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老頭干脆去打坐了。
風昦鉆進王賢替他準備的睡袋里,興奮得半天睡不著。
這玩意以前是少爺和王賢用的玩意,他最多就守在少爺身邊,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擁有一個,真是不可思議。
一顆回春丹,讓小家伙的傷勢逐漸好轉,臉色也不再蒼白。
漸漸地,連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許多。
王賢看到風昦恢復得不錯,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畢竟自己可是青云山的煉藥師啊,師承青云山的大修士,就算回到下界,也不能壞了老師的名聲。
往火盆里添上柴火,王賢摸著風昦的腦袋笑了笑。
“看來要不了十天,你就能完全恢復了。”
風昦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這次多虧了你和老頭,否則我怕是要嘎了。”
想想不對,又問了一句:“王賢,為何我不能變身了?”
王賢一愣,隨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真是一個白癡,這里是小世界,你能化形已是不易,想要變身,那就拼了命地修行吧。”
“啊?”
風昦聞言大吃一驚,忍不住問道:“天上,真的有神仙?”
“你說呢?”
王賢淡淡一笑:“想想,我離開這幾年,去了哪里你就會明白了,有些道理等解決了胡可可的麻煩,我再跟你慢慢細說。”
風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心中卻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提升實力,不能再拖累少爺。
這一夜,還是皇城的金不換聰明,眼見上不了神山,早早打馬回城。
天變地變我不變,有麻煩也是女皇的事情。
只有數十年死不瞑目的修士冤枉,原本可以跟著禁軍回城。
卻偏偏不信邪,要去荒原上看看熱鬧。
結果便是,天風皇城一夜之間,又少了幾十位天驕。
如此,倒是給那些后起之秀,掃平了前往的道路。
天未亮,薩通天睜開了眼睛。
看著鉆在睡袋里找呼嚕的風昦,又看著坐在一旁打坐的王賢。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樣慣他可不行,在野外過夜,哪能睡死?”
王賢直愣愣望著一邊打呼嚕,一邊磨牙的風昦,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是他做人的第一夜他還是個孩子先這樣吧,等我離開之后,老頭你和胡可可,再慢慢教他。”
王賢的記憶中,少年快樂的時光太少。
如此,看著眼前的風昦,忍不住想讓這家伙慢慢長大,急什么?
就算有麻煩,大不了在離開之前一并抹去。
自己債多不愁,就算背上再多因果,那又如何?
老人眼神恍惚,喃喃說道:“當初我被那女人陷害,以為必死無疑,后來又覺得她沒資格殺我,盼著胡可可有一天能清理門戶。”
王賢搖搖頭:“那是我對胡可可的承諾,老頭你不用操心。”
老人嘆了一口氣:“我這算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說我老了,不中用了,任由那女人擺弄?”
王賢笑道:“差不多吧,我遇到胡可可的時候,他差一些就死在禁軍的劍下。”
直到現在,王賢只要一想起敖千語帶著小白離開時的情形。
想著自己從天上掉下的那一幕,就忍不住好笑。
千里追殺皇子的將軍,以來勝券在握,不料被從天上掉下來的自己給砸死了。
這說出去,除了烏鴉和胡可可,誰信啊?
在他看來,胡可可跟自己的交懷始于微末,就像他當初在書院初遇子矜一樣。
他不知道子矜是鳳凰,子矜也不知道他來自昆侖。
如此兩人才能做朋友,唯有王予安是一個例外,或許皇家后人,無論在皇城,還是在書院,都將自己的心關得很緊,生怕別人走近。
如此,自然也走不進別人的心里。
想到這里,王賢淡淡回道:“她以用心算你無心,就算你老奸巨猾,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薩通天嘆了一口氣,無比遺憾。
喃喃自語道:“只可惜皇上,竟然被自己的妹妹害死了”
王賢望向睡袋里的風昦,笑道:“天道無情,更不要說皇帝只是一介凡人。”
老人有些擔憂:“冬至,當真能掀翻那張龍椅?”
王賢笑道:“她又不是神仙,你怕什么?”
然而,就在這時,樹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有人來了!”
薩通天臉色一變,起身推門而出。
王賢看了一眼夢里的風昦,沒有說話,跟著老人的身后,走出木屋
這個時辰,會有誰?
要知道,昨夜并沒有漏網之魚,就算皇城的修士得到消失,也不可能來得如此迅速。
警惕的老人,手里多了一把靈劍,靜靜地佇立于晨風中。
天空已經不再下雪,地上的雪花還未融化,荒原上白雪茫茫,只有這片樹林顯得醒目。
“哈哈哈,沒想到這里有人!”
“沒錯,這里離神山不遠,倘若有人,肯定是得到寶藏來不及離開!”
“老王,讓老頭把納戒交出來,饒他一條老命!”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風中傳來,緊接著,數十名修士打馬而來,將薩通天團團圍住。
倘若慕容婉兒在此,就會發現這些家伙正是鳳凰鎮上的那些修士。
還有一些人,來自月亮城。
一幫修士連夜趕路,眼看神山在望
卻沒想到,這荒原清晨,竟然有人在這鬼地方過夜眾人一番腦補,斷定老人就是昨天得到神山寶藏的家伙。
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一身氣息流露,顯然是化神境的強者。
“神山沒有寶藏!”
不知道怎的,薩通天直接告訴這些家伙,眼里帶著一抹不屑的神情。
王賢的臉色卻有些難看,南疆的修士不講道理,他在月亮城的明月湖已經見識過了。
今日再次遇到這些曾經在月亮湖出現過的家伙,眼里瞬間流露出一抹凝重、
不管是為了胡可可以后能有一個太平盛世。
還有為了金陵皇城的老爺少一些不安定的因素,他都不想放過這些得到月亮湖機緣的家伙。
“把寶藏交出來,可以饒你們一命。”黑袍男子冷冷地說道。
“沒錯,那里還有一個小子,趕緊搜身,不能放過他們!”
“交出納戒吧,別逼著大爺動手!”
王賢嘆了一口氣,一聲冷喝:“老頭,他們比的是拳頭大,要的是你的命!”
薩通天冷笑一聲:“想要我的納戒?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黑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數十名修士已經沖出,刀光劍影瞬間將老人籠罩起來。
死亡瞬間降臨,眾人不由分說揮舞刀劍,向著老人斬殺而來。
就在一剎那。
十幾個修士在風中斬出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劍,九百九十九刀。
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一萬道劍氣,一千道刀光,落在薩通天的身體上。
嗚嗚,煙塵漫天。
在所有的修士眼里,眼前的老人被他們被砍得渾身是血,連腦袋都快要飛上天空,眼見下一刻,就要倒在他們的面前。
寒風中一陣鏗鏘聲響起,刺得人心驚膽戰。
只是,還沒等他們發出歡呼聲起。
沖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噗的一聲吐出血來,胸腹處有一道穿過身體的劍痕,鮮血在風中飛濺。
黑衣男人低頭,看著身上恐怖的劍痛,神情惘然。
下一刻,眾人眼里已經被斬得千孔百瘡的老人,一聲怒吼,一道劍氣剎那噴發斬來!
“锃锃锃!”
一陣凄厲的劍嘯聲里,寒風伴著漫天劍氣縱橫交錯,往眾人斬來。
眾人驚駭,紛紛后退。
見鬼了,明明快死的老頭,竟然揮手殺了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修士。
王賢默默地望著寒風卷起地上的雪花,驚起樹林深處的鳥兒。
鮮血染紅了樹林,也染紅了雪地,才抬頭望天,呢喃一句。
薩能天站在蕭蕭風中,手握靈劍,像是握住了眾人的生命。
臉上卻沒有任何快意,他沒有理會將死的黑衣男人,而是冷冷地望著將要逃逸的數十個修士。
跟不遠處的王賢問道:“要不要放過他們?”
“蒼天從來饒過誰??”
王賢喃喃說道,聲音顯得有些痛苦,卻透著一道寒冷之意:“一個都不要放過,胡可可需要他們的納戒!”
臥槽!
薩通天嘴角一哆嗦,他沒想到王賢比自己還狠。
一旦出手,便要趕盡殺絕!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王賢這是為了胡可可好,也是為了金陵皇城的老爺好。
世間少幾個化神境的修士,如此天下也會安寧一些。
薩通天點了點頭:“那就統統不要走了。”
話沒說完,手里靈劍卷起煙塵雪泥,向著那些逃逸的家伙而去。
望著這些倒在風雪中的背影,王賢悵然若失,心道我已經躲到荒原上來了,你們還不放過我。
寒風呼嘯,薩通天劍氣如虹,不知斬了多少天驕修士。
這些家伙好不容易在明月湖畔搶到天降蓮子。
又好不容易當場吃下,然后一朝破境渡劫,成了化神境的高手。
想著這一輩子,總算看到那道傳說中的希望,有望某一天踏破虛空,飛升而去。
好死不死,竟然來找王賢的麻煩。
當下就像是天降蓮子在人間輪回怎么樣來到人間,又怎么樣悄然消失在天地之間。
王賢幽幽一嘆,心道那些蓮子原來就不是給你們準備的。
就在王賢收回望向老人的目光,轉身欲面離開,往木屋而去的瞬間
“锃”
一陣鏗鏘聲中,無數的刀光劍影出現在他的身后,向著王賢襲殺而來。
連不遠處的薩通天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修士隱于暗處,剎那向王賢發出襲擊。
這一道攻擊太快,太強,就算王賢拔劍,怕都來不及了。
“嗷嗚!”電光石火之間,風中突然響起一道狼嚎。
一道白色的閃電剎那落下,撲向王賢身后的那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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