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自有安排。”
薛向不愿柳眉跟著擔心。
柳眉則快速進到堂屋,拿出一份地圖,快速在上面標記,“方圓三十里內,六個鐵匠鋪,七個煤窯口。
只有這些地方,適合熔煉靈礦石。
不管是他們鍛造空心靈球也好,將偷走的靈礦石熔煉成靈石也罷,都需要開爐鍛造,還不引人注意。
我標記的地方,就是靈礦石被盜后,最佳銷贓場所。
只要將靈礦石煉成靈石,任誰都能輕而易舉帶出包圍圈。”
“挺好,我會當心的,至不濟讓魏城令來幫忙。”
薛向寬慰兩句,便喊著餓了。
柳眉這才想起來,已經好多天沒下廚了。
柳眉趕忙入廚房開火,薛向則奔到街面上,采買一番。
云夢自古就是魚米之鄉,雖過了吃藕帶的時令,但嫩藕又出來了。
柳眉手本就巧,加之成修士后,動作愈發麻利。
半個時辰的工夫,四菜一湯,外加一大盆鍋巴飯就出鍋了。
回鍋肉片,臘鴨燉萵苣,泥蒿炒臘肉,清炒脆筍,再加一鍋排骨藕湯。
色香味俱佳,薛向炫得根本停不下來。
飯足湯飽,薛向嚷嚷著困了,便入房間睡下。
薛向當然睡不著,案子有了突破口,他心情悸動。
一旦偵破,所獲愿氣必定拉滿。
他已經鎖定了最可能的銷贓點,便是鷹愁峽左側的眠風煤場。
鷹愁峽是鎮軍第七小旗駐扎地,負責押運靈球的第九中隊,正是出自第七小旗。
軍餉無聲無息消失,被薄皮靈球加填充物堂而皇之的冒充,第七小旗必有內鬼。
而在離第七小旗駐地,不過五里的地方,正好便有這處眠風煤場。
他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去眠風煤場夜探。
他當然想過找魏央、謝海涯幫助,但動靜一大,肯定會驚動四方。
到時候打草驚蛇不說,嗅著味道的家伙多了,弄不好便要來搶奪辦案主動權,再將這塊大蛋糕搶回去。
可若是自己單槍匹馬殺過去踩點,風險不小。
畢竟,能弄出這么大案子的,絕非等閑之輩。
他盤算再三,覺得即便有風險,也得闖一把。
大不了遇險時,往文墟福地一鉆,等風頭過了再出來,料來問題不大。
計較已定,他靜等柳眉睡熟。
他不想這丫頭跟著自己犯險。
挨到四更天時,薛向動了,柳眉必然睡沉。
他輕輕躍出院去,展開息風步,一路疾馳,半柱香后,趕到眠風煤場。
他發動玄夜瞳,在煤場外觀察許久,竟瞧見煤場內有三處暗哨。
區區一個煤場,為何搞成這樣?
看到這里,薛向心里有數了,不打算細察,便待回返。
忽地,十余丈外,一團紅云潛藏地下,如霧氣般游走。
“糟了!”
薛向暗驚,展開息風步,身如飄葉,全速馳離煤場。
就在這時,煤場光芒大放。
薛向竄入一叢密林,耳畔轟轟地破空聲,他晃身避開,前方兩顆參天古木,從中斷開。
薛向暗道不妙,心念一動,鉆入文墟福地。
這正是他趕來探險的最大依仗。
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他自忖危險散去,念頭再轉,回到林間。
薛向閃身便走,準備去聯系魏央,出動云夢衛撲殺。
他沒遁出多遠,玄夜瞳便捕捉到地下紅云又快速涌來。
薛向暗叫不好,再度扣動文宮,又想遁入文墟福地。
豈料,那紅云震顫,空中余波回響,竟仿佛禁鎖這一片天地。
薛向再扣文宮時,竟毫無反應。
薛向暗道不妙,“風!”
一團勁風加身,將他卷起,狂飆離去。
他速度已加到極致,那團紅云依舊潛藏地下,緊緊追隨。
奔出小二里地后,前方忽然有支小隊奔來,為首的玄甲將高聲喊道,“前面可是薛室長?我等是第七小旗的,特來助戰。”
薛向皺眉,”難道是第七小旗,隔岸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兒,過來助拳。
不對,他們又不知煤場發生了什么,糟糕……”
嗖,嗖,勁弩射出一支支利箭,在空中拖出長長的尾焰,利箭嘯空,音爆如浪。
“果然,第七小旗有問題。”
薛向展開息風步,輕而易舉避開箭雨。
也就在他閃避的檔口,玄甲將率眾已成合圍之勢。
“來將留名。”
薛向高喊。
玄甲將不答,掌中長刀斬空而過,直取薛向眉心。
刀未至,氣先出。
薛向一拍腰間,靈蛇劍竄出,只一個照面,玄甲將頭顱沖霄而起。
近戰,息風劍戰力近乎無敵。
十余名才合圍而來的甲士,震驚之余,迅速改合圍為結陣。
盾牌,勁弩,刀手、劍手,迅速結成護陣陣型。
薛向不理會這些士卒,展開息風步,繼續奔走。
踏出不過一里多地,前方迎來滾滾人浪。
他再回身時,后方也是大批隊伍殺到。
前方一眾人等,皆是甲衣著身,人人臉色瘋狂,正是鎮軍第七小旗的兵丁。
后方合圍而來的,皆是江湖客裝扮,顯然,正是潛藏于眠風煤場勢力。
很快,兩面夾擊的大軍頓成四面合圍之勢。
薛向心中有靠,根本不慌。
西南方,走出三個斗篷客來,此三人明明罩著斗篷,卻還帶著面具。
居中兩人戴著青色面具,左側山羊,右側貍貓。
居中那人帶戴著白色面具,是一蒼狼。
“都說你是薛神君,老夫還以為傳聞有所夸大,專辦行轅那么多大人物,聯合偵破,忙了小半年,也沒抓到任何蛛絲馬跡。
你這才用了多久,便找到這兒來了,了不起。”
白狼道,“軍餉案的功勞可以給你,軍餉也可以還你,前提是,你成為我們的人。”
“卻不知你們是怎樣的人?”
薛向快速判斷他話里的意思,仔細一想,還真不覺這白蒼狼是在誆騙自己。
這幫人為盜竊軍餉,煞費苦心。
而自己背后,掌握著整個綏陽渡。
綏陽渡如今是什么局面?
說是聚寶盆也不為過,他們愿意放棄軍餉,讓自己立功,所求必然更大。
“我等是濟世救民之人,當今天下,腐儒橫行,貪官當道,不該革而除之,再造玄黃乾坤么?”
白狼朗聲道,“你想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加入進來,自然清楚。
現在不是你我廢話的時候,你應是不應。”
薛向道,“有這好事,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友有何條件?”
白蒼狼亮出一個黑色瓷瓶,“別的事且不說,你先將這瓶無根水飲下。
自此后,我們便親如一家。”
說著,他將瓷瓶拋給薛向。
薛向拿著瓷瓶,輕輕顛蕩。正思索脫身之計。
青貍貓道,“此賊奸狡,決不能給他任何機會,不然悔之晚矣。”
白狼點頭,“也罷,先抓了再說。”
嗖地一下,青山羊直沖薛向而去。
薛向暗罵,展開息風步,直奔北面。
沖出兩百步,就是湘水,入了湘水,他就算脫身。
薛向動時,北面的護陣在迅速結厚。
追兵青羊更不著急,薛向的底細,青貍貓已經分說的清楚,撐死了一個練氣五六層,練得一點文氣。
以他練氣大圓滿的修為,收拾起薛向來,必然手拿把攥。
嗖,三個呼吸的工夫,薛向距離北面大陣,只剩五十步了,他還未減速。
追在他身后的青山羊也好奇起來,薛向再往前扎,就撞進陣中,是自己往死地投,甚至都不用著自己動手。
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就在這時,忽聽薛向喊一聲,“槍!”
霎時,空中起了狂風,陣陣氣流激蕩。
他掌中飛出一團字壤,和清水般漾動的壤靈,雙方聚合,淹入文氣。
“不好!”
青羊驚呼一聲。
一把所有人都未見過的“槍”,出現在薛向掌中。
啞黑色的沉重槍身棱角分明,粗壯的水冷式散熱筒如鋼管貫穿前部。鑄鐵機匣方正冷硬,透出機械的強悍。
最懾人的是其粗大的槍管與幽深的槍口,直指前方,整槍猶如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散發著冷峻的壓迫感。
薛向扣動扳機,噴涌的子彈呼嘯而出。
這把加特林重型機槍,每分鐘高達6000發的恐怖射速,只一輪掃射,前方攔截大軍像割麥子一般倒地。
恐怖的威力,震驚了所有人。
也只一輪掃射,薛向體內的靈力,便幾乎耗竭。
早有準備的他,往口中塞了一顆回元丹,霎時,汩汩靈力從四肢百骸生出。
他如風一般刮過倒伏的大陣,沖向河岸。
不多時,被他射倒的眾人盡數起身,皆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除了幾個被擊中要害的倒霉鬼,就此殞命。
“可惜了,子彈不能凝實,靈氣也不夠,不然,這就是把超級大殺器。”
薛向感嘆之余,也不免得意。
他才練氣六期,能有如斯殺傷效果,已足夠驚艷。
“文氣神兵,好得很。”
白狼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后不遠處傳來,薛向魂飛魄散。
滔滔湘水,已在近前三丈,他猛地回頭,白狼如一頭蒼鷹,正盤旋在他上空。
隨著他雙掌拍落,一道道焰火落下,薛向只能左閃右避,漸漸被逼得遠離湘水。
不遠處,追兵竟未快速合圍,仿佛后方又起了亂子。
薛向一邊召喚出加特林,準備作殊死一搏,一邊運足目力,朝后方望去。
便見一道身影,一騎絕塵,竟沖陣而來。
那人周身已被鮮血染紅,一人一劍,犀利如殺神。
不管是數人圍攻也好,還是強者單殺,那人總能恰到好處地找到突破口。
“眉姐。”
薛向大驚失色,不敢蓄力,噠噠噠,加特林再度發威。
盡管這把文氣神兵,遠遠不到火候,他也遠遠不能發揮其真正威力。
但打擊效果,已足夠夸張。
阻擋在柳眉身前的隊伍,再度如割麥子一般,盡數倒伏。
柳眉快速躍上前來,緊緊抱住薛向,還未說話,已泣不成聲。
她渾身顫抖,顯然也嚇得不行。
薛向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埋怨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薛向,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給你留著臉。”
高空之上,白狼厲聲喝道。
薛向往口中再塞一枚回元丹,悄悄塞一枚給柳眉,低聲道,“越過火墻,往水里去。”
柳眉吞了丹丸,用力點頭,悄聲道,“我來前,給尋大哥去信了,要他召集十一室的人,盡快出發,只要趕到綏陽境內,就安全了。”
“怕不怕?”
“不怕,和郎君一起,死也不怕。”
“走!”
薛向話音未落。
白狼似乎發了怒,但聽他吟嘯一聲,雙手合抱,一個火球在他掌中飛速長大,洶涌的熱力,燒得周遭的空氣,冒出藍色的光暈。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上一下一來往,一人獨釣一江秋。”
薛向吃了一驚,聲音從江面傳來,來人誦念的正是他的二釣詩中的一首。
“小友,且上船來。”
那聲吟罷,湘水上忽然涌現數條水龍,水龍呼嘯而過,迅速將火墻撲滅,洶涌得奔向追兵。
“靈力賦形,筑基中期。”
白狼驚呼一聲,一條水龍竟朝天上卷來,逼得他連連后退。
薛向趁此機會,喚來一陣疾風,攬著柳眉躍上水面,落在一張竹筏上。
竹筏上,一個須眉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張竹椅上,揮桿釣魚。
“是您?”
柳眉驚聲道,這老丈他見過,在掌印家屬院附近的銅鑼街上擺攤算命,還找她要過吃食,她給了一百(靈絲)。
“是我,柳小友好善心,薛小友好福氣。二位不必意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老者含笑說道,“原以為我要飛撲上岸,才能將你二位帶出。
卻沒想到,兩位年紀輕輕便已修得如此驚人藝業,薛小友固然絕倫,但柳小友分明更勝一籌。
同樣一套功法,柳小友竟發揮出超絕戰力,如此恐怖的行靈效果,簡直聞所未聞。
至于薛小友,修出的文氣神兵,有些意思。
莫非薛小友年紀輕輕,竟入了字境三層的超相境,故而能喚出想象中的物事。”
“在下只是字境中階,至于那把槍,乃一位故人幫忙,所以塑成。”
他沒辦法解釋他擁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只能推給萬能的故人,“敢問前輩,是受何人所托。”
“我家元君。”
“原來如此,晚輩生受了。”
薛向心中感動,黃裙女人已去遠,還特意囑人關照自己,這份情義,確難報答。
兩人說話的檔口,竹筏無風自動,去的飛快。
白狼騰空而起,窮追不舍之余,吟嘯不絕。
就在這時,西北,東南,又有兩道身影飛來,佩戴的皆是白色面具,一老虎,一花豹。
“百里冰霜屠蘇南,你當真要摻和此事?”
白虎朗聲嘯道。
嘯聲未落,他雙掌下壓,滔滔靈力灌入湘水。
奔涌的湘水竟然上凍。
竹筏也凍成冰雕。
白虎、白豹,白狼,瞬間結成合圍之勢。
不遠處,百余追兵正躍上冰面,朝三人圍堵而來。
薛向數次叩問文宮,依舊無法喚出文墟福地。
那團紅云仿佛跗骨之俎,竟游到水面之下。
薛向知道,只要這鬼東西在,他就進不到文墟福地中去。
“我能擋住兩個,剩下的歸你們?”
屠蘇南道,“另外,他們是巫神教的人,水底下那團紅芒,是地巫之息。
足以證明,在附近有地巫掩藏。
瞧見那些鎮軍的兵丁了么?皆被地巫之息污染,宛若行尸走肉。
他們盜取軍餉,九成九是用在了復活這地巫上。
事已至此,他們斷不會放咱們離開。
為今之計……”
屠蘇南正分析著,天上地下的攻勢,全展開了。
屠蘇南大手急揮,冰封的河面,忽然漲出無數冰錐,冰墻,阻擋了各式兇猛攻擊。
“為今之計,只有分頭逃,你們小兩口定是不肯分開的,老頭子拼盡全力,送你們一程,能不能逃出,看你們造化,站穩了。”
屠蘇南喝罷,雙手點出。
薛向和柳眉腳下的冰塊,忽然活過來。
兩人站立不動,腳下冰塊竟不停地異形換位,眨眼間,便將二人送出十丈開外。
二人所過之處,無數冰錐拔地而起,助他們擋住洶涌攻擊。
頃刻間,兩人已遁至數百丈,前方的湘水已不是冰雪世界,化作滔滔怒流。
在見識了巫神教人馬霜凍湘水的能力后,薛向已經不再將湘水視作逃生通道。
他和柳眉快速奔行上岸,召喚疾風,才要遁走。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阻住二人去路,正是白狼。
他肩上扛著一柄細窄的寶劍,含笑道,“一個大男人,不如一個娘們兒。
薛向,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薛向和柳眉一言不發,同時沖向白狼。
他們都是聰明人,一眼就看穿白狼的目的,無非是拖住二人,靜待追兵靠近。
“找死!”
白狼大怒,不退反進,直奔二人殺來。
他是筑基前期強者,盡管薛向和柳眉皆是煉氣期中的佼佼者。
但隔著一個大境界,他胸有成竹。
刷刷刷,白狼掌中寶劍,每一次蕩出皆有澎湃且犀利的劍氣激射而出。
薛向和柳眉全靠著息風步無比的靈巧,躲避著劍氣打擊。
然而,兩人同時施展息風劍,威力也是極大。
若不是白狼在關鍵時刻,總能激發靈氣護體,早就被二人的利劍洞穿。
“郎君你速去,再有十余里,就是綏陽地界,絕不能被他一人將我二人拖在此地。”
柳眉急聲說道。
她劍勢綿密,宛若颶風,比薛向施展出的息風劍,威力大了數倍不止。
薛向面色冷峻,知道柳眉說得對,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只有自己遁走,白狼才會分心。
他發動一套連招,稍稍逼退白狼,快速脫離戰團。
白狼大怒,想要棄了柳眉,來追薛向,卻被柳眉死死纏住。
他正暴怒之際,又有兩道身影殺到,正是青羊和青貍貓。
青羊沖鋒在前,青貍貓落后數丈,在他們身后,還有大量練氣嘍啰。
“死來!”
青羊冷笑一聲,狂飆著撲到近前,掌中長劍靈動如蛇,才要噴出劍氣。
薛向不退反進,沖至近前,清喝一聲,“光!”
強光放出,直刺眼眸,青羊雙目失焦,薛向掌中靈蛇劍如電光飚過,大好頭顱沖天飛起。
正狂飆突進的青貍貓,立時剎車,調頭就走。
薛向奪路便逃。
“豎子!”
白狼悶喝一聲,雙手推出洶涌靈氣,化作靈墻,強行將柳眉排開。
身形一扭,宛若蒼鷹,再度攔住薛向。
他再度引吭呼嘯,不多時,又有三名白色面具狂飚掠來。
一猿,一獅,一鷹。
“筑基戰練氣還要叫幫手么?老狼,你好有臉。”
白猿冷笑道。
白狼冷聲道,“此女力大無窮,劍招犀利,劍勢之快,好像根本無需行靈,便能直接發功。
你有種,你跟她打。
練氣七層,竟有如斯威力,此時不剪除,將來必定為禍天下。
薛向更是奸狡無比,還弄出了文氣神兵。
不服,你們來試試。”
白猿長聲笑道,“試試就試試。”
說罷,身如柳絮,滑向柳眉。
薛向挺槍在手,白狼來不及驚呼,噠噠噠噠,噴涌的子彈,盡數打在白猿身上。
倉促之際,他根本來不及構建靈氣墻防御,頃刻間,被打得鮮血狂噴。
若不是白馬和白象同時出手,擋住子彈,白猿早已丟了性命。
“文氣神兵!”
白鷹凜然道,“從不曾見過這樣的文氣神兵,竟兇悍如斯。”
“這小崽子難弄得很,諸君務必當心再當心。”
白狼高聲喝道。
眼見白猿被打去半條命,他也是心有余悸。
若不是知道薛向有這后手,一個大意,弄不好也是白猿一樣下場。
他只覺,今天的遭遇,簡直堪稱奇怪。
遇到的這一對男女,都是離奇得離譜。
放在話本傳奇里,就是妥妥的主角。
“米粒之光,也放光芒。”
跟行在最后的白獅,掌中多出一支紅色弓箭,張弓搭箭。
一聲輕啵,空氣中震蕩出百丈玄波,銀色小箭去若流星,射向薛向眉心。
他才吞下一粒回元丹,體內靈力不過恢復一成。
“盾!”
一張盾牌正攔在柳眉身前。
因為柳眉已攔在他身前。
蹭,盾牌只遲滯了銀箭不過十分之一個呼吸的工夫,便被銀箭撕裂。
就是這十分之一個呼吸的工夫,薛向推開了柳眉。
噗,銀箭從他左肩貫入,透體而出,沒入地下。
薛向狂噴一口鮮血,肩頭多出一個巴掌大的透明創口。
撲簌的血液和器官組織,從創口處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