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對我們來說是意義非凡的一年，去年在登月后，外界有各種聲音，認為我們會就此懈怠，會躺在功勞簿上，覺得NASA會在第一時間追上。
這么說吧，NASA除非把我請去當NASA局長，不然他們在登月進度上，永追上我們的概率無限接近于0.”
此時在燕大，徐賢也在和李宜清看直播，李宜清感慨道：“燃神真是滴水不漏啊。”
徐賢覺得對方這話有一些莫名其妙，這才哪到哪，和滴水不漏有什么關系：“什么意思？我怎么沒懂。”
李宜清解釋道：“其實燃神在這里應該說永遠不可能，會更符合口癖，符合正常人講話習慣。
但你記得嗎，今年7月菲爾茲頒獎典禮的時候，那二毛的獲獎者瑪麗娜想要燃神答應永遠不會和俄國合作，燃神說自己永遠不會說永遠。
燃神在這里，永字都已經出口了，硬生生給憋回去換了個說法，我估計他就是想到了那個永遠不會說永遠，一丁點破綻都不給，這還是在直播，不愧是以嚴謹著稱、在Arxiv上掛的論文初稿連Terry陶都挑不出毛病的大師級數學家。”
李宜清很感慨，因為和林燃比起來，明明要年長得多的韋旭航在表達上差太多了。
“但我們今年沒有停下腳步，我們一共完成了四次月球著陸，其中3次無人，一次有人，并且這些腳步都是在此前人類從來沒有踏足過的月球南極，前無古人。
包括順利尋找到三塊水冰樣本，確定了沙克爾頓隕石坑是合適的月球基地建造地點，為后續的月球基地建造奠定了基礎。
其中固然有韋旭航和李叢二位宇航員幸運值點滿的原因，更要感謝NASA，如果不是NASA做了充分的前期準備工作，我們尋找水冰的過程也不會如此順利。”
殺人誅心了屬于是。
彈幕都在刷殺人誅心。
“燃神確實太壞了！老美它沒毛病啊！”
“臥槽感覺在看直播的NASA官員得氣吐血。”
“NASA官員氣吐血還好，切片被白宮看到，老頭不得氣的住進醫院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這確實有點太直接了。”
各個直播平臺的彈幕韋旭航完全看不過來，但林燃每一條都能清晰的記在大腦里。
“我們今年做了比去年更多的工作，在按照我規劃的，一步一步在推進我們的月球基地計劃。
甚至在我的版圖里，燃燒一號改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工作。”
林燃輕描淡寫道，盡管沒有絲毫裝逼的意味在，但直播間里的觀眾們都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逼王味道。
燃燒一號改，盡管運載能力在獵鷹九號之下，但那也是唯二的可回收火箭，甚至是能夠發射燃料艙進入月球軌道的可回收火箭。
在林燃看來，居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工作。
“臥槽，燃哥，太裝逼了，我受不了了！這逼裝的我只能給6分，勉強及格。”徐賢吐槽道，“之前燃哥高中時候就是這樣，數學考了149和我們說沒考好，這回崩了。
都歷盡千帆歸來，怎么還是高中時候的老一套裝逼大法，太沒有新意了。”
李宜清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你不覺得如果把這個看成是燃神面向全國民眾做的一次年終總結。
那么他連自己獲得菲爾茲獎都沒有放進自己的年終總結里，菲爾茲獎不過爾爾，說不定人家裝的是這個逼呢。”
單純從獲獎難度上來說，有四十歲年齡要求，同時四年一屆的菲爾茲要比諾貝爾還難上一個等級。
兩位都是數學系出身的數學專業在讀博士，應用數學那也是數學啊，對于菲爾茲的含金量那就更認可了。
“臥槽，要是我能拿菲爾茲，讓我年薪百萬我也愿意啊！”徐賢哀嚎。
李宜清說：“你如果能拿菲爾茲，不是年薪百萬，前幾年起碼年薪五百萬，各種基金會的獎金你都拿不完。
小了，格局還是小了，做夢都不敢夢的大一點！”
二人面前的平板電腦上，林燃和韋旭航對坐著，同時面向鏡頭。
“更重要的是我們未來要做什么，今天這期節目，我把它看成是采訪以及未來的工作報告。”林燃在視頻里接著說道。
李宜清用得意的眼光看了徐賢一眼：看，我猜對了吧。
“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喚起大家對商業航天的熱情，對太空，對人類走向星辰大海的熱情。
現實的引力過于強大，智能手機、計算機、游戲機種種電子產品太好玩，讓我們很難去深入了解太空對人類的意義，很難在當下這個地球資源依然豐富的時間點，去洞察人類邁向星空的意義。
我相信在看我直播的觀眾朋友們，你們中的絕大部分對阿波羅科技如此感興趣，如此關注，包括對我本人傾注的目光如此之多，和對航天、對宇宙、對人類走向太陽系關系有，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我們的登月是一個成就，是過去誰都沒能做到的成就。
大家喜歡的是贏所帶來的感覺，希望我能夠帶領阿波羅科技不斷給在大家帶來贏的感覺。
所以各位才能在對航天不是那么感興趣的情況下，花寶貴的時間來看我的直播，來關心阿波羅科技的新聞，來看看阿波羅科技最近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成果。
這樣不好嗎？當然不是。
第一個人造衛星是蘇俄完成的，第一個載人航天是蘇俄完成的，第一個太空行走是蘇俄完成的，第一個月球衛星、第一個金星衛星、第一個火星探測器、第一個金星探測器、第一個空間站等等，這些第一是蘇俄完成的。
然而阿美莉卡以自己是第一個完成載人登月的國家，宣布了自己是太空競賽的勝利者。
可我們在本世紀完成了登月，以60年代阿美莉卡的指令艙登月艙分離再結合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又以月球表面燃料轉移的方式又完成了一次，過去宣布阿美莉卡贏得了太空競賽的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泰晤士報等，這些報紙它們有宣布我們獲勝嗎？
沒有。
他們為了贏能夠剝奪蘇俄的成績，為了贏能夠忽視我們所獲得的成果。
所以說對贏的追求是人的本性，全世界無論哪個國家的民眾都是如此。
只是我們華國人一直都太淳樸，我們一定要有成績才能產生出贏的感覺，而阿美莉卡也好，印度也好，又或者是其他國家也好，他們很多都可以靠操縱媒體來為本國民眾創造出贏的感覺。
但我希望，這只是我個人的希望，希望在觀看直播的觀眾朋友們能夠以我的節目為契機，對航天感興趣。
能夠從想要獲得贏的感覺，變成對航天的好奇和熱愛。
當然贏的感覺，我們也肯定會不斷地帶給大家，而且這種贏，是有成果的贏，而不是為了贏而贏。”
林燃在講的時候，韋旭航聽的很認真，腦海里除了思考林燃講話含義之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教授真能侃啊。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企業家們都熱衷于在媒體上表達自己的觀點。
從PC時代到移動互聯網時代，不僅僅是杰克馬、Pony馬這兩位喜歡表達觀點，像美團王、字節張等等都是發微博的好手，發微博頻率堪比以微博為生的自媒體博主。
從2018年之后，這種趨勢就開始消失，但另外一群企業家開始出來打造自己的個人IP，這里則是以雷君為首的企業家們，這批企業家偏向于實體產業。
這些企業家打造個人IP，試圖把自己前置于企業形象，通過強綁定關系，用IP辨識度來換取公司業務上的便利。
和華國新涌現的這批企業家IP不同，近年來硅谷的企業家們則熱衷于參加播客節目，在播客節目里大談特談自己事業相關的話題，更像是在布道，傳遞自己的觀點。
其中扶持Vance上位的彼得·蒂爾，PayPal匪幫重要成員，就熱衷于上播客布道。
林燃打造個人IP，和上面兩種都不太一樣。
作為一家絕對的ToB企業，阿波羅科技用不著這么做，這樣做帶來不了哪怕一點業務便利。
林燃單純是覺得過去NASA用一系列的行動來推動太空普及，他覺得華國航天在這方面做的太少，遠遠不夠，他希望通過打造個人IP的方式，來做一些太空知識普及，興趣培養。
不僅讓年輕人產生對太空的興趣，也通過這些年輕人間接影響到下一代，讓下一代也能產生更多對航天的興趣。
“接下來，我們來問問韋旭航，因為之前，旭航和我一起去過月球，不過上次是在指令艙里看我和奧爾德林去，這次是自己去，你的感覺如何？”林燃問。
韋旭航整理了一下思緒后說道：“我在接受央視采訪的時候說我感覺很激動很興奮。
在這一個多月細想之后，我最深的感受是在月球陰影區域的時候，站在這陰影里，感覺自己像是在探索宇宙的秘密。
教授，你知道的，在陰影區域溫度在零下的一百多度，非常非常冷，又一片寂靜空曠。
沒有聲音，沒有生物，什么都沒有，自己有種被放逐到了宇宙邊緣的感覺，我感覺離地球不是38萬公里，而是遠得已經永遠回不來了一樣。
但當挖出冰的那一刻，冰折射出來的光亮，一下就把我從虛幻拉回現實。”
說起這個的時候，韋旭航神情已經飄到了月球上。
對于韋旭航的話，林燃深有感觸，光就是希望。
他雖說沒有去過月球南極的陰影區域，但他經歷過失去五感的痛苦，被剝奪五感不知道有多久時間，如果沒有光把他從黑暗中喚醒，他覺得自己早晚會意識失守。
“所以你還會想要再去嗎？”林燃問。
韋旭航理所當然道：“當然，教授，下次還得派我去，雖然覺得離家千萬里，但我知道我的工作很有意義。
而且去月球的感覺真的很爽，這是在模擬訓練中心再怎么樣都模擬不出來的體驗。
再說，教授，你想啊，未來要是我們真的開通月球旅游，去一趟肯定幾億rmb吧？我現在去，不但不要出錢，公司還要倒給我錢，這不等于去一次就賺幾個億啊！肯定得去。”
林燃無奈笑道：“你啊你，剛才彈幕有網友問，說霓虹正在向你拋出橄欖枝，你會不會加入霓虹航天局？”
韋旭航表情變得無比嚴肅：“絕對不會，國仇家恨，永世難忘！”
彈幕上都在刷好好好。
在簡中互聯網上，你只要敢說霓虹的不好，就會人跳來洗地攻擊你，說都什么時候了還在國仇家恨，但當人數一多，放在大量民眾的公共空間討論的時候，這種聲音又銷聲匿跡不敢冒出來。
林燃點了點頭，然后扭頭看向攝像頭：“大家聽見沒，共同見證好吧，用朱元璋的話來說，金樽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韋旭航疑惑道：“教授，這句詩啥意思？”
林燃說：“意思是你去了月球，享受了免費去月球的好處，要是敢給我跳槽去霓虹，絕對饒不了你，直播間的網友們共同見證。”
“明年，明年如果錢飛或者趙建國恢復的好，那這次就會是你和他們其中一位一起去月球，快的話，甚至明年年初就會出發，總之做好準備。
我們肯定不會是一年一次的頻率，我們去月球的頻率只會越來越快。
跟大家說說，明年年初去呢，我們會在月球南極鋪設一些太陽能電池板。
因為大家都知道，月球表面有太陽風，有塵埃，有各種太陽風帶來的高能粒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太陽能電池板的使用壽命會變得非常有限。
可能在地球上的壽命是三十年，在月球上三個月都無法保證。
我們這次要先鋪設一些太陽能板，一方面材料上要有所突破，另外一方面則是看看設計結構上能不能做優化。
包括燃料艙的拆卸和鋪設等一系列工作，明年年初應該就要開始推進了。”
“教授，保證完成任務！”韋旭航認真道。
林燃點了點頭，然后說：“我看很多網友在問，說韋旭航為什么不叫我老板，林總或者燃神，而是叫我教授。
我解釋一下，是因為我剛把他們招來的時候，那時候我最主要的身份還是交大的教授嘛，所以大家就習慣叫我教授，奧爾德林的外號又是博士。
一個博士，一個教授，我也挺喜歡這個稱呼的，于是一直從那時候延續到了今天。”
韋旭航內心感慨，教授編瞎話真是一套又一套，不是你喜歡大家這樣稱呼你，大家發現這樣稱呼你的時候，在工作配合中，林燃會壓制自己暴君的一面，如果稱呼別的，那就會開啟就事論事的暴君形態，大家發現之后都紛紛改稱呼教授了。
“好了，關于采訪也差不多了，我們開始今天的彈幕答疑環節，我會挑彈幕，然后來回答。”林燃說。
“第一個問題，想問問韋旭航運氣好的秘訣是什么？”林燃瞥了眼對方。
韋旭航連忙說道：“其實我也不是運氣好，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會有運氣好的時候，大家要在運氣不好的時候默默積蓄能量，在運氣好的時候抓住它。
我是退伍空軍，我當年在空軍服役的時候就參與過宇航員選拔，但我沒能選上。在退伍轉業后的漫長歲月里，我一直沒有放棄對自己身體的鍛煉，所以我才能在阿波羅科技招人的時候順利入選。
如果我和我知道的很多退役戰友一樣，挺著個啤酒肚，兜里隨時揣著香煙，我就算運氣再好也入選不了啊。
所以我不認為我是運氣好，因為如果我是運氣好，那我那次就應該選上宇航員，而不是蹉跎半生在四十多歲的年紀才成為宇航員。”
“第二個問題，想問燃神，如何看待馬斯克和白宮鬧翻一事？”
林燃念完之后心想馬斯克和白宮鬧翻？這很奇怪嗎？“我坐著看。”
“第三個問題，如何看待馬斯克接受采訪的時候說我的成就是被華國官方包裝出來的，把別人的成果集中在我的身上。”林燃念完后咧了咧嘴：“還是坐著看，他們的意見不重要。
我覺得我們為什么老是要在乎老外的意見？不重要好吧，這么說吧，坐等敗犬狂叫，馬斯克覺得白宮換人就會有所改變，抱歉，白宮換人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阿美莉卡的問題不是換人能解決的。”
“好了，后續不會再回答關于外界意見的問題了，他們的意見真的不重要。
我們什么時候把無人機帶上月球，月球無人機中心什么時候建。
這個問題是這樣，先得有完善的通信設備、足夠的能源供應，我們才能去談無人機。
無人機也是要消耗電的，其次前面不是說了月球有高能粒子，對通信的干擾很嚴重，想搞通信體系比較困難嗎。
在規劃里這是后年的事情，明年在通訊方面先會完成一系列的月球衛星部署，然后從明年開始我們會開始建設地球月球的貨運太空路線。
這個建好之后，整個月球建設就會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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