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
金不換如見鬼魅一般,發出一聲驚呼:“胡你竟然真的回來了”
“再看清楚一點!”
胡可可這時已經回到了王賢的身旁,指向恢復了本來面容,摘下頭上竹笠的老頭。
一聲冷喝:“看仔細了。”
只是一眼,卻將金不換看呆了。
他已經是化神巔峰強者,只是電光石火之際,他能感受到眼前的危險有多么可怕。
越獄的老祭司大人,要么被自己當年下毒之后,變成了一個廢物。
要么越獄之后,得到了傳說中的靈丹妙藥,恢復、甚至超越了之前的修為。
如果是這樣,他幾乎不需要思考,此時,他只怕無法再用手中之劍傷害到面前的老人。
他想跑,卻被老人擋住了去路。
后面還有一個人畜無害,幾近如妖的少年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于是,他將目光望向在王賢身后的胡可可。
艱難地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就算你活著,那又如何?還有三天,陛下就要登基了!”
眼見金不換沒有立刻出手的跡象,王賢便沒有動手。
王賢不動,薩通天也不會動。
胡可可更不用說,眼下的他跟總管大人比起來,真的只是一個渣渣。
說完,他往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踏出,讓他跟胡可可拉近了一些距離,眼前他離王賢,離胡可可兩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尺。
劍是三尺。
他與薩通天的距離是五丈。
如此,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斬下皇子的人頭,然后掠過眼前這片雪湖逃走。
只要他回到皇宮,就算眼前的祭司大人逆天,也奈何不了他。
“不瞞你說,三天我都嫌太長了!”
胡可可面無表情,冷冷地回道:“你本來還可以多活三天,若不是急著跑來送死。”
薩通天聞言,看了金不換一眼。
眼前這家伙打的鬼主意,老頭心知肚明。
若不是王賢在此,只怕他早就一劍斬來,斬下金不換的人頭。
眼見王賢沒有吭聲,他干脆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而金不換身上的劍意越來越濃,殺氣也是一樣。
無論眼前這陌生的少年,當年救走胡可可的少年身懷怎樣的妖法,只要他拼死一劍,相信世間無人能阻。
一身殺氣的總管大人,眼里只有胡可可的人頭。
想了想,看著王賢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剛才使了何種妖法,不過我告訴你,我現在要殺胡可可”
誰知王賢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扭頭跟胡可可說了一句話。
“記住:除惡務盡,天意如鐵,君王也是一樣!”
說完手一晃,一把黑色的劍出現在他的手里。
聽著王賢這番話,不知怎的,胡可可的眼睛亮了起來,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紅暈。
呢喃道:“曉得了。”
王賢又看了一眼薩通天,卻邪魅一笑。
手里的黑劍指向五尺外的金不換,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金陵皇城,人們都管我叫王老爺。”
“還有,在四大宗門,甚至在天下修士眼里,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我只出一劍,你能接下,就能活著離開,甚至砍下胡可可,跟眼前這老頭的腦袋,我絕不食言!”
臥槽!
此話一出,別說金不換,連薩通天的眼角都狠狠抽了一下。
你他娘的,眼前可是一個化神巔峰的修士,不是一只狗!
瘋了!
只有胡可可淺淺一笑,他聽懂了王賢的話。
且不說當初在荒原上,王賢遇到他的那一天,就是天降殺神。
更不要說消失快三年的王賢,早就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所以才會跟眼前的總管大人說,他不要做英雄。
殺神,從來都不是英雄啊!
金不換聽了,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
“錚”
彈指靈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哈哈笑道:“就憑你這一句話,我一定給你留一具全尸!”
王賢垂著眼簾,看著金不換說道:“你也想殺我嗎?”
金不換說道:“你的死活按說我不關心,只是你要保護胡可可,我便非殺你們不可!”
王賢嘆了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將胡可可擋在他的身后。
如此,就恍若一座雪山,擋在金不換的面前。
別說金不換,便是薩能天,再也看不見王賢身后的皇子。
王閑站了出來,整個雪湖的氣氛為之一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真正出手。
因為他不屑,連跟柳飄飄那樣的妖孽,他也只是揮手之間,將其拒于小院之外。
若不是柳仙兒的原因,只怕那一日,柳飄飄在他面前就是一個死人。
甚至,整個南疆,都不在他的眼里。
除了胡可可,無人知道王賢的可怕。
便是薩通天也只是猜到了一些端倪,卻不敢肯定。
手里握著一把斬天斬地,吞噬萬物的魔劍,王賢冷冷地看著對方。
意思清楚不過,想殺了我的兄弟,除非你先把我殺了。
薩通天很清楚,金不換既然看破了胡可可跟自己的身份,那么今日這家伙必死無疑。
想到這里,他干脆后退三丈,收起了手里的古劍。
看著這一幕,金不換心里很是震驚。
他在猜測眼前這個白衣飄飄的少年,與祭司大人究竟有怎樣的關系?
為什么薩通天直接無視自己,收起了靈劍?
胡可可卻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話:“王賢,我有些冷。”
王賢聞言,淡淡一笑:“好。”
說完,跟面前的金不換笑了笑:“這是你最后一刻,為此,你可以先出劍,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聞言,金不換瞬間握緊了手里的靈劍。
更遠的地方,不,應該說是雪湖的對面,此時,正有一雙眼睛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身著白色披風,跟漫天風雪化為一體的某人,原本只是路過。
卻看到了風中殺戮的一幕,于是,他呆住了,他要看看熱鬧,看個究竟。
當他看到十幾個黑衣人紛紛倒下的剎那,欲要掠過大湖的剎那
便在這時,一只微涼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出手。
某人微微凝眉,看著阻止自己的女子,不解何意。
心想此時是他問鼎權力巔峰的最好機會,只要他出手斬落那少年的腦袋,何患不能直入皇宮?
誰知卻被身后的女子死死按住,無法吭聲。
而且身為一名修士,他確實很好奇,那個少年究竟是誰,難道真的是傳聞已經消失的皇子?
更一個少年,他看不出來面容,隱身于一團混沌之中難道是自己的仇人來了南疆?
難道那個老頭厲害到了這種程度,居然能夠殺了大總管?
身后的女人凝聲說道:“相信我,那誰就要死了,別動!”
胡可可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情形,右手微微頓住,準備做些什么。
便在這時,一道劍鳴驟然在湖畔響徹。
一道劍影如閃電般斬出,五尺的距離,幾乎只是出手,金不換便將手中的長劍,斬進了王賢的世界。
準確地說,應該他在出手的剎那,左手一把淬在劇毒的匕首也剎那刺向王賢身后的胡可可。
他要一箭雙雕!
一聲劍鳴聲中,挾化神巔峰的一劍,狠狠刺入了王賢的身體,長劍不停顫動,恍若已經刺入了少年的胸膛
而那一把越過王賢身體的匕首顫抖得更厲害,驚惶中的胡可可根本無法逃脫。
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了雪湖對面的兩人。
然而,胡可可沒有用,薩通天也沒有動。
因為王賢沒有動。
風中沒有血花濺起,金不換借著劍勢要將眼前的少年強行翻挑。
將手中的匕首刺進,剎那刮傷胡可可的身體,只要這樣,他就贏了。
只是,他錯了!
錯得離譜,錯得眼前被一團黑霧籠罩的剎那,依舊以為這是湖邊起霧了
沒有理會隱在雪源對面的兩人,王賢將自己化作一團黑霧,手里的魔劍直直往前刺出,就像在風中寫了一豎
右手一劍刺空的金不換,驚瞬間,將匕首向著胡可可刺了過去。
電光石火之間,湖畔暴出無數腳印。
每只腳印踩出一蓬雪花,一個人影飄忽而至,一抹劍光如毒蛇一樣,分別襲擊眼前的兩人。
只是,黑霧剎那連身后的胡可可也籠罩了起來。
于是,金不換的匕首也變成了泥牛入海。
金不換毅然棄劍,欲要疾退。
怎奈王賢的魔劍不會退,而是如天空落下一道橫直的閃電,剎那刺入了他的胸口
破其衣衫,割裂如金玉一般的肌膚,最后冰冷地刺入了他的身體。
看在雪湖對面,一男一女的眼里。
卻是大總管金不換,被一團黑霧剎那籠罩,甚至連一蓬鮮血都沒有飛濺,便如僵尸一般,再也無法動彈。
金不換一手握著胸口的魔劍,感受著生機如決堤江河一般飛瀉,驚駭之中欲要撒手,疾退。
然后魔劍就像一個吞噬天地萬物的魔王,死死地扎進了他的胸口。
便是化神巔峰,也無法挫其鋒芒。
不遠處的薩通天,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喃喃說道:“大總管,一路好走。”
胡可可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從你背叛父皇的那一刻,可有想過今日?”
胡可可的聲音很小,卻也清晰地傳到了雪源對面。
對一道驚雷,重重落在藏身雪松后,隱于雪中兩人的耳中。
果然,皇子殿下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斬了皇宮的大總管,女皇陛下的左右手。
而他們,是唯一見證者。
即便如此,兩人依舊不能出手,只是死死地抓住身前的雪松,手指陷入了樹皮深處,而不自知。
王賢看著生機飛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的總管大人,眼里沒有一絲的溫度。
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一般,靜靜地注視著眼前之人。
伸手將金不換手里的長劍抓住,反手“錚”的一聲,長劍化作一道閃電,往雪湖對面斬去。
電光石火之間,雪湖對面的女人,拉著某人如鬼魅一般,消失
“咔嚓!”
一人粗的雪松被風中一劍,斬成兩截,轟然倒下。
劍不止,繼續往前飛去。
差一些,便斬了某人的腦袋。
直到這時,薩通天才發現雪湖對面有人,正欲縱身飛出
“算了,由他去!”
王賢搖搖頭,對方既然沒有出手,悄然退走,他也不妨給對方一條生路。
胡可可嚇了一跳:“如果是敵人怎么辦?”
王賢展顏一笑:“你會怕敵人,比你強大嗎?”
臥槽,金不換聞言,終于驚叫起來:“放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