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鳥飛
更新時間:2025050407:12:44
趙俁服了張純。
明明蕭瑟瑟是耶律延禧送給自己出氣的,她卻大言不慚地說是她給自己準備的。
冒功也不是這么冒的吧?
關鍵,看蕭瑟瑟肚子的規模,就算沒有五個月,也肯定有四個月了。
這個時期同房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姿勢什么的,強度什么的,都得注意,實在太麻煩了。
主要是,趙俁又不缺女人,沒必要這么猴急。
還有就是,耶律延禧君臣可是給趙俁送來了三百個各族美少女,環肥燕瘦,千姿百態,千嬌百媚,應有盡有,她們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膚膩如脂,眸光流轉間自有一番風情?趙俁只需輕輕招手,便有無數佳人愿為他展露笑顏,獻上溫柔,想怎么玩怎么玩,想玩多少玩多少,他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
所以趙俁瞪了張純一眼:“胡鬧。”
都老夫老妻這么久了,張純哪還能不知道趙俁心里是怎么想的?
張純開導趙俁道:“官家再仔細看看,文妃可是曾經的遼國第一美人,她現在雖已嫁為人婦,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其實不用張純說,趙俁也看到了,蕭瑟瑟雖然懷孕了,雖然沒有精心打扮,但她也比齋宮中哪哪都是的那些青澀的各族美少女漂亮、有韻味。
但這依然不足以改變趙俁的想法。
張純繼續蠱惑趙俁:“勝敵、逐敵、奪其所有,見其最親之人以淚洗面,乘其馬,納其妻女也,方為人生最大之樂。”
趙俁發現,張純就是一個惡魔,她總想往壞了教自己。
呃,好吧,其實趙俁也不是什么好鳥,張純所說的,也正是他所渴望的。
或者也可以說,這是男人共同的追求,至少趙俁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趙俁的語氣軟了幾分,只道:“不急。”
見趙俁的語氣軟了,張純再接再礪,她趴在趙俁的肩膀上說:“官家有所不知,有孕之人別有一番樂趣,只是我等所懷皆官家龍種,不好冒險,蕭瑟瑟所懷乃敵人之種,縱有意外,亦不足惜。”
趙俁瞪了張純一眼,怪她心腸如此惡毒。
誰想,張純竟然不怕,她的聲音又加大了一些:“官家可知,新獅王打敗原獅王,征服獅群,會霸占原獅王所有雌獅,咬死原獅王所有雄性子嗣?此乃自然界鐵律,弱肉強食,強者擁有一切,弱者失去所有。若欲征服蠻夷,便要比其更野蠻。官家當行此道,方能彰顯我大宋之威,令四方蠻夷震懾,不敢再有侵略我大宋之心。”
張純此言一出,蕭瑟瑟的臉色嚇得慘白。她真沒想到,張純如此惡毒,竟然蠱惑趙俁殺掉她腹中的孩子。
蕭瑟瑟自覺也沒太得罪張純,她心想,‘莫非只因我剛剛頂撞了她,便被她記恨上了?’
趙俁伸出食指照著張純的頭用力的敲了一下,警告她道:“朕不喜歡惡毒女子。”
見趙俁如此深明大義,蕭瑟瑟心中稍感寬慰,眼眶不禁微微泛紅,似有淚光閃爍,卻又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顯得既柔弱又堅韌。
一旁的李琳,見張純這么蠱惑趙俁,也皺起眉來。她也沒想到,這話會是接受過后世現代化教育的張純說出來的。
張純看了李琳一眼,才又對趙俁說:“官家可曾想過,今我宋軍占優,遼主方送愛妃、美人求和,若雙方易位處之……”
趙俁打斷張純的假設:“朕斷不會至此。”
張純一想趙俁的能力和性格,也覺得趙俁肯定不會被敵人甕中捉鱉,便改口道:“若臣妾及師姐不幸被胡虜所擒,胡虜可會保我二人腹中皇子?”
張純這個假設一說出來,趙俁看著張純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不少,因為他知道張純說得是:
靖康之恥時,金人攻破北宋都城后,那些身嬌肉貴的北宋皇室貴族們,落到金人手中,猶如鮮嫩的白斬雞置于案板之上,任人隨意享用。
在北上的路途中,凡有孕者,被迫服用藥物墮胎的,已經算是比較仁慈的了,像趙構的結發妻子,時年才十七歲的刑秉懿,懷有身孕的她被金人強迫“落馬損胎”。
而墮落后沒多久,金人就急不可耐對其進行揉虐。
這還不是個例,事實上,北宋王朝的皇室和宗室跟金人北行不久,便傳出幾位皇室女子相繼墜馬流產,其中包括鄆王妃朱鳳英、洵德帝姬趙富金、柔福帝姬趙嬛嬛。
據說,在北進途中,忽一日下大雨。那些個嬪妃、宮女、民女們避無可避,雨水打濕了她們的衣裳,濕身后展現出婀娜身軀。金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們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或是將女人們抱去大帳,或是就地隨便拽住一個女子。漫天大雨中,哀嚎聲蓋過了大雨傾盆,伴隨著金人獸欲的笑聲,北宋王朝男人的臉面被徹底丟進了塵埃。那一刻的趙佶、趙桓等人能做的只有掩面哭泣,或是背過身閉上眼睛。
曹才人,趙佶的妃嬪,路上三急,找了個地兒解決。她的行為引來幾個金兵的注意,他們的臉上掛著邪笑,一步步走近,曹才人用求救的目光盯著趙佶,和曹才人目光交接一秒鐘,趙佶,這個曾經北宋王朝的天子,一個男人,將頭撇了過去。隨后,傳來曹才人的叫聲“不要,不要”,聲音由高到低,最后悄無聲息,唯有金兵的嘻哈聲。
朱璉,北宋王朝名副其實的皇后,因為屢次遭到金人調戲,不堪受辱,只能自殺身亡,用自己的生命拯救趙宋王朝最后的尊嚴。
韋太后,南宋皇帝趙構的親媽,在屈辱的俘虜生涯中,被多次轉手于金人貴族之手,最后生下的孩子,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
一個國家淪落于此,即使你南宋建立又如何?還不是始終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架上?
即使趙佶、趙桓等北宋王朝的人在北上途中幸運的活了下來,到達金國也只是地獄生活的開始。
被俘虜的女人,按照身份貴賤被分配給將軍、王侯、士兵。
被賣進青樓還算比較好的,最慘的莫過于成為軍妓,長年累月被兇悍的金兵揉虐,死后不過隨意丟棄,連裹身的草席都沒有。
這些北宋王朝的皇室貴族到達金朝都城后,無論男女,都被要求執行“牽羊禮”,所謂“牽羊禮”,即裸露上身,身披羊皮,像羊一樣四肢朝地,跪著進入金國太廟。
趙佶在金國受盡屈辱后死去,遺體被金人做成坑中尸油。金人將趙佶置于石坑上架著用小火燒烤,身上的油滴落坑里的水中。待趙佶整個身體烤至七分熟時,被丟進坑中。
趙桓見狀,想跳進坑里撈起父親的遺體。活人進入坑中,這辛苦煉制的油水就被糟蹋了,金人趕緊攔住趙桓,只留他在坑邊上嚎啕大哭。
有人可能會說,這是金人造的孽,又不是遼人干的,怎么能算在遼人的頭上?
你以為遼人就沒干過類似的事嗎?
別傻了。
這是游牧民族通有的行事方式,他們骨子里就是強盜,所行的全都是強盜邏輯。
宋初時,甚至更早一些,遼人也是經常南下擄掠漢人,擴充他們的人口,充當他們的奴隸,不然,你以為遼國哪來的這么多漢兒?
君不見,張純說這話的時候,蕭瑟瑟都沒有反駁嗎?
這還不是因為,蕭瑟瑟也清楚她的先祖都干過什么好事?
沉默了一會,趙俁保證:“愛妃大可放心,朕絕不會婦人之仁。”
張純欣慰地點了下頭,然后一指蕭瑟瑟:“便從她開始罷。”
趙俁又一皺眉,不知道張純為什么總蠱惑自己玩了蕭瑟瑟?
張純也知道,她要是不把話說清楚,趙俁不會聽她的不說,還會懷疑她的人品。
所以張純把話給挑明了:“官家有所不知,這位文妃將匕首藏在大腿內側,欲行刺官家,若教她得逞,我大宋的天便塌了,臣妾寡也,此等毒婦,要么教她心悅誠服,要么殺了一了百了,絕無第三條路可走。”
趙俁聽言,看向蕭瑟瑟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他沒想到,蕭瑟瑟竟懷揣利刃,欲取自己性命。
趙俁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他望著蕭瑟瑟那柔弱外表下隱藏的堅決與冷冽,仿佛看見了一朵在寒風中傲然綻放的毒花,美麗卻致命。
張純在一旁說:“如此美人,就這么殺了,怪可惜的,也太便宜她了,而她這才懷孕四五個月,就這么放任不管,難保她不會生事。”
頓了頓,給趙俁點消化的時間,張純繼續給趙俁鋪臺階:“不如官家辛苦一二,看可否教她移情別戀愛上官家,若官家果真得其心,挽救這一大一小兩條性命,也算官家行一大善事,若她死不悔改,再殺她母子也不遲,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張純說這些話時,根本就沒有避著蕭瑟瑟,甚至可以說,張純說的很多話,就是在對蕭瑟瑟說的。
蕭瑟瑟聽言,臉色越發蒼白,身軀微微顫抖,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如此絕境。張純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片片割開她內心的防御,暴露出她最脆弱的部分。她望向趙俁,那雙曾經讓她心生敬意的眼眸此刻卻變得深邃而復雜,她仿佛能從中看到自己命運的走向,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聽了張純的分析,李琳才意識到,如果不是呂頤浩心細,真讓蕭瑟瑟鉆了空子,刺殺了趙俁,那趙宋王朝就危險了不說,她們也都將成為寡婦,下場指不定會有多凄慘。
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只能在皇宮中的一個偏殿里凄凄慘慘凄凄的蹉跎歲月,別說實現自己的夢想了,就是出去走走都不可能,跟蹲監獄差不多,李琳冷冷地說:“費這勁作甚,直接殺了便是,反正她也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棄子。”
不想,這時張純竟然裝上了好人,她悠悠地說:“有沒有人要,也得看她如何選擇。”
趙俁也說:“她既不顧腹中胎兒生死欲行刺于我,想必已有死志,不如成全她好了。”
張純卻勸趙俁:“如此美人,官家若不一親芳澤便殺了,太暴殄天物了。且官家有所不知,像她這般無人疼愛的棄子,心里正是脆弱之時,若官家給她機會,她未必不會如我等一般對官家忠貞不渝。”
張純旋即一笑,又說:“官家有所不知,我等懷有身孕之人,最是渴望男人疼愛。再者,臣妾聽一人說過,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是……”
說到這里,張純在趙俁耳邊輕聲吐出了兩個字……
趙俁看向張純,心說,‘張純現在是越來越敢說了,再也不是當初見到我時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宮女了,或許這就是少女和婦女的區別吧?’
張純繼續在那邊賣力地蠱惑趙俁:“官家征服了她,或許她還能成為官家對抗遼國時的助力。”
趙俁動心了,但還是說了一句:“朕不喜歡強人所難。”
張純會意道:“官家去書房小坐一會,臣妾去教她心甘情愿。”
趙俁聽言,抬腿就去了一旁的書房。
等趙俁走后,張純徑直走向蕭瑟瑟。
已經知道張純要干什么了的蕭瑟瑟,冷冷地說:“你們死了這條心罷,我絕不會……”
張純笑嘻嘻地說:“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蕭瑟瑟聲音一頓,不明白張純這是什么意思?
張純也沒有繞彎子,她悠悠地說:“今我大宋如刀俎,燕京城中之人皆如魚肉,如此形勢下,只要我家不要耶律延禧性命,跟他索要任何人物,以他那膽小懦弱的性子,必不會吝嗇,包括你兒子耶律敖盧斡。”
說到這里,張純用食指挑起蕭瑟瑟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對她說:“你若不乖乖聽話,我就將耶律敖盧斡要來,親手掐死他。”
蕭瑟瑟聽言,瞳孔一縮,本能地說:“你敢!!!”
張純笑嘻嘻地說:“你猜我敢不敢?”
兩人對視了一會,張純看著蕭瑟瑟完美無瑕的臉,忍不住夸贊道:“你還真是一個絕世美人。”
對于張純的夸贊,蕭瑟瑟毫不領取,她一轉頭,就把自己的下巴從張純的手上移開。
張純也沒有計較此事,而是又說:“你應當看出來了,耶律延禧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絕對的昏君,若你兒子再被我弄死,貴朝就徹底沒希望了,二百多年的契丹王朝,就此終結,可悲可嘆啊。”
這里,蕭瑟瑟陷入了誤區,認為只有她的兒子耶律敖盧斡才能拯救遼朝,根本沒有考慮,遼朝還有別人可以當這個救世主。
這也正常,當母親的,總是本能地將全部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孩子身上,或是認為自己的孩子就是天生的主角。
蕭瑟瑟此刻的心,仿佛被千萬只螻蟻啃噬,疼痛難忍。她望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卻心如蛇蝎的女人,心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恨意與絕望。
而張純則繼續PUA蕭瑟瑟:“耶律延禧如此昏庸,肯定不會保護你兒子,那就只能由你來保護你兒子,保住貴朝的希望。再者,我說句實話,就耶律延禧這樣的大昏君,也值得你為他守身如玉?”
想到耶律延禧一直以來讓她失望透頂的所作所為,蕭瑟瑟把眼睛一閉,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劃過她絕美的臉蛋,落到了她胸前的那對木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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