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官家,你便可憐可憐臣妾,給臣妾一個一展所長之機,可好!”
張純使盡渾身解數來“說服”趙俁。
說真的,若不是親眼所見,趙俁真的很難想象,原來在視頻中一本正經教人歷史的張純能有這么騷。
其實不止張純,李琳、葉詩韻、麻曉嬌、袁傾城,在床上和床下,也根本就是兩個人,就更別提跟她們精心設計過的視頻中的形象了。
趙俁望著眼前撒嬌賣萌嬌喘連連的張純,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微妙的情愫。
燭光搖曳,映照著張純臉頰上那抹緋紅,更添了幾分誘人風情。
趙俁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說罷,你到底意欲何為?”
張純大喜,她心說,‘你們四個有本事有什么用,關鍵要會討好趙俁,這才是成大事、過得好的不二法門,哼,就我如今練就的這套功夫,打死你們,你們也學不來,你們憑什么跟我斗?’
不難看出,張純已經開始拋棄穿越者的身份,向著靠趙俁生存的深淵,義無反顧地滑了下去。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官家登基已近三年,我大宋經歷反腐風波,有大量貪官被治罪,官家又開邊隴右,派去大量官員,使我朝中年輕官員日益稀少,實不利于我大宋發展,望官家早開科舉,臣妾愿用二十年道行,為官家、為我大宋推演出一批忠君愛國的人才……”
趙俁都服了張純。
說張純傻吧,她還總能另辟蹊徑,干出別人想不到的事。就比如此時,她就注意到了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趙宋王朝缺少優秀的年輕官員,將來容易出現人才斷代的事。
可你要說張純聰明吧,她一說話就露餡。她現在滿打滿算都不到十九歲,哪來的二十年道行?
趙俁是真不想抓張純的小尾巴,逼她編造謊言來騙自己,所以只能當沒聽出來她話中的漏洞。
拋開張純話中的漏洞不說,張純的提議倒是有點意思。
昔年,王安石所設的三舍法,也即將太學分為外舍、內舍、上舍后,一直得到了士林的認可。畢竟以成績優劣來選拔學生升舍與否,一是更為公平直觀,第二也能激發學生的學習動力。
只不過,從三舍法誕生之日起,新舊兩黨便就新學和儒學在朝堂上和學術領域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王安石在變法改革過程中,為了給變法改革提供理論支持,對儒家經典進行重新解讀和闡釋,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學術思想體系,被稱為“新學”,其核心思想強調“經世致用”,主張通過對經典的研究來解決現實社會問題。
還有,王安石反對傳統儒學中一些繁瑣的注疏和空談義理的學風,他認為儒家經典應該與現實政治相結合。例如在《三經新義》中,他對《詩》、《書》、《周禮》進行重新注釋,賦予經典新的含義,以適應變法改革的需求。
這與傳統儒學注重傳承和遵循舊有注疏的做法產生了沖突。
另外,傳統儒學多以孟子的性善論或荀子的性惡論為基礎來探討人性。
而王安石則提出“性不可以善惡言”,認為人性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資質,善惡是后天的行為表現。
這一觀點與傳統儒學人性論有所不同,也引發了學界的爭論。
站在趙宋王朝的角度來看,最重要的是,新學為王安石變法改革提供了理論依據,強調通過政府的積極干預來實現國家的富強。
這與傳統儒學中一些強調順應自然、以道德感化為主的政治理念相左。
最后,新學重視培養具有實際才能和經世致用思想的人才。王安石改革教育制度,設立了專門的學校和學科,注重培養學生的實際能力和創新思維,為變法改革培養了一批支持改革的官員和人才。
而傳統儒學培養的人才,雖然也會學時務策和經史策,但更多的注重儒家經典和詩詞歌賦方面的培養。
總之就是,一個先進,一個保守;一個激進,一個穩健;一個著眼于變革圖強,一個則傾向于恢復舊制。
雙方從最開始的學術上辯論,后來慢慢演變成了激烈的沖突。
元祐時期,國子監中甚至發生過學官黃隱焚燒王安石著作《三經新義》雕版的惡劣事件。
紹圣時期,新黨也是為了獨尊新學,干了不少毀壞經典的事。
歷史上的趙佶一朝,趙佶和蔡京不但焚毀了大量元祐學術的著作,更是將蘇軾、秦觀、黃庭堅等人所作的詩詞歌賦也一并禁絕,甚至就連新黨人士章惇所寫的相關論著也大都遭到銷毀。
趙俁登基之初,新舊兩黨都試圖在物理上消滅對方的學術。
但讓趙俁給拒絕了。
趙俁的做法(其實是趙俁采納張純的建議),一邊給兩黨建了個辯論院,讓新舊兩黨派人去這里面辯論,一邊同時推行新學和儒學進行興學。
這使得興學大力發展。
早在趙煦一朝時,章惇便已經將三舍法推廣到了地方州學,并讓地方州學與京城太學相連。也就是,州學的上舍生中成績最優秀者,便可得到機會進入京城考試,通過后便能進入太學的內舍。此即為升貢法。
而到了趙俁這一朝,趙俁讓韓忠彥主持推廣興學,韓忠彥進一步將三舍法和升貢法推行全國。也即在全國所有州學都實施三舍法。個別情況下,一些縣城也會搞三舍法教授官學。并且全國州學中最優秀的學生也都能通過升貢法,來到京城太學參加考試。
值得一提的是,與歷史上蔡京負責興學這塊,全國所有的州學都必須且只學習新學不同的是,韓忠彥負責興學,在趙俁的嚴厲要求下,新學和儒學并重,趙俁又采納張純的建議“另辟蹊徑”地提出了學分制,使得新學和儒學各占五十分,都作為趙宋王朝選拔人才的標準。
如今,全國所有的官學生已經暴增到了二十一萬人。
這使得趙宋王朝的中基層絕對不會缺少人才。
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以蔡京為首的一批人,認為興學規模已然足夠承擔為國舉士的功能,希望朝廷把科舉考試給停止了,就用三舍法和升貢法來為國家選拔人才。
不過,熟知歷史的趙俁知道,蔡京他們的主張根本就行不通(歷史上,他們自己就在1120年將這個愚蠢的決定給廢除了),所以,他聽張純的建議給駁回了。
張純現在所說的,趙宋王朝經歷反腐風波,大量貪官下馬,趙宋王朝又開邊隴右,派去了大量的官員,使得趙宋王朝缺乏優秀年輕官員,不利于趙宋王朝的發展,雖然有些夸張,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事實上,趙俁也準備在近期搞一次科舉,為趙宋王朝增加一批新鮮血液。
可以說,張純的提議,正中趙俁下懷。
也是巧了,明年正好是科舉年,也適合搞一次科舉。
只不過,看張純的意思,似乎是,她想幫趙俁篩選人才。
憑張純對歷史的精通程度,如果讓她來選拔人才,應該能給趙俁和趙宋王朝選拔出一些像樣的人才。
然而問題是,趙俁實在是摸不準張純積極爭取這個任務,目的是什么?
想了又想,沒想明白之后,趙俁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張純肯定沒有機會跟宮外的大臣接觸,她想要干什么,都只能通過趙俁。
再者,張純精通歷史不假,問題是趙俁也熟悉兩宋時期的這段歷史,量張純也逃不出趙俁的手心。
所以趙俁答應了張純的進言:“愛妃所言有理,恁地時,明年的科舉取士便由愛妃把關。然切記,萬不可走漏風聲,不然……”
張純會心地說道:“不然對臣妾有害無益,那些大臣若知曉臣妾一女流之輩也敢在為國取士上插手,或逼官家賜死臣妾。”
見張純什么都懂,趙俁也就放心了。
次日,張純就神情飽滿地去幫趙俁批閱奏章了。
同時,在有空余時間時,張純將趙宋王朝的官員名單找出來,挨個給他們寫評語。
再有時間的時候,張純就將往年參加科舉的人的名單找出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總之,張純讓她自己忙碌起來,就好像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
張純還經常跟李師師等人抱怨,說趙俁每天都讓她批閱大量的奏章不說,還讓她負責科舉,為趙宋王朝選拔人才,她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都快累死了。
這一日,李師師、趙元奴、崔念月、喜多、徐婆惜在李琳家里小聚。
趙元奴問李師師最近忙什么,怎么一直都不來聚會,她們的主子鬧掰了,不代表她們鬧掰了,她們還得正常走動才是。
李師師就抱怨,張純現在可忙了,每天都得批閱大量的奏章,根據這些奏章向趙俁匯報,還得為趙宋王朝選拔人才,每天都是早早地就得去上班,晚上天黑才能回來,而她一直都得跟著伺候,今天還是趙俁看張純太累了,特意給張純放了一天的假,要不然,今天她都沒時間出來跟趙元奴她們小聚。
等李師師等人走后,李琳、葉詩韻、麻曉嬌、袁傾城從里間走了出來。
葉詩韻陰陽怪氣道:“沒想到,蠢蠢離開咱們以后,過得還挺充實的嗎?”
“只要有趙俁給她兜底,就算真離開咱們,她的生活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袁傾城說。
“那是趙俁不知道她邪惡的一面,才受她所蒙蔽,要是我去告訴趙俁,她的目標是當太后,你看趙俁理不理她,到那時,她肯定是我朝第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嬪。”葉詩韻說。
“那你去告訴趙俁啊。”李琳說。
葉詩韻頓時就沒聲了。
說是說,做是做,這么多年的朋友,又是一塊穿越到這里的,她們之間雖然吵架了,但真要葉詩韻去揭發張純,她還真做不到。畢竟,在這異世之中,她們幾人算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她們幾個也算是彼此最親近的人了,一旦反目成仇,她們可就少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了。
見葉詩韻依舊是刀子嘴豆腐心,李琳她們也就不怪葉詩韻那天跟張純吵架了,畢竟,當天的事真不怨葉詩韻。
“現在怎么辦,真跟純姐一直冷戰下去?”麻曉嬌問。
“這次說什么都得讓張純認清現實,不能再讓她做當太后的白日夢了。”
“她要想當上太后,首先得當上皇后。”
“咱們誰不知道鄭皇后的手段,就她那個榆木腦袋、沖動的性格,要是沒有趙俁力挺她,早在慈德宮鄭皇后還沒當上皇后時,就把她給打趴下了。”
“現在,鄭皇后可是名副其實的皇后,她要是哪天把鄭皇后給惹急眼了,鄭皇后先斬后奏,直接讓人把她給打死,她死也是白死。”
“最關鍵的是,她想當的是太后,真要是有那一天,咱們不全成寡婦了,到那時,誰罩著咱們,誰幫咱們實現夢想,誰解決……咳……”
說到這里,李琳故意咳嗽一聲。
不用李琳說出口,葉詩韻、麻曉嬌、袁傾城也明白,李琳的意思是什么。
大家都是過來人了,而且都是同一個男人,這種事確實沒什么好避諱的。
關鍵,這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問題。萬一哪天趙俁真死在她們前面,她們要么像孟相、劉清菁她們那樣住進“養老院”,要么被新君發配去守墓,要么被新君賜死去給趙俁殉葬,像跟上一世那些喪偶的女人一樣改嫁,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在這個封建社會,她們絕對得,活著是趙俁的人,死了是趙俁的鬼,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都得對趙俁忠貞不二。
這么一看,她們說什么都不能讓張純達成她的夢想,沒有別人阻止張純,她們都得阻止張純。
袁傾城第一個附和李琳道:“對,絕對不能讓張純再胡作非為了,迫不得已之下,可以考慮先將她送進冷宮,讓她好好冷靜冷靜。”
袁傾城此言一出,葉詩韻和麻曉嬌有些震驚地看著袁傾城,她們沒想到,袁傾城竟然真有將張純弄進冷宮里的想法。
葉詩韻遲疑了一下,說道:“蠢蠢也就是喜歡口嗨一下,我估計,她早就放棄當皇后了,更是早就放棄當太后了,退一步說,就算她還沒有放棄,有鄭皇后在前面擋著,她怎么都不至于傷害趙俁,不然,就算有一天皇后之位空出來了,沒有趙俁在,誰能幫她當上皇后?”
麻曉嬌也說:“對對對,沒必要將純姐送進冷宮的,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很慘的。”
李琳看了袁傾城一眼,又看了葉詩韻和麻曉嬌一眼,總結道:“先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