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布里登斯汀皺了皺眉，他感覺這個聲音怎么有些熟悉。
在zoom會議室的界面上找了好一會。
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拉明·斯基。
名字也很熟悉。
吉姆這才反應過來，這是WIRED雜志的記者，專門跑NASA新聞的。
雖說跑NASA新聞的記者不如白宮記者團出名，不如專門在白宮蹲白宮新聞發布會，有稱號、有一年一度的白宮記者晚宴，不如那幫人名氣那么大。
但NASA同樣也有專門跑新聞的記者。
這些記者都專注太空領域的新聞。
拉明就是其中之一，四年前還給他做過專訪。
“不是，你怎么進來的？”吉姆忍不住問道。
拉明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在他早就截下了完整的圖片，知道這是大新聞。
前所未有的BigNews。
“助理奧利維亞發了一串數字給我，我看這串數字和zoom會議室的房間號和密碼很像，我試了一下就進來了。”
尼爾森扶額，然后嚴厲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說話！你這是在偷聽國家機密知道嗎！”
拉明心想，是國家機密，你們這幫NASA的領導層居然都在度假，這可不是國家機密嗎。
沒錯，華國人發射的指令艙和阿波羅計劃一模一樣，這是新聞。
華國人聲稱自己搞定了和F1火箭發動機參數一模一樣的發動機，這也是新聞。
但這些新聞每個記者都在報道，不管他過去是不是專門做太空新聞的，都在大肆報道。
即便自己是專門跑太空相關新聞的記者，拉明也不認為自己具有一定專業度的新聞分析能夠在一眾新聞中脫穎而出。
但這次截到的大料就不一樣了。
在病毒流行期間，白宮三令五申大家都要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如無必要，別跑到外面去，避免造成病毒傳播。
而NASA的高官們卻一個個的都在度假。
四個人，局長尼爾森、副局長帕梅拉·梅爾羅伊、載人航天項目負責人凱西·盧德斯、高級顧問吉姆·布里登斯汀里，拉明能確定的后三人肯定是在酒店。
其中吉姆·布里登斯汀里背后掛著的版畫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對方住的就是安縵，全球頂級豪華酒店品牌。
甚至拉明都能說出吉姆·布里登斯汀里住的是哪一間，住的就是安縵紐約。
紐約安縵名叫GrandSuite57thStreet的房間里掛著的是來自霓虹畫家長谷川等伯的《松樹》（仿版）。
《松樹》被認為是霓虹水墨畫的巔峰之作，在1952年的時候被指定為他們的國寶。
為什么拉明知道，因為他也住過。
華國人在航天領域突飛猛進，民營企業載人航天搞出來了，我們NASA的高官呢？
趁著居家辦公的時候，一個接一個跑到酒店去度假。
白宮三令五申號召大家居家，結果NASA高官帶頭違反命令。
拉明很清楚這個新聞一旦報道之后，被關瘋了的阿美莉卡人會有怎樣的反應。
“抱歉，尼爾森局長，我這就退出會議室。”拉明對尼爾森多少有點好感，因為他看不出對方是在酒店還是在家。
回到奔月號上。
任務需與單獨發射的目標飛行器對接，用于模擬雙子座計劃的Agena對接。
錢飛下令道：“準備目標飛行器對接。”
趙建國則操作面板，確認目標飛行器位置：“距離500米，接近中。”
錢飛接手駕駛，調整指令艙姿態，屏幕顯示對接探頭對準目標。他手指輕點操作按鈕，飛船緩緩靠近。
“距離50米……20米……10米……”趙建國讀出數據。
突然，屏幕閃過警告：對接探頭輕微偏移。
趙建國很淡定：“指令長，有偏差！”
二人中錢飛擔任的是指令長的職位，趙建國則是操作員。
錢飛眼皮都不抬一下：“手動調整，穩住就好。”
趙建國屏住呼吸，微調推進器，探頭重新對準。
隨著一聲輕響，對接成功。
飛船內響起提示音，趙建國吐氣：“對接完成！”
“干得好！”錢飛輕輕作鼓掌狀。
控制中心歡呼，Pony那叫一個激動，他是最先鼓掌的。
畢竟阿波羅科技每一次前進都是在探索民營航天機構的邊界到底能夠到哪里。
對接成功的聲音，也經過信號傳播，傳到了各大平臺的直播間。
之前每次華國的航天任務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有很多原因，這是民營機構，林燃自帶流量，騰訊和B站的引流，以及現在病毒流行，大家都呆家里等等。
這也導致，光是B站一個平臺的直播人數就要破五十萬了。
對接成功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的時候，彈幕和禮物齊飛。
NASA的線上會議室里，有人皺眉，有人點頭。
他們還沒意識到，之前那位記者進入了Zoom會議室意味著什么。
凱西·盧德斯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起來。
帕梅拉·梅爾羅伊雙手抱胸，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吉姆·布里登斯汀則端著酒杯，輕輕晃動，目光一刻不離屏幕。
文昌發射中心里，林燃太淡定了，他通過通訊器指揮道：“奔月號，對接完美，準備EVA。”
這都小場面。
畢竟對林燃而言，過去指揮過無數宇航員，做各種危險操作。
加加林在月球上完成對接加油，他都指揮過，這連小場面可能都算不上。
EVA也就是艙外活動。
為模擬雙子座計劃的太空行走，二人準備EVA，過程中需要檢查對接點并安裝實驗設備。
錢飛穿上宇航服，進入指令艙側面EVA艙門，連接氧氣管和安全繩。
如果不和華國航天合作，你自研宇航服的話，動輒也得一年起。
或者說沒有國家扶持的話，你采購要走完整流程，會非常麻煩。
航天這個領域和軍工有點類似，必須要和國企合作。
SpaceX尚且得依賴NASA，才成立一年的阿波羅科技沒有任何理由不和華國航天有緊密合作。
“地面，我是錢飛，準備出艙。”他報告。
聲音傳回后。
“收到，注意安全。”控制中心回應道。
艙門打開，錢飛漂浮到太空，地球的藍色弧線映入眼簾。
他感嘆：“果然和奧爾德林說的一樣，從太空中遙望地球，實在是太美了，像一顆寶石鑲嵌在黑暗中。”
趙建國則留在艙內，監控錢飛的狀態：“心率正常，氧氣充足。”
錢飛小心移動到對接點，檢查探頭鎖扣，安裝微型相機。
他動作相當熟練，一眼經過了千錘百煉，但失重環境讓每一步都需謹慎。
完成任務后，他返回艙內，艙門關閉。
“EVA成功！”張華報告，額頭滲出汗珠。
控制中心掌聲雷動。
林燃說：“干得漂亮。”
Pony非要說兩句：“奔月號，你們是我們的驕傲！”
他內心已經下定決心等兩位宇航員回到地球之后，要由騰訊旗下的慈善基金會給兩位宇航員發一份大禮。
NASA會議室里，眾人震驚
“他們的EVA流程很流暢，裝備也很先進。”凱西·盧德斯說，“這可不是隨便攢出來的東西。”
“是啊，他們在展示肌肉。”比爾·尼爾森苦笑道，“YouTube直播，全球觀眾都看著呢，他們的外觀和阿波羅計劃的指令艙一樣，但里面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我們很難譴責他們，加上阿波羅科技和SpaceX一樣，他們可比華國航天要會宣傳得多。
這宣傳比華國航天自己來做得要高明多了。”
接下來的10天，阿波羅科技的兩位宇航員在執行水星計劃的生理實驗和雙子座的科學任務。
指令艙內，他們輪流休息，睡在固定于艙壁的睡袋中，防止漂浮。
錢飛嘗試擠出食物袋中的營養膏，調侃：“這味道比訓練時好點。”
趙建國則操作實驗設備，監測微重力下植物生長，記錄數據。
期間，服務艙推進系統進行多次點火測試，模擬軌道機動。
他們發現了一個傳感器讀數異常，立即排查：“可能是線路干擾。”
他與地面協作，切換備用傳感器，問題解決。
正當錢飛和趙建國在太空中執行任務的時候，地球上討論的非常熱烈。
Pony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轉發了一篇公眾號文章。
該文章的標題叫：《從孿生素數到阿波羅，林燃的十年》。
這篇文章從林燃的初中階段開始寫起，訪問了大量林燃過往成長過程中的同學、老師和朋友。
這篇報道出自人物的微信配文道：“林燃確實是我合作過的最勤奮、最優秀的年輕人。”
下面各路大佬紛紛點贊。
“Pony眼光太犀利了”
“又被騰訊給捷足先登了”
“Pony一直熱愛天文，多年來深耕民營航天領域，終于相中了林總這位史無前例的千里馬，既是伯樂相中千里馬，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當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不和諧的聲音主要來自抖音的張老板。
他留言道：“又給Pony撿漏了，你運氣是真好。”
PS：這是有前科的，18年的時候，兩人就在朋友圈互懟過。
（互懟朋友圈如上）
沒辦法，騰訊系的社交媒體借助這一波阿波羅科技載人航天測試，狠狠吃了一波流量。
視頻號小試牛刀。
視頻號從短視頻端向抖音發起進攻，而b站牢牢占據著長視頻的窗口。
長短夾擊之下，讓張老板很難受。
Pony則回懟道：“看來我運氣總是能比你好點。”
“阿波羅科技的融資還沒開始，騰訊未必就能一直在其中占據主導地位。”張老板又回了一句。
二人在朋友圈的唇槍舌戰，也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共同好友捅到了媒體那去，截圖被媒體和自媒體大肆報道。
讓整個事件的熱度更是烈火烹油，不斷高漲。
在阿美莉卡這件事同樣熱度爆炸。
不過他們關心的不是華國太空測試，而是NASA高官們違反居家辦公命令。
回到家中的拉明打開筆記本，調出截圖。
吉姆的酒店背景、帕梅拉的海景窗、凱西的城市天際線，無一不指向豪華酒店。
他敲擊鍵盤，標題定為：《當華國追月時，NASA高官卻在酒店享受》（WIRED）。
文章詳細描述了他誤入Zoom會議的經過，指出NASA高層違反居家辦公指導方針，引用尼爾森的嚴厲反應，并附上模糊處理的截圖以保護隱私。
拉明聯系WIRED編輯，強調這篇報道的爆炸性：“這不是普通的新聞，公眾會炸鍋的。”
編輯連夜審稿，文章于次日凌晨上線。
文章發布后，迅速在推特引發熱議。
#NASAScandal成為熱門話題。
網友們憤怒又戲謔，主要還沒經歷過拳頭火焰拳頭事件，大家很難想象NASA的管理如此松散，然后這幫高官又是如此的廢物點心。
原本大家只是調侃華國進度太快，現在屬于是憤怒和不解的情緒交織。
一條推特上的帖子寫道：“我在家憋了18個月，NASA高官卻在五星酒店開Zoom？#NASAScandal”
另一位用戶制作表情包，將吉姆的頭像P在酒店泳池邊，配文：“監控中國發射中……#HotelGate”
還有網友諷刺道：“華國人在造登月飛船，我們的領導在造酒店賬單。”
福克斯迅速跟進，邀請專家討論公共官員在病毒流行期間的行為規范。
福克斯主播問道：“這是否反映了NASA領導層的失職？”
他們特意邀請來的專家則回應道：“在太空競賽的關鍵時刻，這種行為損害了公眾信任。”
CNN、NBC這些電視臺則在裝死。
要么在早間新聞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要么直接不提。
畢竟現在白宮里坐著的是驢黨，他們可不能拆驢黨的臺。
要是象黨坐在白宮，那大肆報道的就應該是CNN和NBC，裝死的則變成福克斯了。
幾天后，網友發推特爆料尼爾森的模糊背景其實是邁阿密一家豪華酒店的會議室。
另外的網友通過對比酒店網站照片，確認了這一信息，拉明迅速跟進，發布后續報道：《NASA局長也身處酒店，居家辦公成空話》。
馬斯克則轉發了該新聞，配上大笑表情。
隨后又是發表了多條推特。
“不如直接取消NASA把預算都給SpaceX”
“和NASA比起來，SpaceX簡直太廉潔高效了。”
“我見過尼爾森很多回，他確實很懂得享受。”
這一消息進一步點燃公眾怒火。
NASA緊急發布聲明，稱高官們因“安全和工作需要”在酒店辦公，例如凱西·盧德斯因家中受風暴影響臨時入住酒店。
但聲明未能平息爭議。
這不在搞笑嗎？
更是質疑聲四起：“為什么不提前說明？為什么選豪華酒店？”
比爾·尼爾森召開緊急Zoom會議，這次背景明確是家中書房，期間反反復復強調，可不能再把記者給拉進來了。
他對團隊說：“我們低估了公眾的反應，必須公開道歉。”
帕梅拉·梅爾羅伊嘆氣：“我只是去探望生病的母親，沒想到會被誤解。”
吉姆·布里登斯汀則懊惱：“我就不該選那家酒店，太顯眼了。”
NASA隨后發表公開信，承諾加強透明度，確保遵守防疫指南。
但公眾仍不買賬，推特平臺上出現新的表情包：“NASA的安全地點五星酒店套房。”
事件在2021年的病毒擴散背景下引發廣泛討論。
公眾對居家辦公的嚴格要求感到疲憊，看到高官特權行為后更加憤怒。
一些國會議員要求調查NASA領導層是否濫用公款，參議員伯尼·桑德斯在推特上發帖：“NASA應該專注太空探索，而不是酒店享受。”
桑德斯盡管是驢黨，但他也算是驢黨里少有的理想主義者，會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與此同時，華國的奔月號成功完成任務，驗證了指令艙、對接和EVA能力。
阿美莉卡媒體開始將“酒店門”與兩國太空競賽聯系起來。
華盛頓郵報評論指出：“華國航天突飛猛進，而NASA高官卻在度假，這讓我們如何競爭？”
白宮新聞秘書在簡報會上被問及此事，回應：“總統對NASA的科學貢獻充滿信心，但我們期望所有官員遵守防疫指南。”
這番話未能平息爭議，反而引發更多討論。
事件還引發了關于阿美莉卡太空競爭力的討論。
一些評論員呼吁增加NASA預算，加速阿爾忒彌斯計劃，以應對中國挑戰。
推特上的阿美莉卡民眾毫不買賬：“華國人在追月球，我們卻在追酒店賬單。
醒醒吧，阿美莉卡！”
華國的載人航天測試任務仍在持續。
一直第14天，任務接近尾聲。飛船準備返回地球。指令艙與服務艙分離，進入再入軌道。
“再入程序啟動。”錢飛報告。
飛船沖入大氣層，耐熱盾發出紅光，艙內溫度升高。
趙建國緊握扶手，感受高G力壓迫。
“減速正常，高度50公里。”他讀出數據。
降落傘打開，飛船緩緩下降，最終濺落在太平洋預定區域。
回收船迅速趕到，宇航員被安全接回。
控制中心內，工作人員歡呼雀躍。
林燃宣布：“奔月號任務圓滿成功！”
地球的另外一邊，NASA也在開新聞發布會，尼爾森面色沉重，面對著麥克風說道：
“我將負擔起管理失職的責任，宣布辭去NASA局長一職，我已獲得總統先生的許可，即日起離開NA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