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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之恥?”林知清重復了一下這幾個字。
如此沉重的話,足以看出這大盛上下對武清的恨意。
不過,這武清的所作所為,確實當得上是“昏君”。
據林青山所說,當時林家在文道頗有建樹,在朝堂上也算是能保全自身。
但林青山看不得敵國肆意屠戮邊疆的大盛百姓,于是不顧林家反對,執意遠走邊關,投軍對敵。
幾年以后,他在邊疆帶領兵士壓制住敵國時,盛京城內,武清依舊縱情歌舞,不理朝政。
先帝暗中聯系了長期遭遇打壓的沛國公,與不得重用的大學士等人,一同推翻了武清的統治。
那一場大戰結束以后,林青山才被召回朝。
當時同先帝一起反抗武清之人,如今皆是身居高位。
沛國公、大學士、太傅,都是中流砥柱。
包括當時馳騁沙場,立下大功的林青山,也受了重用。
而先帝在那場大戰以后,身體徹底垮了。
因不想重蹈覆轍,也不想讓當時皇室的屈辱為人所知,他下令將所有與武清有關的東西通通銷毀,封鎖了這一段歷史,嚴禁任何人談論與傳播。
隨著時間流逝,知道當年那件往事的人越來越少,即使還在世,也不敢宣之于口。
這便是關于那位女帝“武清”的故事。
信的末尾處,林青山還提到了,武清的“清”字與林知清的“清”字乃是同一字。
看完信以后,林知清很難不去思索祖父提出這句話的用意。
從林家現在所面臨的狀況來看,反對重審一事的大學士等中立派大臣,確實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都參與過女帝武清之事。
而名字里帶了一個字這一點,是林知清和那個女帝唯一相似的點。
若說因為名字里有同一個字便反對重審林從戎一案,林知清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難不成那些人覺得她是下一個武清?還是有誰預言過下一個武清出自林家,又或者她是武清流落在外的血脈?
不不不,武清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都已經老態龍鐘了。
怎么會有一個她這么年紀輕輕的血脈。
林知清將在小說里看過的那些離譜理由都一個個從腦海中甩開。
思來想去,她始終無法想通其中的關鍵。
自己同女帝,到底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呢?
林知清捏著下巴,想了好半晌,始終只能想到性別這一點。
但聯系武清的故事,林知清搞懂了另一件事。
為什么現在大盛對女子設下重重限制和禁錮,這多半是掌權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再出現一個武清那樣的女子。
從這個角度想,林知清心中隱隱有些懷疑,那些人難不成以為自己是下一個武清?
因為一個人而圍剿所有女子?
這太荒謬了。
林知清搖搖頭,那些人不可能敏感到這個地步吧。
但有的時候,越荒謬的想法往往越有可能是正確答案。
林知清無法確定此事的真偽,但那些人的共同點確實與武清有關。
她現在只能盡量往這一線索靠。
倘若那些大臣真的是怕自己成為第二個武清,那她又該怎么應對?
想到這里,林知清有些氣悶。
若是有什么把柄或解決不了的問題,她還能抓住機會拉攏人心。
可僅僅是因為一個曾經出現過的人而遷怒于她,這就有些不講理了。
林知清暫時沒能想到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心中不由煩悶。
也不知道陸淮這幾日在忙什么……林知清思緒繁復的時候,不由得想到了陸淮。
如若陸淮在,他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興許有不一樣的看法。
與此同時,金鑾殿內,陸淮的身姿筆直。
戶部尚書徐元歲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開口打破了沉默:
“小陸大人,不必緊張,我如今尚在朝堂,幾句話還是能說得上的,今日之事不會有意外。”
“還希望你不要忘記同我的約定。”
陸淮微微垂首:“大人,也希望你不要忘記同我的約定。”
“自然。”徐元歲的氣色很好。
陸淮收回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紅光滿面的刑部尚書,以及右前方同幾個武將站在一起的江流昀。
很顯然,林知清的陽謀很奏效,刑部尚書與江流昀之間,已經豎起了一堵高墻。
似乎是察覺到了陸淮的目光,江流昀同樣看向了陸淮。
“太子殿下駕到!”
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淮收回目光,轉瞬間,大殿內便傳來了一陣整齊又肅穆的聲音。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今日有何事奏?”太子神色肅穆,掃視了一圈底下的大臣。
“回殿下,微臣有事啟奏。”臨安伯向左側邁了一步:
“昔日望舒伯一事尚無定論,民聲沸騰,何不重審此事,還望舒伯以及鎮遠侯府一個清白?”
又是此事!
太子神色未變,但兵部尚書卻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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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此事證據確鑿,并無半分辯駁的余地,如今重審,不但勞民傷財,還會寒了忠臣的心,殿下三思啊!”
“此言差矣!”禮部尚書也出聲了:“如若心中無鬼,重審也牽連不到旁人,如何寒心?”
“再者,如今四海皆平,邊疆雖偶有異動但也只是小摩擦,審一樁舊案何來的勞民傷財?”
“難不成大人是在控訴皇上治國不嚴嗎?”
兵部尚書胡子都氣歪了:“你,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眼看兵部尚書說不過,一個武將站了出來:
“我們都是些粗人,說不出什么漂亮話,不必揪字眼,但若重審,當初被林從戎害死的兄弟們算什么?”
“我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才換來的安定,如今要因為一個叛徒被打破,哼,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許多武官都附和了起來。
支持和不支持重審的人吵作一片,朝堂宛若菜場一樣。
太子眉頭微微往上抬,王公公連忙叫停了底下的人。
待大殿之內重新安靜了下來,太子才看向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再次開口:
“沛國公,太傅大人,你們怎么看?”
“殿下,如今邊疆偶有異動,此事牽連甚廣,倘若大肆查探,恐怕會引起軍心動蕩。”沛國公明顯是不同意重審,但并未明說,只是將重審的壞處點明。
太傅言語之間,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