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立刻操控角色?
消耗成就點:300000。
看著眼前閃過的提示,顧易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便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下一瞬——
眼前的畫面瞬間破碎,待漆黑落幕,那融入角色之后的視角終是再次展現了出來。
他必須要站出來了。
雖然顧軒的屬性在有了洛書協律器之后便會達到驚人的九十點,但這也僅僅只是內政。
而他其他的屬性皆是十分普通。
這種屬性想要渡過接下來的大劫,顯然是不可能的。
——安史之亂。
這是原本歷史中,大唐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一個關鍵節點。
它就像一刀斬斷了整個大唐。
在此之前,是璀璨的盛唐;
在此之后,盛唐的風華便再難重現。
當然,此次的操控,顧易也并不是為了大唐。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雖然同很多人一樣曾經也十分仰慕過盛唐的風采。
但如今經歷了這么多之后。
但經歷了這么多之后,他對這一切,早已釋然。
沒有任何一個王朝能夠萬世不易,各種的混亂同樣也是歷史車輪在向前的證明,這代表的是整個九州文化的躍進。
但至少,他必須要為顧氏做一些什么。
安史之亂太慘了。
按照原本歷史的記載來看,安史之亂對九州人口所造成的打擊,是整個九州人口的一大半。
唐玄宗天寶十四年時,大唐一共有五千四百萬人口。
然而,僅僅數年之后,到了唐肅宗乾元三年,大唐的人口便已經剩下了不到一千七百萬。
誠然,這個數字未必完全準確——畢竟封建時代的人口統計,難免存在隱匿現象。
但隱匿的程度,在玄宗時期與肅宗時期應是大體相當的。
這觸目驚心的戶籍數字斷崖,正是原本歷史中安史之亂所造成慘痛傷害的鐵證。
而若是放在了如今。
這一切肯定會更加的慘烈。
如今大唐的人口在相繼吸收了四方勢力之后,人口已經逼近到了一億大關。
顧氏已然綁定九州興衰。
無論是單純的為了顧氏也好,亦或是為了整個九州也罷,顧易都必須要在個時候出手了。
洛陽。
日上三竿,一縷縷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之中透進了房間。
顧易仍是如同上次操控顧燁時那般。
足足適應了片刻之后,才慢慢適應了這與往常完全不同的視角。
他并沒有急著去做什么。
至少在顧易看來,如今的安祿山是絕對不會造反的,只因為他還在河北。
——顧氏在河北的根基太深了。
且不說河北之地各個家族與顧氏形成的龐大關系網,雖然這在世人眼中能夠說明顧氏的不凡,讓那些家族們趨之若鶩。
但顧易卻十分明白,顧氏真正強大的是那種在所有最底層百姓心中的根基。
就以那些陪在顧氏子弟身旁的死侍而言。
倘若有一日,真的有人攻入了巨鹿,那整個巨鹿乃至整個河北都將會成為這一類人,這就是顧氏數百年來所經營下的基業。
從記憶中的種種細節來判斷。
至少在顧易看來,安祿山是確實要比原本歷史之中的他聰明了不少。
這次祭祀巨鹿顧氏先人便應該是他的一次試探。
他這種人,絕對能夠看的出來河北之地不是他能擅動的地方,除非能夠得到顧氏的支持,如若不然的話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他既然還在河北。
那顧易便能確定至少在短期之內,安祿山絕對不會有其他動作。
顧氏的出現已經讓歷史發生了改變。
顧易可不會完全相信原本的歷史。
當然,顧易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想著重新扭轉李隆基對于顧氏的看法,然后拋棄安祿山來幫助顧氏。
這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李隆基就像是一個已經陷進去了的賭徒。
賭徒覺著自己能夠翻本贏回來,李隆基覺著自己能夠始終掌控一切。
這類人不撞到南墻感受到痛苦之后是絕對不可能會回頭的。
他自是不可能會去浪費時間。
顧易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為了將來積蓄籌碼,至少在武將層面上,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沒辦法,顧軒的武力確實太差了。
包括顧氏子弟如今這一代,屬性也難以大任。
雖然顧易能感覺的出來自己在統籌大局上有了不小的進步,但戰場本就是瞬息萬變,涉及到了戰陣之事,他需要做好準備。
也好在顧氏輝煌了數代。
且在這數代之間,無論是哪一任皇帝都給了顧氏絕對的信任,這先天就給了他很大的優勢。
能讓顧易去拉攏許多人。
而顧易如今第一個想到的目標——便是還停留在洛陽城中的高仙芝與封常清。
沒錯,他們二人如今都在洛陽且與顧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雖然他仍是被夫蒙靈察所舉薦。
但夫蒙靈察曾追隨過顧氏子弟,包括后來高仙芝封常清展現了才能之后,顧氏也給了他們不少的幫助。
而他們停留在洛陽的原因同樣也很簡單。
自是因為怛羅斯之戰,葛邏祿的突然反叛,導致了高仙芝的戰敗。
雖然其中的發展并未與原本歷史完全相同,但高仙芝同樣也被李隆基治罪,解除了其安西四鎮節度使之職,入京任右金吾衛大將軍。、
至于封常清同樣也是如此。
二人皆是有真本事的,尤其是封常清這個常常被當做高仙芝背景板的家伙,其如今的治軍風采頗類顧氏。
甚至比原本歷史之中的他都要強上不少。
而高仙芝亦然。
雖然他仍是免不了“貪婪”的性格,但這種事顧易以往還會在意一些,如今卻是完全看開了。
人性亦然,誰能幸免?
去糾結一個人的品行,讓所有人去當圣人,才是最為愚蠢的。
就這么想著,顧易也是直接操控著顧軒直奔高府而去。
雖然顧氏的影響力在這朝堂之上衰弱了不少,但以顧氏的名字想要去見哪個大臣卻同樣也不是什么難事。
高府,庭院深深。
高仙芝一身勁裝,正于院中習練槍法。
雖然他如今被困在了洛陽之內,但高仙芝卻仍是十分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重回戰場,因為李隆基極為西苑開疆拓土。
顧易甚至都覺著他的這一點遠遠超出了原本的歷史。
雖然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這種行為漸漸停了下來,但李隆基這種人,只要不死那便是不可能閑得住的。
“將軍,”府中老管家悄步近前,躬身稟道:“府門來報,顧氏少公子顧軒遞帖求見。”
聞言,高仙芝瞬間一愣。
“顧氏少公子?”
他手中長槍一收,槍尖指地,眉頭微蹙,略作沉吟,方才憶起顧軒其人。
他與顧氏的聯系并沒有太多。
倒也不是因為別的,因為現在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對于顧氏的態度,沒人會去想著在這種時候去觸怒皇帝。
縱有些許往來,也多是與家主顧豪等長輩,于顧軒這等年輕一輩,自是印象模糊。
“將軍,”管家見狀,低聲補了一句:“顧公子特讓小人轉稟,此行意欲拜會將軍,并請封大夫一同相見。”
高仙芝目光一凝,眉頭鎖得更緊。
他沉默片刻,手中長槍遞給侍立一旁的親兵,沉聲吩咐:“引至書房奉茶。”
“即刻遣人,請封大夫過府一敘。”
顧氏突然找他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讓顧軒這個小輩出面,很有可能是顧豪不想太過于被人察覺到,高仙芝本能的便想到了這些。
端坐在書房之內。
不多時,顧軒步履沉穩,步入書房。
未待顧易意念微動,顧軒已從容躬身,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揖禮,氣度端方,盡顯世家底蘊:
“晚輩顧軒,拜見高將軍。”
高仙芝端坐主位,目光如炬,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位顧氏俊彥,見他舉止合度,風儀清朗,不由得微微頷首,面上露出一絲贊許:
“常聞顧氏少郎君風儀峻整,頗有先祖遺風。”
他聲音渾厚,語氣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
“今日一見,方知世人誠不我欺。”
——辭氣雖和,意實疏離。
顧易瞬間便洞察了高仙芝這份刻意維持的客套,真正數落的長輩見到后輩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不過他倒也并未不悅。
且不說高仙芝了。
縱使整個青史,又有多少人能夠抗住一個實權皇帝的喜惡,去對待一個和自己關聯不大的人?
高仙芝對此渾不在意,抬手虛引,示意顧軒落座,隨即開門見山:
“少郎君今日親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他目光銳利,單刀直入:
“可是奉了太傅鈞諭?”
顧易心念微動,立時操控顧軒坦然頷首:“正是家父有要事,欲與將軍商談。”
扯虎皮這種事是必須要做的。
顧氏經營了數百年的聲望本就是為家族子弟所用的,顧易可不會蠢到去放棄這個機會。
顧豪身為顧氏家主,又是當朝太傅。
其實在某些層面之上,他便已經代表了顧氏。
果然,高仙芝神色驟然一凜!
他甚至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確認無虞后,方才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前傾,態度與方才判若云泥:
“太傅有何吩咐?高某洗耳恭聽!”
——與對顧軒的態度完全不同!
在顧軒面前他是長輩。
但在顧豪面前,他必須要正式。
“且待封大夫前來,再議不遲。”顧易操控下的顧軒語氣沉穩,言畢便斂目端坐,面沉似水,再無多言。
越是這般諱莫如深,高仙芝心中那根弦便繃得越緊。
他雖不知具體何事,但顧氏太傅以如此隱秘方式傳遞的消息,分量可想而知。
他腰背挺得筆直,神情愈發凝重,書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分。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悄然流逝。
終于,腳步聲由遠及近。
封常清風塵仆仆,推門而入。
目光甫一觸及端坐的高仙芝與面沉如水的顧軒,這位心思敏銳的儒將瞬間便捕捉到了書房內異乎尋常的凝重氣氛。
顧軒正欲起身行禮。
“少郎君且慢!”封常清動作更快,反手已輕輕掩上房門,隨即疾步上前,一把扶住顧軒手臂,語氣懇切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敬意:
“顧氏于封某有提攜再造之恩!”
“少郎君乃顧氏嫡長,封某豈敢受此一禮?”
“遑論今日!”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但饒是如此顧軒卻還是給他行了個標準的晚輩禮。
封常清對此亦是無奈,只好坐在了一旁。
而隨后,顧易才再次操控起了顧軒,看著眼前的高仙芝與封常清二人,認真說道:“不知二位將軍,可愿信我顧氏?”
——這突兀的問題瞬間讓兩人皺起了眉頭。
顧氏這是要做什么?
高仙芝不由的看向了封常清,而封常清同樣也是如此。
兩人皆是看出了對方疑惑,默契的沒有開口。
顧易并未等待回應,操縱著顧軒,神色愈發肅然,沉聲道:“若我顧氏斷定天下將亂,二位將軍可信?”
——轟隆隆!
宛若一道驚雷在整個房間之內炸響。
伴隨著話音剛剛落下,高仙芝與封常清兩人的表情幾乎齊齊瞬間大變!
下一刻,他們猛地就想到了顧氏所持的太宗遺詔。
難不成是因為陛下的態度。
顧氏要造反行廢立之事了?
若是換做了其他家族,他們二人絕對會立刻確定此事。
但這可是顧氏啊!
從后漢至今,顧氏到底放棄了多少次做皇帝的機會他們又豈能不知?
如今又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少郎君此言何意?”封常清緊緊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顧易沒有猶豫,就這樣看著二人,認真和他們說起了御史臺打探到的河北近況。
“二位將軍有所不知,安祿山近日來種種所為,樁樁件件,皆露反相!”
“其擁三鎮精兵,甲胄、馬匹、糧秣之豐,遠超邊鎮所需,更逾朝廷規制!”
“其麾下胡將日增,漢將日削。”
“再看朝堂!楊國忠與安祿山勢同水火,屢進讒言,言其必反。”
“而圣人溺于貴妃,又惑于祿山巧言令色,對其深信不疑,反責楊相構陷。”
“此等局勢,豈非火上澆油?”
“安祿山手握重兵,雄踞河北,內有圣眷難測之憂,外有楊相步步緊逼之患,其心焉能不生異志?”
聲聲話語之音響徹整個書房。
顧易絲毫沒有胡說,完全按照顧氏打探的種種狀況來說著當前的狀況。
這瞬間便安了兩人的心,不過兩人的表情卻亦是愈發嚴肅。
他們十分明白——
顧氏要想打探出這些消息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那這些一定是就是真的!
直至顧軒話音落下后,兩人仍是久久難言,就這樣緊緊的盯著顧軒,陷入了沉思。
“太傅何不諫于陛下?”
良久之后,高仙芝才再次發問。
“陛下不見家父。”顧易十分自然的開口,語氣稍微一頓后釋然一笑,“就算見了,在事情發生之前也絕對不會相信這些。”
“兩位將軍可別忘了,安祿山何以走到了今日。”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便明白了顧軒此話的意思。
李隆基身為皇帝。
是不可能輕易打自己的臉的。
若是承認了這一切,豈不是告訴天下人他識人不明?
李隆基如此自傲之人又怎么可能承認?
書房之內瞬間再次陷入死寂。
高仙芝與封常清兩人的表情皆是十分的復雜,一邊是因為相信顧軒口中之言所生出的擔憂一邊是對于李隆基的復雜感情。
兩人得了太多次的賞賜。
這叫君恩。
他們本能的便懷疑顧氏如今這樣做可能是想著借用太宗皇帝遺詔來行廢立之事。
顧易自然是看出了兩人的擔憂。
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成長可不是吹出來的,瞬間便洞悉了他們的想法,旋即再次拱手說道:“二位將軍放心,顧氏從不會行謀反之事。”
“此舉——”
“只為救天下。”
“救天下”三字,重逾千鈞,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使命感,狠狠砸在兩人心頭。
封常清緊繃的下頜線明顯松弛了,眼中銳利的審視化作了深沉的思量。
他身體微微前傾,緊緊盯著顧軒的眼睛,沉聲問道:“太傅.究竟意欲何為?”
“想讓我與高帥如何做?”
“忠君報國罷了。”
顧軒笑了笑,旋即再次朝著兩人拱手,問道:“不知兩位將軍可想著再次踏出這洛陽城?”
“踏出洛陽城!”
這五個字,如同一道悶雷,驟然在高仙芝與封常清的腦海中炸響!
瞬間,無論是高仙芝也好亦或是封常清也罷。
兩人的表情皆是齊齊一凝。
又怎么可能不想呢?
困守洛陽,遠離疆場,對這兩位曾叱咤風云的名將而言,無異于被拔去了爪牙的猛虎,折斷了翅膀的雄鷹!
這洛陽城,于他們,是牢籠!
更別說顧易如今已經向他們表明了來日的危機了。
看著兩人的眼神變化,顧易的心也是瞬間一安。
——大義,束縛不了所有人。
顧易自是不可能去拿什么天下蒼生來脅迫這些人,必須要給出他們切實的利益。
這就是政治鐵律。
顧氏如今雖然影響力差了許多,但讓這二人出洛陽再掌軍權,卻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這亦是顧易的依仗之一!
片刻之后,兩人皆是不出顧易所料,給出了自己的決定。
聲聲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
直至正午時分,顧軒這才走出了高府回到了冠軍侯府。
顧豪并沒有在府內。
顧易原本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隨著一陣陣慌亂的聲音響起,顧軒沖了出去之后,他才發現這一點。
——顧豪又去求見李隆基了。
并且就這樣跪在皇宮之外,從清晨跪到了正午,終是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顧豪。
顧易不由得便操控著顧軒看向了皇宮方向,似隔著道道宮墻看到了正在與楊貴妃嘻嘻玩樂的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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