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半拉莽象!師尊師尊我的好師尊啊!!!
第40章半拉莽象!師尊師尊我的好師尊啊!!!
能成為大修士的,基本上都擺脫了短生種的桎梏,行為上,利益導向占據了支配地位。
當然,在部分短生種眼中,大修士雖然實力強大、地位高遠、壽元悠長、相對逍遙,但已經被‘異化’了。
只有和短生種抱團,并且認可他們自我安慰理念、認可那種被構建出來的謊言和幻光的存在,大家一起被壓榨、一起被忽悠著在謊言的循環中尋找真善美,才是‘不異化’。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生存在世間已經很難了,上又上不去,可不得在精神上實現自我慰藉的構建么,不然,還怎么熬下去?
做大修士的道侶本來就難,做仙盟副盟主王玉闕的道侶,更難。
但修行就是這樣,哪有那么多簡單的事情呢。
越是珍貴的東西,爭的人越多。
從這個點去思量,余紅豆對王玉樓的一百多位道侶也算勉強能接受了。
不過接受還不夠,她需要在道侶中爭得王玉樓足夠多的注意力。
所以,余紅豆領了王玉樓交代的任務,帶著小王的那位來自群青州左道鶴嘴嶺的道侶,便一路到了鶴嘴嶺。
說起來,鶴嘴嶺的羊舒野真人和王玉樓曾經的手下陳養實還有過些交集。
嗯,陳養實把羊舒野的道侶給睡了.
所以,余紅豆到來后,接待她的任務就被鶴靈仙尊指派給了羊舒野。
“哦?明竅育脈丹?此丹只有仙尊能煉,而且已經多年未曾開爐了”
羊舒野也是個混賬,張口就他馬扯淡,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余紅豆也不和他廢話,當即道。
“上個月,萬里坊才從你們鶴嘴嶺轉運了一批明竅育脈丹去往湖州。
舒野道友,我就是萬里坊的坊主,你們有沒有明竅育脈丹,我還不清楚嗎?”
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羊舒野嘿嘿一笑,連說自己不是太懂,說錯了。
余紅豆便讓他先拿兩百瓶二轉層次的出來——一瓶十顆,就是兩千顆。
這類紫府修士用的寶丹,往往不會以靈散的形式售賣。
低級的靈丹煉炸了可以當靈散賣,高級的靈丹煉炸后,因為其材料本身的珍惜性,反而值得重新再煉。
當然,過程中會有損耗,但這種損耗相比于高昂的成本而言,還是值得忽視的。
一轉的寶丹藥效就已經很強,二轉的算是珍稀,三轉的算是極品,四轉的寶丹能在藥效上達到極限。
五轉以上的寶丹,可以發揮出超越材料和寶丹本身藥力的水平——修仙者的偉力在修為的越高層,就會表現的越發突出。
這也是新晉紫府需要面對的復雜局面之一,即,從煉器到煉丹,到其他佐道術,那些早早成為大修士的存在,已經把掙資糧的路給壟斷了。
想要靠佐道術在紫府階段掙資糧?
想吧,單單仙盟就有兩千多名紫府在前面卡位,所有的佐道術都有至少十幾名精通的紫府們在搶著做。
一個新晉紫府想破局,按正常的發展軌跡走是完全無法實現的。
幸好,王玉樓也不是那種藉藉無名的尋常紫府,他是仙盟的副盟主,剛娶遍了仙盟眾仙尊的后輩或門徒。
因為王玉樓風頭正盛,余紅豆與有榮焉的跟著也蹭了點屬于仙盟變法的時代大勢,所以羊舒野即便被余紅豆噴了,也只能訕訕一笑,道。
“紅豆道友稍待,我對宗門庫房的情況不太了解,這樣,這丹是玉闕道友用,還是紅豆道友用,還是其他人用?”
羊舒野不是在瞎打聽,仙盟內紫府、金丹的交易是要報備的,跳過萬里臺這個無償的服務機構交易也可以,但搞多了就會顯得很雞賊,成為別人眼中的潛在風險因素。
大家都在很守規矩的發展,怎么就你天天屁事那么多?
說,你是不是有問題?
莽象一直放在口邊的守規矩不是空話,這是當下大天地高層修士們默契的共識。
“我相公修的是竅穴勾連紫府法,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余紅豆無奈的嗆了羊舒野一聲,她發現羊舒野可能是在故意糊弄她。
難道仙盟的金丹仙尊不想看到王玉闕的修為提高的太快?
不過,余紅豆還是太敏感了,羊舒野只是想和副盟主親近,但余紅豆這個王玉樓的觸角,又不是那么可靠,所以他把握不好其中的尺度。
做王玉闕的道侶難,想做王玉闕的朋友也難,紫府的修為是很厲害,可羊舒野做不到的事情依然很多。
“哈哈哈,紅豆道友莫急,玉闕道友想尋購多少明竅寶丹?”
羊舒野想的是,若是王玉樓要的少,鶴嘴嶺可以直接送。
大修士的大方和吝嗇不是固定的,過往大環境穩定,大家一起摳也沒什么問題。
現在天快黑了,風雨欲來,連仙盟這個復雜的治理實體都開始向底層修士讓利。
相應的,鶴嘴嶺的鶴靈仙尊,也需要多多和不同的勢力、存在建立聯系,為接下來的動蕩做準備。
所以,送出些東西給王玉樓,不算大事。
“二轉的先來兩百瓶,三轉的來五十瓶吧。”
余紅豆報了個讓羊舒野瞠目結舌的數量。
“這宗門內只有一百三十多瓶的明竅丹了,三轉的更是占了多數,紅豆道友,這.”
鶴靈仙尊又不是什么路邊一條,它是實打實的金丹仙尊,煉丹的水平相當了得,開爐基本上都是沖著五轉往上沖的。
求其上者得其中,所以他煉出來的明竅丹大多數都是三轉往上。
什么廢丹、一轉的,根本沒那么多。
甚至在鶴靈仙尊眼中,一轉的寶丹就等于廢丹。
“先都拿來吧。”
余紅豆表情繃的很不錯,但內心差不多是煎熬的。
王玉樓那混賬讓她從零元購開始談,看著羊舒野,她實在張不開這嘴。
金丹仙尊煉的寶丹,你想零元購?
怎么看都怎么不合適.
正是因為想不出怎么開口,余紅豆才會先讓羊舒野把寶丹拿出來。
余紅豆思量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會兒說不定自己就有決心獅子大開口了
她的話,羊舒野自然不會反對,很快,一百三十多瓶寶丹就被弟子們從鶴嘴嶺庫房中拿了過來。
“嗯,確實不錯。”
余紅豆簡單的檢查了幾瓶,確定沒問題后,就不說話了。
零元購金丹仙尊的丹,太難了。
“紅豆道友是嫌丹少了?要我說,玉闕道友可以先用著。
這批寶丹賣完后,未來師尊還會繼續開爐煉丹,到那時我會和你們去信,想要多少都可以提。”
紅豆微微頷首,反問道。
“舒野道友對我相公主持變法的這幾年,怎么看?”
羊舒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當即開始了彩虹屁。
好一頓猛吹,把王玉樓夸的好像不是主持變法,而是拯救仙盟似得。
然而,他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么。
“既然你們鶴嘴嶺這么支持變法,能不能再多支持一些,為天下修士謀福祉嘛。”
余紅豆艱難的開啟了零元購嘗試。
說著,她的目光游移到了那些放在架上的寶丹瓶上。
羊舒野一開始沒聽懂,但看了余紅豆的視線,他自然明白意思。
“這樣,玉闕道友確實辛苦,我們鶴嘴嶺可以打七折。”
余紅豆很想說成交,但王玉樓的要求是零元購,再不濟就是零點五折。
她要是按七折的價格訂,就算是把事情辦砸了。
王玉樓要的是結果,過程中余紅豆沒辦好,或者說嘗試了什么樣的方法,他不在乎。
但余紅豆怕的是,明竅育脈丹修竅穴的事情是自己提的,王玉樓讓自己來替他買,未嘗沒有試探她的服從的意思。
要么自己爆金幣貼補王玉闕那個狗東西,要么自己談價格談到足夠低。
所以.
“舒野道友,鶴嘴嶺家大業大,肯定不缺寶丹,它們不過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余紅豆的內心如釋重負,她發現這件事沒自己想的那么難。
是啊,鶴靈仙尊又不可能宰了她。
無非是厚臉皮沖一把。
能不能成難說,不試試難道真就自己掏資糧貼補王玉闕那個畜生?
“這我們鶴嘴嶺可是給了玉闕道友三十縷洞天之精嫁妝,一瓶明竅寶丹也就一縷洞天之精而已。”
羊舒野一臉狐疑的打量著余紅豆,懷疑小余是那個從中作梗的人,想把王玉樓的購丹資金給貪墨了。
什么仙盟的大義,變法的支持,全是假的。
“舒野道友有所不知,變法事,多復雜,相公在玉闕宮內安置了上千人,仙盟不給俸祿,需要相公給。
這娶道侶的嫁妝,大部分都貼補進了玉闕宮中,說到底也是為了變法,相公可是一分都沒多拿。”
余紅豆言不由衷的扯著淡,玉闕宮的賬李海闊那名宮主都查不了,王玉樓屬于硬吃群仙臺眾仙尊提前付的報酬。
有時候,余紅豆甚至會想,這可能就是自己和王玉樓區別。
讓余紅豆和人斗法,她是相當敢打敢殺的。
但如果讓余紅豆來鶴嘴嶺打秋風、零元購鶴靈仙尊,小余就會有些繃不住了。
她的道心和氣魄,還沒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
王玉樓就像個冰冷的執棋者,坐在棋盤之外,冷眼的看著其他棋手的動作,并且非常敢于下注,甚至敢于直接縱身躍入。
可余紅豆做不到,她的過往缺乏早早參與大勢變遷的歷練。
而王玉樓甚至敢主動為仙盟變法加難度,主動在波瀾起生死危的壓力下增加波瀾的強度。
也只有這樣的王玉樓,才敢思量著能不能零元購鶴靈仙尊這種事。
“你是說,這就是玉闕道友的意見——他希望我們鶴嘴嶺再支持一把變法?
可我們的支持已經夠.”
羊舒野是真有些急了,王玉闕那個狗東西太他馬貪了。
真的太他馬貪了!
為了支持變法,自己忍了被綠的羞辱。
為了支持變法,鶴靈仙尊把自己的門下弟子許配給了王玉闕,還送上了三十縷洞天之精的嫁妝。
就這還不夠,王玉樓還要零元購。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玉樓那個仙盟盟主位置是怎么來的,外人不知道,羊舒野作為群青原的紫府,還能不知道嗎?
就是各方妥協的產物,莽象的下位替代,僅此而已!
然而,羊舒野的屁話終究是沒有說完,這位鶴嘴嶺的修士說到一半,忽然愣在了原地。
就在余紅豆有些疑惑時,兩人身側的天地開了扇門戶。
羊舒野一臉怪異的看著余紅豆,道。
“仙尊召你去見他。”
余紅豆懵了。
王玉樓就這么狠?
想要零元購,真就能零元購?
變法的時代浪潮給他加的權力就那么大?
她想不明白,心情復雜的鉆入了鶴靈洞天。
天外天無極宮內,環佩行者躺在一張玉榻上,正思量著要如何干涉仙盟變法的節奏。
干涉簡單,如前些年牛魔會——崇山十三洞前線的意外,就是域外勢力干涉仙盟變法的結果。
但天外天干涉仙盟變法的本質,是為了試探出青蕊的目的。
青蕊最近這手落子的水平之高,五域同天集內不敢討論,但懂行的人都是知道的,心里也有壓力。
混亂時代的硝煙已經升起,王玉樓看到了無盡的黑暗就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襲來。
對于更高層的修者而言,混亂時代的到來他們感受的反而更清晰。
各大頂級仙尊的活躍度開始增加,金丹仙尊們開始時不時的現世,頂級勢力不約而同的變法。
如果大天地是個囚籠,那混亂時代可以視作囚籠內定期舉行的大逃殺。
可這場大逃殺真正的參與者只有幾十人,剩下的,都要圍在這些人身側,從而實現自保、謀取更進一步的機會。
作為頂級勢力之一的仙盟,在變法的一致性上有巨大的共識,王玉闕主持變法的效果更是有目共睹的不錯。
其他的不說,娶遍仙盟金丹仙尊后輩的這步棋,走的就很有意思。
如果提前五百年,王玉樓做夢都娶不到那么多金丹仙尊的后輩,即便娶到了,也不意味著什么。
可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在當下這個時間點,王玉樓確實可以成為某種事實上的仙盟變法共識承載體。
一方面能幫王玉樓自保,另一方面能增加變法的成功率,贏兩次。
所以,是不是要直接宰了王玉樓呢?
環佩行者一邊啃著蘿卜,一邊思量著。
殺王玉樓無疑是簡單的,這位大天地知名的紫府修士,在實力上也是知名的弱。
經過多個情報勢力考證,仙盟副盟主王玉樓從踏入修行界到開紫府,近百年的時間內,從未真正和人有過哪怕一次斗法。
唯一一次算是斗法的經歷,還是在滴水洞內斬鼉龍,但鼉龍是滴水洞袁氏養的,且還有王顯周幫忙出手,所以算不得真正的斗法。
這樣一個不會斗法的紫府,環佩行者隨便安排些人,殺起來,就能輕松到和殺雞差不多。
但是吧,殺王玉樓能起到試探青蕊的效果嗎?
王玉樓已經和莽象鬧翻,雖然上了一次簸籮會,但滴水和青蕊之間矛盾大的厲害。
殺他,很可能無法起到試探青蕊的效果。
還有,金山和王玉樓關系非常緊密,王玉樓可以成為天外天控制仙盟、影響仙盟的著力點。
再不濟,也能成為天外天監控仙盟的重要棋子。
思量了一番后,環佩行者施展了洞天傳音。
也不知道它傳音的對象是誰,只聽環佩行者道。
“莽象又去主持變法了,青蕊做的過了。
變法是仙盟的大事,不能讓青蕊一個人大權獨攬。
你去殺了莽象,讓青蕊知道,仙盟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的!”
“我不干,莽象現在被所有人盯著,我去襲殺他,必然會暴露,會影響接下來”
“無妨,滅仙域已經快不行了,你回去,我們正好可以為滅仙域的崩塌加把火。
大天地必須亂起來,不亂,簸籮會上的人和畢方還能互相再忍幾萬年。
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什么時候動手?”
灰皮兔子滿意的揉了揉肚皮,道。
“盡快,快比什么都重要,拖得越久,局面越復雜。”
“但行者,我和莽象無冤無仇”
“你以為我為什么選你,哈,東羅車不是在算計你么。
順勢而為,讓明誠道院贏一把大的,裝作輸急了的樣子即可。”
“七海宮執事虓虎,謹遵行者法旨!”
群青館內,王玉樓正在修行。
在不修佐道術,不處理尋常雜事,不修神通的情況下,他開一個竅穴的速度大概是六個月。
這是所有修行資源拉滿的情況下的極限速度。
六個月一個,一年兩個。
小周天三十六,大周天三百六。
以這個速度,計算修為上去后,開竅穴的難度進一步增加的情況,他也能在兩百年內修滿大周天的竅穴數量,達到竅穴勾連紫府法下的紫府巔峰。
只是,如何以竅穴勾連紫府法證金丹,王玉樓還不知道。
金丹的法門太珍稀了,根本不是常人能染指的。
大天地內,也沒有那么多古修的遺藏。
原因很簡單,其一是大修士們都被盯著,誰完蛋了,大家都門清。
其二是即便有人被圍殺坐化,其遺留的寶貝也會被勝利者第一時間清算的明明白白。
所以,一個修士想要得到證金丹的法門,只有兩條路。
一條是通過各種渠道,包括勢力內的、勢力外的,通過不同的渠道去買。
但買來的不包好用。
第二條則是有人傳法。
實際上,大部分金丹修士走的都是第二條路。
當然,其實還有一種更稀少的情況,即有些存在實在是天縱的英才,可以自行在紫府階段,創立出適合自己的證金丹之法。
引氣修士隨便修行法門,練氣修士開始研究如何筑基。
筑基后的筑基修士們面對的是絕望的天門,萬人十萬人百萬人爭一個紫府之機。
紫府后的存在們不一樣了,面對的情況是爭都沒的爭。
證金丹要過天劫,沒人護道必死無疑。
所以,獨創法門這種看起來非常有誘惑力的路,其實是不靠譜的。
大多數紫府大修,證金丹時,修的往往是仙尊們的傳法。
當然,王玉樓目前距離金丹還遠,而且他也不打算以竅穴勾連紫府法證金丹。
未來他肯定是要轉修仙人紫府法的,而且等未來有機會見到小魚后,他說不定還能從小魚處得到更好的轉修法門,從而謀算金丹。
小心翼翼的穿過群青館的一重重庭院,余紅豆來到了王玉樓的修行之所外。
面對那層層的大陣,余紅豆不敢亂闖,而是發了道傳音秘法。
許久后,大陣內氣息涌動流轉,為她打開了一扇門戶。
在大陣深處的五品靈物癸水洗塵池中,余紅豆見到了自己那該死的冤家。
王玉樓的修行姿態相當特殊,整個人沉在水底,全靠大修士層次的生命力壓制呼吸的需求。
天地的靈氣和陣法提煉的靈氣通過癸水洗塵池后,兼有了一點點癸水之性,進入他的身體。
王玉樓是打算把水法修到金丹為止了。
沒辦法,小魚水法精深,王玉樓選擇相信。
打量了沒穿衣服的王玉樓一眼,余紅豆站在癸水洗塵池邊,恭聲道。
“相公,此為鶴靈仙尊手信”
她們這些道侶,無論修為,相比于像道侶,反而是更像下屬。
面對敢算計金丹仙尊的王玉樓,余紅豆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發毛的。
跟著這個混賬做道侶,很難說是福是禍。
然而,一切都是余紅豆的腦補,王玉樓哪有什么算計金丹仙尊的想法
“噢?”
王玉樓驚訝的從水中上岸,接過了余紅豆遞來的黃玉靈鑒。
將靈鑒拿在手中,神識沉入其內,王玉樓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相公,我沒有看過,這是鶴靈仙尊親自交代的,紅豆不敢不遵守。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即便鶴靈仙尊不.”
男人抬手,紅豆真人的解釋被打斷。
“好了,陰差陽錯,我就讓你試試,沒想到還炸出來了個隱秘的消息。”
小仙盟.
群青原小仙盟
仙盟由蒼山創立,但最初的仙盟只在群青原的部分地區。
后來,因為仙盟的理念可以兼容不同金丹仙尊的利益,所以仙盟的擴張速度快到創始者蒼山都沒料到的地步。
于是,仙盟就漸漸發展為了今日的樣子,縱橫六州,兩千多紫府,上百名金丹仙尊,無數底層修士。
但群青原上,圍繞著原本的初代仙盟創始勢力,以蒼山為首,還有個特殊的‘小仙盟’。
這是個藏在群仙臺之下的暗中派系,鶴靈的信,送來了邀請王玉樓加入其中的條件。
明竅育脈寶丹管夠,妖將后期的仙鶴一只,極品法寶煉器爐一尊.其余低等靈物、靈材,不一而足。
盛情相邀,但代價是什么呢?
王玉樓無法理解,一個事實上存在的派系,為什么會在群仙臺上毫無存在感。
這里面顯然牽扯著不少陰謀,他不太想現在就加入。
在王玉樓的理解中,小仙盟這種仙盟內的隱秘組織,能看上他的唯一原因,就是變法。
大概率是讓王玉樓在變法的過程中稍稍放小仙盟的勢力一馬,給他們更多的彎道超車機會。
這種事,王玉樓就是敢答應,也扛不動。
如果是其他訴求,可以類比此項。
小仙盟許諾那么多利益拉攏王玉樓,王玉樓得做什么事,才能為他們創造出超額的利益,以做回報呢?
做不到的!
說到底,王玉樓當前的實力太弱了,弱是原罪。
修行,修行,還是修行。
即便真要加入小仙盟,也要等王玉樓先到紫府巔峰再說。
變法的事情有莽象,讓莽象撐著唄。
從這一點上看,王玉樓是從莽象那里學到了真東西的。
莽象當初證完金丹,差不多立刻就進入了蟄伏狀態——當然,他不直接就任,也有變法開始時,仙盟內共識還未建立的因素在。
莽象成為金丹后立刻龜孫,但群仙臺天天團建神光。
王玉樓開紫府后立刻龜孫,但娶遍了仙盟金丹仙尊們的后輩。
一樣的,他們是真師徒。
王玉樓雖然沒從莽象那里學到什么法門,但卻真的學到了很多比單純一項法門更重要的東西。
思量了好大一會,王玉樓在鶴靈仙尊的邀請函上回復了幾句,便把黃玉靈鑒塞給了余紅豆。
“去吧,回信,就說好意我領了,但無功不受祿。”
兩人正說著,一道傳音令符便穿過大陣而來。
王玉樓抬手接住,卻是溪竹的消息。
‘明誠道院大破大天臺山前線,虓虎一脈損失慘重。
玉闕道友,情況有些復雜。
在下已經到了仙城,不知道您何時方便見我?’
莽象變法的實質是殺人,明誠道院和大天臺山捉對廝殺的情況還有些特殊,大天臺山參戰的以虓虎一脈為主.
重點是,王玉樓收過東羅車仙尊的禮,當然,沒收太多就是了。
只是現在虓虎輸的慘了,大天臺山的內斗可能會升級,甚至可能會炸開。
大天地的穩定是由不同頂級勢力的平衡維持的,不同頂級勢力能夠互相穩態對峙,則是因為其內的利益分配已經趨于穩定——至少在高層穩定。
而仙盟梧南州十宗并立的格局,也是梧南州長期穩定發展的基礎。
可現在大天臺山的分裂可能急劇升高
看著‘何時方便見我’幾個字,王玉樓只覺得后悔。
當初就他馬不該碰這件爛事,好在,天塌了有東羅車頂著,大天臺山分裂后,吃虧的只能是虓虎。
這位來自滅仙域的妖神,沒資格在仙盟的土地上攪風攪雨!
“相公,怎么了?”余紅豆注意到了王玉闕的表情變化。
“哈哈哈,好事,溪竹來了,要和我討論煉道。”
謊言,已經成為了王玉闕的保護色。
這是被異化的表現嗎?
如果是,那為什么沒有被如此異化的,要么是最底層的修士,要么是已經死了的修士?
如果不是,那什么算異化?
仙國,崔白毫站在仙王宮的長階下。
看著那兩丈高一層的臺階,以及高的如山般的仙王殿,老崔的心底有些發寒。
上桌吃飯是個很抽象的概念,但踏入仙王宮,以仙盟使者的身份進入仙王殿,又像是某種上桌吃飯的現實化案例。
如此經歷,多少修士一生都難以體驗哪怕一次。
面對恢弘的仙王殿,崔白毫的內心有種難言的飄忽之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道心都在搖曳。
大天地至高權力的顯化,仙國億萬修士的巔峰,十萬載傳奇的當代延續.仙王殿承載著太多的意義。
“崔使者,上去吧,國相在等你。”
一只穿著戰甲、神頭鬼臉的竹鼠妖王笑著抬手,仙王殿前那高高的石階,便化作了尋常人修也能體面行走的矮階。
崔白毫謝過竹鼠妖王,深吸一口氣,代表王玉闕踏上了仙國的核心。
仙王殿就是山,不要懷疑,它就是山。
妖國的妖王妖神們往往身軀高大,瞬目的法身更是個極高的巨人,只有山一般的大殿,才能裝得下妖國的群妖。
在大殿的襯托下,此時坐在大殿之上、仙王尊位側前方的瑞鹿妖王,倒是顯得有些小巧玲瓏了起來。
不過,崔白毫對于牧春澤,自然是有無限的敬意的。
“國相前輩,白毫其實和您有過一面之緣。”
豈止是一面之緣,那時,崔白毫去符箓大師賽湊熱鬧,還目睹了牧春澤身化瑞鹿,挺著鹿鞭晃悠的經典場面。
怎么說呢,修仙嘛,除了逍遙,有時候也尷尬。
當然,崔白毫不是沙比,不會大著嗓門說‘國相你當初被人嘲笑有鹿鞭’.
聽到崔白毫的套近乎,瑞鹿的寶石眼眸閃了閃,平靜道。
“嗯,我知道你是清溪坊附近的修士。
不過,我在清溪坊任職已經是很遠的事情了,我現在是仙國的國相,心中只有為畢方陛下服務這一件事。”
它早已經不是牧春澤了,幾十年的刮骨剃肉、挖心抽血,已經把這位起步于凡俗的小修士,鍛造為了真正的妖。
聽到瑞鹿妖王的話,崔白毫的心跳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接下來的動作和語言都更謹慎了。
崔白毫畢竟是帶著王玉闕的任務來的,有正事要和瑞鹿妖王談。
仙盟副盟主出行喜歡排場,不是因為王玉樓真喜歡排場。
就像他當初在河灣漁港修黃金臺,也不是因為他真的喜歡黃金臺。
不同階段有不同階段的修行,修行從來不是固定的單一路徑。
那時候王玉樓還沒有開紫府,以筑基巔峰的修為主持變法,不把排場搞大一點,誰知道他這個副盟主算哪根蔥?
不過,對于莽象而言,他不需要任何儀仗。
莽象仙尊的人只要在,就是最大的體面。
仙盟最新的金丹,你以為呢?
雖然實力最弱,但最弱也是金丹,主持變法改向綽綽有余!
當初青蕊的計劃還未完全顯露時,大家支持莽象,是因為莽象實力夠弱又夠強。
弱在其不敢亂搞。
強在其可以壓制不服——能平事兒。
仙盟變法符合大修士們的利益,所以大修士不會找莽象麻煩。
即便有不滿意變法的金丹,在莽象變法當初得到保守派支持的情況下,也不敢亂攪局。
所以,莽象的實力對于變法而言是夠用的。
而明誠道院大破大天臺山,把虓虎一脈打的嗷嗷叫,已經踩到了內戰的紅線。
所以,仙盟的盟主大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前往了兩宗前線。
大天臺山的溪竹在仙城活動,仙盟的盟主在兩宗前線活動,這其實是仙盟頂層修士對變法支持的體現。
可以說,無論有沒有王玉樓,有沒有莽象,即便這倆忽然都死了,仙盟的變法也不會停止。
歷史的進程,更多的是時代中參與者的共識和共同利益決定的,不取決于某一個特殊的個體。
你得多特殊,才能比那些金丹仙尊們都特殊?
莽象從明誠道院出來,一路向大天臺山飛去,表情相當輕松。
明誠道院的態度很好,愿意立刻止戈。
他們說,大天臺山的前線陣法忽然大量失效,好像是買到了不靠譜的陣法材料。
而明誠道院沖陣的修士沖過去后,前線指揮不能違背人心的壓著渴望功勛、貢獻的修士們往后退,所以.只能是大勝嘍。
得了大勝,但明誠仙尊人都傻了,甚至還第一時間向水尊、蒼山、青蕊等去了解釋。
不是我明誠不忠誠,而是大天臺山太不靠譜!
我明誠絕不打內戰,至少絕不會率先打內戰!
如果諸位道友有疑問,明誠道院可以立刻把陣線后撤三百里!
打起來,誰先進泥坑,誰最后出不來的概率就大——歷史經驗。
總之,在明誠仙尊的配合下,莽象輕易的就實現了明誠道院的停戰。
他們甚至還達成了一個小協議,即,莽象對外宣傳明誠道院打出了真火,差點內戰,然后他勸住了。
而明誠仙尊的對外口徑則是早就想殺了虓虎,如果不是為了仙盟的大局,我直接一路殺到虓虎跪地哭為止!
莽象贏得了功績,明誠仙尊贏得了實力疑似增幅不小的偽裝,雙贏。
思量著如何勸服大天臺山的虓虎,莽象快速的向大天臺山而去。
其實他不知道,他不用去大天臺山找虓虎了。
虓虎,就在明誠道院到大天臺山的路上,等著他呢。
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尊號。
莽象,縹緲的清氣。
天蛇,得了天外天遺澤的家妖。
虓虎,咆哮的猛虎,實力強大,手段殘忍
今日的群青原和梧南州交界處天氣不錯。
天朗氣清,白云悠然,莽象的遁光在高空中飛速掠過,近乎于透明。
就是紫府巔峰修士來看,大概率也找不到那道于高空中飛遁的身影。
然而,在虓虎的眼里,莽象的遮掩就像笑話一樣可笑。
看得清清楚楚
藏在虛空中的虓虎妖神悄悄來到了莽象前進路上,它調動自己的法力與神通,等待著莽象的到來。
而莽象,還在思量如何勸虓虎妥協。
做事嘛,很難得,安撫安撫也就差不多了。
反正,大天臺山分裂比大天臺山反擊對虓虎更具威脅性。
有這樣的麻煩在,虓虎又能怎樣?
輸了就要認!
仙盟給他重整勢力的機會,已經是仙盟極度照顧金丹仙尊利益的體現了。
莽象思量著,忽然.
“吼吼吼”
可怖的虎吼聲響徹天地,從梧南州的東南處,如在大天地的平靜水池投下了巨石般,向四周蔓延而去。
天地被虓虎蓄勢已久的虎吼震出了褶皺,強大的神威之下,空間的存在本身都在經歷考驗。
虓虎是在莽象飛遁的前路上等著他的,虎吼直接迎面撞向了莽象。
聲音本身沒有固定的形態,但虓虎的神威,給了虎吼以聲之型。
一只虛幻的巨大虎口,向莽象吞噬而去。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上一刻,莽象還在暢想怎么糊弄虓虎,讓虓虎放下。
下一瞬,虓虎就讓莽象找回了生死之間爭活路的體驗。
畢竟也是萬載的老妖孽,莽象終究是在自己身隕道消的前一瞬做出了反應。
他的法身‘轟’的炸開,爆炸帶來的強大沖擊同樣向四周而去。
莽象自爆了,但不是那種炸完就死的自爆。
這也是神通——無相崩。
大天地的最強無相法修士用出了無相法這條獨屬于莽象的道路上,最強的神通。
無相崩帶來的強大沖擊波和虓虎的虎吼撞在一起,瞬間就被擊垮,巨大的虎口只是黯淡了些許,繼續向莽象的方向而來。
虓虎更是化作了本體,催動著遁法神通向莽象消失的地方而來。
大天地多年以來被仙尊們吃的太多了,虓虎知道,自己只有兩息的時間。
兩息內殺了莽象,遁逃,他還有機會在青蕊和蒼山的追殺下活下去。
所以,虓虎上來就激發了全力。
然而,他注定要撲空了。
莽象修了萬載的無相法,在大天地穩定的四千七百年中,更是閉關苦修,不斷深耕。
更重要的是,他的無相法,很多法門都從未示人過。
無相崩沒有緩解虎吼的攻勢,但也起到了一些阻撓作用。
虎吼的速度,慢了些。
為莽象爭到了又一個關鍵的一瞬。
在虎吼加身,虓虎近身之前,莽象終于催發了他精研多年的無相法神通——無相天地。
無相天地,無相天地,天黑了。
方圓幾百里的天,齊齊的黑了。
這是莽象獨創的神通,不夠強,但足夠麻煩,足夠耽誤虓虎兩三息。
耽誤完后,虓虎再殺莽象,又要耗費一瞬。
時間,就不夠了。
黑暗中,虓虎愣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掉頭,直接向滅仙域的方向遁逃。
這便是,屬于大天地穩定時代的美好時光。
太美好了,它美好到,讓那些底層的紫府和金丹明知是毒餌,還要甘之如飴的沉浸其中。
莽象不需要戰勝虓虎,他只用為自己爭取兩息的存活時間,便能得到真正的生機。
虓虎襲擊莽象的第四息,東羅車來了。
東羅車是第一個到場的,然后是明誠、寶竅、月華.
“青蕊道友應該去追人了吧?”月華道。
月華站在黑暗的無相天地邊,目光遙望東方。
“水尊傳信,已經追不上了”東羅車搖了搖頭,直接回身返回了大天臺山。
屬于虓虎一脈的清算時刻開始了。
虓虎叛仙盟,莽象生死不知。
混亂時代的硝煙已經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黯淡,那真正的黑暗,似乎到了壓下來的邊緣
王玉樓是在半月后才見到莽象的。
他們在仙城群仙臺見的面。
上任仙盟盟主一個月的莽象,需要親手把王玉樓讓給他的權力,又還給了王玉樓。
王玉樓獨自步入仙城群仙臺,他的師尊就松松垮垮的坐在上首的尊位上。
抬頭,王玉樓注意到,少年仙尊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只是吧,他到底是受了重傷,道體看起來有些虛幻。
王玉樓想到了五域同天集內的消息。
據說,莽象靠著妖體強橫和特殊,自爆一半的身體,才換來了生機。
現在看,這個傳言和莽象虛幻的道體是對得上的。
半拉莽象?
把這些無用的想法拋到一邊,王玉樓的淚水就像積攢了一整天的驢尿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流。
流的那叫一個感人至深,看起來和真的一模一樣。
他哭著向莽象跑去,在莽象的冷眼中,一把就抓住了莽象法衣的下擺,靠在莽象的腿上就是哭。
“師尊師尊我的好師尊啊!”
“師尊!應該讓玉樓去啊!”
“師尊!您不知道,這些天”
莽象忍不住了,這位少年仙尊用力抬腳,一腳把王玉樓踢出去了十幾丈遠。
被莽象踢飛的王玉樓落在仙城群仙臺內光滑的地板上,就像個陀螺,還滑稽的轉了幾圈。
“王玉樓,裝什么呢,你把我推上來,不就是等著這一天的么?”
王玉樓終究是沒忍住,盡管被莽象這老畜生踹的如陀螺般在地板上旋轉,但依然不可控制的勾起了嘴角。
第一次,這是莽象第一次如此憤怒。
師尊,您是壓了我一生的高山。
今天,我終于看到了翻越您的可能。
怎么會不喜悅呢?
噢,你說小王被莽象踹成了陀螺?
哈哈哈,王玉闕不在意!
莽象只是殘了,不是廢了。
他當然看得清正在地上旋轉的王玉樓臉上的笑意。
“你笑什么?”
莽象高聲的喝問道。
王玉樓摸了摸臉,淚水繼續如尿崩般落下。
二段哭.
王玉樓停止旋轉,看著莽象,哽咽開口。
“師尊,您好好養傷,仙盟變法的事情就別操心了,太累。
我會接過您的重任,好好變下去。
絕不,辜負,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