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薩通天回過神來
王賢消失了。
“咔嚓!”一聲,是牙齒咬斷脖子的聲音!
“鐺鐺鐺!”是刀劍斷裂,發出一刺耳聲!
“嗤!嗤!”卻是割鹿刀,割過脖子,鮮血濺出的聲音。
還沒等薩通天發出一聲吼叫,眼前那一道白色的閃電,連著王賢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
雪地里,橫七豎八倒著幾個身著黑衣人,眼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老人嘴角狠狠一抽,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王賢出手。
不對,他根本沒有看到王賢出手,偷襲之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這是絕殺。
還好,王賢將打掃戰場的事交給了他,這事,老頭喜歡。
回到木屋,王賢燒了一壺水。
摸著小白狼的腦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我很想你,想必胡可可也很想你!”
三年不見,這家伙竟然一點都沒有長大。
竟然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真是不可思議。
小白狼很乖巧,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無辜地望著王賢。
怔怔看著它,腦子里轉過無數個念頭,少頃,指著睡袋里的風昦笑道:“這家伙是烏鴉,他昨天才化形”
小白狼的眼里忽然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猛地張開嘴,一把從王賢面前飛過,撲在睡袋上。
一邊舔風昦的臉,一邊嗷嗷吼叫了起來。
前一刻還一臉無辜,扮出可憐模樣的小白狼。
下一刻便變成了兇神惡煞的模樣。
王賢淡淡一笑:“胡可可在某個地方睡覺,估計要再過些日子才能醒來,正好你回來了,給他一個驚喜。”
小白狼又吼了一嗓子,然后伸出腦袋要鉆進睡袋里面
夢里的風昦驟然醒來,嚇得“呱呱!”叫了一嗓子。
然后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臉,只見濕乎乎一片,還有一個舌頭在舔自己。
氣得他伸手抱著小白狼的腦袋用力一掐。
小白狼發出一聲被憋住的哀嚎,被風昦一把抱著,哪里還咬得下去?
風昦抱著它從睡袋瞬間鉆了出來,捏著它的耳朵罵道:“你個憨貨,大爺我正在做夢,讓你嚇我!”
小白狼口水從嘴邊淌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王賢想了想說道:“小白在罵你你都渡過了化形天劫,它卻還不會說話”
風昦一愣,抱著小白狼笑道:“別急,等回到皇城,讓王賢給你吃點靈藥,要不了幾天,就可以開口了。”
王賢想想也是,這家伙獨自在外,看來是受了不少委屈。
連身上的毛發,也沒有三年前那么光亮。
倒了兩杯熱茶,放在兩個小家伙的面前。
小白狼聽說胡可可在沉睡,當下也不再著急了。
乖乖趴在地上,喝了一口熱茶。
風昦看著走進來的薩通天笑了笑:“老頭,這家伙是我的兄弟這三年,估計受不少委屈。”
薩通天看著小白狼毛發打結,一副凄慘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
嘆道:“看來這小家伙,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啊?”
烏鴉笑道:“不怕,至少現在不會了。”
偏生小白狼這會嘴里還咬著一大塊肉干,一邊吃,一邊淌口水,這個畫面看上去,實在有些荒唐。
“它現在也是有苦說不出來。”
王賢微微蹙眉:“等我回了皇城,再給它洗洗,想辦法讓小白開口說話。”
臥槽!
薩通天聞言一哆嗦,心道你大爺啊!
這逆天之舉,在你眼里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
風昦打量著小白,手臂處傳來的溫熱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
小白眼中流露出一抹掙扎的神情,讓他不由微微一動,覺得小白這三年估計是真的吃苦了。
薩通天微微一嘆,然而卻沒有說什么。
想著既然這家伙是烏鴉的兄弟,想來王賢也會想辦法。
想了想說道:“趁著沒下雪,我們可以離開了。”
王賢感慨地說道:“我們只要兩匹馬,剩下的你一會拉走,統統賣了。”
薩通天哈哈一笑:“沒想到老頭死里逃生,竟然天天有人送錢上門,想不要都不行。”
說到這里,掏出三枚納戒放在風昦手里。
一邊吩咐道:“這三枚納戒,一枚給可可,一枚給這小家伙,一枚給你,我都分好了。”
風昦一聽樂了,一把收起納戒。
小白狼眼汪汪地看著他,流露出乞憐的意味。
風昦看著它搖搖頭:“王賢三年前給你的納戒?你個憨貨都守不住寶貝我先替你管著,等你跟我一樣,再給你。”
“還有,以后不許這么看我,這會讓我很難過。”
王賢看著小白狼嘆道:“難不成,三年前那枚納戒害了你?”
剎那之間,王賢想起了所謂的懷璧其罪。
看來是自己當年欠考慮,一只小白狼能守住什么呢?
聽到這里,小白狼突然發出一道憤怒的吼聲。
因為憤怒和不甘,以及委屈,一道清亮憤怒的聲音頓時穿過晨風,往樹林外的荒原蔓延而去。
風昦聞言,咯咯地笑了起來。
摸著它的腦袋笑道:“如果少爺回來,見到你,他不得三天三夜睡不好覺哦!”
小白狼吼了一聲,一張小臉瞬間變得微紅。
一行人在荒原上分開,薩通天跟馬販子一樣,牽著幾十匹馬兒,揚長而去。
王賢帶著風昦,小白狼往皇城而去。
一切,只等著女皇登基之日的到來。
而這個時候,皇宮后院顯得有些混亂。
神山出事,今日女皇陛下甚至取消了早朝,把自己關在御書房里,跟金不換和副帥木問天,總管金不換商討神山之事。
木問天向來對神山不感興趣。
原因無他,便是皇城的修士,誰也沒從神山上得到過什么好處。
再加上,除了女皇無人能登上山巔,可以說皇城的修士,對那座山早就死心了。
金不換也是一樣,若不是女皇有令,就算打死他,也不想去那個地方。
想了想,他還是硬著頭皮回道:
“陛下,臣以為,神山何其神圣,自然不想讓我等凡夫俗子登頂,怕是要等到陛下登基那一日,才會開放?”
木帥天一愣,隨后卻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畢竟女皇登基那會兒,他已經跟著胡飛龍一起出海了。
女皇登基是大事,驃騎大將軍帶著蠻族大軍征戰也是大事。
這一次,他可以做一個局外人,樂得享個清閑。
一念及此,當即拱手說道:“金總管說得有道理,神山有靈,自當為陛下祈福。”
女皇鳳眉一皺,看著金不換問道:“那些趕去湊熱鬧的家伙呢?”
金不換嘿嘿一笑:“沒有陛下的信物,他們也只能望山興嘆了!”
“哼!”
女皇冷冷一笑:“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算神山有寶藏出世,也輪不到他們啊?”
金不換趕緊附和:“陛下英明!”
木問天想了想說道:“陛下,要不了幾日,臣就要出海了,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要說的早就說過了!”女皇搖搖頭:“來年春天,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金不換低眉垂目,眼下他最怕陛下問起胡可可和老祭司。
畢竟,這兩人的消息,他真的找不著北。
荒原上的王賢,風馳電掣一路奔馳,午時剛過,便已來到城外的茶肆門外。
風昦嚷嚷道:“王賢,去吃點東西,小白餓了。”
王賢想了想跳下馬,招呼伙計喂馬,風昦抱著小白跟在后面
今日雖然沒有下雪,可是寒風凜凜,便是來到門口也不見人影,只是聽見里面有嚷嚷的人聲。
王賢心想上次來時,烏鴉還在沉睡,這次倒好,換成了胡可可。
伙計只說“請進”之后,便扭頭牽著馬兒往一旁去喂草料。
王賢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里面有人在等著他們。
就算里面有一個圈套,只是他幾時怕過別人的圈套?
王賢連想都沒有想,就背著手走了過去,上回來此,滅了十幾個青衣樓的殺手,這回他想看看,滅誰?
讓他想不到的是,茶肆里竟然有五個人。
四男一女,算不了什么,縱然千軍萬馬在前他也得上啊。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女人目瞪口呆,不懷好意,甚至臉上帶著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四個男人,兩個在喝茶,兩個在喝酒,真是奇怪了,這里明明是茶肆,偏偏掌柜還賣酒。
自己上回差一些,就把這里掀翻了。
沒想到掌柜和伙計膽子大,竟然依舊在此討生活,看來在南疆活著,也不容易。
身著青衫的掌柜一愣,他沒有想到幾月不見,殺神又來了。
更沒想到,這鬼天氣連他都換上了皮襖,少年卻依舊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裳,也不嫌冷啊?
“公子請坐?”
“喝點什么?有花生還有牛肉面,還有五香牛肉”
“一壺茶,一盆肉。”
三兩句話,王賢懶得理會那個目瞪口呆的女人。
一邊跟掌柜回話,一邊打量四個男人。
一個中年男人臉色如刀,神情顯得陰沉可怕。
一個胖子坐在中年男人的面前,奇怪的是兩人沒有喝酒,而是守著一壺茶,一碟花生。
一個道士須發如雪,臉色紅潤得跟嬰兒一般,另外一個青年修士端著一杯酒,酒杯竟然是用白玉做的。
四人四個模樣,看來都不是好惹的。
風暃卻突然一愣,然后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走到女人的面前,伸手就去摸她的臉龐
低頭喝酒的青年,看著風昦的模樣傻傻地看呆了
臥槽!
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比他還要生猛啊?
眼前這個女人,他進來就看到了,一直想要搭訕,怎奈一直找不到機會。
誰知抱著小白狼的少年,就跟一個二世祖一樣,進到茶肆還沒坐下,就伸手調戲這恍若天仙一樣的女子了
誰知女子也不生氣,只是鼻子抽了一下。
剎那間伸手抓住風昦的小手,輕輕地嗅了一下。
然后又摸著小白狼的腦袋,咯咯地笑道:“小狗,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