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怎么也沒想到,原本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聚會,竟然演變成了李琳、葉詩韻、麻曉嬌、袁傾城把她給“開除”了。
張純也知道,這事怨她,是她亂沖葉詩韻發脾氣,才引發了此事。
不過張純也聽明白了,這并不是四女把她給“開除”了的主要原因,四女之所以“開除”她,是不想她再打皇后之位的主意了,覺得她不可能當上皇后,更不可能當上太后,不想她引火燒身,最重要的是不想被她所連累。
一直跟趙元奴、崔念月、喜多、徐婆惜一塊在門外候著的李師師,見張純被李琳給“丟”出來,小跑過來問:“娘娘,你怎么了?”
張純一句話都沒說,而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反思。
張純首先不無陰謀論地想,由于歷史發生了嚴重的改變,擅長歷史的她所能起到的作用將會越來越小,而另外四女則正好相反,她們各自的能力正在逐步顯現出來,而且將變得越來越重要。
像李琳,先不說她一直在趙俁身邊擔任趙俁的私人健身教練,趙俁走到哪都帶著她,儼然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隨行和保鏢之一,即便是在女人根本就不能統軍的趙宋王朝,她也已經借著趙俁的手建立了趙宋王朝目前的最高戰力神機軍,并且可以通過趙俁指揮這趙宋王朝的最高戰力,甚至還可以教導趙宋王朝的所有高級將領,潛移默化地增加她在軍方的威望,說不準因緣際會之下,她統兵的夢想真能實現也不一定。
像葉詩韻,已經成了趙俁最信任的經濟方面的智囊一直在幫趙俁把控趙宋王朝的經濟發展大勢不說,還讓她混成了神醫,朝廷現在正在大力推行她的《葉詩韻醫典》,而且朝廷正在準備以《葉詩韻醫典》為基礎在汴梁城中建立一間當世最大的現代化醫院。
而麻曉嬌和袁傾城就更不用多說了。
前者已經研發出來了眾多改變這個時代的先進科技,并且還有蒸汽機、電、磁、風能、水能、材料等很多重大的項目正在研發當中;
后者已經改良出來了不少高產、美味的果蔬,通過先進的農耕技術使得部分地區糧食的產量提高了三成都不止。
此消彼長之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現在就屬張純最沒用,而且未來她會越來越沒用。
實際上,張純早就有這個認識了。
張純也早就看明白了,趙俁根本就沒有換掉鄭顯肅這個皇后的意思,哪怕鄭顯肅生不出兒子,更何況,鄭顯肅如今生下了兒子。
還有,張純其實早就意識到了,每次都把她干得求饒的趙俁身體比她好太多了,她這很一般的身體多半活不過趙俁。
關鍵,她又不是潘金蓮,干不出來謀殺親夫的事。
更關鍵的是,她不是皇后,她的兒子也不是太子,趙俁又不只有趙樘這一個兒子,而是還有另外十幾二十幾個兒子,她費勁罷力地干掉趙俁,不僅不會有任何好處,還有可能給別人除掉他們母子的借口,完全是為別人做嫁衣。
所以,張純其實很清楚,她的太后夢,多半永遠都只能是夢了。
可知道歸知道,但作為一個穿越者,而且是前期混得最好、主導了一切的穿越者,張純真的很難接受她被邊緣化,淪為其她穿越者的附庸,過仰仗她們鼻息的生活。
而且,上一世張純混得就不如李琳、葉詩韻、麻曉嬌和袁傾城,如今她們都穿越了,并且是穿越到了一段只有她知道一切、別人全都只是一知半解的歷史中,這她要是還沒有她們四個混得好,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然而,自從遇到鄭顯肅,鄭顯肅隨隨便便一攪和,把原本屬于她的教習宮女的資格給了麻曉嬌,張純就再也沒雄起過,始終都被鄭顯肅給壓一頭,發展到了現如今,讓她徹底失去了當皇后的機會,變得越來越平庸,甚至一敗涂地。
而“當皇后,成為太后”已經成了張純最后的遮羞布,她想通過這個口號,告訴李琳她們四個,我張純將來是要當皇后的,還要當太后,我會執掌趙宋王朝的最高權柄,你們不能輕視我,不要妄圖恢復咱們上一世的等級關系,你們要繼續尊重我,還讓我成為咱們之中的主導者。
不想,到頭來,李琳她們還是把張純的最后一塊遮羞布給扯了下來,讓她無法自欺欺人了。
‘我該何去何從?’
張純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
這讓李師師等張純宮中的人擔憂不已。
沒辦法,李師師只跑能去找趙俁,把這一情況跟趙俁說了。
因為給趙壽起名的事,趙俁還想收拾張純呢,不想,不等趙俁動手,張純就先出事了。
雖說趙俁有時候恨不得一腳踹死張純,但老實說,別看趙俁的女人眾多,甚至可以達到要多少有多少的地步,但真正能在趙俁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其實并不多,而張純她們五個卻絕對是其中之五。
所以,聽說張純出事了,趙俁趕緊跟李師師前來探望張純。
見趙俁來了,張純掙扎著往起坐,同時說:“臣妾……臣妾給官家請安。”
趙俁趕緊來到床邊,說道:“愛妃快躺下,無須多禮。”
聽趙俁這么說,張純微微動了動身子,用力握著趙俁的手,含情脈脈,淚如泉涌:“臣妾出身寒微,今得遇圣恩,心愿足矣,雖死無憾!”
趙俁愕然,‘前兩天還好端端的,這怎么就扯到了要死要活上?’
張純繼續說:“他日臣妾雖埋骨九泉,然魂魄不離官家左右,切望官家常念天下生靈,以宗廟社稷為重。臣妾不忍離去,然命分至此,官家要保重圣體,勿過于思念……”
趙俁連忙吩咐下去:“速教御醫過來為張皇妃診病,不得有誤!”
很快,趙俁的“私人保健醫生團團長”王雯就過來,為張純號了下脈。
這一號之下,王雯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見王雯皺眉,趙俁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又為張純號了一會脈,王雯眼角的余光在房中左右一掃。
很快,王雯就看見了一個水桶,又看見了水桶旁的拭手巾濕漉漉的,頓時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王雯不動聲色地說:“張皇妃的脈象細若游絲,臣妾號不準,如意,你來為張皇妃診治一下。”
王雯手下的司醫郝如意過來為張純診脈。
王雯則趁著這個當口,走到那個水桶旁一看。
就見,水桶中果然有冰塊。
王雯不著痕跡地看了趙俁一眼。
王雯在趙俁身邊伺候了兩年多,兩人又已經睡過了,肯定有默契啊。
趙俁對張純說:“愛妃你等等,朕教錢乙等人來為你診治。”
說話間,趙俁就出去了。
張純心里“咯噔”一聲,她又不蠢,哪能想不到,趙俁叫錢乙為她診病,喊一聲就行了,還用出去?
再結合,王雯剛才去了她的冰桶那里,張純立馬就意識到,她裝病這件事只怕露餡了。
果然!
趙俁出去了之后,王雯就跟趙俁說:“在把脈前,將手腕浸入冷水中一段時間,脈搏會減弱,張皇妃房中恰有一桶冰水,再者,在我等搭脈前,深吸一口氣后屏住,亦可使脈象變得細弱且紊亂,教我等誤判其身體虛弱……”
雖然王雯沒有直說,但趙俁也聽明白了,張純這是在裝病。
趙俁立即就怒氣沖沖地回去了。
剛進入張純的臥房,趙俁就看見,張純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擺明了,趙俁要打就打,要罰就罰,她全都認。
上次,張純想給趙壽起“趙檉”這個名時,趙俁就想收拾張純了,如今她還敢裝病騙自己,自己正好老賬新賬跟張純一塊算。
趙俁冷聲道:“你們全出去!”
張純一聽,心就是一沉,但想到趙俁寬厚的性格,她還是抱有一絲僥幸。
等房中只剩趙俁和張純,趙俁夾起張純就來到了床邊,然后扒下她的褲子,就開始打她的屁股……
外面的劉明達等人聽見張純的慘叫聲,都以為張純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誰想,張純叫著叫著,聲音就變了。
慢慢的,張純叫得就跟只發情的貓一樣。
不一會的功夫,房中就傳出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云散雨歇。
趙俁摟著小貓一樣的張純,擼貓一樣擼著她,很無奈地想,‘我服了,張純竟然是M型人格,早我怎么沒有發現。’
而張純則一臉享受地趴在趙俁懷中,回味剛剛的美好。
過了好一會,趙俁才開口道:“說說罷,你這又是在鬧哪出?”
張純立馬戲精上身,控訴道:“她們四個孤立臣妾,言再也不理臣妾了。”
這還真有些出乎趙俁的預料,他問:“哦?她幾個為何如此?你們不是師姐妹嗎?”
張純顛倒黑白道:“今她四個順風順水,各有發展,獨臣妾郁郁不得志,故嫌臣妾無用……”
張純的信口雌黃,讓趙俁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啪”得又扇了張純的屁股一下。
張純頓時就不說了,而是含情脈脈地看著趙俁,眼里全都是春水。
趙俁真服了張純。
說老實話,趙俁經手了這么多女人,沒有一個比張純更能折騰的,她簡直就是一朵奇葩。
在趙俁看來,張純的腦回路猶如九曲十八彎的山路,時而陡峭崎嶇,時而柳暗花明,總能在他意想不到之處拐出驚人的彎度。她既有著孩童般的純真無邪,又兼備戲子般的演技精湛,還總能搞出來各種各樣的事,讓人既愛且恨,還很無奈。
趙俁捏著張純的嘴,對她說:“你給我好好說,她幾個是甚么樣的人,我心里一清二楚,你所說的,放在你身上,我肯定相信,放在她們身上,我一點都不信。”
張純很生氣,‘人與人之間,難道就不能有點信任了嗎?怎么,現在我說什么,都沒有人信了?’
張純“唔唔唔”地示意趙俁,‘你捏著我的嘴,讓我怎么說?’
趙俁將張純的嘴給放開。
張純一得自由,立刻噘起小嘴,委屈巴巴地說道:“官家既不信臣妾,又何必相問?臣妾所言皆為虛妄,她四個所言盡是確然,如此便罷了!”
趙俁看著張純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他耐著性子道:“我非不信你,然你與她幾個為人,我素知之。她們非因你一時困厄便孤立排擠之輩,此事必有隱情。你且細思,近來可曾有為令其不悅之事?”
見趙俁追問,張純眼神閃爍不定,支支吾吾地說道:“實則……實則并無大事,臣妾自可處置,不必勞煩官家為臣妾區區小事掛懷。”
趙俁一聽就知道,張純這是編不出來理由了,或者她的理由沒法跟自己說。
趙俁又不是不要張純了,還能真把她逼到絕境?
再者說,趙俁再逼下去,聽到的也只能是張純的謊言。怎地,她還真能說她們幾個是穿越者,或者只有她們幾個穿越者才能聽的事?她又不是葉詩韻。
所以,趙俁便敷衍地“嗯”了一聲。
張純一聽,就知道,趙俁這是放過她了。
張純心想,‘女人永遠都靠不住,還是我精挑細選的男人好。’
實際上,被四女‘開除’以后,張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就算四女真跟她老死不相往來也沒關系,她只要抓住了趙俁,就絕不會輸得一干二凈。
也可以說,只要趙俁還愿意要她,張純就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這張純才鬧了這么一出,想要博取趙俁的同情。
誰想,這早就是劉清菁玩剩下的,跟劉清菁一塊進宮的王雯,一眼就看穿了張純的小把戲。
不過,陰差陽錯之下,反倒是讓張純試探出來了,她在趙俁的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這張純就放心了。
‘只要有趙俁挺我,我永遠都不會眾叛親離,哼,你們不跟我玩,我還不跟你們玩吶!’
念及至此,張純開始往趙俁身上拱,同時哀求道:“官家,今她四個諸事順遂、風光無限,獨臣妾處處落于人后,滿心羞赧,無顏與她們相處,還望官家憐惜,賜臣妾一份差事,也好讓臣妾尋回些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