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和阿美莉卡的國家安全掛鉤。
李妮有點懵逼。
能當到高管，有一個算一個，從上帝視角看，肯定會有愚蠢決策，但站在當事人的角度，在做決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當時能夠看到的局部最優解。
李妮的智商情商啥的絕對在線，她一聽就明白了，首席財務官范鑫所說到的這兩條去年才頒布的法令，說白了就是沖著華為去的。
為的就是讓和華為有深度合作關系的廠商沒有辦法到阿美莉卡的資本市場上市。
而過去已經在阿美莉卡上市的這幫華國企業，和華為的合作無非就是在自家平臺上打打華為。
老美總不可能讓拼多多不賣華為的數碼產品吧？
當然，情況進一步發展，可能老美會限制所有華國在美上市企業都不得買華為的B端通信設備。
她輕聲問道：“范總，你剛才所說的這兩條法令在去年頒布和今年上半年修改后，有執行過嗎？”
范鑫搖了搖頭：“根據我們的信息搜集，包括和阿美莉卡那邊合作的律師事務所的咨詢結果來看，該法令從未實施過。”
“呵～”李妮輕笑了一聲，看來這兩條法令本來是去針對華為的，結果誤打誤撞之下，阿B給撞上了。
“納斯達克那邊的訴求是什么？”李妮接著問道。
范鑫沒有回答。
陳睿開口了：“納斯達克那邊官方的說法是要對我們展開調查。
說白了大家都知道背后的真實原因是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摩根士丹利大中華區的CEO找我，希望我們能夠從中牽線搭橋，他們想和林總那邊聊聊。”
從財富量級上來說，林燃無法和陳睿相提并論，但在社會影響力以及在老中官方的地位，陳睿則遠遠無法和林燃媲美。
哪怕在申海本地，讓申海方面從阿波羅科技和B站二選一的話，他們會糾結，但最終仍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阿波羅科技。
“黃敏？”李妮問道。
陳睿點頭：“沒錯，我都能猜到要談什么，摩根要投資，投資之后幫他們擺平。
另外就是要推遲登月，你就算能上去，現在也不能上去。
得等阿美莉卡的阿爾忒彌斯計劃成功之后你才能上去。
無非就是談這兩樣。”
陳睿面色陰沉，感覺真的是無妄之災從天而降。
b站2018年在納斯達克上市，承攬方就是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和美銀美林。
美林證券和阿美莉卡銀行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合并的。
納斯達克委員會決定要對b站進行調查的消息傳出后，b站股價大跌13。
壓根沒有等到b站牽線搭橋，摩根士丹利大中華區的CEO就找上門來了。
對方走的是林燃父親的路子。
林燃父母離異后，父親除了打生活費外很少出現在他的世界里，也就在大學畢業的時候，他父親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給他申請博士過程起到了一點小小的幫助。
他父親是羊城某老牌985的教授。
林燃也不清楚，摩根士丹利是怎么說動他爹的。
不過人都是由種種社會關系所構建的，對方既然要見，那就見見唄。
林燃也想看看老美到底賣的是什么瓜。
“林教授，您好，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您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得多。”
對方的氣質就是那種金融白骨精的氣質，申海陸家嘴這樣的女的最常見，林燃心想，陸家嘴那幫女的但凡上了年紀，不管是在國企、外企還是民營企業，身上的氣質幾乎都一模一樣。
媚上而欺下，前據而后恭。
為什么林燃如此清楚，因為他在出國前有實習就在陸家嘴干的。
“黃女士，你好。”林燃說，他看了眼手上的華為手表后說道：“抱歉，我時間有限，請有話直說。”
對方點了點頭，“好的，是這樣，阿美莉卡希望您能夠放緩登月的腳步。”
林燃挑眉道：“怎么放緩？”
黃敏說：“最好等到阿爾忒彌斯計劃成功后，您再進行登月，預計阿爾忒彌斯計劃會在2024年完成。”
林燃大笑：“NASA動蕩的情況下，2024年真的能完成嗎？”
“當然，請相信阿美莉卡和NASA的實力，五十二年前也正是NASA把人類宇航員送上了月球。”黃敏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林燃收斂笑容：“如果我還在NASA的話，才有可能。
好了，我看你也什么都不懂，你也不過是個傳話的。
我說的明白一點，為什么是2024年，又為什么今年這么緊張。
因為明年就是中期選舉，驢黨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因素影響明年中期選舉。
驢象兩黨在參議院的席位都是50個，但因為副總統的關系，他們有微弱的優勢，而在眾議院同樣是多數。
但明年選舉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參議院的局面如此敏感。”
這里多說兩句，眾議員每兩年選一次，而參議員每6年才選一次，所以參議員的地位也好、權力也好都是要大于眾議員的。
同時2022年不是傳統的參議員選舉年，但同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共有35個席位面臨著改選。
“對白宮而言，他們要把2022年和2024年兩場選舉全部都拖過去，一家華國的民營航天機構比阿美莉卡更早實現登月，還是把奧爾德林送上月球，這對驢黨來說是無法接受的沉重打擊。
黃女士，我一發指令艙就把NASA高層干掉一半，你可以想想，我再來一發阿波羅登月艙，明年華盛頓有多少人要被我干下臺？三年后的總統大選白宮又有多少人會被我干下臺呢？”
林燃的微笑充滿了嘲弄意味，嘲弄源于對方的搞不清楚狀況就來充當阿美莉卡的傳聲筒。
黃敏鼓掌道：“教授，您對阿美莉卡的局勢判斷非常準確，遠比我更加準確。
既然你如此清楚自己所做事情對阿美莉卡的影響，那我想您應該也不想當阿美莉卡的敵人吧。”
林燃直言：“抱歉，當阿美莉卡的敵人還是朋友對我來說不重要，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離開華國。
只是這么大的利益，阿美莉卡要拿什么來交易。
我不繼續登月，阿美莉卡能開出怎樣的價碼。
這才是關鍵。”
黃敏回答道：“您能獲得阿美莉卡和白宮的友誼。
我們摩根士丹利愿意投資您，讓阿波羅科技能在納斯達克上市。”
她自然知道這些條件都不算什么，她接著拋出了今天來的核心條件：“作為誠意，我們愿意提供SpaceX可回收火箭技術給到阿波羅科技。”
林燃聽完后挑了挑眉：“不愧是摩根啊，這嗅覺就是敏銳。
看上去雙贏，實際上你們獨贏的條件都能開出來。”
黃敏有些訝異：“什么叫我們獨贏？
林教授，這可是SpaceX的可回收火箭技術啊！這么多年全球范圍都獨一份，沒有其他企業能夠搞定的。
這么說吧，搞定了可回收火箭，您就是華國的馬斯克，加上阿波羅科技在納斯達克上市，您起碼是百億美元級別的富豪。”
她語氣中充滿誘惑。
林燃擺手道：“首先我從來不想成為什么華國的馬斯克，抱歉我不認為馬斯克能和我比，這不是貶低他，而是我對我自己的清晰認知。
其次你們這套路有點太老套了，真當我是在象牙塔里的單純年輕人嗎？從一開始就強調我年輕，真以為我是好忽悠的。
SpaceX只能吃阿美莉卡陣營的訂單，它怎么都進不來華國，它拿不到華國的發射許可，沒辦法進入華國市場。
這意味著SpaceX空有技術憑空失去了一大塊市場，而這塊市場正好能由阿波羅科技補上，而阿波羅科技背后依然有摩根，有其他阿美莉卡資本的身影。
這不是陽謀是什么？
至于為什么你們不和其他華國企業合作，因為在我出現之前，華國的民營航天企業沒有誰有自研可回收火箭的潛力，我表現出來了這樣的潛力，你們就順水推舟，把我們自己能搞定的技術拿來做人情。
順便還能在這筆交易里大賺一筆。
你還要裝傻的話，不如我再提一個名字，聯想凌拓。”
黃敏驟然變色。
因為林燃說的太坦誠了。
聯想凌拓是一家成立于2018年11月28日的企業，這個時間很重要。
（企查查聯想凌拓的信息）
因為在此之前華國就有提出要去IOE，這里的去IOE是指用國產設備替代掉IBM、Oracle和EMC這三家廠商的設備。
華國的企業也不僅僅只用這三家，這三家分別是服務器、數據庫和存儲設備的代指罷了。
很早之前就在提，而2018年開始，不是強調是必須。
你必須要用國產替代，大型央國企的任務，有時間、有目標、有考核。
其中有一家阿美莉卡存儲企業app，就是聯想凌拓里的凌拓，他們就很雞賊，還想繼續做華國企業的生意，于是他們就提出我們合并，我們占股49，聯想占股51，這樣我們不就是華國企業，能繼續在華國市場里存活了嗎？
（聯想凌拓的持股比例）
黃敏從進門的第一時間奉承年輕有為，實則年輕在前有為在后。
她以為自己開出的條件，林燃在聽說之后會欣喜若狂，覺得自己即將走上人生巔峰，金錢名聲全撈。
只是沒想到林燃如此冷靜的拆穿了他們的真實想法。
不僅對華盛頓的政治現象洞若觀火，還對他們糖衣炮彈包裹的炮彈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這有什么不好？”黃敏還想掙扎：“聯想尚且在審時度勢之后選擇和我們合作，林教授，和我們合作你能獲得所有你想要的。”
林燃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都是虛的，我們不玩虛的，聯想能帶路我不能，就這么簡單。
你直接幫我帶話吧，一年一百億美元，到期續費，我本來是今年要登月的，白宮想讓我延遲一年，那就打一百億過來。
反正到期不續費我就發射火箭。”
林燃硬生生把這搞成了一個付費會員制了，只是價格有點高。
林燃接著說道：“正好我和騰訊的馬總有合作，我讓他們在QQ上開一個登月大會員，年費就是100億美元，你們在香江完成支付，反正到期續就好了。”
林燃這屬于是殺人誅心了。
不僅要對方付錢，還得擺在臺面上，讓全世界都知道，老美一年要付100億美元，就為了阻止一家民營企業不登月。
“林教授，您這是在開玩笑嗎？”黃敏語氣干澀道。
林燃一臉疑惑：“不是你先開玩笑嗎？”
10月1號國慶那天，華國本土企業造的土星五號在文昌完成了總裝和測試。
因為體積過于龐大的緣故，沒辦法運到其他地方，只能就地組裝測試。
這火箭實在太大了。
以華國今年，也就是2021年在魯省新泰市建造的華國商業航天首座火箭綜合試驗基地為例，這是專門給國內的民營航天機構提供服務的試驗基地。
它最大就只單臺推力300噸以內的發動機試車，推力1000噸以內的火箭動力系統試車。
而F1火箭發動機的海平面推力高達680噸，遠超該基地的最大承受范圍。
土星五號就更不用說了。
在去衡山賓館之前，整個華國都沒有能支撐測試這玩意的地方。
巨大的火箭在發射場，等待著阿波羅科技登月前的最后一次測試。
Tim從申海飛到海口的美蘭機場，再乘坐專車趕往文昌發射基地的路上，整個人的內心都是興奮激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因為他獲得了專訪林燃的機會。
這次專訪要在華國本土企業造的土星五號火箭面前舉行，背景板就是土星五號。
流量多少，有多少觀看多少投幣多少點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的意義。
Tim帶著整個團隊在得到b站方的通知后連夜出發，當天晚上就趕到了文昌。
因為他們要經過最嚴格的安檢措施才能最終見到林燃。
“林教授，您好，非常非常榮幸，能夠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間來采訪到您。”Tim笑道。
林燃看了眼Tim團隊的工作人員，問道：“采訪開始了嗎？”
Tim說道：“這看您，您覺得可以我們就開始。”
林燃說：“好，那就直接開始，我時間不多。”
隨著設備啟動，Tim喊了聲action之后整個采訪開始。
Tim又重復了一遍寒暄的臺詞后問道：“教授，我在來之前我才知道我獲得了這次機會，當時來參觀咱們阿波羅科技在酒泉的發射，有我、老番茄和畢導三位up主。
然后b站那邊通知我，說是您點名讓我來進行采訪，我估計我還擊敗了撒老師，我真的深感榮幸。
想問問您，為什么選中了我嗎？
是我身上有什么特質您特別欣賞嗎？”Tim說話的時候看著林燃的眼睛，說完扭頭望向攝像頭一副期待的表情。
林燃不假思索道：“其實也沒有，主要是最近阿美莉卡不是各種搞事嗎？
所以央視那邊就問我，說我要不要出來回應一下。
我想著央視的采訪太正式了，然后很多話都沒辦法做到暢所欲言，或者說我說了，他們也會給我剪了。
所以我就不想去了。
至于為什么在你、老番茄和畢導里選擇你，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
老番茄復旦的，我們交大和復旦不對付，畢導水木的，我們Top3天然不喜歡Top2，你英本就很合適。”
林燃說完后本來還在微笑的Tim笑容僵硬住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學歷太低有時候也是優勢，感謝母校。”
Tim接著問道：“所以教授，您平時也會看B站嗎？我看你對我們還是有一定了解。”
林燃點頭：“看啊，我在念書的時候經常看，后來就像我自己在開學第一講時候說的那樣，越來越忙越來越忙，我已經很少有自己的時間，即便有我也只想發呆放空自己，不想刷手機。”
Tim感慨道：“確實，教授真的是肉眼可見的忙，一年時間從燃燒一號、奔月號指令艙，再到我們身后這個巨大的龐然大物，我們的大火箭，這工作量我光是聽著都覺得是一個奇跡。
是人類在奔向太空過程中的奇跡。
教授，它有名字嗎？”
Tim指了指身后佇立的巨大火箭問道。
他其實想問的是，該不會就叫土星五號吧。
但考慮到避諱，Tim沒問，不如等教授自己回答。
林燃說：“就叫大火箭，我們內部都是這樣稱呼它的。”
Tim咧嘴笑了笑，知道林燃不想承認是模仿土星五號。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林燃就接著說道：“說白了它就是土星五號，它在任何參數上都和土星五號一模一樣。
我們花10億rmb復刻了兩架土星五號，兩天后要發射一架做測試，測試月球軌道的交互，然后12月25號，也就是圣誕節那一天，我們要正式進行登月。
我看網上都在猜，大家都藏著掖著，白宮那邊各種指責都開始了。
我就說的直白一些，我們就是根據了公開的資料，對F1發動機、J2發動機等等這些進行了復刻。
而它們集合后的產物，土星五號就在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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