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掌輪換!
但無論是水云掌還是清風掌,出掌速度都是越來越慢。
寒氣入體,帶給林晨的感受是痛。
這是因為寒氣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讓林晨已經感受不到了冷。
他體內的氣血也隨著這股寒氣的涌入,而變得緩慢。
清風掌揮舞。
林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氣血運轉流動的軌跡。
猶如一個放慢境,他體內的氣血運轉被放慢了十倍。
在他準備出掌的剎那,周身十四處竅穴的氣血開始朝著腹部匯聚,而后由腹部流轉向胸膛,再到肩膀關節,此后匯聚于右手。
清風掌如此,水云掌亦是一樣。
而在這之前,他雖然也能夠感知到清風掌和水云掌施展時候,自己體內的氣血運轉軌跡,但那個過程太快了,快到難以捕捉。
以他現在的境界,正常出手之時,氣血流轉速度,就如同電流一般,他知道起始于哪里,也知道最終匯聚于哪里,甚至連氣血流轉的軌跡也知道,可想要完整清晰的看到運轉過程,卻是做不到。
眼下這寒氣入體,卻是給他創造了這么一會。
一遍,兩遍,三遍……
清風掌和水云掌施展之時,體內氣血的運轉軌跡,被他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之中。
這兩種掌法施展時,氣血的運轉起始處和終點都是一樣。
就如同一座城市里,兩條相同起點和終點站的公交車,區別就在于中途中,這兩條公交站的中途停靠站點不一樣。
所以,自己要想融合這兩門功法,就該從這兩門功法施展時候,氣血運轉的細微處進行改變。
說是容易,然而做起來卻極其難。
他可以想辦法改變氣血流轉,但一門功法不是靠著氣血流轉就能夠創造出來的。
改變氣血流轉容易,保持威力卻難。
清風掌和水云掌,這類入品功法,之所以熟練度越高,能夠激發出來自身的力量越強,尤其是從大成到圓滿,其中之改變,就在于隨著對掌法真諦的領悟,施展之時氣血運轉的速度和方向也會有改變。
不對……
這邏輯說不通!
林晨眼底有著血色,憑什么只是領悟了真諦,就能夠改變體內氣血運轉的速度和方向?
這兩者的聯系在哪里?
在今天之前,林晨一直認為,之所以功法熟練度越高,威力越強,甚至到后面從大成到圓滿,無需修煉,只需要領悟就可以。
就如同一位槍械高手,長年累月的訓練射擊,掌握了射擊的技巧,可離著百發百中,就差最后一點。
差的,便是對槍械和射擊的融合,用一句萬金油的話來說,差的是人槍合一。
一旦領悟了這一點,便能百發百中,指哪打哪。
在今天之前,林晨對武道功法也是抱著這般想法。
可現在借著這股寒意,讓他看清楚了出掌之時,自己體內的氣血流動軌跡,他才發現他想的太簡單了。
大成和圓滿的變化,遠不是領悟了真諦,才讓得爆發的力量增長數倍,這其中還有一個關鍵的點。
圓滿之后,氣血運轉軌跡和大成有差別。
無論是清風掌還是水云掌,皆是如此。
可這差別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清風掌和水云掌的運氣口訣,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的,小成如此,大成如此,圓滿亦是如此。
是唯心武道嗎?
因為我領悟了真諦,所以他就是會改變?
雖然身處在這個武道強大到不可思議的世界,但林晨依然覺得并不是這樣,這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理解的地方。
“不好,他這氣血怎么突然這般紊亂?”
江魁和紀峰看到林晨的雙眼變得赤紅,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紀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入品武者都很少遭遇到的情況,現在出現在了一位開竅境學員身上。
這小子此刻腦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紀峰震驚過后,眼底有著無奈,他不知道該不該打斷林晨。
按照規則,所有學員在千步霧中的行為,作為記錄者都不得插手,可若是不插手,這么繼續下去,林晨必將走火入魔。
“情況特殊,必須要打斷了。”
江魁給了紀峰一個眼神,準備出口喚醒林晨,但還沒等他開口,一道老者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退去吧。”
聽著聲音,兩人雖然不知道這位背對著他們的身影是誰,但能夠出現在千步霧中,且悄無聲息讓他們都毫無察覺,必然是特訓地的某位神秘強者。
“是!”
兩人恭敬應下,互相對視了一眼,朝著千步霧出口走去。
“你倆走錯方向了!”
老人聲音又一次傳出,紀峰和江魁一愣,下意識的確認了方向,沒錯啊。
這邊是出口啊。
“你們該往回走。”
往回走?
往回走不就回去了嗎?
“怎么,還要老夫再說第二遍?”
老者這道聲音落下,江魁和紀峰兩人只感覺一股恐怖的氣機鎖定了兩人,兩人
“開竅境就想要融功法,好大的氣魄,只是沒想到是個蠢貨。”
現身的老者看著林晨整個肌膚開始泛紅,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根竹杖,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林晨身上。
這一杖落在林晨胸口,林晨皮膚的潮紅瞬間消散。
“多……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陷入思緒混亂的林晨,就如同陷入一處泥潭之中,越是思考,越是陷的更深,可他發現停不下來了。
眼看著,整個身軀就要沒入泥潭之中,這個時候在他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根竹杖,林晨沒有任何猶豫,雙手握住了竹杖。
被竹杖拉出泥潭的剎那,林晨只感覺整個人無比的輕松,同時神智也是徹底恢復了清醒。
雙眸清明的剎那,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老者,林晨雖然不知道自己剛剛是遭遇了什么,但也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事,而救自己的正是眼前這位老前輩。
“自不量力的小子,連路都走不穩,就想著要飛,自不量力也就罷了,還蠢不可及。”
林晨沒想到,迎接自己的是這位老前輩的毒舌。
饒是他臉皮厚,此刻也是無比的尷尬。
“難道你就想不到,任何一門功法從創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圓滿了,之所以還會有前面那些個境界,只是方便一些和你一樣的蠢貨,能夠一點點的理解。”
老者舌如彈簧,沒好氣道:“你就沒有想過,圓滿之前的那些階段,其實都是他娘的你們這些蠢貨沒找到正確的氣血運轉方式?”
林晨嘴角一抽,這話貌似罵的不僅是自己,這是把所有武者都給罵進去了。
任何一位武者,武道功法都是從入門開始一步步到圓滿。
總不可能拿著功法看一眼就能夠入門。
“怎么,還不服氣?”
林晨沉聲道:“弟子倒不是不服氣,只是按照前輩所說,圓滿之前的運氣之法都是錯誤的,那為何一開始就不給我們正確的運氣之法?”
最主要的是,自己有面板。
面板都這般顯示的,難道說連面板也是錯的?
“那還不是你們蠢,給你們正確的運氣之法,你們連一個周天都堅持不下去。”
林晨:……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有資格來這里的,武政廳送來的人,是一屆不如一屆了,說吧,又是哪家權貴子弟走的關系到的這里?”
雖然這位老前輩剛剛救了自己,但這種無端猜忌的話語,讓得林晨也是眉頭皺起:“前輩,弟子來此處,是符合武政司的天才條制,且弟子出身普通,算不得權貴子弟。”
“普通,你倒是說說怎么個普通?”
老者臉上有著譏諷:“是漁民之子,還是農夫之兒,又或者是販夫走卒之子?”
“弟子父親確實只是鄱陽縣的一個普通漁民。”
這一次,輪到老者怔住了,半響后道:“你是鄱陽縣學員?入的哪個武館?”
“弟子情況較為特殊,算是靜水武館和鎮岳武館還有狂風武館的弟子。”
“你是狂風武館弟子?”
老者表情變化不定,幾息后一聲長嘆:“罷了,看在狂風武館的面子上,老夫也就不罵你了,這令牌你接著,以后在這里,由老夫教導你。”
老人隨手丟來一塊令牌,林晨下意識接住,這位老前輩話里的意思,和狂風武館有淵源?
難道這位老前輩也是從狂風武館走出來的?
“前輩您……”
“到了這地,你們就只是學員,屬于整個江南道的學員,其他的不必多問。”
老人打斷了林晨想要詢問的話,但眼皮卻是微眨了一下,林晨也是捕捉到了,明白這位老前輩的意思了。
有些事,自己猜到就行,不要宣之于口。
“弟子明白了。”林晨也是回了一個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心中知道即可,一會往前走,出了這云霧之后,見到人直接出示這令牌,若是有人問你,便說是來之前,你們館主將這令牌交給你了。”
老人表情變得嚴肅:“老夫如此幫你,也算是違規操作了,按照規矩,以你此次考驗的分數,只是下等,是沒有資格見到老夫的。”
“多謝前輩,弟子明白了。”
“嗯,去吧。”
林晨行了一禮,開始朝著前面走去,雖只剩下一段距離,但那股寒意依然還在,依然是走的很慢。
幾十息后,看著林晨的身影消失在云霧深處,老人臉上卻是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
“這次真是撿到寶了,他娘的,又是極限武者,竟然還能融合功法,這樣的學員不交給老夫來指導,簡直是暴殄天物,那幾個小子只知道按部就班的指點,他們懂個屁的武道。”
老人此刻是完全變了一個嘴臉,也幸虧,幸虧他剛剛看到焰火,心血來潮來看一眼這一屆的學員,沒曾想竟然給了他這般大的驚喜。
狗屁的狂風武館,老夫知道狂風武館個屁。
此刻往回走的江魁和紀峰兩人也是邊走邊交談。
“江師兄,你說剛剛那位是哪位大人?”
“紀師弟你都沒認出,我又怎么會認出?”
江魁每次負責接那些學員來此,而后更多的時間是負責特訓的外圍安排,在特訓地待的時間遠沒有紀峰久。
“真是奇怪了,那位大人為何要讓我們往回走,按規矩等林晨走出千步霧,我也會將記錄的紙張交給幾位大人,最后由他們給林晨這次考驗打下分數。”
紀峰眉頭緊鎖,這是他到現在都沒想通的,那位大人此舉不是壞了規矩嗎?
“這有什么,既然那位大人現身了,應當是看中林晨了,準備親自教導林晨,你這記錄也便沒了意義。”
江魁倒是覺得沒什么問題,就他所了解到的林晨的情況,入了特訓地,肯定會被某位大人看上。
“直接看上林晨?”
紀峰一臉不解看向江魁:“江師兄你莫要開玩笑了,以往就算是能夠完整走出千步霧的,那幾位大人也要斟酌下。”
“他人是他人,林晨情況不一樣。”江魁臉上有著篤定之色:“林晨能夠走到千步,加上他的情況,那些大人肯定愿意教導林晨。”
“江師兄,這林晨有何特殊之處,不就是三個月內將清風掌修煉到圓滿?”
“這就是消息變更不及時帶來的問題啊。”
江魁嘆了口氣:“來的路上,我一眼便是看出林晨氣血旺盛,似乎不止是開竅十四處能夠用的。”
“師兄這也能看出?”
紀峰有些懷疑,開竅境之后,氣血便不顯于表,除非上手接觸,不然單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哈哈,師兄我這些年接了許多學員,看人還是很準的,這林晨給我的感覺就和其他學員有些不同,一番詢問才得知,林晨不但三個月內將清風掌修煉到了圓滿,另外還修煉了水云掌和鐵骨功,且這兩門功法也都到了圓滿!”
“紀師弟,三門功法圓滿,意味著什么不用師兄我多說了吧,這等悟性那些大人會不動心?”
“三門功法圓滿,極限武道之路!”
紀峰倒吸一口氣:“師兄你沒跟師弟開玩笑?”
“紀師弟這話說的,我與師弟你開這玩笑有何意義?”
“那就是我上當了!”
紀峰忍不住一拍自己大腿,面色變得慌亂:“不行,我得立刻趕回去。”
“紀師弟怎么了?”江魁看到紀峰著急模樣,很是不解。
“那位大人故意讓我往回走,就是想要把我支開,想要將林晨給收入門下,而其他幾位大人不知道林晨走的是極限武道之路,只知道林晨清風掌圓滿,又沒看到林晨在千步霧中的記錄,可能會把林晨當做一般學員,讓就讓了。”
“啊!”
江魁驚愕,他確實是沒往這方面去想。
“紙包不住火,林晨的情況那幾位大人遲早會知道,可那時候只怕木已成舟,其他大人也無可奈何,這份怒火到時候就會落到我身上了。”
扔下這句話,紀峰轉身折返,幾個眨眼便是消失不見。
江魁:……
走出云霧的剎那,周身那股痛楚和壓力消散,林晨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抬眸望去,前面和左右兩側,皆是山峰。
這里是深山之中的某處山谷,也就是武政廳的特訓地?
還沒等林晨打量完四周,一位青年男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了眼林晨身后的云霧,眼中有著疑惑,紀師兄和江師兄人呢?
“名字。”
沒見紀師兄的身影,青年男子拿著手上的一本冊子,沉聲問道。
“林晨。”
男子翻看冊子,在翻到饒州府一頁停下來,目光落在了林晨二字后面:饒州府鄱陽縣學員,修煉清風掌三月圓滿。
三個月清風掌圓滿,在這里算不得什么,他好奇的是這林晨是怎么走了千步的,又是怎么走了千步這么久才出來的。
林晨看著對方一直打量著自己,想到那位老前輩的交代,從懷中掏出了令牌。
“這位大人,弟子來之前,館主曾給弟子一塊令牌,讓弟子來此地后出示此令牌。”
看到這塊令牌,男子眼瞳收縮了一下,這不是趙前輩的令牌嗎?
林晨所在武館館主,讓林晨入特訓地找趙前輩?
想到那位趙前輩的行事風格,薛云眼皮都忍不住跳了幾下,看向林晨的眼神帶著一縷同情。
這林晨是得罪了他家館主了?
不過林晨既然拿出了令牌,薛云也不敢耽擱:“既然你有趙前輩的令牌,我帶你去見趙前輩,另外我可稱不上大人,我叫薛云,上一屆來這里的學員,你可以稱呼我一聲師兄。”
看到林晨疑惑的眼神,薛云解釋了一句:“我潛力不行,未能讓教習滿意,被教習留置在了此地。”
留級生?
林晨看到薛云臉上并無慚愧之色,便是明白自己猜錯了。
這位薛師兄應當是被看好,才能夠留下來。
薛云剛帶林晨進山谷口,趙蒼生的身影便是出現了。
“趙前輩。”
薛云連忙行禮,趙蒼生雙手負于背后,腳步頓住:“何事?”
“趙前輩,這位師弟有您的令牌。”
“有我的令牌,給老夫看看。”
看到這位趙前輩看向自己的疑惑眼神,林晨心里給對方的演技點了個贊。
還得是老戲骨啊。
若不是在云霧里,得了這位老前輩的叮囑,他都要懷疑這位老前輩是不是雙胞胎了,自己現在遇見的老前輩的兄弟。
“弟子林晨見過趙前輩,這是館主給弟子的令牌,說讓弟子參加特訓,拿出令牌交給一位前輩。”
趙蒼生接過林晨拿來的令牌,老眼中有著緬懷之色,似乎回想起來了什么事情,老臉上神情變化不定。
趙前輩這是追憶過往?
薛云在心里猜測,這么看來林晨那位館主和趙前輩應該關系極深。
不過武館館主,一般都是四十歲之下,而趙前輩可是過年古稀之年了,歲數上相差這么大,難道是……
薛云腦補了一場家庭情感大戲……
“罷了,老夫當年答應了這令牌主人,持令牌者見到老夫,老夫可滿足其一個愿望,說吧,你拿這令牌要見老夫有何事?”
正戲來了!
林晨行禮,鄭重道:“弟子想要前輩指點武道修煉。”
“不行。”
趙蒼生擺手:“這不符合規矩……”
但話說一半,趙蒼生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話鋒一轉:“但老夫是信守承諾之人,罷了,就為你破例一次!”
薛云只看到趙前輩右手一揚,抓住了林晨的手臂,再然后兩道身影就在他面前化作殘影消失不見了。
三息后!
“薛云,林晨人呢?”
“林晨被趙前輩帶走了。”薛云看著從云霧中沖出來的紀峰,連忙道。
“完蛋了!”
聽到薛云的回答,紀峰面色慘白:“不對,自己還有最后的機會。”
下一刻,紀峰從懷中又一次掏出了一根焰火,或許是覺得一根不夠,他又掏出了第二根。
咻,咻!
兩根焰火升空,在半空中綻放璀璨火焰,整個山谷都能夠看到。
“紀……紀大人瘋了?”
薛云看到紀峰的舉動,只感覺紀大人瘋了。
這焰火只有學員走了千步方能燃放,可現在千步霧里并沒有學員,自家教習他們一會趕來,發現沒有學員,紀大人絕對會很慘。
唰唰唰!
不過短短十息時間,六道身影出現在了現場。
“紀峰,怎么回事?”
六位中年男子滿臉期待而來,一次性點燃兩道焰火,在特訓地,上一次這種情況出現,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諸位大人,那……那林晨被趙前輩帶走了。”
林晨?
六人互相對視一眼,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是那三個月將清風掌修煉到圓滿的來自鄱陽縣的林晨?”終于有一位想起來了林晨是誰了。
“不止是清風掌圓滿,林晨還將水云掌修煉到了圓滿,還將鐵骨功修煉到了圓滿,在千步霧里不但走了幾千步,且還在里面修煉功法。”
面對六位大人的恐怖壓力,紀峰一口氣吼了出來。
薛云聽著嘴巴微張,紀大人口中的林晨,和他冊子里記錄的林晨是同一個人?
正當他準備看自家教習幾人的反應,可抬眼一看,哪還有教習幾人的身影,全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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