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不晚第117章 各有各的難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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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各有各的難處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7日  作者:袁滿嘉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袁滿嘉 | 重山不晚 
宋清荷早就查過告御狀的門檻,對蕭如晦的話,她完全沒有一絲恐懼。

她神情淡然,坐下后道:“我知道。并且這些事要在京城最熱鬧的菜市街完成,要當著天下人的面,過了三道關,大理寺才會收我的狀紙。不死也得掉層皮。”

蕭如晦急了:“你想要遞狀紙,我可以給你遞。還有,你明知道皇上未必會現在查辦陸進,你何必還要折騰這一趟呢?”

宋清荷抬頭看向蕭如晦:“因為我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陸進徇私枉法,販賣私鹽,那個時候,容不得興懿查或者不查。”

“我不同意。”蕭如晦十分堅決:“大全近一百年來,告御狀的人不過才三個。我不會讓你成為第四個。”

“這是我的事。”宋清荷道:“下午我就啟程回京。”

蕭如晦嘴唇抿成直線,想了想,道:“你不可能離開蓮花縣,我答應過亭云會替他照顧你,就不會食言。”

“為什么?”宋清荷站起身子,氣急了。

“你這么沖動,怎么可能斗得過陸進那只老狐貍。你現在回京也不過是白白送死。這一年你都忍下來了,還差這幾天么?在我沒想到更合適的辦法之前,你不準離開蓮花縣的縣衙。”蕭如晦說完,轉身走出門,在門外喚來兩個士兵。

“從現在開始,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姑娘出屋半步,違者,提頭來見。”蕭如晦大步離開,屋里的宋清荷聽的一清二楚,氣的猛捶桌子一下。

皇城司抓了韋毅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興懿皇帝耳朵里。

正在用午膳的興懿皇帝放下筷子,一旁的江歲寧察覺他神情嚴肅,也跟著放了筷子。

興懿皇帝臉色難看:“什么時候的事兒?”

王懷力支支吾吾:“就,就今兒個一早。”

“什么罪名?”

“去搜查韋毅府上,是以科考試題泄露為由。關押韋毅,是他涉嫌買官。”王懷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興懿皇帝被氣笑了:“朕要是沒記錯,這個韋毅本來就是捐官捐來的,說他涉嫌買官,陸觀棋到底想做什么?”

王懷力訕笑兩聲:“奴才不知陸大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興懿皇帝重重的嘆口氣,無可奈何道:“他以前不是這般急躁的性子,好一個宋清荷啊,能讓陸觀棋一改平日做事風格,真是不簡單。”

“王懷力,你去把觀棋找來,朕有話和他說。”興懿皇帝伸手點了兩下。

看著王懷力離開,江歲寧試探性的說道:“皇上是生氣了么?”

興懿皇帝雙手撐在腿上,“朕和觀棋自小一起長大,現在越發看不懂他。他抓個韋毅倒是無所謂,可他現在身上這股子勁頭,令朕不安。”

江歲寧杏眸圓睜:“陸大人做這些肯定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皇上您,皇上不必憂慮。”

興懿皇帝輕哼一聲:“他是為了宋清荷,一個罪臣之女。從前他對朕的話從不懷疑,只是照做。朕知道他什么性子,所以很多事情,朕不需要他幫朕去評判是非對錯,他是朕最趁手的劍罷了。現在這劍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太妙。”

江歲寧起身站在興懿皇帝身后,伸手為他按摩頭部穴位,“皇上和陸大人好好談談嘛,沒有什么是說不開的。”

興懿皇帝很受用江歲寧按摩的手法和溫柔的語氣,像一只小貓,在他心間上懶洋洋的蹭蹭他,和江歲寧在一起,興懿皇帝的毛孔都是舒展的。

他閉目養神回道:“朕和他談過,但他現在眼里心里都被宋清荷蒙蔽了,根本聽不進朕的話。在他看來,朕是個是非對錯不分的昏君。可朝政之事哪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朕是天子不假,但一樣需要權衡朝野內外的各種利弊。觀棋的心,終究是變了。”

江歲寧心里咯噔一聲,臉上擠出笑:“既是可用之臣,皇上就慢慢勸嘛。”

興懿皇帝忽的睜開眼睛,仰頭看著江歲寧:“你很替他說話。”

江歲寧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頓,迅速恢復正常,道:“瞧您說,臣妾是不想看到好兄弟有隔閡。”

興懿皇帝意味深長道:“朕和觀棋,感情再好,不會也不可能是好兄弟。天子,注定是寡人。”

說著,他伸手攥住江歲寧的手腕,一把將她拽到自己的腿上,“你太關心其他男人了,朕不高興。”

江歲寧吞口吐沫,陪著笑臉:“皇上說的什么話呀。陸大人以前是臣妾的主子,僅此而已。”

“好了,朕這頓午膳也吃不下去了,朕去皇后那兒看看太子,你自己吃吧,朕晚上來找你。”興懿皇帝說著,在江歲寧的腰上掐了一把。

江歲寧對他仿佛有種天生的魔力,欲罷不能。

興懿皇帝有時候在想。宋清荷對陸觀棋來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那樣,他倒是能理解陸觀棋幾分了。

王懷力為陸觀棋引路,到了皇后的寢宮,當陸觀棋邁進門檻時,正在和興懿皇帝玩鬧追逐的太子撲到陸觀棋面前,抱著他的大腿,仰頭撒嬌道:“觀棋叔叔,你很久沒來找我玩兒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陸觀棋彎下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叔叔最近很忙,等有空了,就來陪太子玩兒,好么?”

興懿皇帝走向他們:“王懷力,把太子帶下去。”

“是。”王懷力牽起太子的手,細聲細語哄著:“太子殿下跑了這么久,該喝口水了。”

興懿皇帝和陸觀走到羅漢床邊,兩人中間擺著一張床桌,宮女送上兩杯茶和一份點心。

興懿皇帝道:“你喜歡的大紅袍和桂花糕。朕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一個人能吃一盤。”

陸觀棋的語氣里并沒有什么感情,只是順從的回道:“是,在家里,娘說一次不能吃太多,離開娘的視線,就撒歡了。”

興懿皇帝端起茶杯,看著茶水騰起的氤氳,意有所指道:“小時候還聽嚴姨娘的話。朕記得你最孝順,如今倒是變了。”

“馳海最近又進宮了?”陸觀棋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抬眸看向興懿皇帝。

興懿皇帝一怔,頓了頓方才開口:“都知道了。”

陸觀棋劍眉下壓,語氣中三分自嘲四分不解,還有四分便是失望:“皇上命我監視朝中百官,我后來才明白,我也是其中之一。”

興懿皇帝道:“朕有朕的難處。”

陸觀棋問:“那皇上覺得,臣可曾有對不住您的事兒?”

“如果沒有宋清荷,朕便可以說,你依然是朕的好兄弟。”興懿皇帝提到宋清荷,情緒明顯激動,他緊閉雙唇,眉梢都寫了不滿二字。

“不管您怎么想,我陸觀棋問心無愧,自認對朝廷對百姓對您,都一片赤誠。”

興懿皇帝問:“聽說你抓了學政韋毅,這是怎么回事?”

陸觀棋早已準備的話脫口而出:“韋毅涉嫌買官,向朝廷中多位要員行賄。臣下令搜查韋府,找到了他行賄的賬冊。臣正著手調查。”

“這么說,名單是有了?”

“是。”

“給朕看過,朕批準的人,你再查。”

陸觀棋沉默了半晌,起身后看著興懿皇帝的眼神復雜而陌生,“好。沒什么事,臣先告退了。”

“嗯。”興懿皇帝應了一聲。

而韋毅被抓的事,此刻也傳到了陸進耳朵里。

陸成業還有兩天就要大婚,陸府正是喜氣洋洋的時候,聽聞此事的陸進手里看著當天宴請的賓客名單,臉瞬間就拉下。

“他是故意的還是巧合?”陸進眉頭緊蹙。

陸年低眉順眼,回道:“韋毅自身肯定是不干凈,二少爺未必會是因為其他目的。”

陸進咬著后槽牙吐出一句:“早知道是個逆子,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

“五姑娘縣的事兒都六年了,韋毅能有什么證據。”

“若是巧合就最好了。”陸進沒有陸年這般樂觀,他瞳孔微縮:“希望不要在成業成親前出什么亂子,定遠侯的親,我結上才能放心。”

“哦對了。”陸進叮囑道:“給陸觀棋送張請柬,他不來是他的事,我得做到位。”

陸年斂首:“是,老爺。”

陸府小廝叩開皇城司朱門銅環,陸觀棋從守門侍衛手中接過時,桌子上還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是陸成業昨天派人送來的。

捏著火折子燃亮蠟燭,陸觀棋將兩份請柬燒成灰燼,轉頭朝嚴慎行遞過銀票道:“幫我去錢莊兌五百兩銀子,再差人送給陸成業,算作我給他的禮金。”

“好。我這就去。”嚴慎行道。“哦對了,韋毅行賄的名單已經準備好了。”

接過名單,陸觀棋看了看:“只有這幾個?”

“目前找到的就是這些。”

“去大牢走一遭,見見韋大人。”陸觀棋將名單用鎮紙壓好,起身道。

他墨色的官靴碾過陽光投射在地磚上的斑駁光影,嚴慎行跟著一同走出書房。

大牢里,韋毅靠墻坐在右側的草墊子上,經過整夜的審訊和上刑,他白色的里衣沾了斑斑血跡,發絲凌亂,沾在脖子和臉上。

聽見有人進來,韋毅扭頭看過去。

陸觀棋掃一眼大牢里的環境,嫌棄的遮掩鼻子:“什么味兒?”

康遠回道:“韋毅驚嚇過度,尿褲子了。”

“帶他去審訊室。”陸觀棋本想在這兒直接問,現在看還是算了。

大牢本就陰暗潮濕,不見陽光,韋毅小便失禁導致這里更加難聞。

“找個人給大牢收拾出來。”

審訊室里,陸觀棋坐在黑檀木椅子上,兩個侍衛架著韋毅將他綁到十字架上,韋毅此時整個人仿若一灘爛泥。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整個人對外界的反應很平淡。

直到綁好他的兩個侍衛走開,他看了陸觀棋一會兒,突然大聲喊叫:“別用刑,我什么都說,別用刑啊,求你們了。”

陸觀棋問:“我今兒不想問你行賄的事兒,把韋府翻個底朝天,自然能找到證據。我想知道,你在五姑娘縣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聽到‘五姑娘縣’四個字,韋毅頓了頓,眼神閃躲,“那年因為官鹽被盜,有半年的時間市面上的鹽很短缺。出現了一段時間的私鹽,后來是在我的治理下,五姑娘縣才逐漸恢復正常。這么說來,我還是功臣呢。”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陸觀棋哼笑一聲,問:“當時的私鹽是存放在縣衙里的,你和我說,你是功臣?什么功臣?販賣私鹽的功臣?”

“我不知道。”韋毅拼命搖頭,直到給自己搖的天旋地轉才停下,垂著頭,喃喃道:“和我沒有關系。”

陸觀棋厲聲道:“韋毅!若我把證人找來你面前,你再說什么,都算不上你坦白。小五,把黃柏山帶來!今天你和他只能活一個,誰說的多、說的真,誰才能活著從這審訊室出去。”

很快,小五從外面推搡著黃柏山進來,黃柏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只是沒有韋毅嚴重。

黃柏山看到陸觀棋后立馬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大人,五姑娘縣的私鹽與我無關,我只是個跑腿打雜的。大人明鑒啊。”

陸觀棋目光落在韋毅身上,對黃柏山道:“知道什么都說出來,你姐夫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來他是想把活著的機會留給你。”

韋毅這下是徹底慌了。

他大聲嚷道:“私鹽是陸相交代我在五姑娘縣販賣的!”

韋毅這嗓子出來,黃柏山也急了,搶著道:“陸大人您聽到了,是我姐夫一手所為,我當時就給看看倉庫,我能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呀。”

“嗯……目前看韋毅說的話比你說的有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陸觀棋慢條斯理的問。

黃柏山拼命想,陸觀棋根本不給他時間:“行了,沒用的東西留著還浪費糧食,小五,拖出去處理了。”

小五的手觸碰到黃柏山的瞬間,他仿佛遭雷劈一樣,渾身一顫。

韋毅繼續道:“我是人證,陸相交代我販賣私鹽,我愿意如實交代。時間這么久了,我也沒有證據,大人相信我。”

“我有物證!”黃柏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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