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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這二人,隨后又看向江流昀。
江流昀始終不曾露出任何表情。
這種場合說多錯多,不開口便是最好的做法。
但很明顯,他不開口,但有人替他開口。
反對重審林從戎一案的人,大多都與鎮遠侯府有些關系。
當然,這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
隨著沛國公與太傅開口,又有支持重審的人開始唱反調,一如從前,眾人爭論不休。
太子一句改日再論,很快便像從前一樣,將這件事翻篇了。
待大殿上安靜下來以后,御史臺的監察御史開始攻擊起了江流昀。
主要是說他被當街抓到出入青樓之事。
對于此事,江流昀本沒有辯駁的余地,畢竟當日的事情鬧得很大,他同林知清退婚的事,也佐證了這一點。
他一言不發,擺出了一副有難處但不辯解的樣子。
始終有人幫他說話。
在這種情況下,太子只是象征性地批評了他一下。
陸淮很快將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
因為馬上就要輪到戶部出場了。
沒過多久,戶部尚書徐元歲往外挪了一步。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大理寺卿周崇正開口了:“陛下,微臣有奏。”
看見此人的身影,陸淮眉頭微微一皺。
戶部尚書徐元歲暫時沒有開口,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太子揮了揮手。
“微臣參奏禮部尚書有違禮法,與人私通,私德有虧。”周崇正的聲音非常清晰。
他的話立刻在大殿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參奏禮部尚書有違禮法,這可比江流昀出入青樓要嚴重多了。
陸淮看著周崇正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江流昀。
瞥見江流昀背脊挺直,眼瞼下垂,這分明是知情裝不知情的樣子。
陸淮面上不顯,但心中已有猜測。
鎮遠侯府的反擊來了,且來得又快又急。
大理寺卿周崇正此前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并無站隊的情況發生。
如今一看,這應當是鎮遠侯府的一顆暗棋。
這個時間段動用大理寺卿周崇正,而且還在金鑾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江流昀明顯是想直接解決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同林知清乃是有暗中往來的。
也正因如此,朝堂之上,禮部尚書做的事多半是在暗中維護林家,支持重審。
如今周崇正突然跳出來,放在平常時候,陸淮可能會覺得他的參奏出自本心。
但現在這個時間段太敏感了。
林知清用了一個痣娘,讓江流昀失去了刑部尚書這個盟友。
而歸屬于林知清那一方的禮部尚書立馬遭到了參奏。
說周崇正同江流昀沒有點私下交易,陸淮是不信的。
他的大腦快速轉動,只覺得事情絕不會只是說說那么簡單,周崇正敢把這件事拿到金鑾殿上來說,一定是有確鑿的證據。
陸淮是知道禮部尚書扒灰這件事情的,此事若是被拿到臺面上來說,禮部尚書這個位置肯定是坐不穩了。
那么,林知清在朝中又少了一個助力。
并且,若戶部尚書扒灰的秘密被捅了出來,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么林知清用這個手段改寫禮部御賜之物記錄的事,也會被查出來。
到時,事情可就麻煩了。
而且,周崇正信誓旦旦,明顯手中是有證據的。
誰是最直接的證據?
陸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周崇正肯定是控制了禮部尚書的兒子或是兒媳。
果不其然,在禮部尚書連連喊冤過后,周崇正緊抓不放,直言他手中有證據。
在眾人震驚的眼光當中,禮部尚書的兒子被人帶進了大殿。
他聲淚俱下地開始控訴禮部尚書強迫自己妻子的種種丑事。
江流昀聽到那些話,眼神雖無波,但目光在掃過禮部尚書時,還是出現了一絲殺意。
不過,很好地被他隱藏了。
他察覺到了身后的目光,回頭一看,同陸淮的目光碰上了。
他勾唇笑了笑。
表面上,似乎是在同陸淮打招呼,但陸淮感受到了他的挑釁,率先移開了目光。
江流昀在心中冷哼一聲,他這一手又快又準,禮部尚書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事實也的確如此,面對親生兒子的指控,禮部尚書仿佛整個人都受到了打擊一樣,站都站不穩。
周崇正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樣,剛想開口給禮部尚書最后一擊,戶部尚書徐元歲的腳步動了動。
瞧見徐元歲出列,其他官員面上無反應,但心中皆是警惕了起來。
近來戶部的動作很大。
江流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戶部要保禮部尚書?還是陸淮要保禮部尚書?
但如今證據確鑿,此事分明不可能再翻出浪花來,還是……江流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淮。
陸淮如法炮制,露出了一個和江流昀方才一樣的笑容。
江流昀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不對。
下一刻,徐元歲的聲音響了起來:
“啟奏陛下,此事始終乃是一人的說辭,若想洞悉真相,何不將苦主請上來問問,也好過平白污蔑了好人。”
周崇正也察覺到了不對,當即開口反駁:“徐大人此言差矣,若說苦主,禮部尚書之子難道不是最大的苦主嗎?”
“大理寺乃是最講證據的地方,上下嘴皮子一碰也能當作證據,那普天之下的苦主可就多了。”徐元歲明顯是早有準備。
江流昀斂眉,他不是沒有找過禮部尚書的兒媳,但那女子懦弱得緊,根本不敢站出來說話。
難不成,陸淮同林知清又有什么詭計?
他心中有一陣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在徐元歲的堅持之下,太子很快便下了命令,傳召禮部尚書的兒媳。
在此期間,禮部尚書始終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并沒有絲毫的心虛與難受。
觀察到這一點,江流昀的心直直地往下落。
而陸淮,則是垂首斂眉,仿佛什么都不清楚一樣。
隨著苦主的到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禮部尚書的兒媳身上。
她當即就掉了眼淚,不過,這眼淚是對著她的丈夫,也就是禮部尚書的兒子掉的。
她聲淚俱下地開口,不但表示絕無此事,還一直在控訴禮部尚書的兒子對她非打即罵。
苦主同證人的口供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