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慘叫一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鮮血從他的傷口中涌出,染紅了他的褲腿。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嘴唇顫抖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嘿嘿!”
麻子得意的笑了,他對自己的槍法很滿意。
李剛的親兵們見狀,心中又驚又怒,但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他們知道,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麻子手中那強大的武器,可能就會毫不留情地射穿他們的腦袋。
軍營中的將士們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原本還在疑惑李剛究竟犯了什么錯,為何會被突然拿下。
但聽到肖正飛宣布趙樽將接管永安城駐軍時,不少人的眼中頓時亮起了光芒。
“趙帥要回來了?”有人低聲驚呼道。
“太好了!趙帥終于要重新掌兵了!”
“趙帥在北關時可是戰無不勝,有他在,咱們永安城就安全了!”
士兵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不少人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趙樽在北關軍營中的威望本就極高,他被收了兵權時,許多將士都為他感到不平。
而上次趙樽偷襲突厥大勝的消息傳來后,更是讓將士們對他充滿了敬佩和期待。
李二牛站在人群中,聽到趙樽的名字時,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狂熱。
趙樽一直就是他的偶像,是他心中無可替代的英雄。
他毫不猶豫地振臂高呼起來:“趙帥!趙帥!”
他的聲音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瞬間引爆了整個軍營。
“趙帥!趙帥!”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了呼喊,聲音如同海浪般一波接一波,越來越高,越來越響。
“趙帥!趙帥!”
呼喊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軍營掀翻。
士兵們的臉上洋溢著激動和興奮,仿佛趙樽的到來將為他們帶來無盡的希望和勝利。
肖正飛和趙樽的親衛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他們知道,趙樽的威望和影響力已經深深扎根在這些將士的心中,而李剛那個草包即使現在趙樽不拿下他,他遲早也會死在戰場上。
只是不知道,景帝若是站在此處,看到趙樽登高一呼就引起如此大的共鳴,他會做何感想?
李剛跪在地上,聽著四周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心中一片冰涼。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將士們的支持。
而李剛的親兵們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絕望。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已經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肖正飛冷冷地看了李剛一眼,揮了揮手:“帶走!”
幾名親衛立刻上前,將李剛架了起來。李剛掙扎了幾下,但腿上的槍傷讓他根本無法站穩,只能任由親衛們將他拖走。
軍營中的呼喊聲依舊在繼續,仿佛在為趙樽的到來歡呼。
而李剛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仿佛一顆隕落的星辰,再也無法照亮這片天空。
兩個多時辰后,宋元慶的徐州大軍已急行軍繞過陰山山坳,將要抵達凌安城。
“宋將軍,前方就是凌安城了。”趙樽低聲提醒道。
宋元慶抬眼望去,只見遠處一座城池隱約可見,城樓上旌旗飄揚,顯得格外肅穆。
他的目光中隱隱帶著焦急,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務必在日落前趕到凌安城!”
命令一下,本就疲憊的大軍,速度頓時又加快了些。
士兵們的腳步聲更加急促,塵土飛揚中,隊伍如同一股洪流,向著凌安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樽策馬跟在宋元慶身后,目光中帶著幾分凝重。
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將會決定他和整個大景的命運。
他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剛走到凌安城外的岔路口,宋元慶遠遠的就見到一支軍隊正在出城。
那飄揚的旗幟上鮮明的寫著一個大大的“蘇”字。
蘇家是四大世家之一,也就是冠軍侯和長樂郡主的家族,家中男子為武將的居多。遍布在荊州、冀州和梁州。
以朝廷就近調兵的原則來看,荊州距離凌安城最近,宋元慶判定,這支軍隊一定是荊州來的援軍。
宋元慶勒馬停下,揮手叫停了身后的隊伍,等著荊州的軍隊出城。
看著源源不斷走出城門的荊州士兵,宋元慶微微蹙眉。
那些士兵臉色陰沉,一路走,一路似乎在罵罵咧咧。
“將軍,這是怎么了?”趙樽在宋元慶身后出言問道。
“不知道,等他們走了,過去看看。”
等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荊州的軍隊才全部走出城門。
宋元慶一揮手,徐州的軍隊又緩緩前進。
在與荊州隊伍尾部擦肩而過時,宋元慶聽到最后面的士兵在說:“什么玩意兒,老子的腿都快走斷了,結果是謊報軍情。去他娘的。”
宋元慶的心里咯噔一下,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疲憊的士兵們,心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再看向凌安城的城里,那景象與在永安城里一模一樣,平靜祥和。
百姓們在勞作忙碌,士兵們在城墻上懶散的巡邏,毫無大戰的景象。
宋元慶蹙了蹙眉,留下一名副將,安排隊伍在城外原地休整。
他自己則帶著趙樽等人和另外幾名副將,先行進城,到凌安城軍營查看具體情況。
宋元慶一行人策馬進入軍營。下馬后,在趙樽的指引下直奔中軍大帳。一路過處,操練的士兵們懶懶散散的投過來看好戲的目光。
他們走到中軍大帳門口,被守衛攔下了。
“站住,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徐州來的援軍,要面見曹雄元帥。”宋元慶大聲說道。
“呃……”
守衛的面上露出了幾許尷尬之色,但還是轉身進去稟報。
很快,曹雄就走了出來。
“原來是宋將軍來了。”
曹雄一出來就面帶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怪異,仿佛是根本就不愿意見到他們一般。
“曹帥,我們接到兵部的命令,前來支援,大軍正在城外休整,請曹帥調遣。”
宋元慶緊緊的盯著曹雄面上的怪異表情,心里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呃……這……”
曹雄支支吾吾的,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見狀,站在宋元慶身后的趙樽低頭垂眸。那緊緊抿著的唇角邊,似乎有那么一絲絲的笑容溢出。
而宋元慶見曹雄支支吾吾,臉瞬間沉了下來,他直接冷冷的替曹雄說出了真相。
“這里看上去毫無大戰之象,曹帥不會是在謊報軍情吧?”
“呃……沒有,沒有。”曹雄面色一變,連連擺手,苦著臉解釋。
“剛開始是有軍情的,阿拉和濛國聯軍,氣勢洶洶來犯,已經到了幾十里外。可不知道為何,他們又突然都撤退了。”
曹雄叫苦連天。按理說,曹雄是一關駐軍元帥,而宋元慶只是領軍出征的將軍。
從官職上,曹雄要高于宋元慶,可他現在自知理虧,看著宋元慶就自覺矮了一頭。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封八百里加急求援戰報,會給自己惹來如此大的麻煩。
他剛剛才點頭哈腰,一臉賠笑的送走荊州的援軍,沒想到,現在又來了徐州的軍隊。
哎!這可怎么辦啊?
“撤退了?是曹帥也用計偷襲,逼退了他們嗎?”宋元慶想起了永安城的偷襲之戰。
“呃……那倒沒有。”曹雄硬著頭皮無奈搖頭。
“那他們為何要撤退?”
宋元慶步步緊逼,臉色已經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
曹雄怕宋元慶不相信自己的話,還回手指了指正在陸續往城墻下搬運守城物資的將士們。
“宋將軍,你看。我們做好了一切守城的準備,哪知什么都沒用上。”
“哼!”宋元慶冷哼一聲,話語里已經有了難以掩飾的怒氣。“也就是說,你們根本就還沒有和敵軍交戰?”
聞言,曹雄噎了一下,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下,宋元慶終于明白,荊州的軍隊為何罵罵咧咧的離去了,他的怒氣也根本壓制不住。
“豈有此理!凌安城有五萬駐軍,即使兩國已聯軍,即使他們正面強攻,五萬兵力也可抵擋數日,可既然還未交戰,那你為何要向朝廷求援?”
宋元慶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的腦子里浮現出,他們由于擔心戰況急行軍的畫面。也浮現出將士們那一張張寫滿了疲憊的臉龐。
想起連日行軍的艱苦,就連宋元慶身后的親兵和幾個副將們,對曹雄也是怒目而視。
“呃……我……我也不想啊!”
宋元慶的吼聲震得曹雄的耳膜癢癢的。
他掏了掏耳朵,皺著臉,想要為自己申辯幾句,可除了說自己也不想,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本想說自己已經向朝廷提出暫緩調兵了,可他又不敢說。
因為他也明白,此時任何的申辯,都是在狡辯。越狡辯,宋元慶的怒氣就會越盛。
“永安城,他們好歹還偷襲交戰過,可你連戰事在哪兒都還沒搞清楚,就敢向朝廷求援。你究竟知不知道三十萬大軍是什么樣子?你又究竟知不知道,三十萬大軍長途行軍,究竟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宋元慶越想越氣,那的怒火猶如連珠炮一般猛烈輸出。聽得連趙樽都覺得炸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面對宋元慶的怒火,曹雄和他的親兵俯首帖耳,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出言狡辯了。
等宋元慶發了一通火,趙樽這才湊到宋元慶的耳邊,小聲安慰。
“將軍,雖然曹雄謊報軍情實在可惡。但沒有戰事少了傷亡,總是好事。您息怒。”
宋元慶眼角的余光掃了趙樽一眼,胸口依然在劇烈起伏。
但他想想,覺得趙樽說得也對。兄弟們急行軍固然辛苦,但總比辛苦后還上戰場丟了命要強多了。
如此想著,宋元慶的情緒漸漸平復,他狠狠瞪了曹雄一眼,轉身大手一揮,語氣冰冷。
“走,我們回去。”
說完,他率先向軍營外走去,副將和親兵們也趕緊跟上。
走了幾步,趙樽突然叫了一聲。
“將軍!”
宋元慶回頭看他,趙樽拱手道:“將軍,既然沒有戰事,我就暫時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離開軍營幾月,這次既然來了。我想留下來,趁機跟以前的兄弟們敘敘舊。”
宋元慶點頭,“你說的對。都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來了,是該敘敘舊。那趙樽留下,我們就先走了。”
宋元慶說著也沖趙樽拱手,兩人互相道別后,宋元慶帶著親兵和副將們大步走了。
宋元慶一走,曹雄就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兩只援軍長途奔襲而來,卻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去,兩軍的主將回去后,肯定免不了要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
但那又怎么樣呢?
他的兄長曹格是兵部尚書,等奏本到了朝堂上,兄長自會想辦法替他周旋。只要他們不在這里當著那么多將士的面,找他麻煩就好。
其他的,就交給兄長曹格去操心吧!
望著宋元慶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找自己麻煩了,曹雄冷哼了一聲,轉身準備走進中軍大帳,他的親兵也跟著他轉身。
這時,趙樽突然輕輕的一偏頭,他身旁的老孟等人得到信號,立馬如獵豹般迅猛的竄出,動作輕盈矯健,直逼曹雄的親兵身后。
而他們的手里,不知什么時候,都已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趙樽的目標是曹雄。只見他提氣一個躍起,人已輕飄飄的落在了曹雄身后。
在這凌安城的軍營里,誰也沒有料到,會有人大白天在軍營里偷襲主帥。而且,還是自己人。
剛才,曹雄和他的親兵都看到趙樽留了下來,但他們也都聽到了趙樽說是要找以前兄弟“敘舊”。
所以,誰都沒有防備。
幾人同時動手,曹雄和他的親兵哼都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他們大力的摁翻在地上。
爬在地上的曹雄大驚,他瞪大雙眼想要掙扎,剛一回頭卻猛然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在眼前放大,瞬間已抵住了他的眉心。
“別動!”
趙樽的聲音冷冷響起,瞪著他的雙眸如鷹隼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