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斯親眼見到了自己的“邪惡好兄弟”尤格·薩隆如今的狀態。
那是迪亞克姆的“惡毒恐嚇”!
在自己那一通“虛空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警戒者那混球不但沒有拒接,反而打開了“視頻通話”。
他讓自己清晰的看到了他對可憐的千喉之魔所做的一切,在親眼看到那“無火的余灰”鑄成的雕塑時,本就虛弱的恩佐斯差點被當場嚇死。
一點都不夸張。
它那爛茄子一樣的古神之軀中的無數顆姑且可以稱之為“心臟”的器官在那一瞬停跳了最少三分之一。
這要是換到一個普通人身上,基本可以視作“突發心臟病”了。
但腐蝕者這一刻甚至有種詭異的“竊喜”。
因為它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設下這個陷阱,讓迪亞克姆往自己這邊來,恐怕這會被做成傳火雕塑的就是自己了。
呃,雖然這么想很下賤,雖然看他人倒霉而自己竊喜也不是什么值得稱頌的美德,但恩佐斯在這一瞬甚至升起了一股“警戒者的恩情還不完”的感覺。
那種形態下的尤格·薩隆甚至不可能在無光之海的倒影中留下屬于它的痕跡,上古之神所謂的“不死性”在這種恐怖的日蝕獻祭下就是個笑話!
千喉之魔的“存在”被迪亞克姆抹除了,從此之后,所有歷史所有文字里的尤格·薩隆都將成為一個冰冷而毫無意義的單詞。
不像自己。
自己雖然馬上就會死去,但自己留下的痕跡還會在無光之海的潮汐中被記錄下來。
或許自己的虛空精華未來會在某一次的賜福中落入一個追隨虛空之路的幸運兒手中,哪怕那時候的“自己”早已遺忘了和自己有關的一切。
總之,太陽的恩情還不完就是了。
恩佐斯膽戰心驚的斷掉了聯系,它真不想再看可憐的尤格·薩隆的遺骸哪怕一秒。
那簡直是所有虛空生物的夢魘,更可悲的是這樣的夢魘會由另一個虛空生物來施加給它們,別看迪亞克姆現在人五人六的自稱“太陽的代行者”,但虛空形態下的他其實要比無光之海中的任何一個生物都更接近虛空本質。
安瑟的日蝕是一個注定的結局!
這意味著迪亞克姆也會因此被導向黑暗的未來。
一如他當初成為半神時,那位無光之海的大佬評價的那樣,虛空可以在他手中失敗無數次,但只要被虛空抓住一次機會,迪亞克姆就萬劫不復了。
呵,最強大的時候就是最虛弱的時候,恩佐斯堅信,總有一天,這一輪光耀星海的烈陽終會在無光之海上空高掛日蝕之光。
可惜,自己估計是看不到了
“轟”
熾熱的烈火化作鳳凰撞擊在恩佐斯的軀體上,包裹著世界之力的火焰引燃了那觸須的尾端,讓腐蝕者疼的一個激靈。
隨后它才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一群半神圍攻呢。
自己又被該死的迪亞克姆拖入了煞之力的影響中,那跳動的情緒根本壓不住,但這是在生死大戰啊混蛋,再胡思亂想下去自己可是要死的。
恩佐斯頓時認真起來。
但之前在清醒夢境中被轟碎的精神體早已不堪重負,它現在蜷縮在自己的軀體中,就像是一個初學者試圖駕駛剛大木一樣,哪哪都不暢快。
這種狀態就像是被施加了一個根本無法驅散的“易傷”和“脆弱”BUFF,面對眼前這個裝備齊整,素質過硬,大佬帶隊還有全套“世界BUFF”加持的開荒團,自己還玩個雞毛啊?
不如投了算了。
反正都要死了,早點死還能免受折磨
不對!
踏馬的迪亞克姆的煞之力還在影響自己!
自己陷入絕望和疑慮中了,這混蛋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啊?他一個圣光行者怎么比自己更像是腐蝕人心的上古之神?
千須之魔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它鼓起勁把自己的觸須全部揮起來,讓自己的腐蝕之眼瞪向眼前這些救世者。
它可是無惡不作的上古之神!
就算自己一定要死,也要帶走幾個,削弱艾澤拉斯的精銳力量好給自己以后的同胞們創造出機會。
一個!
哪怕帶走一個也行!
“你想多了。”
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譏諷著。
似乎警戒者就在自己身旁看著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還要毒舌的評論幾句,這讓恩佐斯的心態接近爆炸。
它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其他半神們拉扯進攻的同時,身為救世者的凱爾薩斯·逐日者已經在旁邊完成了與艾澤拉斯之心的溝通。
已經騰出手的世界母親也唯恐夜長夢多,便在力量連接建立的瞬間,讓自己的創世之力以渾厚涌動的姿態灌注到了凱爾薩斯軀體中,恍若飛升一樣讓凱子騰空而起,那熾烈翻滾的幽藍色創世之力如火焰般燃燒著托舉著他。
凱爾薩斯在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至尊星魂的叮囑與看護,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同在。
猶如火焰燃燒的輝光自太陽王的眼角跳動著,又在他軀體的法袍之上流動著燃燒,最終將自己的魔力與世界母親的強化混合在一起,用艾澤拉斯之心作為能量噴涌的節點。
“以奎爾薩拉斯和整個世界的名義!”
凱爾薩斯將那金色的吊墜舉起,他咆哮道:
“為你的所作所為懺悔吧,邪神,這個世界,所有世界,都不會再有你的位置了你是最后的枷鎖!破碎吧!”
“嗡”
金色混雜著藍色又混著紅色的光束激射而出,被凱爾薩斯精準的轟在了恩佐斯那爛茄子一樣的碎裂腦袋中央。
就像是在清醒的夢境中被洛薩轟碎的那一幕的重演。
歡呼雀躍的世界之力于恩佐斯的破爛軀體中奔行跳躍著,引燃所到之地的一切,要將這把自己的邪惡根須刺入世界之心,謀害至尊星魂十數萬年的怪物徹底焚盡。
它的一切都會在這世界的怒火中焚化,將它偷來的所有能量都還給這個世界本身。
恩佐斯的獨眼在那燃燒的世界之火中瘋狂的搖擺著,似乎是要找到最后可能存在的救命之法,它的聲音在無光之海中悲鳴。
我是艾澤拉斯星體中的最后一個上古之神!
若我死了,虛空得花多久才能直抵世界的心臟?
你們又要用什么辦法繞開這個被太陽和月亮同時保護著的群星之心的防御?
留著我在,你們最好還有一個可以用于反撲的機會!
救我!
它的嘶鳴和咆哮還真的給它喊來了一位幫手。
一名虛空大君似乎覺得恩佐斯說的有點道理,但它還沒將自己的精神觸須探入群星之環呢,冰冷的黑月打擊就干脆利落的斬斷了那亂伸的手。
夜誓者依然守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
她不會允許至尊星魂通往自由的最后一程被什么亂七八糟的鄉下毛神干擾到,虛空大君而已,以前還敬你們幾分,但在親眼見到黑暗泰坦砍你們和殺豬一樣之后,夜誓者早已對這些家伙失去了所有敬畏。
說到底,虛空大君也只是數量多,很唬人而已。
黑暗泰坦、白女士、太陽代行者、萬神殿諸神你們打得過哪個?
還不趕緊去和暗影國度那些“量產型永恒者”坐小孩那桌去!
原力亦是體系,若選擇追逐數量優勢,就別指望質量優勢了。
恩佐斯最終被焚盡了。
它沒能等來任何支援,正應了虛空原力那句老話。
弱肉強食才是虛空的本質,失敗者在無光之海里不配擁有名望與地位。
千須之魔的死亡相當酷炫,一整個爛茄子幾乎從內到外被完全點亮,屬于至尊星魂的創世之力就像是在內部亮起的燈泡,把這墮落的血肉照耀的恍若寸寸裂開的泥偶。
無數道裂痕遍布于恩佐斯的軀體之上,讓那光芒在裂縫中不斷閃耀著,就如同劣質的鋼坯不斷被加熱,直到最后時刻的到來。
轟的一聲,猶如一個絢麗的煙花,于千須之魔不甘的最后咆哮中徹底消亡于物質世界。
它那些刺入世界之核的觸須也被反向點燃,就像是干煸魷魚絲一樣,被不斷的焚燒成灰,只留下一道道深入世界之心的隧道,又在下一秒被元素的活動填補。
凱爾薩斯摔了下來。
被眼疾手快的瑪法里奧呼喚藤蔓接住,避免救世英雄摔成不體面的腦震蕩。
但太陽王確確實實親手為自己的父王和國度報了仇,讓他終于可以不被過去的枷鎖纏繞困住,讓他終于可以將所有的精力都用于重建自己的族群中。
這一點足夠他自傲,也讓凱子流下的淚水不再代表軟弱,那是對逝者的悼念與大仇得報的欣喜。
“群星之環要關閉了!”
老巫妖法羅迪斯感慨的看著這片金色的威嚴封印,他捻著自己保養良好的胡須,說:
“這里是萬物統一場的節點,沒有了囚犯,這里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離開吧!艾格文女士會接手剩下的事,很快,這里就會被永久關閉。”
“但這里是娜迦的主城啊。”
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在剛才的戰斗中不小心被上古之神的觸須打了一下,就這一下讓老法師最少斷了十根骨頭,這會用奧術能量給自己做了個輪椅。
他靠在上面一邊擦拭嘴角的血跡,一邊虛弱的說:
“娜迦們不會放棄這里的,把這么重要的設施留在這真的好嗎?”
“不再是了。”
夜誓者拖著一把還在不斷滴落黑血的戰刃走了進來,泰蘭德女士嚴肅的說:
“獵潮者上頭了!
它注意到了恩佐斯的死亡,它不但派出了海達希亞水元素軍團,甚至自己也在向這地方趕來。
水元素君主估計是要把納沙塔爾徹底拿下,作為深淵之喉的水元素在物質世界的城市,哪怕它們根本不需要一座在大海中的城市。
我估計這是為了示威,水元素和娜迦的關系向來糟糕。”
“這會引發戰爭的。”
瑪法里奧有些心累的說:
“我們才剛剛處理掉了邪神,娜迦和元素的戰爭肯定會波及到我們。”
“先離開再說吧。”
凱爾薩斯虛弱的說:
“藍月院長在上面操縱潮汐之石也很累,不要再給她增加壓力了,水元素最少是世界母親這一方的仆從。
姑且為了今日的勝利,讓我們把擔憂放在明天。
以后的戰爭,以后再說吧。”
眾人因此離開了這個空空如也的囚籠,不過在他們離開納沙塔爾時,眼尖的安東尼達斯突然指著被分開的海水幕布說:
“看那里!蟲群正在和虛空生物交戰呢。”
眾人回頭看去。
果然,就在這深海之中,大片進化成水生形態的救世者蟲群正在海底區域中圍攻并獵殺那些從庫爾提拉斯沖向世界各地的虛空邪祟。
當眾人通過傳送術回到達拉然浮島上時,他們從高處看的更加清晰。
一條大的出奇的巨型海怪章魚在深海中對抗著蟲群的撕咬,那家伙的體型堪比領袖王獸了,隨便的觸須揮舞都會在海洋中塑造出一陣驚濤駭浪。
就安薇娜現在指揮的這些蟲群真的拿這種超級巨物毫無辦法,但這反而更激起了蟲群對于優勢基因的渴望。
越來越多的蟲群從四面八方的海洋中趕過來,甚至還有雷獸和王獸正在向這附近前進。
嗨,不就是數量戰嘛!
不就是螞蟻咬死大象那一套嘛。
你跟蟲群談損失,這怕不是在搞笑嗷。
“救世者蟲群一直埋伏在深海里。”
憔悴的藍月女士一邊關閉潮汐之石的“偉力”,讓那被分開的海洋快速“塌陷”合攏,一邊對勝利歸來的其他人說:
“安薇娜女士將它們藏在深海之中,得益于庫爾提拉斯的地形,就算在虛實轉換后,尼奧羅薩和黑暗帝國的殘響進入物質世界時,那些恩佐斯的邪惡仆從也只能走天空或者海洋離開戰場,前去污穢世界。
天空中的風暴根本就沒有平息過,它們被逼入了海中。”
“那庫爾提拉斯呢?”
安東尼達斯焦急的詢問道:
“洛薩皇帝和我們的帝國軍還有你們的援軍還被困在那清醒的夢境里,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到物質世界?尼奧羅薩置換到現實中再回歸夢境的話,會不會把現實中與它們交戰的勇士也拖入那夢境之中?
恩佐斯的這個詭異的邪術超出我們的認知,這些都是不得不防的問題。”
“坦白說,我不知道。”
藍月女士低聲說:
“但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
世界母親已經蘇醒了,不是嗎?
祂已從噩夢中徹底醒來,最后束縛祂的兩根鎖鏈也即將被破碎。
這世界里沒什么力量能困住祂了,只要至尊星魂愿意,也沒有什么力量能當著她的面傷害她的孩子們。
所以,休息吧,我的弟子。
你說話的姿態聽起來像是個英雄,但你面色慘白的和一個死人一樣,需要我提前為你和凱爾薩斯安排巫妖轉換的升變儀式嗎?”
“呃,感謝您的好心,院長,但我覺得我們還勉強撐得住,我的意思是還能再挽救一下。所以,與其安排巫妖升變儀式,您能給我們找幾個牧師來嗎?”
“這片夢境和現實正在重新交換”
伯拉勒斯城中,洛薩站在一片死寂的城市港口,他看著周圍越發暗淡,越發不真實就像是隨時會破碎的肥皂泡一樣的城市景象。
他說:
“我們就要回到人間了戴琳,你怎么說?要和我們一起勝利回歸嗎?”
“不了,你們先走吧。”
上將戴琳擺手說:
“我得和我的‘兄弟’去一趟其他地方。”
“你的兄弟?”
洛薩詫異的看著上將。
后者指了指不遠處那破破爛爛的海上王權號的船首,正在和吉安娜與坦瑞德說話的國王戴琳。
上將低聲說:
“他是尼奧羅薩的國王,他加冕了,這意味著他不可能再回到物質世界了,他會永遠留在這片清醒的夢境中。
我要送送他。
另外,你是不是忘了,戰爭還沒結束呢,我的好大兒還在庫爾提拉斯海域邊緣和該死的叛徒法瑞維爾打仗呢。
他是一支艦隊對抗人家三支艦隊,如果我再不趕緊過去,恐怕德雷克就要葬身海底了。
請你原諒,但洛薩
我年紀大了。
我和我老婆大概率再生不出一個足以繼承家業的兒子了,所以,我不能放棄德雷克,作為皇帝的你,也不想你的‘帝國西境守護’就這么死于立國之戰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