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國內思潮,方星河沒有,也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解決辦法。
客觀存在的差距導致整整兩代人不夠自信,這怎么解決?
只能悶頭發展,等大變局到來。
其實哪怕是在2019年的時候,國人整體上也不夠自信,是那三年特殊時期忽然開始下餃子的武器科技整體轉型的宣傳才醞釀出了充分自信的Z世代。
而在眼下這個時間點,和他們講任何道理都沒有絲毫作用。
當民眾的思維被裹挾時,他們就是愚昧的情緒化動物,互聯網時代初期毫無道理的網暴可不是一次兩次,哪次也沒能講成道理,同樣也不在乎真相。
但這并不意味著方星河什么都不打算做,就那樣看著。
講不了道理,哥們還可以罵人。
解決不了問題,那我也絕不委屈自己。
第一件要做的事……搜索敵對目標,搜集敵對信息。
這次的抨擊大潮有一點自發性質。
起因是大部分普通民眾對于方星河不繼續打NBA感到失望,就很離譜,我打不打籃球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但他們覺得有。
然后,在《籃球》、《當代體育》、難防系資媒、部分官媒的帶動下,情緒擴散并擴大。
另外,早在方星河還沒有開始打季后賽的時候,籃協就派人到美國接觸他,想要征召他打今年的男籃世錦賽和釜山亞運會。
國內的呼聲太高,因此他們“顧全大局”、“做了非常巨大的讓步”。
但方星河并不愿意參加這些破爛玩意,除了08年奧運有充分且必要的參戰理由,方哥覺得沒有必要燃燒自己照亮籃協。
中國這些體育協會,豈是一個掛逼所能拯救的?
方星河的思路核心是:區區一個個體,救不了中國體育,正相反,你越是給他們打白工,他們越是有恃無恐,難以醞釀出改革的原動力。
反倒不如讓他們爛下去,爛到國足那種贊助商退貨、球迷自發抵制的程度,慢慢的也就破而后立了。
前世蘇超爆火后,國內足球迷終于揭竿而起,把矛頭對準了中超的贊助商,漸漸的催生了一些正面的改變。
而大姚一直試圖對籃協修修補補,作用反倒極其有限,爛泥塘讓每個人都舉步維艱。
但,眼下國內百姓的想法卻是——你上了,穩穩奪冠,我們不管什么未來以后,我們就要現在爽。
你不上,就是不愛國。
等到方星河回國,籃協又再次上門,發出征召“協商”。
主管是那個誰,講話很客氣,意思一點不客氣,大帽子一頂又一頂。
方哥能慣著這個?
結果談崩之后,籃協一紙官方聲明,把鍋全都甩了過來,百姓們一炸再炸,跟摔炮似的。
《籃球》雜志的批評文章極具代表性。
退役那天,他們的主題是“方星河你應該繼續在NBA征戰”。
“國家難得出現一個籃球天才,可以在黑人統治的NBA里立足,這是最好的樹立民族自信的機會……”
“作為一個對外展示國人形象的窗口,方星河你代表的并不只是你自己……”
“責任重大,責無旁貸。”
“你的任性是對全國人民的傷害。”
文章一出,以13丑為核心的方黑文人,再加上港臺大部分媒體,半個中國的力量集結起來群起而攻之,正式開啟狂歡。
再等到藍管的甩鍋聲明一出來,批評變成了謾罵。
烈炎山:“我早都講過,方星河的自私和任性早晚會傷害全體國人,這件事并不出乎意料,是你們太過于一廂情愿了。”
蘭城:“無組織無紀律無信仰無家國情懷!”
劉家良:“和方生聊責任沒有意義的啦,他只想搵錢的嘛。”
東方報:“籃球打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你們請得動他嗎?人家早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娛樂圈把妹了,不要太好笑哦!”
這幫人很有長進,除了最直接的冷嘲熱諷之外,還有很多新奇角度。
熊暮云:“我理解方星河,他心靈深處有一種根深蒂固的主宰意識,即:我要絕對主宰我的人生,不允許任何外界影響靠近。
這源自于他的童年經歷,被主宰、被掌控、被拋棄,帶給他太深刻的傷痛。
所以獨立之后,他會通過種種不可理解的行為來昭顯這種主宰的強力。
全中國人民都期望他能參加世錦賽,可那又如何?我偏不。
外界施加的壓力,到了他身上,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抗情緒。
他不會去想這件事對于國家、對于人民、對于我們的民族自豪感有多么重要,他只會判斷這件事的性質——
這到底是我想做的,還是別人要求我去做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對不起,我不管意義有多重大,我不樂意。
而如果是他自己想去做的事,那么不管有多少人反對,他偏偏要做。
或者也可以說,越多人反對,恰恰越能激發他的變態主宰欲。
比如棄NBA而去拍電影,你能說他是因為利益嗎?
真不是。
舍棄了幾千萬美元的年薪和商業贊助,轉頭去砸錢搞不知道是虧是賺的藝術,任性到根本不在乎錢,這是方星河一以貫之的性格底色。
只要對抗,只要能和你們這些自以為正確的人對抗,那便是成功……”
老熊從心理的角度層層剖析,給方星河釘上了一個扭曲變態的標簽。
這文章一出來,99的黑粉和50的滿天星都覺得有道理。
他們不知道你方哥開了掛,下意識的以為,方星河放棄最有天賦的領域,非要和大眾期待對著干,這就是任性狂妄自負。
程一中則在這種認知上繼續描繪。
“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一直都是方星河的精確畫像。
少年人特別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然后一意孤行。
而方星河的程度,是輕狂病的巔峰代表,是少年得志的最極限詮述。
他能夠繼續獲得成功嗎?
在某種意義上,當然可以。
愿意為他買單的年輕女孩實在太多,任何作品只要出現他的那張臉,就可以按照分鐘收錢。
但他永遠走不到任何領域的頂峰。
今天取得了一點成績,這個行業沒意思。
明天再獲得一些贊揚,那個領域也很無聊。
他缺乏一種深耕的意識,像野貓一樣,這里聞聞,那里嗅嗅。
而這種漂浮不定,本質上是一種安全感的缺失。
我敢斷言,他想要找的港灣,永遠都找不到,能讓他付出一切的事業,也永遠不會存在。
他的才華,讓太多人忽視了一件事——
他是天才,也是瘋子。
他的精神世界,早已病入膏肓。
所以我不禁要問:你們為什么要對這樣一個人寄予厚望?
不看、不聽、不想,讓他安安靜靜的腐爛,才是最大的慈悲……”
此時正在央視擔任《東方時空》主持人的柴女士也正處于積極發表社會性質文章的平臺積累期,經她力主,東方時空·時空連線子欄目,在沒有采訪到方星河本人的情況下,連線一些專家,做了一期專題節目。
很難用一句話對這期節目做出恰當的點評。
非要形容,那就是“自以為是的深度剖析”。
節目里,各位專家和柴女士通過拆解方星河的多篇文章,試圖得出一個結論,去證明這位文體巨星存在一種隱藏得很深的巨大的性格缺陷。
節目名句頻出,造成了相當巨大的影響。
“方星河自己對于泛濫的個體自由主義深惡痛絕,但在作出任何選擇時,他都會下意識的遵循這種自由主義——我的意思不是講他虛偽,不是的,他在慈善上的熱情讓我永遠尊敬——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方同輝對于他的影響顯而易見地綿延至今。”
柴女士的總結帶有一種定論般的力量感,她是如此篤定,以至于自己都相信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憫感。
另一位,北大的戴女士,言辭更加犀利。
“方星河早在《狗日的青春》里就已經赤裸裸的展現出來了那種高高在上唯我獨尊。
‘真的,你們可太他媽需要我了。’
我對這句話印象極深。
方星河能夠明確察知到人們對他的需要,他不是一個對外界環境不敏感的人,正相反,他比絕大多數成年人都更敏銳。
但他不愿意回應。
或者說,他樂于看熱鬧,但不愿意提供實質的幫助。
還是《狗日的青春》,他寫:‘別踏馬拜神了,拜我。’
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些迷茫的青少年需要什么——需要一個偶像,需要一種信仰,需要一些心靈層面的撫慰。
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神,當仁不讓。
但他并不準備賜予信徒任何東西。
‘以后再有什么事想不開,就寫封信塞在漂流瓶里,扔進家門口的臭水溝,我看到之后會親筆回復。’
這是極其明確的拒絕,他拒絕履行責任。
‘看到后會親筆回復的’正確意思是:我不會回應。
因為扔到臭水溝里的漂流瓶永遠不可能被看到。
后文的‘你們盡管求,我不一定應’,‘我可太希望多點樂子了’等等句式,本質上都在昭顯他高高在上的那股子惡趣味。
這篇文章在當時引發了極大的反響,產生了巨大的負面導向,也使得很多清醒的中青年看清楚了這個孩子的任性狂妄,不再對他抱有期待。
可是還有很多年輕人迷戀這種感覺,瘋狂追捧他。
我覺得這很不好。
不管是對于這些粉絲,還是對于社會風氣,以及對方星河本人,這都不好。
我理解并同情他的性格成因,但是方星河做人做事的風格真不值得提倡。
這孩子太空虛了。
你們可以再想想《蒼夜雪》里陳蒼的癲狂,本質是什么?
是我想被這個世界記住。
陳蒼在犯下那種惡行后,最關注的是——現在,世界會記住我們了嗎?
這折射出來的是方星河本人的病態。
只要能夠實現目的,他根本不在乎使用了什么樣的手段。
拒絕履行新秀合同損失的金錢,相比于那種絕對主宰自由意志的痛快,完全不值一提。
他在自我毀滅的邊緣徘徊,而你們,每一個滿天星的鼓勵和支持,都是將他進一步推向絕路的力量……”
越來越夸張了,語不驚人死不休。
特邀的香江記者、自封的文學評論家、公知梁狗,選擇了順其自然的添油加醋。
“方星河會不會是方仲永?
我覺得不會。
傷仲永是泯然眾人矣,方生不可能,他會在某一天燦爛地爆炸。
這個人一定是這樣子的。
超越常人太多的天賦才情是外在體現,他的內核是不肯與世界和解,不屑與庸人為伍,不愿尊重生活。
生活是什么?
是安靜地流淌下去的。
他是什么?
是憤怒的、激烈的、孤獨的、決絕的。
我很敬畏他,但我絕不會同他交朋友。
我接受不了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我想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樣,選擇對這種人敬而遠之……”
很好,怪胎成型了。
天才、孤僻、自戀、沒朋友、自毀傾向嚴重……
最絕的還是證據充足,均由方星河本人提供。
其實到了他這種名聲地位,研究他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不同的人,心目中的方星河,一定存在著巨大的不同。
但現在,媒體間主流的聲音將大部分群眾都引導成功,進而形成共識。
即:方星河是一個任性妄為的瘋子。
至少已經腳踩瘋狂邊緣。
因為用他們的邏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正常人怎么可能放棄NBA的王座不要,頂著全國人民的反對,回來拍什么狗屁電影。
所以,你不對勁。
人們常常說:天才和瘋子只有半步的距離。
現在,方星河正踩在那模糊的半步上,并且受到了大量的質疑、責怪、批評和假模假樣的關懷。
滿天星當然真正關心他,可是滿天星的力量相比于整個社會,還是太微弱了。
噢,對了,這一波黑潮,又提純出來好多死忠以上的粉絲。
總算沒有白挨罵,值得慶賀。
慶賀之后,方哥開始糾結——
這么多跳腳的公知專家官員名流正義使者,我到底噴誰?
怎么噴?
噴到什么程度?
想了又想,方星河決定講幾句大實話。
既然噴不過來,那么索性就不點名,一起全部噴完,不就好了?
格局打開,方哥頓覺天地驟寬。
于是,他攤開稿紙,暌違的開始起草新文章。
文章的題目草擬為……
《告全體國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