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行第一百二十二章·平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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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平反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15日  作者:吳小五wu  分類: 言情 | 懸疑推理 | 懸疑探險 | 吳小五wu | 天歌行 
地牢內穿堂而來的冷風,像一把把細密的刀刃,帶著股刺骨的寒意,剝開人皮,鉆進骨縫中。

沈昱站在地牢內的廊道中,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叫冤、抽噎、瘋語,面色陰沉,漠然無視。

見方寧趕來,懷里揣著個木匣子,他抬抬眼皮,淡淡道:“成了?”

方寧觀察起沈昱的面色,好整以暇道:“師兄,你如此英俊的臉,總是皺眉,可是會變難看的。畢竟你這人優點不多,能保住一個算一個吧。況且,牡丹既已將一切罪行脫出,曾在她店中換臉的貴女除開趙悅與沈茹之外,另有樞密副使嫡女、戶部侍郎庶女齊霏霏、禮部尚書獨女袁朵三人。我們也將人犯都捉拿了回來,你為何還是悶悶不樂?”

沈昱沒顧方寧的調侃,盯著方寧手里木匣,神色稍稍松弛,低聲道:“看來你是成功了。牡丹換臉的人選,專挑朝廷重臣,若真是按她所說,想要拉攏貴客,在汴京立足,那她的人選應該是那些貪官豪商,而非盡挑一些清貧正直的官吏。畢竟同流合污更利于穩固關系,剛正不阿最不好效仿啊。身不正,影亦邪。付平席的性情我了解,他們家書香門第,做了一輩子的史官,從不與任何人同流合污,假沈茹能從他府里拿出多少錢補貼給牡丹?還有恂郡王、樞密副使等人,雖是朝中高門貴胄,家產是有,可管錢的并不是他們的女兒,且家風嚴謹,要多少給多少的機會并不多。”

“若不圖財,那便只有權了。她們父親的職位確實比財更有價值。”方寧將木匣拋給沈昱,“喏,你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了。”

沈昱揭開匣子,映入眼簾的是五張做舊的人皮面具,一一查看之下,與那五位罪犯的臉有九成相似,驚嘆道:“師妹手藝當真了得,一晚上的時間,就能照葫蘆畫瓢的仿造出來。”

方寧攤開手掌,露出十只傷痕累累,長滿細密劃痕的白皙手指,委屈巴巴道:“少給我戴高帽。你答應我的東西,得給我!你可知道我搜查牡丹店中,研究她的秘術與換皮方法,從一張牛皮上拓下的那五張貴女的臉,是如何的不容易?真是個體力活啊。眼都快累瞎了。”

“行。包給你的。決不食言。”沈昱讓方寧換上人皮面,隨他一起進地牢,卻見她緊緊攥著面具不肯放,瞬間了然,“說罷,你還要什么?”

方寧眼底精光一閃,略一拍胸道:“師兄你這話說得難聽,我們同門師兄妹,還在乎這些?但我聽說,除了你允給我的古書典籍以外,前些日子陛下賞賜給你一波斯的星盤,里面有不少古波斯人對星宿推演的猜測。不止可否?”

“我回去就給你。”沈昱無奈搖頭笑道:“前些日子陛下還與我說起,你善于察勘風水星宿,那星盤可與你一同參學,你今日就來問我討了。”

方寧沒想到陛下如此惦掛自己,心中對好感多了那么一點點,先選了副沈茹的人皮面具戴上,做出一副小女子的乖順模樣,道:“小女子這就陪沈大人一同進入地牢,審問罪犯。”

沈昱瞧著與沈茹幾乎一樣的面容,嘆息道:“可惜人皮在,靈魂卻不同了。我必要給付兄一個交代。你先在沈茹面前巡一圈。若她別無身份,只以為真正的沈茹是心甘情愿與其交換身份,如今東窗事發,知道沈茹因自己而死,再見真人出現,必定會驚恐萬分,嚇破了膽。但若是她一早知道真正的沈茹已死,參與謀殺,必會驚訝片刻就鎮定下來,你只管順水推舟,靜觀其變即可。”

方寧瞧了眼沈昱,越發覺得他不是表面看著那么清風霽月,其實心黑著呢!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停在假沈茹所在的單間門外。

來此之前,沈昱特地命官府中人將這五名女子分開,以便后續審問。

一門之隔的假沈茹,正背對著二人,看著窗外明月,不知所想。

沈昱微咳一聲,清冷的聲音回蕩,“沈茹,你看看誰來了。”

“付郎?”假沈茹被沈昱的聲音一激,背對著他們整理起妝容,再回頭時,對上沈昱與沈茹的臉時,眼底的希冀瞬時被恐懼、怨恨、惡毒掃蕩一空,復雜的神色交織在眼眸中,只剩森森一句,“你怎么沒死?”

方寧想起之前夜探付府時,就見假沈茹似乎對真沈茹怨念頗深,思忖片刻,忿恨道:“我差點死了,好在皇天有眼,被沈大人救出。你究竟為何,要扮作我的模樣,留在我夫君身邊?你總不會是喜歡他吧?我不信。”

假沈茹現如今已被撕下人皮面具,那因長久悶在人皮下的臉,每一處皮膚都在起皺,伴著她張牙咧嘴的模樣,像一只發狂的野獸,嘶吼道:“那是我的夫君!付平席原就該是我的!是你偷走了我的相公,你該死!我遠比你愛他,他又為何不愛我!”

她手里的鐐銬牽絆著,拉扯出一條條血痕,反倒讓沈昱久封于心的回憶,片刻清晰。

沈昱似是不敢確定,試探道:“你是小黎?”那女子聽到小黎二字時,神色明顯緊繃,緩緩走到沈昱面前,才看清她的臉,嘲諷道:“是你啊。沈昱。聽說你當了朝廷新貴,那日是你扮作受傷的人來我家討說法的吧。我真是蠢,沒看清你的臉,好久不見啊,我和付郎的同窗好友,別來無恙啊。”

沈昱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心底已然明了,“你父親因貪污舞弊,被陛下貶去流放,原本以為你已經死在路上,沒承想竟重回汴京,年幼時,你便愛慕付平席,后來也不曾見你多么執著。沒想到竟用如此惡劣的手段,讓他留在你身邊!你應是早早便知道牡丹換臉的手法是殺人了吧。”

小黎的臉慘白,一雙眼已經沒有絲毫的溫度,冷笑道:“沈茹,是我殺的。我遇見牡丹,她說要給我脫胎換骨的機會,她讓我選,京中貴女都可以,我選了付平席的妻子。我想要的,只有是付郎的愛啊,我從沒有想過傷害他。可是,付郎不肯與我同床,要為沈茹守身,你知道嗎?笑死了。我就沈茹啊。我哪里不像呢?如果你們今夜沒有抓我,我是打算和他同歸于盡的。我付出了這么多,他別想擺脫我!你們壞我的好事!”

沈昱看小黎半瘋半傻,全無想生的欲望,為從她口中套到真話,直戳她心窩,道:“你不知道嗎?付平席死了,因為你死了。是你殺了他對吧。我知道你根本不愛他,你另有目的,別裝了。”

小黎空洞的眼里盡是錯愕,發了狂地喊:“你騙人,我根本沒拿牡丹的藥喂給他,我不可能做任何傷害付郎的事情。”

話落,沈昱不屑的挑眉道:“什么藥?他的尸體就在衙門驗尸房里,你若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你真是傻,牡丹有千萬個辦法殺了這些朝廷命官,你不動手,就沒人替你動手了嗎?”

小黎沉默,眼底一片死寂,整個人被抽干一樣,癱倒在地,“不是,他怎么會死?牡丹說了,她要的是付郎的史書,只要我拿到陛下的《起居注》,她就讓我與付郎永遠在一起。她說她有更好的藥,能讓他愛上我。”

語罷,她狠毒地瞥了眼披著沈茹臉皮的方寧,癡笑道:“你不會有我愛他,我愿意為了她去死。你就是個禍害,若不是你橫在我們中間,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最該死的就是你。”

“不好!她嘴里含毒。”

隨著小黎聲淚俱下的哭訴,方寧聞到一股濃血從她嘴里流出。

方寧與沈昱打開牢門搶救時,已經回天乏術。

小黎吊著最后一口氣,看著沈昱道:“沈兄,我是罪臣女,一路走來,沒了家人、清白,輾轉流落到別地。我沒什么可留戀的了。我自知對不起付郎。黃泉有緣再見,希望他不恨我。我只是愛他,我本想告訴他,牡丹所圖之大,西……”

話音未落,小黎便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空洞地看著上空,聲音戛然而止。

沈昱低下雙眼,稍緩片刻,命人將小黎安置好,與方寧走出了關押她的牢房。

“西什么,她臨走之前,似有重要情報要告知我們。人還是應該先愛己再愛人,不然成了魔,害人害己啊。”方寧脫下沈茹的面具,深呼口氣。

“走吧。下一個。”沈昱收斂起沉痛,繼續讓方寧披著別的人皮面具,一一經過其他幾個假裝者的地牢。

“為什么殺我?”地牢內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出方寧怨恨的眼。

袁朵與齊霏霏兩人干脆被嚇暈了過去。

唯有趙悅與魏昭,怔愣地盯著方寧一瞬,很快便重整精神,一副看穿的模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裝神弄鬼,惹人笑話呢。”

方寧最后審問的人是假趙悅。

她揭下那張人皮面具,果斷道:“娘子好魄力。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有些做了虧心事的,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呢。”

假趙悅微藏起眼中恨意,無辜道:“我不明白娘子在說什么?我確實是貪戀縣主身份,被那牡丹店主誆騙,但絕沒有壞心腸。我也是今日牡丹東窗事發后,才得知真正的縣主已然死去。”

沈昱一直在離方寧不遠處的拐角覓身,一步一頓地到趙悅牢門前,手里握著一條落地的鐵鞭,在石砌的瓦磚上發出吱吱聲響,冰徹骨的語調回旋在地牢中,“姑娘不會以為,那牡丹店主在嚴刑拷打之下,會保住你們吧。我這一路見識過許多人,能扛住剝皮、插針、刖刑、抽腸之骨,但唯獨扛不住一件,你猜是什么?”

那假趙悅神色不改,指縫掐進皮肉里,不言不語。

沈昱打開牢門,將那染血的鐵鏈放在假趙悅面前,緩聲道:“那日我師妹去恂郡王府,暗中見你一直在對鏡梳妝,姑娘應該很愛惜自己的臉吧。我聽聞恂郡王近日一直在為女兒找一種人參,能讓人容顏不改,后在西南蜀地尋到了。不過,你之前吃的是假的,是一種毒藥,可以讓你延長壽命,但會變老,老得像骷髏。現在我有解藥。你和我說實話就還有救。”那假趙悅的眼中蹭的竄出慌亂,顫聲道:“你究竟給我喂了什么?”

沈昱半張臉淹埋在黑暗中,嘴角向后一扯,殘忍道:“沒什么。娘子,不對。這位伯母應該也有五十年歲了吧,怎么還愛做人女兒?”

假趙悅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張臉耷拉了下來,恨意充斥著她整張精致的臉蛋,顯得有些猙獰,“你怎么會知道?我殺了你。”

“嘩啦!”

鐵鏈被假趙悅奮力拉斷。

一眨眼,假趙悅便到了沈昱面前。

她的手腕里,不知何時藏起四根銀針,寒光乍泄,直逼沈昱天庭。

方寧也沒想過有這出,怪不得此前沈昱來到趙悅牢籠前,特地問她,若有人忽然近身殺他,她有幾分勝算挽救。

“你未免太信我了。”方寧話急,動作更快,抬腿便劈向假趙悅的命門。

一枚隱星鏢立刻在空中化作四枚,為沈昱抵擋住銀針的攻擊,回旋時,朝著趙悅胳膊、大腿攻去。

生生將趙悅釘在了墻壁上。

霎時,趙悅的鮮血隨著痛哼聲一同往外冒。

方寧拍拍手里的灰,埋怨道:“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

沈昱含笑不語,目光停在假趙悅手臂露出的蟠龍印紋,沉聲道:“果然,與我想的一樣。”

方寧也看到了,神色大寒,見沈昱一副運籌帷幄的泰然神情,怒火漸起,將假趙悅重新捆綁,道:“你既知曉這幾位娘子里有遼國奸細,為何不早與我說!”

沈昱搖頭,慢慢吐露,“我也是在小黎死后,才對這些人有猜測。我原本以為,牡丹最多是哪個朝中大臣放在民間,為了籠絡那些忠臣的走狗,但牡丹會付平席感興趣,所圖就不止如此了。付平席雖不是什么高官,但確實史官,記錄帝王功過事跡。若改朝換代,對新帝,對新國都有極為重要的作用。你想想,如果他史書一筆,將陛下記為害國害民的昏君,到時權臣上位,是不是都有了正當理由,權當做為民請命即可。加之,小黎臨別時所言,我覺得她應是西夏奸細。但趙悅是遼國的,我也是現在才知曉。”

方寧豎起拇指,佩服沈昱細致敏銳,“師兄你通觀全局的本事,真是夠我學的。”

沈昱走到假趙悅面前,掌心攤開,露出一顆丹藥道:“這是恂郡王的解毒丹,若你說出與牡丹圖謀為何,包括你的同伙。我便將它交給你,不然的話,你辛辛苦苦保有的美麗容顏,就要前功盡棄了。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也不舍得讓你死,我會等你容顏衰老,把你放逐回遼國,到時候你會被遼人唾罵,叛國且貌丑,連做個軍妓都不配呢。”

假趙悅像看惡鬼一樣盯著沈昱,良久才道:“還有一遼人,是魏昭。我與她都是為了《步天歌》而來,牡丹答應我們,尋到《步天歌》里面的寶藏,西夏兩成,遼國兩成,她占六成。至于她背后指使是誰,我一概不知。求你了,快把藥給我。”

沈昱視線冷銳,將藥丸扔在地上,聲色不動道:“我方才說的一切,都是騙你的。你不配好好活著。”

說罷,他提步離去,獨留下假趙悅在牢籠中一臉絕望。

方寧跟在沈昱身后,回想起沈昱方才的逼問,好奇道:“你為什么這么確定她會因為容顏老去,而驚恐到將一切和盤托出?”

沈昱出了地牢,寒聲道:“你以為陛下是吃素的?朝里的動蕩,他都看在眼里。恂郡王這段日子告假不斷,前往西蜀地一去就是一月。陛下派人跟蹤,結果見他高價收回一顆人參。派我細細查探,才知道是趙悅所求,為了保存容顏。我特地觀察過趙悅,人皮會說謊,但人骨不會,趙悅的臉上骨量十分少,要么是容顏老去造成,要么就是天生骨量不大。但趙悅的五官立體,第二種情況自然可以排除。我曾在牡丹的線索中,找到不少人造骨,猜測趙悅的臉上應是填充了不少這樣的物質,還有換下來的骨頭,藏在她皮肉里少說有十數年。那般的疼痛,比死都難受。她既肯為了美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怎么會讓人輕易摧毀?”

方寧不由感嘆,“師兄你這驗尸摸骨的本事,真是死活通吃啊。好心機,好謀算,好手段。”

沈昱懶得與方寧貧嘴,朝著衙門的西南處,關押牡丹的地方瞧去,“怎么說?一不做二不休,今夜直搗黃龍?”

方寧嘴角一勾,從懷里掏出一瓶拇指大的藥,“早有準備。邵師叔和我說,這一顆便能讓人神游天外,將一切如實說出。”

沈昱皺眉,冷眼問道:“你剛才為什么不拿出來?”

方寧憨憨一笑,提著沈昱的胳膊,飛速往牡丹的牢房走,“你以為這種禁藥做起來很方便?師叔和我說,就此一顆。不到極為關鍵的時候,絕不能用。”

沈昱嗆著風,到了牡丹的地牢內。

方寧眼疾手快,銀針飛速朝著牡丹三陰交、合谷二穴扎去。

瞬時,牡丹一動不動。

方寧將那藥丸送入牡丹口中,嘴巴一開一合間,見牡丹的喉嚨配合地做了吞咽的動作,等了片時,見牡丹眼神迷蒙,癡癡呆呆,隨即道:“說吧,你的幕后指使是誰,你又為他干了多少腌拶事?”牡丹慢悠悠道:“我是秘考隊的,也是主人養在外面的殺手,負責搜羅消息和聯絡各國各地密探,但主人究竟是誰,我不知道。他讓我換臉成李之才身邊親近之人,潛伏他身邊,鼓勵他復原《步天歌》,后來李之才覺察出我不對勁,我便只能殺了。還有就是孫懷義,我扮作方寧的模樣,誆騙偷襲他,這才成功將其殺了。”

話音落下,方寧目眥欲裂,淚水與怨怒翻涌而出,“我殺了你。”

沈昱同樣眼中濕潤,但他更為理智,急忙攔住方寧,“你要留活的!相信陛下會給你、給天下一個交代,這一路你受了那么多的冤屈,不能濫用私刑啊。一定要先公之于眾,為你一家沉冤昭雪,再繼續審問,看能不能得到其他線索,要顧全大局。”

方寧牙關緊咬,強忍住怒意,少頃目色回暖,手中的隱星鏢松下。

下一瞬,她淚水如潰,將頭埋進沈昱肩膀,泣不成聲。

沈昱拍著方寧的肩,由她懦弱一刻。

他心知,方寧骨子里有比誰都堅定的心。

二人離開地牢時,將審問的詳情、牡丹統統轉交給了皇上。

晨曦打在方寧臉上,她離開大慶殿時,渾身輕松,一路披星戴月的疲憊,在這一刻,終于解脫。

沈昱晚一步出殿,瞧著方寧含笑的臉,暖意洋洋道:“換臉案終是結了,方家也如愿沉冤昭雪。陛下下了旨意,命我等抓緊搜尋藏在大宋的別國暗探,找到流落在外的《步天歌》殘頁,盡快復原。同時命我與師叔還有六扇門的人配合你,你建立了一個糾察小隊,遇事可隨時從各部門調人支援,且有阻礙可直接面圣,必要時有便宜行事之權。如此,你可還滿意?”

方寧的臉沐浴著暖陽,第一次覺得,冬日的陽光竟如此美好,“我與陛下,某種程度上,十分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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