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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心待君,君何以騙之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5日  作者:袁滿嘉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袁滿嘉 | 重山不晚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陸成業沒有多停留就離開了。

屋子里的人這才出來,叫住了剛才與陸成業說話的親從官。

“高哥。”親從官恭敬的稱呼道。

“剛才和誰說話呢?怎么可以亂透露大人的行動?”高喬板著臉,對這個新來的親從官厲聲道。

親從官小聲解釋:“那是陸大人的親弟弟。”

“那也不能說,做咱們這行的嘴要緊,下不為例。”高喬瞪著眼睛批評,給親從官嚇得脖子一縮,連聲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高喬一擺手,讓他趕緊走,親從官小跑著離開。

站在原地的高喬眼珠子一轉,立馬快步追了出去。

陸成業還差幾步就要走出皇城司的大門,被身后傳來的陣陣呼聲叫住。

他扭頭一看,是個親從官打扮的人朝自己跑來。

“三少爺,等等。”

高喬露出討好的笑:“三少爺,您好,我叫高喬,是這里的親從官。”

陸成業眼神上下掃了他一遍,問:“找我何事?”

高喬湊前一步,把頭離陸成業更近一些,低語道:“三少爺想問什么,我可能知道。”

圖州。

陸觀棋和嚴慎行兩人騎馬來到楊樹地,在這周圍找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找到那天殺‘官差’的黑市廣場,地中間的柱子還立在原地。順著小路,他們朝黑市入口走去,發現原本兩側的房屋和院子都被燒毀,只剩斷壁殘垣。

嚴慎行越看眉頭越皺,“原來黑市的入口是遠離圖州城門的那一側,這個廣場離城門頂多半個時辰的路程,要是騎快馬差不多一炷香。這里著火,圖州城里不可能看不到吧。”

陸觀棋一手牽著馬,道:“我現在懷疑謝書覺與此案有關。明天早上我們去會會他。”

“難道謝書覺是李淺的人?李淺發現我們在查黑市的糧案,所以一把火燒了黑市。那崇北那邊,他肯定也會這么做。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傳信給康遠,讓他小心!”嚴慎行越說越急,恨不得立刻飛去崇北固證。

陸觀棋扭頭看了嚴慎行一眼,沒有說話。

崇北的糧案是陸進所為,所以證據暫時不會被處理。況且于私心,他希望陸進就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要沾違反國家綱紀的事情。

雖然還不知道李淺此舉的目的究竟為何,但陸觀棋不覺得他會因為被皇城司盯上而做出抹去黑市這么大的犧牲。

私販糧食的脈絡如果重建,需要眾多的精力和財力,絕非易事。

還有李多,她來圖州會不會是給李淺和謝書覺充當傳話者的?

夜幕漸黑,陸觀棋身穿夜行服悄然潛入被衙役守衛住的驛站,這里距離圖州府衙不過七八里地,一共有三個小院子組,李多的隨行侍衛在最外面的院子,她帶著貼身侍女和小廝住在中間。

以陸觀棋的輕功,想要躲過衙役的視線輕而易舉,他很快就找到了中間院子的東廂房。

陸觀棋用手指戳破窗戶紙,方便自己觀察到里面的情況。

李多坐在羅漢床上,雙手搭在膝蓋上,侍女跪著端一木托盤,上面擺著一個青花瓷小瓶,另一個侍女拿起小瓶,用柳枝沾取里面的液體點撒在李多身上。

槐花夾雜著茉莉的香氣,應該是用水融了香膏。

弄得差不多了,李多開口:“行了,下去吧。”

“是,郡主。”侍女齊聲回答,恭順的倒退著離開。

李多身著郡主的華服,穿戴整齊,甚至還用了香膏化成的水點撒全身,她絕不是準備休息的模樣。

果然,沒多一會兒房門被人直接推開,沒有敲門更沒有傳話。

陸觀棋這個位置只能看到李多的側背影,并不能看到門口來人。

“多兒。”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多起身撲了過去,她柔聲道:“謝郎,抱緊我。”

謝書覺?陸觀棋繼續觀察。

“對不起,我來晚了,多兒,我好想你。”謝書覺收緊雙臂,貪婪的吸著李多身上的香氣:“你用什么了,好香。”

李多露出女兒的嬌羞:“就不能是我自帶香氣么?”

“當然能,我的多兒是天下最美最特別的女人。”

陸觀棋眉頭緊皺,不想繼續聽他們纏綿的話,可又不能走。

李多道:“我爹托我給你帶話,問你陳大曾找到了么?”

聽到陳大曾三個字,陸觀棋整個人一怔,這是宋泊簡案子的關鍵人物,他不是自殺了么?

謝書覺嘆氣:“沒有,手下追到了鳳凰山,鳳凰山地勢復雜,陳大曾藏匿于其中,很難找,不過他身受重傷,肯定活不了多久。鳳凰山有野豬,野豬是雜食動物,估計陳大曾現在已經葬身豬腹了。”

“可是我爹非要見到尸體才算他死了,謝郎,你派人再找找吧,給我爹一個交代。”李多商量著。

謝書覺道:“好,多兒說什么,我都照做。”

“謝郎,我爹說等年底會奏請圣上,為我們指婚。”

謝書覺的聲音瞬間冷了許多:“年底才奏請?太晚了吧,不是說好年底我們就成親么?”

李多還沉浸在幸福之中,道:“我爹說我是郡主,不能草率,讓你下半年翻修府邸,他派人檢驗通過了,才放心把我嫁過來。”

“聽岳父的話,黑市已經沒了,就靠我那一點點的俸祿想要翻新府邸?岳父著實為難我了。”

“我爹只是暫時不做這生意,之后肯定還得再做呢。”

“多兒,岳父為什么突然要我把黑市的人殺的殺,燒的燒?”

李多晃晃頭:“我也不知道。”

謝書覺的手開始解李多的衣衫,邊親吻邊道:“謝郎想多兒了。”

回到城里暫時落腳的房子,嚴慎行一見到陸觀棋趕緊先倒上一杯茶,著急的問:“大人,有什么發現么?”

陸觀棋跨過凳子坐下,問:“小五他們已經出發了么?”

“嗯,已經走了,因為帶著傷者,不敢走太快,明天日落之前能到京城。”

陸觀棋把在驛站所見全部告訴給嚴慎行,嚴慎行恍然大悟般:“原來謝書覺是李淺的準女婿,黑市消失也是李淺的意思。看來李淺是知道我們在查他,所以急忙銷毀證據。上次跟蹤我們的那四個人應該就是李淺的眼線。”

陸觀棋沒有否認,可也不想承認,索性跳過這個話題,繼續道:“陳大曾還記得么?”

“記得啊,咱能定宋泊簡罪的關鍵證人。”

陸觀棋喃喃道:“我可能冤枉宋泊簡了,他沒有販私鹽。”

嚴慎行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們在宋泊簡的書房發現了陳大曾寫給他的信,還有鹽鐵司的賬冊,那是有皇上印鑒做防偽的,三司會審,證據充足且為真。怎么可能冤枉他了!”

陸觀棋道:“陳大曾沒死,謝書覺正在找他,我懷疑小五他們救的正是陳大曾。”

“陳大曾沒死?我們還真抓錯人了?圖州黑市的私鹽不是宋泊簡的黨羽所為,是真兇……所以真兇是李淺!”嚴慎行的推理過程是正確的,只是結果錯了。

陸觀棋沉默不語,各種復雜的情感涌上心頭。

謝書覺幫陸進販私鹽,現在又幫李淺販糧食,謝書覺和陸進應該不知道彼此都在販糧食,不過李淺究竟為何要突然毀掉黑市,還需要探查。

嚴慎行以為陸觀棋是對宋泊簡案子充滿愧疚,安慰道:“哥,就算不是宋泊簡販私鹽,他和廢太子交好的事情也觸怒龍顏,皇上要除他是為了安排皇上的親信,所以,即使沒有私鹽,宋泊簡也難逃一死。哥這不是你的錯兒。皇上想要除掉的人,自然會找各種理由。”

陸觀棋明白其中的道理,在興懿皇帝登基之前,陸觀棋已經開始幫他除掉異己,可是每一個人,陸觀棋都很清楚,并非完全冤枉。

只有宋泊簡的案子,陸觀棋被興懿皇帝蒙在鼓里。

因為陸進可以平衡德親王和鐘赟,對興懿皇帝的皇權有幫助,所以興懿皇帝放任私鹽在民間流通。

他不在乎百姓的困苦。

陸觀棋第一次見興懿皇帝的時候,興懿皇帝還只是個不受寵愛的皇子。

八歲的陸觀棋被領到皇宮時,他已經被陸進在家告誡了很多遍,這次他進宮是要陪三皇子讀書,讓他一定要恪守本分,絕不可逾越君臣之禮。

小觀棋點點頭,他才八歲,可他是陸進的兒子,自小就知道等級森嚴和如何恪守本分。

那年蕭如鈺九歲,可身材瘦小,甚至比小觀棋還要小上一圈。

兩個人話都很少,所以每天去學堂念書,去沙場練武,跟著將軍學習兵法,除了必要的說話,他們并不聊天。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有一天早上小觀棋吃過飯去找蕭如鈺,卻發現他坐在書房里哭。

原來蕭如鈺昨天在課堂上和五皇子因為對詩詞的理解有差異鬧了矛盾,生母張美人早上聽說后逼著他去給五皇子道歉。

蕭如鈺自然不肯,張美人就打了他一巴掌。

小觀棋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兩只手在身體兩側搓了搓。

蕭如鈺抽泣著道:“不就是因為五弟是皇后娘娘生的么。”

“我娘說子憑母貴,我在家是庶出,我娘常常叮囑我,別和我大哥還有三弟打架,讓我讓著他們。我娘說對不起我,她有時候不能保護我,所以讓我機靈點,自己保護自己。”

小觀棋眨眨眼睛,認真的說道。

蕭如鈺直起身子,身子還因為抽泣不停地打嗝:“觀棋,我們是庶子,可我們不比任何人低一等。”

小觀棋陷入思考,他不知道蕭如鈺說的對不對,庶子,真的不比人矮一頭么?

兩個同樣為庶出的孩子從這天起變得親密,他們無話不談,他們談天說地。

再后來,蕭如鈺和太子蕭如軒爭奪皇位,一生只愛詩詞歌賦、宮商闕羽的蕭如軒根本不是處心積慮了十幾年的蕭如鈺的對手,再加上蕭如鈺有陸觀棋這把趁手的刀,蕭如軒很快就敗下陣來。

“哥?“嚴慎行輕喚一聲。

陸觀棋從回憶中抽離,他問:“崇北有消息么?”

“約定的是明早,康遠的信鴿會到這兒。”

陸觀棋起身:“休息吧。”

說著,朝臥室走去。

京城陸府。

早上還是太陽頂頭的天氣,中午突然下起大雨,宋清荷讓雪瑩搬了一把椅子到窗邊,邊品茗邊聽雨。

這時,一個人打著傘從院門口進來,宋清荷認出是陸成業。

他和裴亭云的生意正式開始,吳佳恒急的跳腳,去找裴亭云商量能不能一起做藏紅花的生意,裴亭云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只說自己也是身不由己,還提點他可以找陸成業商量商量。

“大嫂好雅興。”陸成業笑呵呵的開口,把傘遞給丫鬟,自己朝宋清荷走來。“我一進門,大嫂就看見我了吧?”

宋清荷起身,差人拿手巾“給三少爺擦擦,一身的水。”

“大嫂心里有我。”陸成業心情好,和裴亭云的生意已經開始幫他賺錢,越是這樣,他就越不甘心裴忘宜嫁給的是自己的大哥,要是他倆成為夫妻,陸家和裴家都會是他的。

宋清荷道:“哪股風給三弟吹來了,還下這么大的雨。”

“大嫂的生日要到了,想問問大嫂喜歡什么,我都給安排。”

“送人禮物的,哪兒有這么直接問的,三弟送什么,大嫂都高興。”

“那好,我就看著辦了。”

宋清荷屏退下人,花廳只剩他們二人。

“上次我去看我哥,你們的生意開張了?”

“開張了,一些人知道裴家鋪子是丞相的親家所開,都愿意光顧。藏紅花被我搶來,打破了吳佳恒原先的計劃,他已經坐不住來找我了,想讓我分他點。回頭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娘,讓娘開心開心。”

宋清荷并不認同,道:“吳佳恒什么都沒損失,只是跟你說了幾句話而已,娘能有多開心?”

“那依大嫂的意思是?”

“等給吳佳恒的店擠兌的低價出售,你再說也不遲呀,三弟,成事之前,嘴要緊。”宋清荷莞爾一笑。

陸成業越琢磨越覺得有理,“那好,我先不跟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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