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對于當下發生的這一切,他心中亦是十分的意外。
“李世民。”
顧易亦是輕聲念道了一句,看著那襁褓之中的嬰兒,微微笑了笑:“龍鳳之姿,天日之表。”
他并未進行干涉。
顧煜此人有著屬于自己的一條道路。
可以說,他身上的擔子于顧氏而言可能僅僅次于昔年的顧琛。
顧氏的分裂與衰弱。
以及時局的變化,整體的革新。
這一切都需要他來扭轉,這也是顧易當初為他使用了“靈機一動卡”的主要原因。
顧易總不可能一直出手,這樣只會導致成就點入不敷出。
要想徹底輝煌萬世。
家族子弟的存在也同樣十分關鍵。
且顧煜的性格同樣也適合如此,行萬里路觀世間冷暖于他而言亦是學習的過程。
顧煜并未在武功待多久。
他的未來,始終都還在遠方。
時間匆匆而逝。
在楊堅一系列的手段之下,整個大隋的國力可謂是與日俱增。
人口的恢復速度更是夸張。
已經高達七千余萬。
這相比于原本歷史而言,是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在原本歷史之中。
在經過混亂的魏晉南北朝之后,直至開皇巔峰之時九州的人口才勉強恢復到四千萬。
如今差別可見一斑。
這自然是與九州原本的人口以及這些年來的道德約束有關。
正是因為顧氏的出現,才免于了一系列更為殘酷的混亂,為九州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生靈,讓盛世更快到來。
其實甚至就連顧易都在期待。
如今開皇之時便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待到后世那些更為輝煌的盛世,九州到底會發展成何種地步?
有些東西是光憑著文字遠遠不能顯現出來的。
但歲月終是無情,英勇終會遲暮。
隨著時間的不斷更迭。
楊堅的身體亦是漸漸出現了問題。
隋朝內部的爭斗同樣也是隨著他的年長而愈發的激烈。
晉王楊廣于朝中的影響越來越大。
尤其是在其使用手段拉攏到了重臣楊素之后,他的影響更是已經完全超越了太子楊勇,
大興城。
后宮。
“母后!”楊廣一身素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兒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近日來兒竟聽聞.”
“兄長酒后曾言,他日為君定會處死孩兒。”
“孩兒.”
他哭的愈發動容,直接撲到了獨孤伽羅的懷中:“孩兒恐命不久矣!”
一聲聲的哀泣之音響徹整個后宮。
看著眼前自己這個最為聽話的兒子,獨孤伽羅臉上的怒色也是愈發濃郁。
她本就不喜楊勇。
其實這也與楊勇的性格有關。
尤其是在楊廣的對比之下,楊勇各方面的缺點可謂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獨孤伽羅一向崇尚節儉,但楊勇卻一向驕奢淫逸。
她為此已經多次批評過楊勇,但楊勇卻仍是不知悔改。
楊勇冷落她為其選的正宮元氏,反倒是寵愛妻妾,前些時日元氏更是不知為何突然死在了東宮之中。
這已經徹底讓獨孤伽羅對楊勇起了怒意。
更別說如今楊廣還說出了這種話。
她連忙抱住了在自己面前哭訴的兒子,冷聲說道:“太子何以如此無情?你可是他的兄弟!”
這不抱還好,一看竟是直接看到了楊廣那被修補過的內衣。
瞬間,獨孤伽羅猛地便是一怔:“兒啊,你這是?”
“母后。”
楊廣連忙退后,用素衣遮住了繡布處,抽泣著道:“兒無事。”
“哼!”
獨孤伽羅是越看越生氣。
看著面前的楊廣,她心中對于楊勇的厭惡瞬間便達到了極限。
哪怕——
楊勇是他的長子!
“我要去見陛下!大隋的天下絕對不能交到這個逆子的手里!”她立刻起身,徑直朝著殿外而去。
看著獨孤伽羅伽羅的背影,楊廣立刻便將頭埋在了地上。
但臉上的抽泣之音卻是戛然而止。
反倒是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晴天霹靂!
楊堅其實對于楊勇也有著不滿,不僅僅是因為楊勇的性格同樣也是因為周圍人的評價。
無論是獨孤伽羅也好,亦或是楊素等大臣也罷。
幾乎每每都會在他面前詆毀楊勇。
楊勇做的任何事都會被他們無限放大。
楊堅本就有些不喜楊勇,又何況是在這種影響之下?
中華殿內。
震怒之下的楊堅當即便把如今朝中的幾個重臣給請了出來。
“朕要廢太子!”
面對這些心腹,楊堅直接將自己的憤怒全然宣泄了出來,“我大隋天下,絕對不能交到這個逆子手中!”
聽到這話,眾人表情皆是一變,眼神之中紛紛閃過了欣喜。
身為當朝太子。
朝中尤其是在楊堅面前,沒有一個重臣可以依仗,這是楊勇最大的失敗。
但其實這也怨不得他。
楊勇為人秉性有些與當初的曹植相似。
他善于詞賦之道,個性寬厚溫和且率真,為人不矯揉造作。
這些性格平常看來并無什么。
但在楊廣刻意為之的情況下,有了對比之后便不相同了。
而群臣們同樣也只會選擇表現更好的楊廣。
旨意瞬間傳出。
——廢太子!
此事無論放在任何朝代都宛若晴天霹靂。
在封建王朝,儲君向來被稱之為國本。
國本的更替無論是在何時都會引起朝野的震動。
朝中大臣接連上奏。
甚至就連顧氏子弟都有出面,想要勸阻楊堅。
顧哲如今在朝中受任吏部尚書,也是目前顧氏于朝中最為煊赫的存在。
雖然顧氏已經不復當初。
但對于顧氏子弟的品行楊堅還是十分放心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后,他便將顧哲提拔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上。
對于朝野內的爭斗,其實顧哲心知肚明。
包括楊廣也不僅一次的拉攏過他。
只不過顧哲卻一直秉持著顧氏子弟的理念,從不愿涉及到皇權斗爭之中。
而且
或許正是因為顧煜當初對于楊廣的評價。
他對于楊廣的種種表現都十分的敏感。
開始的時候他還不那么在意,但隨著事情愈演愈烈他也是漸漸感覺出了楊廣此人的心機之深。
楊廣完全就是在迎合楊堅與獨孤伽羅!
他又豈能不開言?
但對于楊堅這種人而言,當他心意已定之后,便根本不可能再被輕易扭轉。
更別說——
如今朝中的重臣幾乎都在支持楊廣!
大事徹底定下。
開皇二十年;
楊堅正式下詔,廢楊勇太子之位,貶為庶人,改立晉王楊廣為太子。
消息傳開,朝野沸騰!
大興殿。
楊勇踉踉蹌蹌的從宮外而來,滿臉不敢相信之色,直接便要闖進宮殿之中。
“大哥!”
這時,楊廣一臉笑意的擋在了他的面前:“大哥這是作甚?”
見四周無人。
楊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翳的笑容,不屑的看著愣住的楊勇:“區區平民,哪來的膽子竟然敢擅闖大興殿?”
“你!”
楊勇表情大變,臉上頓時就涌出了怒色。
他的身體忍不住的發抖,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楊廣,“你這惡人,我要見父皇!本宮要見父皇!”
楊勇激動的嘶吼,說話間更是直接朝著楊廣沖了過去。
但他終是比不過楊廣。
無論是從心機上也好亦或是身體素質上也罷。
他都不如楊廣。
楊廣只是隨意發力便將他攔了下來,臉上的不屑之色愈發的濃郁。
“區區平民,竟敢擅闖大興殿。”
“今日本太子便看在兄弟的面子上,饒你一次。”
他擺了擺手,直接讓周圍的護衛走了上來,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殺意:“若不離去,立刻拿下!”
說罷,他也不再去看楊勇。
徑直便朝著殿內而去。
陽光之下。
他那一身鮮紅的太子服飾是那樣的耀眼,與他先前所穿的素服格格不入。
楊勇的身體都在忍不住的發顫。
他雙眼通紅,心中無盡的悔意與委屈不斷襲來。
他不理解。
明明有那么多人說他罪不至此,楊堅為何會如此狠心直接將他貶為庶人?
他越想越是委屈。
下一瞬間,竟然也不顧周圍人如何看,竟然直接爬到了一旁的樹上,一邊落淚一邊高呼著:“父皇!父皇!!!”
他必須要見一面楊堅。
饒是被廢已經注定,他心中也要將這種氣給捋順。
這一聲聲呼喊終是傳到了宮內。
一身龍袍的楊堅順勢便從殿內走了出來,剛好便看到了表情僵硬的楊廣。
楊堅掃視殿外,蹙眉道:“殿外這是發生了何事?這個逆子要干嘛?”
“父皇!”
楊廣反應迅速,臉上頓時便露出了悲傷之色,直接跪了下去:“大哥.大哥他好像瘋魔了一般。”
“竟然要擅闖大興殿,還直接爬到了樹上。”
他暗自給楊堅身旁的楊素使了個眼神。
楊素瞬間授意,立刻開口說道:“陛下,楊勇已經心神喪失了,被妖魔附身,魂都收不回來了。”
“若不然,何至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聽到這話,楊堅也是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著既是父子,要見面上疏即可,何至于此,一邊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旋即直接擺了擺手:“廣兒,讓人給這逆子趕出宮去。”
“兒領命。”
楊廣低著頭,立刻便答應了下來。
大事徹底落定。
饒是楊勇再怎么不甘心,他也失去了一切可以反制的手段。
他見不到楊堅,也見不到獨孤伽羅。
一切的路對于他而言皆已被楊廣封死。
楊勇此人是真的不適合做太子。
就在他被趕出皇宮之后,顧哲曾讓人暗中去見過他,想將他引入巨鹿。
但可惜的是,楊勇竟然拒絕了。
他心中還抱有著一絲天真的期望,期望著楊堅有一天能夠回心轉意,將他召回宮去。
就像是命中注定。
其實顧哲的舉動已經出乎了顧易的預料。
這算是為數不多的變數之一了。
但楊勇的性格,卻又在無形之中注定了他的結局。
似乎是為了平定人心。
就在此時之后。
楊堅宣布改元“仁壽”,其意不僅僅是想要穩定人心,同時也是想要為他與獨孤伽羅的身體祈福。
沒錯,兩人皆已不再年輕了。
尤其是楊堅——
他算是一位十分勤政的帝王,尤其是在先前行改革之舉的時候,他更是從早忙到晚。
歲月讓他體內的隱疾全都暴露了出來。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算多了。
但這種所謂的祈福,終是無用。
就在仁壽二年。
獨孤伽羅于永安宮奄然而逝,這對于楊堅而言是一件十分巨大的打擊。
他本就已經到了垂暮之年。
自此之后,他身體的狀況更是與日俱增。
他為獨孤伽羅隆重的葬禮,并修建禪定寺等為其祈福。
或許真的是因為死亡的不斷逼近,他也終是漸漸沒有了往日的銳氣,開始漸漸放下了朝政。
甚至對之前倚重的重臣有所疏遠,開始親近一些善于阿諛奉承的大臣。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
也同樣代表著開皇以來的盛世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失去。
楊廣的權勢愈發的驚人了。
與前方時期不同,當前隋朝的太子手中本就有著一定的權勢。
東宮屬官擁有著完整的體系,且品級不低。
于朝中也有著實權。
這些人本就是太子最為核心的心腹。
而楊廣又與楊勇有著不同,楊廣于軍隊之中同樣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隨著楊堅漸漸放下了朝政。
楊廣自然而然也便扛起了整個朝廷的大旗。
他的心機之深在這種時候就完全體現了出來,哪怕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仍是有所擔憂。
用盡方法收攬了楊堅的內侍。
楊堅于后宮之中的所作所為,他幾乎是了如指掌。
但人向來就是這樣。
隨著楊廣的地位愈發的穩固,他性格之中的弊端也是漸漸顯現了出來。
驕奢淫逸.
雖然一切都還沒有表現在明面上。
但整個東宮之中,相比于當初卻是完全變了樣子。
楊廣在等!
他就是在等楊堅徹底落幕的那一刻!
仁壽四年。
大興,仁壽宮。
“這個畜生!”
楊堅看著手中的書信,整個人的呼吸極為的急促,滿臉都是怒意。
這是宮人誤送過來的書信。
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
正是太子楊廣提醒楊素,若是他楊堅突然身死,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等等。
其實這種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楊堅這種算是從尸山之中殺出來的皇帝,也很容易想清楚這一點。
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憤怒。
因為這與楊廣平日表現的仁孝完全不同,甚至書信之中的內容還在期待著他早點死。
身為一個帝王,這讓楊堅感受到了羞辱的感覺。
但他終是沒有發作。
有手段才能做好一個好帝王。
雖然他再怎么憤怒,但到了當前的這個地步,他也不會選擇去廢掉楊廣的太子位。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倩影緩緩的走進了殿內。
這是楊堅近日以來最為寵愛的陳夫人!
悠悠燭火之下。
陳夫人的表情有些怪異,楊堅瞬間便看出了她臉色的異常,不由得蹙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回回陛下,臣妾無礙。”陳夫人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道。
聞言,楊堅的表情不由得愈發難看。
他又不是傻子。
豈能看不出來聽不出來?
瞬間,楊堅便直接抓住了陳夫人的手臂,呵斥道:“朕讓你說!”
雖然他已經到了暮年,但憤怒之時所爆發出的殺意卻仍是絲毫不減。
陳夫人身體一顫。
下一刻,洶涌的淚水便再一次在她眼中滾落了下來。
她直接就跪在了楊堅的面前,抽泣著道:“陛下,太子無禮太子他剛剛竟然要逼迫臣妾!”
她將剛剛回寢宮換衣服,楊廣卻突然闖進來的事直接說了出來。
——轟!
這些話就宛若雷鳴一般直接在楊堅的腦海之中炸了開來。
他整個人都徹底的呆住了!
直至愣了片刻之后,這才反應了過來。
“逆子!”
“逆子!!!”
“這個畜生!怎么可以將國家大事交付給他!獨孤氏誤了我!”
他忍不住的破口大罵,整個人的身體不斷的顫抖。
“來人!”
楊堅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緊接著竟突然站了起來,下令道:“召朕的兒子來!”
“陛下可是要召見太子?”
柳述、元巖等人本能的以為是要召見楊廣。
剛要離去。
不料楊堅卻在這時再次嘶吼道:“是勇兒!朕要見勇兒!”
兩人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楊堅是要見楊勇,表情不由得皆是一變,連忙離去。
但楊堅的怒意卻仍是沒有消散。
他似乎是有些不安。
整個人坐立難安,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己的心腹。
“再召尚書右仆射——”
他剛要召見楊素。
但話還未說完,便反應了過來,話鋒忽然一轉:“再召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顧哲!
到了這一刻,楊堅終于是清醒了過來。
如今朝中上下他所謂的心腹,哪一個不是支持楊廣的?
若是召見了他們.
他們會眼睜睜看著楊勇重返宮廷嘛?
絕無這個可能!
權力斗爭向來都不是游戲,而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這一刻,他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只有顧氏!
雖然他這些年來不曾重用顧氏,反倒是想削弱顧氏的影響。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從未將顧氏子弟安排進東宮之中。
但于當今的局勢而言,楊堅如今醒悟已然太晚了。
楊堅打算召見楊勇的消息,幾乎頃刻之間便傳到了楊廣的耳中。
到了這一刻。
楊廣的手段這才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他先是假傳圣旨,讓人直接拿下了楊堅所剩不多的心腹柳述、元巖兩人,扣下了召回楊勇的圣旨。
隨后,他立刻帶領著東宮屬兵包圍了整個皇宮。
而他自己則是帶人朝著仁壽宮而去。
皇宮之中發生了什么,無人可知。
但顧哲卻已經被擋在了宮外。
“陛下召見我,爾等難不成是要造反?竟然阻攔?”
面對一眾擋住去路的甲士,顧哲同樣也是愈發的不安,憤怒的質問。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可入宮!”
為首的將士絲毫不亂,一點都不退步。
顧哲緊緊的皺著眉頭,心中的不安已經徹底達到了極點,但他終是難以入宮。
整個皇宮之內,寂靜無比。
靜的讓人感覺到可怕。
沒有人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顧哲也始終未曾離去,一直都等在宮外。
陣陣微風不斷拂過。
隨著時間的流去,天色漸明。
這時,宮內終是傳來了一些動靜。
只見一隊人馬快速從宮中走來,在走到宮門之處時先是看了看顧哲,隨后不由得呵斥那些看門甲士道:“大膽,竟然敢擋尚書公?”
“還不快快讓路?”
隨著他一開口,站在宮門的將士終是讓開了一條道路。
“尚書公請。”
那為首之人更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哲的表情無比冰冷,他似乎是已經感受到了什么,一句話不說緩緩朝著宮內而去。
這條路他走的十分漫長。
昔年顧煜對于楊廣的評價不斷在他腦海之中浮現,這是近年來他時常便會想起的話。
不僅僅是他。
以前的顧氏子弟們沒有人相信這一切,因為楊廣當初的表現確實太完美了。
但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早已在無形之間相信了顧煜的判斷。
“兄長啊”
顧哲不由得便在心中喃喃道了一句。
就在這思緒混亂之際,他終是走到了仁壽宮前。
隔著老遠,他便看到了跪在仁壽宮前的眾人,而為首之人正是太子楊廣。
顧哲的表情瞬間灰暗,緩緩走向前去。
未等他開口。
為首的楊廣便看向了他,一臉悲痛之色的開口說道:“尚書公,父皇已于剛剛崩世。”
“我大隋的天——”
他的聲調突然拔高,深深的看了顧哲一眼,最后又朝著仁壽宮一拜:
“崩矣!”.
“仁壽四年,夏四月乙卯,上不豫。
六月庚申,大赦天下。秋七月乙未,日青無光,八日乃復。
己亥,以大將軍段文振為云州總管。甲辰,上以疾甚,臥于仁壽宮,與百僚辭訣,并握手歔欷。
丁未,崩于大寶殿,時年六十四。”
——《隋書.高祖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