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真的煤氣?”
呂忠鑫可不認為于大章能聞出來。
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煤氣無色無味,更何況在那種刺鼻氣味的掩蓋下,也聞不到其他味道。
“他慌了。”
于大章解釋道:
“從他的表情上看,明顯就是虛張聲勢,但他拿著打火機的手卻很穩。”
“這說明他清楚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他真正怕的是我們。”
這個解釋有點牽強吧……呂忠鑫和那兩名組員都覺得這話不太可信。
做刑警的雖然不能說每個人都能讀懂微表情,但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能做到的。
誰都能看出來對方慌了,可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虛張聲勢。
“你就是通過這個判斷的?”
呂忠鑫問這話時,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沒錯。”于大章回答道:
“他只要慌了,就肯定有問題。”
我比他還慌呢……呂忠鑫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這要是真的煤氣泄漏,自己這幾個人恐怕早就交待在飯店里了。
還好讓這小子蒙對了。
“你真打算幫他去要工資?”
呂忠鑫換了個話題,他認為徒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說了,就一定會去做。
目前為止,他還沒見徒弟失言過。
“看麻不麻煩吧。”
于大章如實回答道:
“我會盡力試一試,如果實在要不回來,也只能算了,師父你也知道,咱們這個身份太敏感了,管閑事之前要保護好自己。”
下班后。
于大章來到車里,將電話打給曲脫脫。
“我去接你,有事。”
“我有點累了。”曲脫脫拒絕道:
“想回家早點休息。”
于大章一聽就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于是大聲強調道:
“我真有正事啊。”
這半個月他始終在找機會下手,卻一直沒有得逞。
其中有好幾次都是因為她那個好閨蜜攪局。
曲脫脫也看出了他的虎視眈眈,所以這兩天一直在躲著他,想讓他冷靜一下。
“什么正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啊。”
她的警惕性很強。
隨著了解的加深,她發現于大章的力氣真的好大。
有好幾次,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于大章抱起來了。
就自己的體重,在他那里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毫不費力。
因此曲脫脫也意識到,真要是哪天于大章忍不住了,貌似自己連反抗都做不到。
“特別重要的事!”
于大章不樂意了,怎么跟防賊一樣,至于么,都兩天沒見面了。
他怕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親近度,再次回歸到以前那樣。
雖然暫時還沒有得手,但至少現在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那,好吧。”
曲脫脫見于大章語氣不善,只好答應道:
“你來接我,咱們找家餐廳。”
現在對她來說,公共場合才是最安全的。
“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吃唄。”于大章建議道。
曲脫脫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故意將聲音壓低:
“我今天不能喝冰的。”
“哦。”于大章不再堅持了:
“那還是去餐廳吧。”
宏口區一家中餐廳內。
兩人相對而坐。
在上菜之前于大章就將事情給說明白了。
他希望曲脫脫找他們公司的法務幫忙,去給那個男人的工資要回來。
作為警察,他自然想的是正規方法。
但必須得承認,要論使用法律武器,他還真的不如曲脫脫。
之前那個碰瓷兒事件就讓他見識到了資本的可怕。
可以想象的是,下次再遇到有人摔倒,曲脫脫還會去救人,哪怕明知道對方會碰瓷兒,她也不會怕。
沒有雷霆手段,莫行菩薩心腸。
她就是典型的例子。
想敲詐勒索,盡管來,整個集團的法務部門奉陪到底。
“就這事兒啊。”
曲脫脫絲毫不以為意:
“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公司法務最擅長的就是債務糾紛。”
“回頭你整理出一份詳細資料交給我,就當我們警民合作了。”
果然很輕松……來之前于大章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
開飯店的老板也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敢和法律硬碰硬。
要是那個男人的法律意識強一些,也不會做出那么愚蠢的行為。
不過話說回來,小老百姓平時也接觸不到法律層面,在普通人眼里,認為只要是報警了就會有人給自己撐腰。
殊不知,那只是第一步。
要是遇到大事了,真正能給你撐腰的是律師,一個好律師是真的能夠扭轉乾坤。
當年的金華鸚鵡案。
當事人都認罪了,女律師當庭的一句靈魂質問:送檢鸚鵡只有照片沒有活體,怎么用照片鑒定DNA的?
只一句話,硬生生將案件反轉,當事人最終被判無罪。
刑辯的最高境界:就算你認罪了,我也能把你撈出來。
吃完飯,兩人走出餐廳。
于大章掏出車鑰匙:
“我送你回家。”
既然都出來了,曲脫脫還想再和他待一會:
“不著急,剛吃完飯,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吃飯的時候,她發現今天的于大章有點冷淡,談完事情后,就不怎么說話了。
“你都不能喝冰的了,還是少在外面逗留比較好,早點回家休息吧。”
于大章看起來沒什么興致,精神也有點萎靡:
“等養好身體再聯系我吧。”
這什么話?曲脫脫瞪著他說道: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覺得男女之間應該更多的是交流感情,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
而且她還發現于大章變了很多。
自打訂婚之后,他的話少了,動作多了。
兩人貼在一起的時候,他雙眼就放光,如果只是聊天,他就死氣沉沉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
于大章都懶得解釋:
“我的所有反應都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
他也是有苦衷的。
這都訂婚了,還什么事都沒做過呢。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他身體有什么毛病。
次日。
S省。
省廳會議室內,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間屋子。
坐在會議桌上首的中年男人,眉頭深鎖,一臉嚴肅的看著手中的文件。
片刻后,他猛地將文件拍在桌上,大聲訓斥道:
“整整一天時間,就查到了這么點東西,我要的是線索,是女學生的下落,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資料!”
“校車找到了有什么用,我要你們找的是那14名女學生!”
面對男人的怒火,會議室內的人都低著頭。
片刻后,男人身側坐著的許隊斟酌著開口道:
“我覺得這是一起預謀已久的綁架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