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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發殺機,是到了要干涉仙盟變法的時候了!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0日  作者:長安九千里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長安九千里 | 上玉闕 


妖國的情況和崔白毫預想的完全不同。

黃氏的百寶坊在空中快速飛行,無盡的田野于地面鋪開,似乎沒有邊際,一路蔓延到視線不能及的世界盡頭。

注意到了崔白毫不解的目光,黃秋生笑著問道。

“沒想到?”

收回了目光,老崔搖了搖頭。

“大天地頂級勢力各有不同,妖國、仙國,究竟是什么不重要。

只是,這十萬里平野,不簡單啊”

遼闊的原野,無盡的作物在原野上生長,從百寶坊所在處到目力所及的世界盡頭。

這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背后藏著極致的效率。

“當然不簡單,仙國的仙國王朝制度不比我們仙盟的群仙臺議事制度差,對資糧的運用效率也很高。”黃秋生也有些感慨。

黃秋生的家族就是經商的,多年來家族收集的信息,以及他長期在不同地區活動的經驗,使得這位紅燈照前掌門,對于修仙界不同頂級勢力的特點了如指掌。

就是因為他眼界不錯,經驗也行,才能在當初被莽象選中,成為幫他恩情大增發的負責人。

仙盟和仙國都是頂級勢力,但其內生的治理邏輯與位置自身強制力的運行邏輯有一定不同——本質上還是一樣的,大修士決定一切嘛。

但具體往下,區別極大。

幾千年前,上一個混亂時代的尾聲,群青原的修行者們靠著內卷與激烈的對抗,以相對低成本、高收益的合作模式,建立了原始仙盟,并一步步發展到如今的模樣。

而同樣是幾千年前的混亂時代尾聲,畢方主動拉著那些忌憚自己但自己又難以輕易解決的存在,建立了仙國。

仙盟和仙國都是自上而下的建立的,在建立后因為治理體系的搭建,又誕生了自下而上的科層治理制度。

只是,因為創始時的差異,以及內部大修士格局的差異,雙方的自下而上含量又不是那么相同。

仙盟的自下而上體系誕生了一大批仙盟直屬紫府、直屬金丹。

仙國的自下而上體系為畢方提供了很多小零食。

蒼山拉人建立群青原仙盟,后來一點點擴容為六州仙盟的過程,催生了仙盟變法必須解決的‘仙盟修士冗員’問題。

但這也恰恰給了王玉樓以機會。

因為,如果是在仙國,王玉樓絕不可能從底層一步步走到今天。

一個非常非常現實的問題是,因為畢方的存在,仙國的大修士會感到極大的壓力。

他們構建的體系在壓力下,長期以來都保持著對于效率的高度渴望。

十萬里的平野就是最好的例證。

畢方在呢,跑的慢,就要進仙王的大胃袋!

自己人怎么了?

大家一起防備畢方怎么了?

你真敢把后背交給那些表面上答應和你一起對抗畢方的存在嗎?

包不可能的!

可以說,仙國內的中低層競爭激烈程度空前的低,但高層們反而是大天地頂級勢力中最卷的。

大修士重視,治理效能自然高,這種情況下,仙國的內爆條件就非常復雜。

從這里,也能看出天外天觀察大天地頂級勢力的洞見水平,天外天修士對仙國的判斷是極其精準的——仙國亂不亂,畢方說的算。

“我們現在算是進入了仙國的腹地么,還有多久能到仙王城?”

黃氏百寶坊出了西海后,崔白毫心中繃著的那根弦算是松開了,只是仙國太大,他們已經又飛了半天,可連仙王城的影子都沒看到。

說到底,還是王玉樓崛起的太快。

崔白毫明明已經是他手下少有的干將,卻在歷練上依然顯得不足,畢竟他的根基實在太淺。

雖然王玉樓作為副盟主,可以調撥六州的修士為自己所用,他也是這么做的,但真到有要事的時候,往往還是要選最信任的人去做。

這就是王玉樓的無奈,不過這種無奈,一般人也沒資格享受到。

王玉樓如今參與的逐道者競爭游戲,已經是絕大修士終其一生都難以看到、理解的層面了。

那些筑基后還要為修行資源奔波,需要辛辛苦苦的折騰,才能提高修為的修仙者,在這個世界,真的有機會沖破那看都不讓人看到的紫府關嗎?

不能的。

那不是紫府關,而是分隔尋常劫灰和真正修仙者的生死關!

“半天吧,你沒注意到么,百寶坊的速度變慢了。

仙國變法的第一道變法令,就是限制仙國境內所有修士的遁速。

一個時辰兩千里,超過這個速度的,無論身份、地位、修為,殺無赦。

當然,不限制紫府。”

黃秋生不懂這些頂級勢力變法的內幕,所以說起來還有種神神秘秘的遮掩感。

而崔白毫,則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跟著王玉樓混久了,老崔的視野也是漸漸拔高的。

限制遁速這種事,對應的大概率是要開始限制底層修士,即筑基全面上桌做菜。

可能仙國的變法,會比仙盟更酷烈,這種全面的限制,對應的是毫不掩飾的對效率的追求。

不許跑,必須在血肉磨坊中攪.

這種效率導向的變法令,和仙國大修士們于畢方重壓下,對效率的追求是相對應的。

怎么說呢,確實很仙國。

其他地方,很難有這種變法思路。

“仙國的筑基難啊,我們百寶坊來仙國交易,基本上每次都有一堆人聯系我們,想要偷渡過西海,到仙盟去。

但你也知道,一方面是仙盟沒有空間讓這些外來的修士立足,另一方面我們百寶坊也不敢經營這種偷渡的活計。

所以,他們最后往往會選擇自己偷渡,從仙國的四周向外偷渡。

那些人可能想的是,其他地方再差,能有仙王強壓下的仙國差?

哈哈,都是可憐人。”黃秋生低聲道。

“黃掌門,慎言!”崔白毫趕忙提醒。

他也算半個紅燈照老人,叫一聲黃秋生以前的職位‘黃掌門’,也算合適,能表達一定的親近之意。

關系嘛,都是處出來的,崔白毫這趟出使仙國,有的是需要黃秋生幫忙的地方。

玉闕真人的名號是很好用,但崔白毫又不是那種仗著背景就亂來的傻帽——真是那種人,王玉樓根本不會把出使仙國的任務交給他。

“沒什么不可說的,這里是棗南王的封土,仙國內除了畢方外,還有三位頂級的仙王,類似于水尊和青蕊仙尊那樣。

棗南王就是其中之一,你看地面上的平野,種的不是作物,而是無盡的棗田。

傳說,這是棗南王的陣法根基,棗南王能被畢方認可成為仙國的封王,便是上個時代,畢方拿棗南王沒有辦法”

棗南王,崔白毫當然知道,天地間的頂級仙尊就那么多,每一位的故事都是膾炙人口的傳說。

看著地面上的棗田,崔白毫想的卻是,玉闕真人什么時候能有塊這種地盤。

青蕊仙尊有洞天和仙城,太和水尊有自成一域的太和水宮。

這些頂級的金丹仙尊,靠著自己的主場優勢,可以不懼畢方的威脅。

而畢方忌憚代價過大,怕被人搞連環計,往往也被迫在各方糾纏的局勢中不斷地息事寧人。

逼退畢方,甚至都能算是一種是否能被稱為頂級金丹仙尊的評價尺度。

有主場的大修士,在這個過程中堪稱盡顯風流。

而玉闕真人.玉闕真人是有個玉闕宮,崔白毫還是玉闕宮的瓊華殿殿主,可他們這個玉闕宮,根本就沒任何實體。

恰似王玉樓這一個借著變法時代浪潮而涌現的新生派系,沒有自己的根基一樣。

崔白毫心中有時候,會有王玉樓看莽象的那種看法,但對于玉闕真人以及自己修行的發展和方向,老崔還是拎得清的。

當下這個時間點,以及未來可見的幾百年內,只有玉闕真人好了,自己才能跟著混口湯喝

只是,真人和莽象仙尊已經矛盾公開化,紅燈照的基本盤必然難以長久的維系。

而西海的利益,更是夾在兩大頂級勢力的中間,也難以長久的指望。

所以,真人該如何破局呢?

老崔想不到答案,他只希望,真人的水平可以比自己更高些。

大天地的仙尊和紫府們,稍微強些的都不缺勢力的支撐,在對抗時,這些籌碼都是有巨大的價值的。

畢竟,上來就掄膀子上的,只會被人反向拿到先機。

王玉樓暫時還沒精力去思量自己的基本盤問題。

畢竟青蕊的棋局已經開始,無論向哪個方向發展,立刻開戰都是最后最差的選項——至少在高資歷金丹以及頂級金丹的角度是這樣的。

可這個世界的事情,還真就是那極少數人決定的,所以王玉樓不怕變法會戛然而止。

即便有頂級勢力跟不上趟,大概率也是其他勢力溫水煮青蛙,等著那個勢力先內爆或者先紅著眼開打。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誰輸了誰才要賭命,贏的人在既有的利益分配秩序下,是越贏越多的,怎么可能急。

而莽象又暫時接過了變法的大旗,下面的改向事宜,也有玉闕宮修士和仙盟修士、王玉樓的眾道侶們去推。

所以,少有的,玉闕真人終于閑了下來。

能夠好好打磨打磨修為了。

玉闕宮內,余紅豆和川江月側坐在王玉樓左右手前方。

余紅豆,老熟人了,短發女仙,還愛‘染發’,師國州神威府全法仙尊門下的火法紫府。

川江月,王玉樓的新道侶中修為最高的之一,紫府中期,和余紅豆一樣。

不過她是東來仙尊精心為王玉樓挑選的道侶,精通水法,走的也是最難成的洞天法紫府。

但是吧,這兩位女紫府能以洞天法開紫府,并不意味著洞天法行了,可以支棱起來了。

王玉樓現在完全確定,這玩意兒純屬版本陷阱,普通修士修,必然時間不夠。

那些極少數的成功者,就像那些成道的仙尊們一樣,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不能指望百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的成功案例有參考價值吧?

這其實也算是修行者所要面對的幻光之一。

當然,王玉樓是不會被蒙蔽的,他為王玉安、映曦等人思量的紫府法,是‘最快’的法寶載道紫府法。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紫府名額難以解決。

莽象一脈三紫府,嘉凌霄當初奪道也是一脈三紫府。

王玉樓和莽象矛盾公開化后,王景怡可以算半個王氏紫府,那王玉樓最多最多,還能讓自己人中有兩個人有開紫府的機會。

這件事,很麻煩。

讓王玉樓放棄王玉安?

扯淡!

親兄弟,真就是親兄弟,放棄不了的,其他人可以信任,但王玉安更值得信任。

不放棄王玉安,好,那就剩一個極難獲得的紫府機會了。

能不能獲得還是兩說,獲得后給誰?

白露,第一個跟著王玉樓的修士,玉闕門下第一人——馬骨真的值千金,不用懷疑,王玉樓是真想把白露一路拉上去的。

就是要立牌坊,就是要讓外人看王玉闕的恩情到底有多高的含金量。

金明度,有金山在,再讓金明度開紫府,王玉樓金山金明度,三紫府小團體當場成立。

這樣的選擇不考慮嗎?

要考慮的吧,把金山推上去,小王的局面真就又不一樣了。

神光靠不住,莽象純賤畜。

老金不一樣,玉樓好老祖。

這個選擇,可以說是極具誘惑力。

周映曦,王玉樓的半個青梅竹馬,王玉樓紅燈照勢力基本盤的負責人,如果王玉樓靠攏燭照,映曦是有機會開紫府的。

她開紫府后,王玉樓再靠攏燭照,等于說小王在紅燈照的基本盤就能部分保留,這個選擇要不要考慮?

也要考慮的吧,王玉樓在紅燈照兩宗前線經營那么久,有巨大的影響力和利益牽扯。

且王玉樓在西海的根基發展的也不錯,繼續維持紅燈照內的地位,可以保證其西海的利益長久。

但這里的邏輯在于,牽扯到王玉樓究竟要向‘仙盟直屬大修士’的方向發展,還是向地方勢力核心大修士的方向發展。

燭照好選,燭照估計還挺歡迎王玉樓,但回紅燈照,真的是步好棋嗎?

這里還牽扯到,王玉樓未來要為小魚一起對抗青蕊.

青蕊那個老妖婆,破局的思路和落子的水平,以及下注的果斷,有一個算一個,王玉樓晚上想起來,都能焦慮的睡不著

這位仙盟的頂級金丹,是能用最高水平的、堪稱奇跡的布局與落子,逼得大天地所有頂級勢力跟著她的節奏走的存在。

真就是時代輪轉、周期反復的巨浪打了過來,青蕊抬手,讓時代發展的浪潮為她而轉向.

青蕊老妖婆太厲害,而燭照也是‘青莽蛇’小團伙的一員,王玉樓如果長久在‘青莽蛇’小團伙中混,未來真有能力幫小魚清算青蕊嗎?

就和他當初面對的那個問題一樣,他必須翻越莽象這座山,才能走向更接近逍遙的大超脫。

但王玉樓如果一味的跟在莽象后面,只喝莽象吃剩下的湯湯水水,他必然是無法翻越莽象這座山的。

況且,以莽象的地位,他其實也吃不到肉,也是喝仙盟其他金丹看不上的湯的級別。

從這一點看,王玉樓喝的還不是莽象剩下的湯,而是刷鍋水、洗碗水。

當然,這不是說王玉樓長久的奮斗,獲得的收獲就是單純的吃了口泔水,那當然不至于。

他參與的博弈層次夠高,拿到的超額收益也多。

仙尊利益博弈剩下的泔水,確實可能比尋常普通紫府一生奮斗而來的收益更多。

這是層次差距所決定的。

所以,想要破局,最快的方式必然是在局外。

為一個穩定的模型引入新的變量,對于模型中處于博弈劣勢地位的存在而言,就是新的可能性。

這就是破局的意義。

莽象是一座山,目前王玉樓已經靠自己從莽象處學到的‘借勢’,借兩人博弈格局之外的‘勢’,贏了莽象好幾次。

可青蕊這座山比莽象還高,簸籮會更是向王玉樓展示了什么是最頂級的局。

那樣的局,要引入怎樣的局外力量才能破?

除此之外,王玉樓的手下還有仙盟的修士們,他們未來的紫府怎么算?

還有王玉樓新收的那一堆道侶,真就收完嫁妝完全不管?

理論上都可以不管,王玉樓是可以只管自己。

但事實上,一個人能有多大的影響力,取決于他的實力,同時也取決于他背負了怎樣的責任。

這個不親,那個不近,這事放下,那事推開,到最后,王玉樓只會成為一個邊緣人

目前王玉樓唯一能想到的破局思路,就是在變法勝利結算的維度上談價值,前提是天不會真的黑。

狡兔死,良弓藏,只要王玉樓還有用,他就能博弈。

如果因為天黑了,王玉樓變得沒用了,那他在變法中無論有多大的功績,都沒資格上臺接受對應的賞賜。

別忘了,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從來不是什么理所當然的東西.

所以,對于王玉樓而言,盡量在當下這個變法平穩期,莽象扛鍋自己閑的時間節點,提高自身的實力,就極其有必要了。

“相公,你想要盡快到達紫府巔峰,最快的路徑有七條。”

相比于年輕些的余紅豆,來自崇山十三洞的老嫂子川江月對紫府修行就熟稔多了。

她不像余紅豆還有心理上的顧慮,反而叫王玉樓相公時,叫的相當自然。

這位女修是典型的崇仙州修士,喜穿華服,身上的法衣都是上品法寶,坐在三人中間,好像顯得她才是仙盟的副盟主似得。

不過,川江月當然不會犯傻,對于初入紫府的王玉樓,她只有怕。

這是個練氣時就以身入局,筑基時就謀算紫府后修行路徑的存在,莽象、神光、金山,可能存在的滴水。

王玉樓是那種最具野心的逐道者,能夠在副盟主的位置上站穩,江川月不認為是靠運氣。

此外,東來仙尊指婚,代表著的是東來仙尊對王玉樓的重視,川江月作為崇山十三洞修士,更不敢小覷東來仙尊的眼力。

因而,她對王玉樓的態度,甚至在親近中帶著些許的討好,讓余紅豆都生出了某種危機感。

大家都是王玉樓的紫府道侶,修為也都是紫府中期,你裝個勾八啊?

所以,余紅豆在江川月說完后,就立刻搶著道。

“相公,你修的是竅穴勾連紫府法。

竅穴勾連紫府法作為古法中最平和中正的一種,相關的修行經驗已經非常成熟了。

又因為如今竅穴勾連紫府法修行者數量稀少,最適合你的沖修為路徑,是服用曾經很稀有、鶴靈仙尊獨有的明竅育脈丹。

明竅育脈丹有四轉層級,你先吃二轉,再用三轉,就能一路修行到紫府后期。

至于紫府后期沖紫府巔峰,這個過程可以靠水磨功夫,同時補一補神通。

如此,你能五十年內到達紫府后期,修行的耗費還相對低的多。

神通上,也能避免修行低等紫府神通的過程。

畢竟混亂時代已經延后了,現在修神通,短時間內也用不上。”

言罷,余紅豆還刻意的撇了江川月一眼。

而江川月只是抿嘴輕笑,沒有多說,自有一番波瀾不驚的嫻雅氣度在。

不就是裝在意么,余紅豆,你把王玉樓當小孩了!

拎不清的沙比!

“紅豆,你幫了我大忙”

王玉樓當然是相信余紅豆的,紅豆真人作為仙盟萬里坊的坊主,對于仙盟六州不同勢力、大修士們所擁有的各種寶物、寶丹、靈物、靈材都很熟悉。

她給出的建議,確實比較適合王玉樓。

竅穴勾連紫府法沒有什么門檻,是古法中少有的類新法派系,屬于堆資源開竅穴拉修為的修行方式。

它算是洞天法出現之前,古法再創新時代的產物。

曾經,竅穴勾連紫府法盛行過很久,而群青原左道鶴嘴嶺的鶴靈仙尊所煉制的明竅育脈丹,則是上好的竅穴法寶丹。

那時候,靠著這丹,鶴靈仙尊和鶴嘴嶺沒少掙。

當然,現在時代變了,曾經的稀有寶丹在竅穴法式微的當下,差不多屬于路邊一條的水平,完全賣不上價。

“不過,我得了青蕊仙尊的賜法,需要在未來轉修仙人紫府法,以求延壽。

如果一路把竅穴法修到紫府巔峰,是不是會影響轉修?”

沒什么好隱瞞的,王玉樓不想用洞天法證金丹,那玩意兒太慢太慢。

隨著修仙者修為的提高,紫府和金丹層次,大多數修行者的修行,已經和最早的‘紫府’、‘金丹’修行不是一回事了。

法門創新時刻向前,古法會根據創立時代和自身強度的因素,隨著時間發展,漸漸淪為了時代棄子,也就‘紫府’‘金丹’的名稱,被作為力量層級的定義名,被保留了下來。

比如,洞天法修士的實力取決于洞天的大小,洞天取代了古早的紫府宮,成為了當代洞天法紫府修士的‘紫府’。

而洞天擴張需要海量的資糧,實力強,可見效慢。

而且,還有被推出新法的存在們,忽然開席猛吃的風險

早點沖到紫府巔峰,同時找些厲害的神通傍身,從而謀劃下一步的金丹,才是王玉樓的修行思路。

洞天新法?

完全可以金丹后再洞天轉化嘛。

“轉修,應該不難,崇山十三洞的紫府大修中,有一半都轉修過。

一般而言,只有洞天法紫府不用轉修,但也有少數神通化妖法修士,長久的不需要轉修。

你這個仙人法能延壽多久,兩千年能達到嗎?”川江月柔聲問道。

大天地數不清的天驕和大修士們,長久的在修行之路上拓展修行可能性的邊界。

數不清的法門被創立出來,神通化妖法更是徹底性的改變了大天地頂層修士的格局。

大量的妖王和妖神開始涌現——為了長生,不做人又如何?

如果修行本身是對短生種概念的一點點打破、異化、升格,那物理性的以法門改變種屬,則是這個過程的極端化演繹。

當然,這種演繹是有巨大意義的。

起步兩千年的壽元延長,極致上萬年的壽元延長,不同的化妖法門和稟賦適配,造就了壽元的巨大提升,給了修仙者以最快速度接近長生的可能與路徑。

比如西海本地紫府寒松真人,莫云舒的老祖,就是修了神通化妖法,把自己化作了樹妖。

洞天法?

拉倒吧,不需要轉,樹妖本身的壽元起步幾千年,隨著修為的提高上萬年也不是不可能,比很多需要挨雷劈的金丹仙尊還接近長生

“兩千年,這個數值有什么特殊的?”

王玉樓不太懂川江月的話,說到底還是他不太信任川江月這種便宜道侶。

普通的消息可以透露,關鍵的消息還是要自己守好,不能亂傳。

誰知道川江月會不會向東來仙尊匯報,然后過兩天就出現在五域同天集的秘聞通報上.

這種連道侶都要防著的日子其實不算什么特殊的,如果一個逐道者因為某一位修士和自己的特殊關系就愿意輕易給其信任,那這名逐道者注定無法走遠。

特殊關系本身,也是理念構建和意識形態植入的產物,一切終究是要靠自己——王玉樓自己的奮斗和努力,是真的,其他的,都難說。

而且,王玉樓還沒驗證過仙人紫府法有沒有什么青蕊留的后門,所以這事也不急。

謹慎嘛,什么時候都不能忘。

“正常情況下,神通化妖法紫府可以輕松獲得兩千年的壽元,如果仙人法延壽還不足兩千年,那其實也可以考慮算了,青蕊仙尊給的法門定然不凡。

只是相公,你要小心這法門是不是完整版,嗯”

川江月簡單提醒了一番,最后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她自問自己拎得清,這道侶關系就是互相利用罷了,不會帶入感情。

當然,要是小王哪天情動,想要攢勁一下,川江月也是不會拒絕的。

大天地知名的年輕男修,仙盟最矚目的天驕,變法的實際推動者,一百多大修士之下,一萬萬修士之上的存在,在統計學意義上,確實是極佳的道侶了。

只是川江月實在瞧不上余紅豆那種急色的樣子。

面對王玉闕這種人,爭寵有用嗎?

就算王玉闕還有幾分人性,那也是屬于他那幾位未發跡時就娶的道侶的,余紅豆的做法其實很不智。

“明白了,那紅豆,你替我去趟鶴嘴嶺,拜謁一番。

功法轉修還不急,先提高修為吧,明竅育脈丹你一定要好好砍價。”

王玉樓思量的是,余紅豆想要積極、想要靠攏,那他就多給余紅豆接近自己的機會。

他不懂六州的仙尊們都在想什么,也沒興趣一個個問過去,但全法下注畢竟早,要重視和尊重——這是禮數。

“額,砍價從哪開始砍?”

余紅豆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王玉樓笑了笑,讓他的這兩位紫府道侶,第一次意識到嫁給小王意味著什么。

“先要他們免費給,不免費給的話,就從半折開始要。

我變法也不容易,要點寶丹不過分。

對了,帶上鶴靈仙尊家的那個誰,一起去談。

寶丹不便宜,我買的也多,能便宜些就便宜些吧。”

真他馬摳啊.

紅豆真人的表情很難繃,心中甚至對自己嫁給王玉闕這件事起了些懷疑——這賤畜看起來不靠譜啊.

但終究,她還是應下了玉樓的交代離開了。

余紅豆離開后,王玉樓指了指川江月,笑著調侃道。

“你別那副表情,好像顯得我很窮酸似得。”

川江月的表情有些掙扎,但終究是開口道。

“相公,你要是手頭緊,我這里”

一個紫府修士,該如何更進一步呢?

沒有答案的,沒贏之前,沒有任何一個紫府修士確定自己的路是對的。

川江月也一樣,未來的路怎么走,別說是她了,崇山十三洞中的紫府大修士們,多數都不確定。

而王玉樓不一樣,王玉樓是仙盟事實上的領袖人物,參與的時代浪潮,從莽象證道,到仙盟變法,每一次都沒輸。

受群仙臺仙尊們器重,在五域同天集內也是長期霸榜熱搜的存在。

對于川江月而言,和王玉闕做道侶,真就算是個很好的機會。

跳出崇山十三洞發展,獲得更多可能性的機會。

總之,出于這樣那樣的想法,在余紅豆離開后,川江月的態度也有了些許轉變,愣是以紫府大修士的修為,做出了小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王玉樓還真被川江月的選擇給整的有些不會了。

擬人的對手見多了,遇到一個像人的,即便不確定她是不是裝的,小王依然表現出了很感動的樣子。

玉闕真人伸手將川江月攬過來,盡著相公的體貼,同時解釋道。

“哈哈哈,算了吧。

我啊,不缺資糧,我現在是仙盟的一等紫府待遇。

西海和紅燈照、各處仙城,都有產業。

娶了幾年道侶,也收了筆嫁妝。

只是啊,我這就是看著家大業大,內里實際上是空架子。

因為手下養著玉闕宮的上千名修士,他們吃喝供養、修行資糧,都是我出。

一睜眼,就是海一般的靈石扔下去。

不過,這空架子還不需要你的積蓄來填,我還尚且維持的住。”

川江月整個身子都是緊繃的,好像上了勁的發條,在王玉樓懷里她甚至都不呼吸了。

能不迷糊嘛?

修行近千年,底層的搏命、筑基后的煎熬、紫府后的艱難,全都挺過來了。

可真到了大修士層次,才能感受到那種金丹和紫府之間,比紫府和狗之間的差距更大的那種差距有多可怕。

往上,寸步難行。

她是天驕,但‘含驕量’不足,最后竟是成為了王玉闕的道侶。

這種反差般的感受,也是她維持緊繃、體面、理智的人設的緣由所在。

此刻,聽到王玉樓初入紫府,就能拿到一等紫府的待遇,在仙盟的各處都有產業,她的內心更是復雜。

修仙界,機會甚至比天賦還重要。

王玉樓曾經參與了那么多混賬、復雜的斗爭與博弈,一步步挺了過來,得到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相比于不到百歲的王玉闕,反而川江月才更像那個根基淺薄的存在。

畢竟,固有的蛋糕已經被分完了,崇仙州的內亂也過去了兩千多年。

她這種后進的紫府,即便是仙盟認可的合法紫府,在勢力上也頗有‘后娘養’的意思——窮酸算不上,但真就相形見絀的厲害。

“相公有需要,就和江月明言即可,江月定會全力幫相公。

仙尊有言,江月以后不是什么崇山十三洞弟子,而是相公的道侶,是相公的人。”

王玉樓撫摸著川江月的臉,思量著開口道。

“新京州左道俯仰上境,有一特殊的雙修法門,可以幫紫府修士破關。

你愿不愿意為我修它,將來助我從紫府后期突破到圓滿?”

因為歷史原因,新京州的情況在仙盟六州內也比較特殊,用難聽的詞形容就是混亂,用好聽的詞形容就是充滿活力。

活力,意味著不斷地創新。

所以,那里的法門路子也很野。

俯仰仙尊作為變法派仙尊,恰好還是上桌較晚的代表。

他的法門中,有一名為‘上鏡入道氣’的秘法,除了不能幫助證金丹,什么關都可以幫忙破。

代價也大,屬于奪爐鼎修為而滋養自身的邪道功法。

當然,仙盟沒有魔,也沒有邪道,不然太和水宮的太和神女、太和神子算什么?

“這”

川江月看懂了王玉闕的貪婪,她沒想到自己只是稍稍表達了親近之意,王玉樓就試探到了要她為其獻身的地步。

“你好好想想吧,這決定不好做,你最后即便不愿答應,我也理解。”

王玉樓善解人意的開口道。

“你對修為的事情很急?

可相公,你才不到百歲,已經紫府。

這個速度,非常非常快了,大天地內也是第一流中的第一流。”

川江月的表情很復雜,她沒想到王玉闕真就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

“天快黑了,江月。

變法變法,你有沒有想過,就是青蕊仙尊也決定不了,變法會走向何方。

或者說,她從未真正展露過對變法的真實安排。

師尊變法,水尊改向,青蕊仙尊落子,變法的每一個節奏點,都不是常人能預料的。

我唯一確定的是,自己的修為還不足以面對變法產生的風險。”

王玉樓輕聲的解釋道,這種相處的過程沒什么復雜的,無非是互相交換信任。

川江月表達些親近的意思,他給出些信任的回應,順便提提要求,都很正常。

大家不是天真的小屁孩,王玉樓已經快一百歲了.

按凡俗的尺度,他如今是五代同堂、六代同堂的年紀。

“這所以你把變法改向的落實工作,讓給了師尊?”

莽象和王玉闕的矛盾已經毫無疑問的公開化,但王玉樓依然叫莽象師尊,川江月自然是跟著王玉樓的稱呼來。

“嗯,風險很大很大,所以我要先躲起來補一補實力上的不足。

而且,我不打算按紅豆的那個思路來,保命和遁逃的神通,現在就要開始修行。

一邊是修這兩種神通,另一邊是提高修為,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平衡的至理,依托于頂級金丹仙尊們和頂級勢力們的穩態對峙而產生。

仙盟變法進行的過于順利,仙盟的內爆可能在不斷降低。

但這個過程,也是王玉樓所面臨的風險不斷上升的過程。

風險是一定會溢出到王玉樓身上的,他在拿到紫府的報酬和圈了波嫁妝后立刻讓位給莽象,就是對這種潛在的必然性風險的應對。

節奏,是關鍵。

拿到了,賺麻了,就趕緊撤。

讓莽象上去頂一頂,王玉樓可以抓緊時間提高實力。

王玉樓必須退一退,穩一穩開紫府后的修為,借著開紫府后補實力的實力高速上升期,提高自身的實力,從而降風險的沖擊。

在玉闕真人的整個變法棋局中,此時正在仙國活動的崔白毫甚至接近于一種保險絲。

讓他這個時候出使仙國,就是要看有沒有人想對自己有謀算.

兩人就這么聊了好大一會兒,川江月緊繃的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這算是放下了對自己的便宜小道侶的潛意識戒備了——至少部分放下了。

“相公,你說天快黑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玉樓笑了笑,沒有回答。

“天黑了,當然是我們該休息的意思.娘子,可以嗎?”

天快黑了,但王玉樓反而有種期待已久的釋然感。

百年修行,數不清的蹉跎和磨礪,從底層一步步走到玉闕真人之位的王玉樓,對時代的洶涌甚至有種期待。

期待已久。

天快黑了,但沒什么可怕的,王玉闕早已做好的準備。

如果前路是風暴,那就讓風暴檢驗我的羽翼。

如果前路是泥潭,那就讓泥潭丈量我的腳步。

如果前路是死寂,那就讓死寂品鑒我的意志。

逐道者永不退卻。

青蕊說的對,沒有希望和可能性,就要停止腳步嗎?

不是的,長生者向往超脫,通往超脫的路注定是艱難的。

這種艱難,恰恰醞釀著跨越苦海的生機。

只有渡過它、戰勝它、馴服它的存在,才能有資格坐上那眾生之巔的位置。

這不就是王玉闕長久以來所渴求的嗎?

所以,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走,就是了。

還就是那位兔子模樣的環佩行者。

它此時在一處不知名之地內奔行。

此處黑暗的如同絕域,沒有一絲光亮,但環佩行者的實力,不需要光源就能看清路。

它的速度不快,因為此地的空氣中,流淌著數不清的黑色氣息。

那些黑色氣息和黑暗似乎是一體的,密密麻麻的遍布空間中的每一處角落。

環佩雙腿蹬地,每一步下去,地面上那些材質奇異的石塊,就會蔓延出新的黑色氣息,纏在它的身體上。

這嚴重干擾了環佩行者的速度,愣是讓這位天外天的宮主,只得慢吞吞的一點一點向目標挪去。

終于,它的前方漸漸出現了光亮。

絕對的黑暗中,即便只是一絲光亮,也能非常明顯。

但因為黑色氣息的存在,只能看到那些光亮如同暗紅色的血管,生長在世界的盡頭。

隨著環佩行者的腳步更進一步的接近,前方的景象也越發的清晰。

世界盡頭之處,從地面,到虛空的穹頂,都遍布著暗紅色的血管。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暗紅色的血管似乎在流淌般,內里還有著明暗交替的變化。

似乎,在這無盡黑暗的盡頭,藏著一只龐然的巨獸,正在安靜的休憩。

是的,安靜,此方黑暗的世界中,安靜到了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步。

環佩的腳步聲,在空間中,只能傳遞一點點,就會被黑暗所吞噬。

明明和那巨獸越來越接近,環佩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來自世界的壓力恍若滅世般,在這只灰皮兔子的身上傾瀉,它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直到某一刻,它全力向前蹦跳,可妖神巔峰層次的妖體,也無法讓它擺脫那漸漸增強的黑色氣息的束縛。

灰皮兔子蹦了起來,而后像一只破布般,被黑色氣息和滅世壓力合力,壓回了地面。

環佩行者剛剛落地,那些遍布空間每一處角落的黑色氣息,那些從地面奇異石塊上生長出來的黑色氣息,就瞬間陷入了瘋狂,快速像環佩行者纏繞而去。

原來,此方黑暗絕境中的滅世壓力和黑色氣息一起,在剛剛破開了頂級妖神環佩行者的秘法,僅僅是破開的這一瞬,它便陷入了生死之危。

青蕊那句屁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不要輸,就能贏’。

對于真正頂級力量的對抗而言,一瞬間的劣勢,就可能會被另一方無限的擴大、撕咬,釀成最后的毀滅。

就在此時,世界盡頭掩藏著的巨獸動了起來。

暗紅色的血管在瞬間化作金色,磅礴的金光在剎那間似乎把遍布黑暗絕境的黑暗與危險全部驅空。

只此一瞬,環佩行者恢復了全部屬于妖神的威能,瞬間就移動到了巨獸的腳下。

巨獸之下,壓著一只被上千道鎖鏈穿體而過的神秘存在。

它頭有龍角,角尖散發著寂滅的死光,比金谷園神尊和仙龍王的龍角加起來還要鋒利。

身披黑羽,黑羽之間,還有些許綠色的毛發獸須纏繞,發動神通后漸漸熄滅的道蘊,在其中還有部分的留存,藏著數不清的玄妙。

神秘存在生有四足六臂,盡管已經被鎖鏈一點點鎖死,但在環佩行者到來后,依然抬起一臂輕動。

霎時,神秘的腳下,便有一道法力激發而出,護持到了環佩行者的灰色皮毛之上。

環佩到此,終于算是松了口氣。

“主人,大天地的情況不太對,畢方居然認了青蕊的計劃,暫時不繼續吃了。”

灰皮兔子張開嘴,不知道從哪薅出一根通體道蘊的蘿卜,一邊補充著狀態,一邊向天外天的主人匯報著情況。

“按簸籮會上的消息,大天地這次第一個完蛋的應該是滅仙域,只是怎么吃,他們還沒分好,所以混亂還沒真正開始。”

“但我猜,滅仙域倒了,混亂也不會立刻到來,他們都在變法。”

“仙盟變法進行的最好,但其實也就那樣,不可長久,混亂終究會到來。”

“只是這個時間,太難太難判斷,我擔心,可能有陰謀,有大陰謀。”

“還有,我現在怎么看,怎么都感覺青蕊的洞天轉化都像是假的。”

“太和水的弟子熊王炸出來了一千五百里,這么算,赤明洞天當初炸出來的規模不對,蓮蓬洞天可能是赤明洞天部分遺留變得。”

“但這和蓮蓬洞天出現的時間又對不上,或許青蕊的元嬰法沒有修錯?”

“主人,我感覺,青蕊那個馬叉蟲貨,可能演了幾萬年,天蛇在青蕊面前放的煙霧彈,根本騙不著青蕊。”

“明白了,是到了要干涉仙盟變法的時候了,試試青蕊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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