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抱著罐子走上前，仰起頭打量，口中喃喃道：“沒看見啊。”
古樹發出一陣笑聲：“別著急，一會就有了，你先將容器擺好。”
唐欣半信半疑的按照古樹吩咐照做。
沒過多會，果然有靈液從其身上滲出。
隨著靈液滴滴答答的落入容器中，唐欣面帶好奇，開口詢問：“這些靈液都是你積攢儲存的吧？”
聞聲，古樹道：“大概儲存了許多年了。”
唐欣眉頭微蹙：“那就這樣給我了？要不算了！”
這古樹積攢多年才得到些靈液，她也不忍心全拿走。
隨著唐欣話音落下，古樹語氣徒然一變：“算了？？怎么能算了呢，你可是守山人啊，一口吐沫一顆釘，可千萬別說話不算話，說拿走就必須全部拿走！”
“啊？”
見古樹如此態度，唐欣愣了愣神，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她本以為古樹是將這些靈液當成寶貝，這才會存儲起來，可從它的語氣判斷，靈液不像是寶貝，反而像毒藥，巴不得自己趕快弄走。
古樹見唐欣神色古怪，笑著道：“靈液確實會在我這樣的老家伙身上緩慢凝聚，其實對我們來說，未經煉化的靈液，和雨水也沒什么區別。”
唐欣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把靈液儲存起來？”
古樹解釋：“靈液雖對我沒什么影響，可一些小動物卻無法抵擋靈液散發出的香味，而未經煉化的靈液，對它們而言卻是致命毒藥，我如果不藏起來，不知會有多少小生靈因貪嘴死去。”
唐欣：“居然還有這種事……”
古樹說的，唐欣并不懷疑。
且不說沒煉化的靈液，哪怕是煉化之后的古法靈酒釀，也只有特殊生靈才能少量飲下。
按靈猴的話來說，靈液蘊含的能量太大，普通生靈無法承受。
古樹：“還好誕生了新的守山人，否則等我哪日死去，這些年儲存的靈液都會外溢，對于那些小生靈又是一場災難，所以……守山人大人，趕快拿走，一滴也別留，不然我急眼了啊！”
唐欣松了口氣：“你要這么說，那就不客氣了。”
古樹雖然儲存多年，可實際上的靈液并沒有多少，僅大約十幾毫升，和青松比差遠了。
收集完靈液，唐欣問道：“您知道哪里還有靈液嗎？”
古樹：“這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像你們，能四處溜達，不過……”
唐欣心念一動，眸內帶著期待，等著下文。
古樹：“我曾聽掌珠大人說過，在海洋最深處也有許多靈液，你要不要去海底看看？”
唐欣：“呃……好，我有時間就去海底找龍王聊聊。”
海洋，還得最深處？自己不得被大氣壓碾成碎片。
告別古樹，唐欣又鉆進了山林，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四處觀察。
黟山倒是臥虎藏龍，許多事物打破了自己的固有認知。
先前那一棵看似平平無奇的老樹，居然能追溯到掌珠的時代，甚至連掌珠都曾在它身上采摘過靈液。
這樣來看，自家后院的青松，追溯到黃帝時代，似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快來啊，姐姐又帶吃的來了！”
幾只猴子蹲在樹上，見到唐欣，爭先恐后的爬了下來，一個個乖巧的排隊站在唐欣身旁。
唐欣從挎包里拿出早準備好的食物，丟給幾只猴子，笑著問道：“有個事想麻煩你們……”
她帶的食物很充足，挎包里全是。
這次來，就是想問問山間的小動物，知不知道哪里有靈液，或者年歲比較大的樹木。
可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只猴子盯著唐欣的罐子，伸手就去拿。
唐欣也沒慣著，立即出聲制止：“這個不行！”
“哦！”
猴子立即縮回爪子：“姐姐不好意思，習慣了！”
唐欣：“……”
忽然，一聲咆哮從不遠處傳來。
“滾開，都滾開！”
“吐出來，我的，都是我的！”
聽聞咆哮，幾只猴子嚇了一跳，又重新爬上了樹。
只見云豹渾身沾著泥土，正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跑來。
其中一只上了樹的猴子喝道：“憑什么，就不吐，有本事你上來！”
云豹朝著樹上望去，冷聲喝道：“等下我真上去，你又不愿意了。”
最近這段時間，唐欣隔三差五就會從客棧來到這片山林看望云豹和野豬，對于云豹和其它動物的相處方式，早習以為常。
“你小弟野豬呢？”
見云豹流著哈喇子，唐欣將手中的蛋黃派塞進它嘴里。
云豹吃完，舔了舔嘴角，盯著唐欣：“姐姐，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它爹。”
唐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靈液？”
“靈液？”
云豹歪著腦袋：“姐姐，什么是靈液？”
唐欣蹲下身，晃了晃手中的罐子，道：“就是這個。”
云豹用鼻子嗅了嗅：“這個味道感覺好熟悉，我前幾天好像是在一個兩腳獸身上聞見過。”
“兩腳獸？？”
唐欣詫異的盯著云豹：“啥意思？你吃人了？”
云豹搖頭：“沒有！我不吃人！是那個兩腳獸很奇怪，帶著五顏六色的面具，他路過的地方，花草樹木都枯萎了，我不敢接近，他身上就有這種濃濃的香味。”
路上的一只猴子也接了話：“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一會哭一會笑，嚇死猴了！”
唐欣眉頭深鎖，每走一步，四周的花草樹木就會枯萎？
這怎么聽著都不像人啊！
更像是某種特殊生靈，類似從山海中逃出的化蛇那般。
唐欣輕聲詢問：“你們確定是兩腳，呸……是人嗎？”
云豹搖著尾巴：“肯定是兩腳獸，我不會認錯。”
猴子：“姐姐，是人。”
唐欣若有所思，某些生靈確實能夠化作人形，就像秦嬴和黑熊，所以不能斷定它們看到的一定就是人。
唐欣趕忙追問：“你們說的人，還在這片山林嗎？”
云豹：“不在了，我親眼看著他離開的。”
唐欣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她只怕又遇見從山海里逃出的生靈。
化蛇給她帶來陰影，到了今日都還沒能徹底散去。
其中一只猴子好似記起了什么，朝著唐欣道：“姐姐，罐子里的東西，我好像有些印象，我記得山林間有一些老樹身上也有這種香味，但是它們不允許我們接近，還說這東西有毒，吃了就會死，反正我不相信。”
聽聞猴子的話，唐欣頓時來了興趣：“帶我去看看。”
幾只猴子面面相覷，猶豫的看向蹲守在樹下的云豹：“我不敢下去，它可兇了。”
云豹哼哼兩聲：“給姐姐一個面子，就不找你們麻煩了。”
上空，一對陰鷙的眸子來回掃動。
望著林中與猴子交談的唐欣，發出一聲怪笑，旋即隱入云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