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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仙人之上我無敵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5日  作者:想見江南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想見江南 | 我以科舉證長生 
“文氣,是文氣。”

“是文氣又如何?區區一個毛頭小子,還想唇槍舌劍,擊殺我等不成?”

“文脈天道低垂,文氣亂灑,也需他有調動的本事。”

“大家不要輕敵,姓薛的文名頗彰,指不定憋了幾篇佳作,用來坑害我等。”

薛向不理會嘈雜的議論聲,長身而起,拍拍身上塵土,扔掉污穢衣衫,露出如雪緞似的肌膚。

他從容地散開發髻,掉落滿地土石。

抬眼瞥了下肩頭的創口,在大還丹的滋補下,只剩一道淺淺的傷疤。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薛向吟哦方罷,周遭大片黑色文氣撲簌掉落,他身如流云,飄忽不見。

再現身時,已經抱了柳眉在懷。

她全身再無一處肌膚沒有被鱗甲覆蓋,而覆蓋的鱗甲也盡數剝落。

全身筋骨,皆軟軟地坍著,氣息微弱到不可察覺。

薛向心痛不已,取出兩枚大還丹,兩枚回元丹,塞入柳眉口中。

當著眾人的面,薛向輕而易舉地救走了柳眉,眾人皆目瞪口呆,

“豎子!”

閻羅君仰天長嘯,風起云涌。

一幫面具客也終于感受到閻羅君的不快。

“誅薛向,留靈族。”

黑龍慨然下令,“得薛向首級者,頭功。”

此話一出,巫神教眾人群情激憤。

薛向冷哼一聲,“水。”

他話音方落,湘水自動飄落大片水團,從半空澆下。

他旁若無人地擦拭著柳眉身上的血污。

藥力開始生效,柳眉的靈軀熱力驚人。

河水澆在她身上,立時蕩起大片霧氣。

“竟視我等如無物,激發文脈天道又如何?身賦才華又如何?倉促之際,他能吟得幾首詩?

所有結丹境護陣,筑基境去結陣殺之。”

黑龍高聲喝罷,一眾早按捺不住的白面具,爭先恐后地朝薛向殺奔而來。

他們并非是頭一次和身負文氣的儒生對戰,儒生的文氣厲害不假,但才氣普遍有限,能憋出幾篇佳作?

眼下,正是在閻羅君面前體現個人勇武之時,眾人戰意爆棚。

“該死的儒道,妄奪天機,早該拋進歲月的垃圾堆。”

“儒道不滅,天理不容。”

“殺賊!”

數十白面具,不知從何處鉆出,十人結陣,陣光耀天。

他們口上鄙薄著薛向,卻也知道,文脈天道低垂的戰斗場景下,會吟詩作賦的儒生的威力,會被放大到什么程度。

所以,七個大陣,三攻陣,四守陣,密不透風。

滔天陣光襲來,薛向連頭都沒抬一下,他眼中只有柳眉。

只有這個為自己數次異變,至今已面無人貌的傻姑娘。

見她氣息已然平靜,薛向再度往她口中送入丹藥,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恰在這時,兇猛的陣光,化作凝實的光圈,已碾碎他腳下的山石。

“十年磨一劍。”

一句既成,撲簌紫色文氣搖落,呼嘯而至的陣光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鐵壁,猛地一滯!

一眾白面具的笑聲與咒罵,像是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扼斷,驟然消失。

青貍貓眼中滿是希冀的光芒,瞬間熄滅。

一把灼灼欲燃的寶劍,在眾目睽睽下,緩緩聚成。

“霜刃未曾試。”

凝實的寶劍,陡然耀耀生輝,放出如萬載玄冰深處透出的寒芒,冰冷刺骨,帶著一種斬斷一切、試鋒天下的孤絕。

劍芒所及之處,空氣中竟凝結出肉眼可見的、細碎的冰晶霜花,簌簌飄落。

霜花飄飛,波及陣光,竟如滾湯潑雪一般,讓陣光寸寸消亡。

“裝神弄鬼!一起上,宰了他!”

“用不著怕,他不可能首首名篇,耗也耗死他。”

呼喝聲中,三道攻擊型陣光,壓上前來,卷起狂暴的靈力亂流,撕裂凍結的空氣,如同決堤的毀滅洪流,從四面八方狠狠撲向薛向。

薛向不動聲色,往自己口中塞入一枚回元丹。

“今日把示君。”

此句一出,凝實的寶劍猛地躍起,劍芒噴吐,攪動鉛云,形成一個巨大大無匹、緩緩旋轉的漩渦。

漩渦中心,一道純粹由凜冽劍意凝聚而成的巨大光柱轟然刺破云層,如同神罰之眼驟然睜開。

三道璀璨陣光聚成的攻擊洪流,竟在這神罰之眼的照耀下,瞬間土崩瓦解。

“誰有不平事。”

轟!

寶劍刺出,漫天風云頓時歸寧。

繼而,一聲清越到極致、也鋒利到極致的劍鳴,驟然響徹云霄!

那百丈寒刃,沒有驚天動地的破空呼嘯,沒有炫目刺眼的光華流轉。它只是“存在”于此,然后“斬落”于彼。

劍鋒所向,

四道防御陣光,如承壓的琉璃瓦片一般,寸寸崩裂。

“請諸君試劍!”

薛向大手揮出,劍芒再吐,竟至百丈,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靈力碰撞的絢爛光雨。

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源自物質最本源層面的碎裂聲,密集而細微地響起。

嗤…嗤嗤嗤…

陣光崩裂的剎那,一眾白面具瞬間崩潰。

沒有血肉橫飛,沒有骨骼斷裂的慘烈聲響。

被劍芒拂過的部位,無論是道袍、護體靈光、堅韌的肉身,乃至他們驚駭欲絕的表情,都在同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色彩與生機,化為一種死寂的、毫無光澤的灰白。

如同最精妙的工筆畫家,用飽蘸了“寂滅”的墨筆,在一具具鮮活的生命上輕輕抹過。

灰白的區域無聲地蔓延、擴大。

手臂、肩膀、胸膛……

白面具們僵在原地,甚至連恐懼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身體便如同風化了億萬年的巖石,悄無聲息地剝落、粉碎,化作最原始的微粒,被那道永恒的漆黑裂痕徹底吞沒,沒有留下絲毫曾經存在的痕跡。

一詩既成,數十位筑基湮滅。

這恐怖絕倫的場景,震驚了包括黑龍在內的所有結丹強者。

“想不到小小綏陽,也有如斯儒生。”

閻羅君輕輕擊掌朗聲道,“老夫惜才,給你兩條路。

一,拜入巫神教,老夫保你錦繡前程。

二,與老夫為敵,老夫血祭了綏陽十萬百姓,煉化靈族女,再將你千刀萬剮。

何去何從,速速決斷。”

黑龍等一眾黑面具,無不大驚失色。

在他們的記憶里,閻羅君已是百年前的人物了,神秘強大。

每一次沉睡,都是為了躲三災六難,每一次蘇醒,必會攪起天大風浪。

他老人家眼中向來是目無余子,此刻,竟對薛向如此表態。

這分明是起了惜才之心。

“那我也給你一個選擇,死!”

薛向遙遙指著閻羅君,“我聽過你的名頭,破城三座,煉化村落無數,似你這等喪心病狂的怪物,多活一息,便是對天道最大的嘲弄。”

“豎子,何其愚哉。”

閻羅君高聲嘯道,“彼輩不過是牛馬,是磕頭蟲,張三登基,他們跪拜張三。

李四上位,他們改拜李四。

這樣的蠢物,還配立于天地之間?

老夫殺之,不過是凈化天地。

你當真要為這些磕頭蟲,斷送自己的性命?”

薛向冷笑一聲,指了指閻羅君,又指了指自己,“你我也不過是他們中的一員,你不過僥幸學了些妖魔邪術,裝什么世外高人。”

“老夫撕爛你的狗嘴……”

閻羅君出離憤怒了,雙手一招,“五蘊成空。”

霎時,百里之內,山林皆動,道道青色木氣,被他抽入掌中。

隨即,無數草木枯死。

緊接著,迢迢黑色水汽,赤色庚金之氣,白色炎火氣,紫色厚土氣,皆匯聚于他掌中。

五色之氣在他掌中盤旋、生滅,天地間,也恢復了安靜。

黑龍喃喃道,“五蘊成空,生滅變化,賦靈于形,不滅不衰,真乃神仙法術啊。”

他話音未落,閻羅君打出了掌中聚成光暈的五色氣。

五色氣落于草木、飛石之上,剎那間,草木化形,飛石成人,一望無際的大軍,瞬間聚成。

霎時,一股如軍陣般的肅殺之氣,在全場彌散開來。

“草木、土石成精,有點意思。”

黑鳳凰低聲道。

黑龍一彈指,一道靈氣射出,正中一具兩人高的石怪,那石塊立時四分五裂。

黑鳳凰微皺眉頭,正要說話。

那破裂的石塊竟自動聚合,復化人形,掌中石刀化作石錘,迎著薛向狂飆。

一眾黑面具皆倒吸一口涼氣,黑龍道,“和文氣顯化的神通戰斗,最要緊的是什么?

不是以攻對攻,不是以宏大對宏大。

若是比這個,人力豈能比得過文氣具化的想象力。

所以,關鍵便在耐久。

閻羅君顯然深得其中三味,他老人家練成的五蘊成空神術,將草木、石塊賦靈,組成大軍。

草木、石塊大軍結陣,要威力有威力,要耐久度有耐久度。

薛向再是才華過人,短時間內,他能做成幾個名篇?

且看著吧,用不了多久,他便要授首了。”

“龍尊就是龍尊。”

“高啊,若非龍尊,我等怎能窺得其中奧妙。”

“我也不過多看得幾本書,列位,這樣的驚世大戰,咱們一輩子也遇不著幾次,都瞪圓眼睛靜觀吧。”

“郎君走……”

柳眉已說不出話來,但依舊能敏銳地感受到危險的逼近。

她依舊用微弱的意念,向薛向示警,掙扎著身體,想要站起身來。

薛向緊緊抱著她,輕聲道,“好姐姐,不擔心。

文脈天道低垂之所,仙人之下爛如泥,仙人之上我無敵。

這狗屁閻羅君,他敢傷你,我就送他下去當真閻羅王的小鬼。”

他話音未落,草木、土石大軍的前鋒已經殺到近前。

轟隆隆!

他們的聲勢甚至超過真正的人族大軍,每一步踏出,皆是地動山搖。

薛向抱起柳眉,送目望去,無邊無沿的大軍,簡直攝人心魄。

“薛向,我再問你,你降是不降。

你若降伏,我留你性命,若是不降,我先滅你,再取靈血,最后覆滅整個綏陽,萬千生民之死,皆受你累也。”

閻羅君厲聲喝道。

“龍尊,閻羅君何故對此獠青眼有加?”

“是啊,我也曾聽過閻羅君的秘聞,便是小國之主,他也曾宰殺過。”

“諸君有所不知,閻羅君并非今日蘇醒,而是早就蘇醒了,一直潛藏,補充靈力。

今番,薛向來煤窯探秘,也是閻羅君最先鎖定他。

青貍貓匯報過薛向的詳細情況,我稟告給了閻羅君。

閻羅君很欣賞他,甚至評價過他,說在頂級存在的爭鋒中,頂級的詩文才華,足以扭轉巨大敗局。

說來說去,再沒有粉碎這個世界的文脈天道之前,這些該死的有異才的儒生,就是最頂尖的資源。”

“原來如此,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五蘊成空已成,不死不休。”

“我倒要看看此賊,還怎么逃。”

一眾黑面具議論聲未罷,薛向朗聲吟道,“峰嵐如聚,波濤如怒。”

一句才出,遠處的蒼山忽然拔高,無數山石化作流星朝此間砸來。

不遠處的湘水,拔起一根根如天水柱,怒朝草木、石塊大軍射來。

霎時間,整個大地劇烈顫抖。

只一瞬間,薛向便將眼前世界變作末世一般。

“山河表里潼關路。”

霎時,大地塌陷,無數草木、石塊大軍被陷入地下。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剎那間,整個塌陷處無數土石生出狂暴靈力,竟將半空之上的閻羅君牢牢鎖定。

潼關、秦漢,皆非此界所有。

薛向依舊一字不改,乃是他不愿破壞詞意。

他要的只是效果。

至于將來,他人如何評說這篇詞。

薛向相信,只要詞作格調夠高,聲名夠大,自有大儒為自己辨經。

一個《詩三百》,古往今來,超過千家注釋。

他怕毛線的不合理。

“怎敢!”

閻羅君暴怒,身形猛地暴漲,化作一個丈許高的巨人。

可不管他怎么掙脫,仿佛被無數土石掩埋住了一般,無論怎么使力,都掙脫不開。

反倒是一干黑色面具,紛紛騰空而起,如避妖魔一般,盡可能遁高,騰遠。

“興,百姓苦;”

剎那間,群山回蕩,萬谷爭鳴。

無數氣機從地下冒出,還在掙扎的草木、土石大軍,盡數被劇烈漾動的地表深深埋葬。

閻羅君也被這恐怖的氣機,硬生生從半空中固鎖到了地面。

他心中充滿了無奈,“為何,為何這么好的文章,要踏馬用到自己身上。

你只需歸順于我,我帶著你,你帶著這樣足能滅國的絕世文章,爭雄上三界,不完美么?”

“亡,百姓苦。”

轟隆隆,天上地下,無數生靈,似在鳴蹄。

不遠處的湘水中,大量魚群撲騰于水面,擠得密密麻麻,不知剝落多少鱗片。

仿佛這聲音有濟世魔力,即便聽不懂的魚群,也要爭聞這合乎天道至理的聲音。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黑龍喃喃道,“多少年了,儒家又要出大賢了,真真是該死啊。

明明大量的文道碑已經搖搖欲墜,明明這方世界,已經有了改天換地的契機,為何,為何啊……”

“無盡氣機,牢牢鎖定閻羅君,這可如何是好。”

“我等該出手了,總不能坐視閻羅君遇險。”

“出手?怎么出手?我等未動,才沒被這些氣機針對。

一旦動手,立時也會被鎖定。連閻羅君都掙脫不得,我能又能如何?”

霎時,所有黑面具都看向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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