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聰明人的腦回路。
她們擅于從對手的話語細節中發現新問題,然后,果斷地把話題轉移到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從而發起反擊。
只是她忘記了一件事,今天是娥姬的天下,面對張敏的時候,娥姬從來都是勇猛且無畏的,當她飛身撲到張敏身上開始撕打的時候,馮安跟粱昆盡管很舍不得離開,他們的雙腿還是帶著他們的身體離開了屋子。
張敏明顯處在下風,明明一記膝頂就能結束戰斗,她的膝蓋卻慢慢的接觸到娥姬柔軟的腹部,再把她頂起來,這樣,就給了娥姬繼續進攻她的機會。
看到娥姬從張敏身上撕下來一塊布料,云策就知道娥姬又要輸了,因為,張敏很喜歡在他們兩人面前袒露身體,云策會受到刺激,娥姬則會受到羞辱。
畢竟,沒有了恐怖的傷痕,張敏的身體真的很能打。
為了不讓娥姬受到雙重傷害,云策也離開了屋子。
“把我們所有的錢,都換成牲畜,糧食,農具,以及各種我們修建城池所能用到的物資。”
出了門,云策就對馮安跟粱昆下達了命令。
越是了解這支大漢,云策就越是沒辦法抑制對他的厭惡之情,這里的人,真的是單純的壞,而非愚蠢。
折騰人才是他們真正擅長的,折磨人才是他們最大的幸福源泉,他們尤其喜歡看著比他們低一個階層的人,向他們袒露出來的諂媚的笑臉。
云氏莊園的一萬一千六百人,在經歷了一場油潑面洗禮之后,認同感明顯的提高了一個層次。
尤其是以楚為代表的千人長,百人長,十人長們,更喜歡自稱是‘云策門下士。’
云策知道,油潑面一定會在團結人心方面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呢,效果絕對不會如此的強烈。
這碗油潑面是一碗平等的油潑面,更是一碗一視同仁的油潑面,不論是主上云策,還是主母娥姬,抑或是美人張敏,他們碗里的內容物,與仆婦,雜役,甚至是奴隸碗里的內容物都是一樣的。
云策品鑒的是油潑面的滋味,其余人則是在品鑒其中的平等,當然,這是云策的想法,那些奴隸們還沒有從一碗面中品鑒出平等的能力,他們目前,只是單純的為吃到一頓美味的好飯而高興。
只是楚這群人品鑒出來的東西更多,還以‘云策門下士’自稱,只是這樣做他們一不小心又回歸到了奴隸伺候大漢勛貴們的老路上了。
張敏自從沒有了容貌焦慮之后,在云策面前就顯得風情萬種,撩撩頭發,挺挺胸脯,撅撅屁股之類的小動作層出不窮。
云策本來對這樣的勾引,是有心理準備,且能自如的抵抗的,只是想起娥姬昨晚告訴他,張敏有一個‘閃閃發光的大屁股’的小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人家的后臀上。
到底是怎么個閃閃發光法,云策真的挺想知道的。
“目前看,楚這個人還是沒啥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這三個百夫長,劉通,何邁以及陳樹,‘云策門下士’的動議就是他們三個聯絡一群人發起的,從他們辦事手法來看,恐怕跟‘攀星樓’脫不了干系。
現在,你準備清洗這三個人嗎?”
云策把目光從張敏的后臀上收回,取出一份名單,把張敏說的三個人的姓名,從名單里劃掉,然后對張敏道:“把人還給吳彤就是了,沒必要把事情辦的那么血腥。”
“嗯,吳彤會殺了他們的。”
“咦,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當初可是辦砸了很多事情,為啥你屁事都沒有?”
張敏扭扭身子道:“鐵圍關出來的交情,別人沒法比。”
見張敏又撅著屁股趴在他的桌子上了,云策連忙道:“這段時間里,咱們有大批,大批的物資要進來,你去盯著點。”
張敏似笑非笑地瞅了瞅云策,就笑著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這個鬼女人現在把勾引云策當成一件樂事,還把耍弄娥姬也當成一種成就,看的出來,她現在的日子過的美滿又幸福。
三天后,云氏莊園的谷子又成熟了,產量依舊讓云策感到震驚,只是這一次沒有大人物前來圍觀,劉長生也不過是派來一個很老的神官過來主持了一下收割儀式。
原本還想給劉長生,以及正在養傷的大司馬周勃各送一袋小米的,明白了在刺殺盛行的長安,送禮,尤其是送入口的吃食,并非是一個好選擇之后,也就放棄了。
五天過去了,云氏莊園的封禁,還是沒有解開,這說明,刺客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好在,云氏莊園的人不用出去,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列好清單,自然會有相對應的商隊過來接洽。
慢慢的,云氏莊園里的物資,已經堆積如山了。
強壯的奴隸們開始把這些物資打包封裝,馬上要走遠路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婦人們正在制作更多的衣衫,鞋襪,聽說,衣樹在長城以北很難種活,不過,那里有桑樹,到時候可以養蠶。
云策始終沒有從商隊那里打探到關于棉花的消息,這些商隊都是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者,他們說沒有見過,大抵是真的沒有棉花這種植物。
長城以北的地方,過了桑落月之后,就會降溫,溫度會很低,聽說有幾年還結冰了,這應該是溫度降落到了零度以下的征兆。
不過呢,結冰期很短,有時候甚至只有一兩天,云策想了一下,這樣的溫度,沒必要太多顧慮取暖的事情,火炕甚至都用不上,在地球上,秦嶺淮河以南的地方冬天也有結冰的,可他們從來就沒有冬季集中供熱一說,也沒看見把誰給凍死了。
娥姬對于冬季保暖還是有話說的,她說荒原上有一種草叫作金絲草,只要把這種草曬干了,再用木槌捶打的綿軟,就能放在夾層布里面了,天冷的時候穿這樣的衣裳非常暖和,有時候還會覺得熱。
熱不熱的云策不敢奢求,只要人穿上這樣的衣衫這兩年不凍死就成,等以后在那里時間長了,人們自然會習慣那里的氣候與溫度,就不用他操心了。
距離大司馬周勃被刺殺已經過去十天了,云氏莊園迎來了一位客人,吳彤。
他來以后,沒有跟云策談起他往云氏塞的三個間諜,而是說起來云氏聲名赫赫的油潑面。
這應該是張敏告訴他的。
吃完油潑面之后,吳彤從懷里掏出一個令牌遞給云策道:“如今長安諸事繁雜,云大夫遠赴長城以北的時候,某家恐怕不能為大夫送行了。”
云策搖搖頭道:“不礙事,這里的豆子,再過十天也就可以收割了,等豆子收割完畢,我就要啟程去長城以北了,估計很長時間都難得再回京師,疏于拜訪,還請少卿莫要怪罪。”
吳彤大笑道:“大夫莫不是忘記了,某家也將在明年啟程前往長城以北屯墾,到時候,還要拜托大夫多多襄助。”
云策輕聲道:“屯墾以多少田畝為準?”
吳彤笑道:“看你的能力,你若能把長城以北的田畝全部開墾出來,還免得某家再走一遭。”
云策又道:“我準備在長城以北修建一座云城,為我云氏立身根基,不知少卿意下如何?”
吳彤別有深意的瞅著云策道:“如此說來,大夫這是要在大漢落地生根了?”
云策笑道:“我本就是大漢人,在大漢落地生根豈不是理所當然?”
不知為何,云策這番話說出口,他就發現吳彤的眼中多少有了一些鄙夷之色,不過,他的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卻非常的熨帖人心。
話雖然好聽,卻全部都是假話,云策覺得沒必要繼續交談下去,送吳彤出來的時候,就聽吳彤戲謔的道:“云大夫還真是一個喜歡落地生根的人吶,就是不知明月灑窗,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夫還會不會想起昔日的故鄉?”
云策搖頭道:“此間樂,不思鄉。”
吳彤哈哈大笑道:“人活著,不就是想過上更好的生活嘛,云大夫好一句‘此間樂,不思鄉’真正是道盡了人心。”
說完,連看云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上了馬車,就走了。
云策不解的抓抓腦袋,想不通吳彤臨走時為啥會看他如同看到狗屎。
狗子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人家覺得你是一個為了過上好日子連故鄉都能拋棄的無情無義之徒。”
“我是大漢人呀,怎么會有家國不寧便投奔他鄉的指責?”
狗子冷笑一聲道:“人家明顯知曉了,你是一個地球人的事實,現在,只是假裝不說,就等著把你那點本事吃干抹凈之后,就拿你當種豬去配種,真正算族群,血統,你還別說,你還真的是一頭合適的不能再合適的種豬。”
云策冷著臉道:“我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霍去病死了六百年都能讓那個叫作玉蘅的女人懷孕,你真的以為只要你不愿意,人家就拿你沒辦法?
還有,我這里還有不少地球上給種豬配種的辦法,你以為每頭種豬都是心甘情愿往母豬背上爬的?”
云策聞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澀聲道:“怎么辦?”
狗子立刻高興的道:“造反啊,革命啊,打下自己的地盤,割據成一方勢力啊,你自己說了算啊,這樣就沒有被人家拉去當種豬的憂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