假期,回家過個年如何。”

閆廣嘯哈哈一笑,“這沒說的,任務既然完成,本該放假。

我做主了,薛十戶,你現在就隨你兄長回家過年。

正月過完,再回來都成。”

“薛十戶,你回家我也沒啥準備的,弟兄們的一點心意。”

曹峰拱手一禮,悄無聲息塞過一個錢袋。

薛意擺手,“心意我領了,這個沒必要。”

說罷,他沖閆廣嘯拱手一禮,又沖眾人團團抱拳一禮,便隨薛向離了小院,歸家去了。


上一章  |  我以科舉證長生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