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要回歸清醒的夢境了,所有人準備撤離!”
尼奧羅薩·沉睡之城的殘骸中,來自大主教薩洛拉絲的命令傳達到了每一名于此鏖戰的光鑄者耳中,這些訓練有素的圣光大只佬們立刻組成撤退陣型,彼此交替掩護著撤出戰場。
他們在這里奉命阻攔尼奧羅薩中的虛空生物的擴散,同時對恩佐斯麾下的虛空精英們執行斬首作戰。
目的很明確,要把恩佐斯的精銳麾下送去見它們已在天國的邪惡領袖。
這活兒對于鑄光者戰團來說并不困難,他們早就習慣了在一場戰爭中承擔最危險的職責并戰而勝之。
更何況鑄光者戰團因為圣誓大君的戰爭權能的緣故,人家是真的不怕死。
就算不小心死了,指揮官們也能把他們及時從死亡國度中拉回來,指揮官們打不過那些死亡守衛,還有更高級的將軍,將軍打不過就找大主教。
如果暗影國度派出了圣杰或者死亡侯爵,那么自然有他們無敵的迪亞克姆圣人親自出馬。
反正我鑄光者戰團的編制名額就是2000人,不管打多少次仗,這個數字就得是全須全尾的2000人,誰來了都不好使!
當然,不會死不意味著不會受傷。
實際上,在艾澤拉斯的一系列戰爭的烈度高到離譜,導致鑄光者們的傷員數量相當夸張。
一般而言,這些走入圣光懷抱的家伙根本不必擔心普通傷勢,體內圣光流轉足以將普通的傷勢覆蓋治愈,真要落下殘疾那肯定就是其他原力在搞鬼,不過光鑄者們使用機械義體的本領是一絕,只要愿意嘗試,四肢全部替換問題也不大。
萬一傷到了腦袋或者致命的脊椎,若不愿意嘗試光影雙生中的血肉重塑,那么也還可以拋棄肉體,成為更強悍的“狂熱者”武裝構造體。
所以說,這些艾瑞達人就是離譜。
他們的人生在面對死亡時也有很多很慷慨的選擇,不像普通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沒那么多奇跡也沒那么多恩典。
在鑄光者撤退的同時,赫婭和她的“戰熊”女武神們也收到了撤離的指令。
但這些上了頭的維庫人似乎還沒過癮,哪怕她們已經在鑄光者們的帶領下奪取了大半個尼奧羅薩城并獵殺了最少三頭虛空半神。
她們的傷亡也不小,但眾所周知,英勇的戰死對于維庫人來說不是悲傷而是榮耀,搞不好這些家伙回去風暴峭壁之后還要為這些“升天”的死者開大席,吹吹打打的熱鬧一番呢。
不過,現在奧丁的蒼穹要塞已經廢掉了,世界母親也明令禁止奧丁麾下的金色女武神們再接引靈魂前去制作雷鑄英靈,因此這些女武神們死后的靈魂要去哪就是個很麻煩的事了。
她們有自己的信仰。
這意味著她們將大概率落在死神海拉手里。
“姐妹,你在冥獄深淵好好待著,在那里繼續戰斗!永遠不要向海拉屈服。”
赫婭拄著自己染血的利劍,半跪在一名正在吐血眼看著活不了的女維庫人身旁,她握住那女戰士的手,大聲說:
“很快我就會帶著那些無畏的同胞們殺入海拉的冥獄,警戒者圣人對我描述過死亡世界的景象,你這樣的勇士理應前往代表‘永恒紛爭’的瑪卓克薩斯,在那征戰的樂土中殺到地老天荒。
那才是我們維庫人真正的‘英靈殿’。
我向你保證,你和其他被困在冥獄的勇士之靈總會前往你們真正該去的地方,我向你保證,海拉不可能約束你們太久。
把這消息告訴其他姐妹們!
不要屈服,等我殺入地獄再征召你們。”
那正在吐血的維庫人艱難的點了點頭,隨后扭頭看向自己身旁那些被自己砍死的虛空生物的殘骸,那一堆相當壯觀的殘肢斷臂代表著一場兇狠又瘋狂的屠戮,象征著她作為維庫人戰斗至死的過程充滿了榮耀。
這“戰利品”讓將死者眼中盡是滿足。
她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在強悍的戰斗姐妹懷中死去。
其他女維庫人高舉著武器吶喊著,她們殺向四面八方,要再獵獲一個顱骨,以此為自己的戰斗姐妹送行。
當然,這種“送行”中極有可能引發新的傷亡,于是又是一波悼念,又是一波送行,然后就這么惡性循環下去。
維庫人們的戰斗很容易演變成這樣的爛仗,結果要么就是敵人全部戰死,要么就是維庫人全部戰死,很少會出現臨陣逃跑的維庫人。
不得不說,奧丁擢升戰爭英靈的手段雖然殘酷,但他這么多年的引導和培養,確確實實把維庫人變成了真正的戰斗種族,這個族群全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販子。
最可怕的是,他們不論男女,皆以此為榮。
但今天這戰場畢竟不同,即便是再瘋狂的維庫好戰者,也不想讓自己被關進恩佐斯殘留的清醒之夢中,因此她們殺過癮之后還是老老實實的登上了埃索達號飛船。
當這艘閃耀著圣光的寶石飛船載著好戰的母狼們騰空而起的時候,從星艦的觀察窗能清晰的看到下方大地的變化。
恩佐斯的清醒之夢里倒影的那座黑暗帝國的城市早已在激烈的戰斗中破碎不堪,埃索達號的副炮轟炸幾乎把這座城市炸的支離破碎,讓它再無所謂的暮光輝煌,看起來就像是被遺忘在歷史中的殘骸與廢墟。
那么多虛空生物的血肉與骸骨倒斃其中,難以被凈化意味著這個夢境雖然沒有因為恩佐斯的死去而破碎,但這里依然會成為物質世界的虛空之地。
它就像是一個被吹大的肥皂泡那樣閃耀著奇特的光芒,就好像隨時都會破碎一樣。
而在夢境另一側的伯拉勒斯城也在倒影中若隱若現,這代表著被置換過去的城市即將回歸到物質世界中。
“快看!”
赫婭的一名戰斗姐妹大聲喊道:
“那些蟲子!它們正在從海里沖出來,天吶,那么巨大的章魚怪物!它們真的獵殺了那海怪,但它們為什么要沖進這座即將回歸噩夢的城市里?”
“那是救世者蟲群的戰略。”
薩洛拉絲大主教對維庫人今日的戰爭表現非常滿意,她已經決定在那些受傷嚴重的光鑄者老兵退伍之后,從維庫人中征召一支小隊進行光鑄來填補空缺。
面對維庫戰士的好奇,大主教解釋道:
“在物質世界很難找到充斥虛空能量的蟲群飼育地,即便偶爾有那樣的圣地,其面積也不夠大到可以讓蟲群以較大規模維持日常活動。
安薇娜女士一直為此頭疼,但恩佐斯的清醒之夢是個很特殊的夢境位面,千須之魔用自己獨特的道途力量將它建立在眾生之夢的基礎上,如今戴琳成為尼奧羅薩的國王就意味著這片夢境也有自己的主人。
它不會輕易消散而且充斥著虛空陰影,面積也有庫爾提拉斯島嶼大小。
我們很難找到這么完美的牧蟲之地了,因此,救世者蟲群的戰斗部隊會長久駐扎在這片虛空夢境中,它們會在其中獵殺繁衍,直至世界母親需要它們出現在戰場時,救世者蟲群就會從夢中動員,并成為所有入侵者的噩夢。”
“聽起來很危險。”
赫婭靠在窗戶邊,看著那些從海中拖著巨大的虛空海怪“厄祖瑪特”尚未完全死去的軀體前進的蟲群,就像是看著一群搬運寶貴食物進入巢穴的“螞蟻”。
這名救世者擦了擦自己染血的艾澤拉斯之心吊墜,她吐槽道:
“這個夢境不是和庫爾提拉斯國度有某種神秘的聯系嗎?在我的認知中,恩佐斯的清醒之夢就像是庫爾提拉斯的‘影子’。
搞不好某些時候兩者就會產生奇怪的交互,把這么危險的蟲群養在一群凡人的影子里,這要是出了事,可不會比今天這場戰爭軟弱多少。”
赫婭的擔憂讓大主教點了點頭。
薩洛拉絲輕聲說:
“確實存在這樣的隱患,但即便沒有蟲群,這個夢境也會一直留在這里,而庫爾提拉斯人曾經的國王成為了這片‘陰影之地’的主人,我相信戴琳·普羅德摩爾陛下會為他的人民和國家看護好這片夢境。
當然,這虛空之地不只是牧蟲場,也不只是現世的陰影。
未來它或許還會成為一個‘流放地’。”
大主教停了停,在赫婭驚訝的注視中,她說:
“這目前只是一種想法,不一定會實行,但對于那些做壞事危害世界安全又不能直接殺死的混蛋而言,與其把他們封印在隨時可能逃跑的魔法監獄中,不如一勞永逸的直接丟進這片夢境里。
反正庫爾提拉斯人也有這樣的傳統。
他們的托爾達戈黑獄在整個東部大陸都非常著名。”
就在她們說話間,虛實轉換已經完成,就好像在短短幾秒之內,殘破的黑暗帝國廢城就化作剛剛經歷了“地獄一日游”的伯拉勒斯城。
這座城市在清醒夢境中遭受的破壞并未復原,整個城區都還在燃燒著戰爭的硝煙。
遍地都是死去的虛空生物垮塌的污穢血肉,那些阿拉希帝國的國教牧師們帶著一群虔誠又大膽的信徒們手持火把,正在咒罵著點燃那些腐蝕之物,渴望讓火焰凈化一切。
而那些沒能趕在虛實交替中進入夢境的蟲群依然向城市前進。
那些虛空血肉對于人類而言是致命之物,但對于蟲群來說卻是最完美的養料和生物質,它們就像是任勞任怨的清潔工那樣會負責“善后”,保證把這座城市中隱藏起來的最后一點污穢血肉都挖地三尺的帶走。
雖然這樣做肯定會破壞城市,但你看看現在的伯拉勒斯港,城市中心在恩佐斯的精神體竄出來的位置裂開那么大一個坑,本來就需要重建,還不如讓蟲群幫忙把城市拆了呢。
而在城市中部的普羅德摩爾要塞前方,帝國皇帝和他的軍隊與盟友們正在休息,他們一刻都不敢懈怠,將神圣烈焰的火盆點燃,照耀那些貼在大地上的黑暗。
大家都很累,而且經歷了古神的精神壓迫。
他們本不該在清醒的夢境中休息,但在回到物質世界后,當溫暖的陽光刺破陰云照耀下來時,一些將士們終于放下了擔憂,就在原地呼呼大睡起來。
被丹妮莉絲和白卒攙扶的洛薩這會揚起手,對空中那沐浴著陽光的埃索達號揮了揮,這是對勇敢的善人們的告別。
在城市各處都有劫后余生的人帶著膽怯與畏懼爬出藏身之地,當陽光灑入這凄涼之城時,他們才確認自己真的逃離了那個仿佛永遠也不會結束的噩夢。
他們抱在一起哭泣著,并向圣光或者其他什么東西祈禱,希望這樣的災難不要再來了。
不過當一些老兵們沖上城市海岸的城墻時,他們卻驚訝的發現,就在視線盡頭的海面上,在那正在散去的灰色海霧中,似乎還有一場激烈的海戰在進行。
到底是什么人還在那里打仗?
“進攻!繼續進攻!”
德雷克·普羅德摩爾咆哮著。
在充斥著硝煙的甲板上,這位帝國艦隊的統帥滿臉黑灰身上還有擦拭不掉的鮮血,他不斷的揮舞著指揮刀,讓自己的旗艦與附近幾艘戰艦繼續反擊。
德雷克的眼中布滿了血絲,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糟。
他帶來的帝國艦隊已經損失了一半的戰艦,卻依然無法在這場海戰中看到勝利的希望,對面的海盜公爵法瑞維爾是個冷酷又危險的對手,他整合了庫爾提拉斯剩下的三支艦隊,還招募了一群海盜作為側翼。
他的船只數量是德雷克的兩倍,而且質量上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重要的是,法瑞維爾的艦隊里有足夠多的海潮賢者,可以分配到每一艘戰艦上,但德雷克這邊只有托馬斯·澤林大師麾下的一系忠誠派海潮賢者。
他們只能駐扎在重要的戰艦上。
可以說,其實在這場海戰一開始,德雷克就知道他很難贏,但他還是來了,他必須為帝國軍在陸地上的戰爭爭取到時間。
否則以庫爾提拉斯的地形,法瑞維爾的艦隊繞著城市海岸線進行一輪炮擊就足夠讓帝國軍的攻勢受阻。
頂著這么大的數量差將戰爭推進到眼下這個地步,德雷克和他麾下的海軍將領們真的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他們也已是強弩之末了。
最大的問題是,對方在海面上的合圍之勢已成,讓德雷克和他的艦隊想要撤退都做不到了。
“轟”
又是一輪炮擊,讓德雷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前方的一艘帝國戰艦在劇烈的殉爆中化作海面上的火球。
那是從魔瘟疫病時期就跟著他的老兵們,他們本可以親眼見到帝國的建立并告別這殘酷的戰場,但現在卻化作海濤之下的亡魂永遠留在了這個距離故鄉并不遙遠的地方。
“砰”
雙目赤紅的德雷克狠狠錘了一下船舷,他扭頭大喊道:
“升血旗!敬告所有指揮官和帝國艦隊的戰士們,我們要在這里死斗到底”
“嗚嗚嗚”
詭異低沉的號角聲突然穿透了戰場上混亂的炮擊與海潮的涌動,讓德雷克站在剛剛升起的血旗之下,愕然回頭看向那戰場邊緣正在消散的灰色海霧。
他看到了一支影影綽綽的艦隊就那么相當離奇的出現在了戰場上,那是一支他從未見過的艦隊。
一點都不真實,像極了用破碎之物粘合而成的玩具船,但它們數量很多,各式各樣的船只有的連桅桿都沒有,有的還懸掛著亂七八糟的海盜旗。
它們就那么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從側翼沖入了這交戰的海域,當那巨大的旗艦出現在德雷克眼前時,王子又驚又喜的喊道:
“是父親的座艦!是海上王權號,但但它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嗨,兒子!”
上將戴琳的吶喊聲隨著海潮涌動在德雷克耳邊響起,那個老水手大喊道:
“我帶著你弟弟妹妹來和你團聚啦,現在告訴我,你老爹厲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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