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第一個“開槍”的人，居然是跟時代傳媒有深度合作的老天后姜穎。
就連宋到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首先各個音樂平臺這種改變，看似對菲揚系的影響最大。
可實際對姜穎這些早就成立個人工作室，獨立了的老人同樣并不友好。
公司肯定捧新人。
誰會沒事往這群老家伙身上砸太多資源？
其次，姜穎與其說是跟時代傳媒深度合作，不如說是跟陳青山深度合作！
這位老天后當年就在時代傳媒出道。
大紅之后成立個人工作室，但依然掛靠在時代傳媒旗下。
這些年因為沒腦子得罪了不少人。
但在“忠誠度”這塊，還真沒得挑。
就像去年針對宋到的“圍剿”。
以她身份沒必要下場蹚渾水。
但陳青山的一通電話，還是讓她義無反顧的沖鋒陷陣。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時代傳媒換了主人，對姜穎這種老牌天后來說，就有些尷尬了。
即便依舊很尊重，也不可能像之前陳青山在的時候對她那么好。
往她身上砸資源這種事兒，更是想都不要想。
紅了是本來就牛逼，也不會有多感謝公司，還不如捧新人，培養成自己嫡系。
姜穎能混到今天這地位，就算再怎么沒腦子也終究不是傻子。
很清楚自己當下處境。
這位之前還一直跟林菲這個新生代天后，明里暗里較勁兒，不服氣的往上沖，認為老娘還很能打的老天后！
如同諾基亞和摩托羅拉這對老冤家，這邊還在相互用內涵嘲諷對方呢。
轉頭就被橫空出世的蘋果全部干躺。
都懵逼了！
這個比喻雖然有點不太恰當，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所以她深知，再不做點什么，她會跟菲揚系這群人一樣，漸漸消失在大眾視野中。
誰能想到，原本還好端端的，這些音樂平臺居然會突然瘋批到這種地步？
完全不裝了。
露出資本吃人的猙獰面目。
有錢上榜，沒錢死去。
用某個音樂平臺的高管話說就是：你要是歌足夠好，自然會有粉絲愿意給你打榜，也不是所有鮮花都需要花錢，看也可以呀！
這種感覺就很淦！
姜穎也是憋了好多天了。
但她性子就是這樣。
根本忍不住。
其實就連那條水博，也是刪刪改改。
原本是個長文。
狂噴了各大音樂平臺一通。
好在她年齡大了，沒那么沖動了，寫完之后發給姐姐看了一眼。
她姐一看就急了。
“不是，被針對最狠的菲揚系都沒動靜，宋到都老老實實發歌，你跑上去說這些做什么？”
“我他媽生氣呀！我就算打不過林菲，打不過宋到，甚至連孔曦鐘雨彤這些小字輩都打不過，但好歹我的歌發出來，能進前十吧？我還有商業價值吧？現在這成什么了？龍哥的醉拳就算了，男兒當自強這種在榜單上連影子都看不見，這他媽不覺得離譜嗎？電影正熱映呢呀！”
“你跟我急眼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這些音樂平臺背后都是什么資本在操控？還有，我聽說給這些平臺出主意的，就是張夏背后那位李少，你覺得咱們這群人真的跨越階層了嗎？跟資本斗？你都多大人了，別一天虎了吧唧的……”
被姐姐訓了一通的姜穎，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發了那么一句話。
即使就這一句，威力也不小！
喜歡她的粉絲盡管大部分都不年輕了，可畢竟天后底蘊擺在那。
尤其是她的江湖地位，盡管只有一句，卻也跟開炮沒啥區別。
有她這條博文，石玉妍、畢雪楓、張煥、侯天薇等一大群人，迅速跟上。
從這些人的博文上，也同樣能看出性格。
石玉妍、張煥跟侯天薇等人，依然習慣性的在打“擦邊球”。
能看出來是在指責那些音樂平臺，但又找不到什么證據。
屬于那種：我不高興了，但我沒說你！
而畢雪楓……盡管之前就在宋到那吃過虧，貌似長教訓了。
可實際上，長點有限。
他很直接的點出了當下各音樂平臺榜單的種種弊端。
唯一學乖的，大概就是語氣從曾經的指責，變成了“建議”。
變成：我希望如何如何……
聰明人看了都直搖頭。
你希望？
你他么算老幾？
其實這群人當下處境都差不多。
即便星光娛樂那邊沒有換東家，策略卻都大同小異。
——捧年輕人，無視老人。
從資本角度考量，這無可厚非。
不說音樂圈，整個娛樂圈都這樣。
畢竟真正花錢的，始終是年輕群體。
林菲和宋到這群菲揚系的人之所以紅，不也正因為他們都還年輕嗎？
幾乎同時出道，咖位也大差不差的胡偉跟孔曦比起來，目前的商演報價，就要低了不少。
原因就是孔曦相對更年輕，喜歡孔曦的年輕人更多！
所以這些老牌歌星，看似一個個江湖地位都不低，底蘊也很足，唱功更是沒得挑。
可要說到商業價值，跟各自背后公司捧出來的年輕人根本沒法比。
即使人家五音不全，也照樣能在綜藝節目上當導師，然后對著實力唱將品頭論足。
情商高的還好，遇到那種情商低的，張口閉口你的歌我聽不懂，抱歉我更喜歡誰誰誰……
他們之前為啥要跟菲揚系打？
深層原因特別簡單，就倆字——熱度！
盡管沒人會承認，但就是這么個事兒。
跟林菲對標，跟宋到對標，不僅可以抬咖，更是能夠蹭到那驚人的熱度。
就像姜穎，哪怕被很多人嘲諷，無論唱功還是能力還是作品，都比當下的林菲差遠了。
那也沒關系！
大家都還記得她就行。
參加商演的價格即使不如林菲，至少也是當紅一線的檔次。
可是現在，就連菲揚系都快被干趴下了。
林菲除了之前那首《紅豆》，也有段時間沒發新歌了。
宋到一首震驚整個音樂圈的《青花瓷》，霸榜那么久，也被改規則后的頂流輕松干掉。
這次“中年爸媽”的反擊雖然把“同桌”和“鳳凰”這兩首歌給重新推上“神壇”。
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個例。
而且即便是這兩首歌，從本質上來說，不也是宋到粉絲用錢砸上去的嗎？
現在最操蛋的是，兩家最大的音樂平臺，企鵝跟易網云已經聯起手來。
形成攻守同盟。
其他那些平臺即便不想跟進，榜單也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
再說誰會不跟進？
吃不了肉，還可以喝湯呢。
單純針對菲揚系，這群人或許樂得躲在一旁看熱鬧。
可現在已經成了“森林著大火”，管你猛虎還是松鼠，都他么一視同仁。
整個音樂圈在資本推動下，就是想要通過這種強行洗牌的方式，把他們這群老家伙，以及菲揚系那些不聽話的年輕人都給洗出去。
沒人可以在這場“火災”中幸免。
大火之后，只會剩下被大公司力捧的小鮮肉，小花朵……
在布滿他們尸體的這片焦土中，汲取著他們留下的養分，快樂生長。
在他們發聲之后，大量歌手緊隨其后，也跟著在網上呼吁。
希望各大音樂平臺能給他們一點生存空間。
然而卻始終沒能換來任何回應。
哪怕這件事情迅速上了熱搜。
無數人都在聲討。
可在那些流量的粉絲，以及作為既得利益者的各大音樂平臺水軍沖擊下，雙方吵成一團。
最終也沒能形成太大影響力。
而更讓他們失望的是，以往從來沒慫過，打他們跟教訓兒子似的菲揚樂章……這次居然沒有一個人吱聲！
以至于很多人都怒了。
將矛頭轉向菲揚系這群人。
“你們難道沒受影響嗎？”
“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三緘其口？”
“呵呵，人家也有的是粉絲，沒見宋到發歌輕松就被送上榜首？作為既得利益者，他為什么要發聲呢？”
“原以為菲揚系會是不一樣的，結果卻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
“真的很失望……”
不過菲揚系的粉絲也不是吃素的。
迅速展開反擊。
“明明是那些平臺搞的事情，你們憑什么把矛頭對準我們？”
“有毛病吧？不說話也有錯？”
“林菲被全網黑，宋到被針對的時候，也沒見你們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啊？哦，你們的利益受影響了，我們就得出來說話？憑什么呀？”
“真是搞笑，什么鍋都能甩到菲揚系頭上是吧？我看你們是瘋了！”
“回頭狗哥發歌，我們還會這么捧，花幾個錢打榜我們無所謂！”
秦園。
從裝修到現在，第一次來“參觀”自己家的宋到正在接電話。
是周茜打來的。
“真的不用我跟上面匯報一下，然后發文給那些平臺嗎？”
“姐，真不用，你可以說他們吃相難看，但這種事情，也的確是商業行為，而且這件事是誰搞出來的咱們心里都清楚。沒必要，等我這邊的平臺上線之后，輿論自然也就反轉了。”
周茜此時，也已經知道宋到和顏毓這些人正在加班加點打造自己平臺的事情。
大姐很欣慰。
也很期待。
“行，姐就是怕你頂不住，輿論這東西，弄不好就會形成網暴。”
宋到笑道：“沒事的姐，我都被罵慣了。”
一邊說，狗東西還一邊看了眼已經三十多億的聲望值。
距離他需要的五十億，還差很大一截。
說明罵得還是不夠兇啊！
“哈哈哈，你心態是真好，說真的姐現在特別佩服你，要我我可受不了，對了弟弟，平臺什么時候能上線？”
周茜也是有點急了。
一方面最近網上輿論沸沸揚揚；另一方面，也是替宋到這些人急。
——親弟弟和弟妹被人打壓了，她很生氣！
“現在還在開發階段，顏顏找的也是最頂級的軟件工程師，但最快也得九十月份，才能上線試運行吧……”
如果是那種簡單的軟件，憑借臨川集團那些高手的能力，估計半個月就能搞出來。
但一款音樂軟件，即便有大量現成的東西可以去借鑒，想要徹底完成，也沒那么快。
更別說完成之后，還要進行各種測試。
臨川集團里面的軟件工程師，幾乎就是夏國最頂尖的那一波了。
顏毓依然嫌慢！
反復優化，不斷整合團隊。
最近據說速度快了很多。
周茜嘆了口氣：“好吧，既然這樣，那姐就靜待你們的好消息傳來！”
宋到剛掛斷周茜的電話，不到五分鐘，就有另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進來。
看著后面那一連串的數字“7”，以及京城老號段，猶豫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宋老師是吧？我是姜穎。”
姜穎居然給他打電話，著實有些意外。
“姜老師好，我是宋到。”
“我特意找人要的你號碼，說起來，我更應該稱你一聲宋總才對。”姜穎的笑聲很爽朗。
“姐您客氣了，叫我宋到就行。”伸手不打笑臉人，宋到也挺客氣。
“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您說。”
“我、石玉妍、侯天薇，還有張煥，以及其他十幾個歌手，想跟菲揚樂章合作，說直白點，我們想跟宋老師你合作。”
“呃？跟我合作？”
“對，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能不能賞臉，給我個機會，請你吃頓飯，咱們見面聊？”
“今天我約了人，明天可以嗎？”
宋到也沒撒謊，他今晚約了康鵬，要跟那個叫“包子”的哥們兒見個面聊一聊。
“可以可以，明天可以，我有個熟悉的會所，回頭把地址發你，我待會兒也邀請一下林菲，用不用派車去接你們？”姜穎說道。
“不用那么麻煩，我這邊有司機，您把地址發給我就行。”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明天見！”
“好的，明天見。”
掛斷電話后，宋到多少有些無語。
盡管早就知道這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但姜穎能給他打電話，態度十分客氣，甚至有些謙卑的主動求合作，還是讓他有點意外。
因為求合作，其實也是在求和！
由此可見，各大音樂平臺這一手，確實把這群人給逼瘋了！
他給林菲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林菲也有些意外，說道：“該不會是聽到什么風聲，知道咱們要做平臺吧？”
宋到微微皺眉：“應該不會，即使網上有人這么傳，但這種消息有幾個人會信？更別說我不是乖乖的在平臺上發歌了？”
林菲道：“行吧，那就見見唄，反正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估計是想跟咱們報團取暖，她要是愿意讓利，那就合作唄。”
說著又道：“不過按照她的說法，我感覺一方面是咱們現在熱度還是比較高，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炒一波。
至少短時間內，這群人的人氣，都會往上提升一大截。
悲情英雄嘛，被資本掌握的平臺逼得跟競爭對手報團取暖了。
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目的。
是更想要你的歌！
郭總之前不是說過，你是水擊三千這件事兒，在他們那邊，也基本上是被確定的事情。
姜穎可能很想走純粹的質量路線。
榜單不榜單的她也不在乎了。
你的歌，也不是區區一個音樂網站的榜單能徹底壓住的。”
對林菲的判斷，宋到是認同的。
他問道：“晚上我跟康鵬吃飯，見見那個想做動畫的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就算了，你問問顏顏？”
“好吧……”
宋到在問過顏毓之后，也被婉拒了。
之所以讓他今天過來看房子，就是因為大御姐最近一直在忙軟件開發，沒時間過來。
叫其他人也不合適，狗男人只能讓白悅開車，一個人去赴康鵬的約。
康鵬這種京城本地人，娛樂圈的星二代。
資源還是可以的。
請宋到吃飯也沒有選擇去飯店。
而是就在他公司所在的商鋪，請過來一個專門做這種生意的廚師。
宋到還是第一次過來。
這商鋪面積不小，上下三層，足有上千平。
跟他秦園的房子差不多大了。
里面裝修不算豪華，但格調很好，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
很有逼格。
見面之后，問了一嘴才知道，這套商鋪就是他自己家的。
“我跟到哥你沒法比，您這一年大幾千上億的賺著，分分鐘就買一套豪宅。我要不是因為有個能賺錢的媽，這種房子這輩子買不起。”
一段時間沒見，康鵬看上去也比過去顯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圓滑了。
隨后他把“包子”介紹給宋到。
“包子，這次見到真人了吧？宋到，我同學，一個寢室的哥們兒！”
包子看上去二十七八歲，長相普通，屬于那種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
穿著也有些邋遢。
老京城的打扮，大背心兒大褲衩加拖鞋。
見到宋到，臉上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
“宋老師好，我叫包星辰，您叫我包子就行。”
“你好你好，不用叫老師，你叫我名字就行，鵬哥是我同寢兄弟，不用見外。”
“好嘞到哥。”
康鵬在一旁說道：“到哥，你跟包子在這兒聊會兒天，我去看看廚師那邊咋樣了，對了待會兒喝點什么？今天就咱哥仨，沒外人。”
宋到說道：“啤酒就行。”
康鵬答應一聲，就出去張羅去了。
看得出，康鵬很重視今天這頓飯，偌大的公司里面除了一個很漂亮乖巧的前臺小姑娘，就只有他們幾個外加廚房忙活的廚師和幫廚。
包子話不多，看上去有點社恐。
宋到能感覺到，對方很想努力跟他尋找點共同語言，想要結交他這個……金主。
天后姐姐的堅持，也讓他這個年輕人，從一個當紅藝人，搖身一變，成了“資本”。
但凡關注娛樂圈的，幾乎都知道。
包子始終想把話題往音樂領域上引，但這玩意兒既不是他的專業，也不是他喜歡的。
所以最初幾分鐘，聊的有些沉悶。
宋到干脆直接把話題引到動畫上，笑著問：“你最喜歡什么風格的動畫？”
說這個，包子立馬就不困了。
甚至肉眼可見的，眼里都開始有了光！
“我都喜歡！宋老師……哦，到哥，我跟您說，無論是咱們夏國的，還是外國的，從有動畫那天起，幾乎就沒有我沒看過的！”
“但要說最喜歡的，應該還是咱們夏國早期制作的那些水墨動畫吧？”
“別看是幾十年前的東西，創意是真的絕，美工也超級牛逼，可惜那些美工大師，現在還在的已經不多了，我要是有機會，肯定會請那些老人家出山……”
說起動畫，包子就像瞬間被奪舍，換了個人似的，滔滔不絕。
宋到很少插話，也就在一些關鍵處，說些自己對動畫的見解。
一開始包子還有些沒意識到，不過當他發現自己跟宋老師越聊越投機的時候，終于有點回過神。
“欸，宋……到哥，您懂動畫啊！”
這種遇到知己的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哈哈哈哈……”
這時候，已經回來半天，站在一旁聽的康鵬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包子有些茫然地扭頭：“康總你笑啥？”
康鵬笑道：“我跟你說啊包子哥，我跟宋到一個寢室四年，都不清楚他這么有才，你剛剛說他懂動畫，我笑是因為，你也不了解他，有沒有聽說過圓形戰士的外號？”
包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聽說過。”
他這人，屬于那種典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不管外面如何的性格。
什么當紅明星，什么各種八卦，統統和他沒有一毛錢關系。
認識康鵬，也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太窮了！
要不是家里，飯都快吃不起。
經人介紹，給康鵬這部劇打打下手，賺點零花錢，同時也能學點東西。
因為這貨就連大學的專業，都跟影視動漫這些一毛錢關系沒有。
丫學醫的。
康鵬笑道：“所以盡管我也挺意外到哥對動畫也有如此深刻的見解，但我一點不奇怪。他現在和我們說話，完全就屬于那種向下包容，你懂吧？”
這四個字，包子顯然是懂的。
忍不住看著宋到：“到哥，你真厲害！”
明明年齡還大了幾歲，但那種純凈的眼神，跟大學生差不多。
宋到看了眼康鵬：“都自己兄弟，你就別擱這拼命吹捧我了。”
這時康鵬被幫廚叫過去，說都準備好了。
坐在前臺那個漂亮小姑娘去把門給反鎖，然后跟康鵬一起去餐廳忙活。
宋到看著包子：“聽鵬哥說，你是想要制作自己的動畫電影，現在到哪一步了？”
包子撓撓頭，說道：“劇本打磨階段。”
宋到：“……”
這話外行聽不太懂，或許會覺得，那不是前期工作差不多了么。
懂的人一聽就知道，這是雞毛沒有呢。
當然，劇本肯定是有的。
但無論從團隊搭建，還是各種前期準備，都沒有任何頭緒。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宋到問道。
包子有些語塞。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是他不知道宋到能為他做什么。
而是不好意思說。
還有就是，他這會兒有些百感交集。
不僅有遇到知己的興奮，更有被人理解和認同的感動。
“我之前，跟不少人聊過，那些人，要么覺得我異想天開，張嘴就是，動畫片？給小孩看的？”
“要么就是各種嘲諷，你丫既沒有學過動畫制作，也沒學過導演專業，想要自己制作動畫片？你是真敢想。”
“到哥，你是第一個能跟我聊這么久，還問我需要你做什么的人，我……”
包子頓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啥都沒有，就只剩下這顆做動畫的心，所以……”
宋到輕輕點頭，把話接過來：“所以你是想讓我專門成立一個動畫制作公司，然后跟我干？”
“還能這樣嗎？”包子下意識反問一句，眼睛卻亮得有些不像話。
他其實就想拉幾百萬資金，實在不行百十萬也不嫌棄。
然后把目前這部動畫片做出來。
賣出去的錢，他可以一分錢都不要。
只要別餓死，然后讓他還能繼續做，就已經很滿足了。
結果這位爺，一張嘴就是專門成立個動畫制作公司？
聽說宋老師家是東北的，應該不會像很多京城本地人那樣……忽悠我，拿我尋開心吧？
這時康鵬在那邊喊道：“過來吃飯，咱哥幾個邊吃邊聊！”
宋到起身，拍了拍目光有點呆滯的包子肩膀：“走走走，邊喝邊聊。”
餐廳里。
廚師和幫廚做完菜已經撤了。
漂亮的前臺小姑娘正忙著倒酒。
說是喝啤酒，康鵬還是先開了兩瓶紅酒。
跟之前去宋到那拎的一樣。
包子看著這一桌又是海鮮，又是各種名貴食材的菜有點坐立不安。
他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大學也不是什么好大學。
為了心中理想，來到京城，這么多年其實就沒吃過什么太牛逼的東西。
當然他也不在乎。
可這一桌子菜，就算沒怎么吃過，但也知道價值不菲。
康鵬也是個情商極高的。
笑著對他說道：“你不知道我到哥有多忙，一年到頭能請到他一次都很難，所以必須得認認真真張羅一頓。”
然后又看向宋到：“包子哥這人，雖然年齡比咱們大幾歲，但特別單純，我這人最佩服的就是那種專注的人，這點，我得跟他學習。
雖然他今天看上去沒什么成就，但我相信，這不過是潛龍在淵，總有一天，肯定會飛龍在天。
我得趁著現在趕緊把這人情做扎實了，別將來跟你似的，別說這，就算跑去最牛逼的館子請他吃飯，也得排號。”
宋到笑著說道：“我覺得你說得對！”
隨后他看了眼倒完酒準備離開的小姑娘，看了看康鵬。
康鵬擺擺手：“沒事兒，讓她忙去，有事兒的時候再喊她。”
小姑娘甜甜一笑，輕輕把餐廳門給帶上。
宋到感覺康鵬跟對方有點事兒，不過既然沒留下一起吃，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反正態度表達出來，也就夠了。
有康鵬活躍氣氛，三人推杯換盞，很快就熱聊起來。
康鵬跟宋到之間，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說起他轉型影視行業遇到的種種見聞，各種亂七八糟的破事兒。
一時間就把宋到先前跟包子說的那件事兒，給岔了過去。
其實呢，康鵬也是故意的。
他雖然欣賞包子，但要說親，肯定還得是跟宋到更親。
就算看出自己這兄弟有意想要幫包子，卻也需要讓包子明白，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說直白點，就是要讓對方心里有點數。
這其實一點都不多余。
很多時候，起于微末的交情，未必都能順順利利的走到最后。
包子跟宋到之間，顯然是包子更需要。
對宋到來說，反倒無所謂。
別說菲揚現在沒有往動畫領域發展的想法，就算有，也不是非你包子不可。
所以康鵬故意拉著宋到，聊起自己圈子，也聊起宋到所在的音樂圈兒。
畢竟這倆圈子，他都門兒清。
“到哥，這些音樂平臺是真狗啊，他們這么一改上榜規則，以后再想上榜，就必須通過收割粉絲才能實現。
轉頭如果挨罵也是歌手，他們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
偏偏還他么沒什么好辦法。
就算紅到你現在這種地步，如果長時間不能在榜單上掛著，又沒有其他曝光機會的話，也是不行的！”
宋到點點頭。
包子酒量一般。
喝了大半杯紅酒，稍微有些上臉。
他也在很努力的融入這些話題。
說道：“我看很多歌手，都通過各種綜藝節目來維持曝光度，到哥這種級別，想要上那些綜藝不難吧？”
康鵬道：“那倒是不難，不過綜藝這玩意兒，不能總上，就算是最正宗的音綜，上多了，也會給人一種你在撈錢的感覺。
另外也會曝光過度。
所以綜藝節目，對很多當紅藝人來說，偶爾上一次還行。
對到哥中頂流來說，最好不上！
保持逼格。
正常情況下，只要隨時能夠拿出最頂級的作品也就夠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到哥就算出新歌，也只能通過粉絲助力打榜，或者公司自掏腰包砸錢方式，才能上榜。
時間久了，太傷了！”
包子聽得有些茫然，不由感慨：“沒想到你們音樂圈也那么多事情。”
宋到笑笑沒多說什么。
一切都等自家那個音樂平臺上線再說。
在這之前，保持緘默、保持現狀。
酒過三巡。
估計康鵬也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看著宋到：“對了，我剛剛好像聽你意思，想要專門開一家動畫制作公司，來幫助包子？”
宋到微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我的想法是這樣……”
包子這會兒有點迷迷糊糊的。
但還是抓起毛巾擦了把臉，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
“首先我也很佩服包子哥這種堅持的精神，人做事就要有這股勁兒。”
“其次呢，我是覺得，動畫市場大有可為，尤其是屬于我們夏國自己的動畫！”
“你看看這些年，票房特別高的那些動畫，幾乎都是西方國家的。”
“輸出的價值觀，也都是他們的。”
“而真正能展現我們中國五千年傳統文化和思想內涵的動畫，幾乎一部都沒有。”
宋到在這里，用上了中國二字。
在這個時空，已經被他用一首《我的中國心》給叫響了。
包子又用力的擦了擦臉，眼眶都有些微紅，使勁兒的點頭：“到哥說得對！我確實，就是想做屬于咱們夏國……不，做屬于咱們中國的動畫！”
宋到說道：“要不是今天遇到包子哥，我可能也只是想想，不過既然有緣認識，那就嘗試著做一做，也未嘗不可。”
包子確實被感動到了。
人說高山流水遇知音，過去他從未曾有過這種體驗。
說是“士為知己者死”好像有點過。
但此時此刻，他真的就這感覺。
他自己打開一瓶啤酒，站起身：“到哥，我這人不太會說話，我敬您！”
說著直接拿著酒瓶，咕嘟咕嘟，康鵬和宋到攔都沒攔住，眼看著這貨自己把一瓶啤酒給喝了。
二十分鐘后。
看著吐完了躺在會客廳沙發上睡著了的包子，兩人這才繼續回到桌上喝酒。
前臺小姑娘默默的去把有些臟了的衛生間給收拾完，洗手出來。
康鵬沖她招招手：“菜都沒咋動，過來一起吃點？”
小姑娘看了眼宋到，笑著點點頭。
雖然上桌了，但也還是主要在為兩人服務。
康鵬笑著跟宋到介紹：“夏夢雅，影視學院大二學生，是個好苗子。”
夏夢雅落落大方的看著宋到：“宋哥好，我是您的小粉絲一枚。”
宋到也微笑點點頭，算是認識。
康鵬這家伙，大學四年沒少談戀愛。
如果說他的前身，原主是個極品大舔狗，那康鵬就是個典型的風流公子哥。
所以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大二女生，究竟是他魚塘里面的一條魚，還是其他什么關系，宋到也看不太出來。
但有一點，康鵬應該挺喜歡她。
否則憑借這貨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上桌。
上桌不是主要目的，“認識”他，才是真正用意。
只不過這種微妙的心態，大家都明白就行了，不會有人專門說出來。
康鵬也很快把話題轉回到包子身上。
“到哥，你真看好動畫產業？”
宋到點點頭，然后看向他：“要不要一起搞一搞？”
康鵬頓時搖頭：“我就算了，說心里話，我是真的挺欣賞包子哥這種人，我看過他制作的動畫，很有想法，質量也不錯，但我對咱們國產動畫的前途有些悲觀。
把他介紹給你，也不是想要坑哥們，因為一部好的動畫電影，就算賣給網絡平臺，也是一樣能賺錢的。
我覺得他具備這方面的能力。”
宋到嗯了一聲：“對，我也這么想的，正好我也有不少相關的創意和想法，感覺不是不能嘗試一下。”
“那就好，反正咱干啥，千萬別虧錢，現在賺錢真是太難了。”
康鵬有些感慨：“早年是煤老板，哐哐砸錢，出了好多經典影視劇；后來是互聯網巨頭，看見這里面有利益，又有影響力，紛紛下場。
最初還好，還算尊重創作。
可隨著時間推移，漸漸開始打造流量明星，講究一個短平快。
整天不研究別的，就研究怎么給觀眾喂屎。
說到這，他忍不住罵了句娘：“你說做影視的人不想做好東西嗎？可在資本裹挾下，時間久了，原本的初心和理想都寄吧沒了！
到現在，就算想要掉頭，想要認真打磨劇本，找好演員做東西。
一方面是自己他么不會了；另一方面，吃屎吃慣了的觀眾也不買賬了……
我就覺得，要不了多久，肯定就會出現那種新冒出來的厲害導演，一棒子砸死這群腐朽陳舊的老東西，打個稀巴爛！”
康鵬這會兒也稍微有點喝多了。
滿肚子的槽點。
說實話宋到倒是從中聽出了很多東西。
兩個時空，很多事情都是很像的。
音樂圈是這樣，影視圈，也同樣如此。
想著自己已經寫了很多集的劇本，也沒多說什么。
只是跟兩人喝著酒，聽康鵬吐著槽。
這頓飯進入到尾聲的時候，包子醒了。
一臉不好意思的過來道歉。
宋到笑著說沒事兒，拿出手機，相互加了信鴿好友，留下聯系方式。
“包子哥，應該就最近這幾天，我會讓人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然后咱們再詳細談。”
“好的到哥！”
晚上八點多，宋到和包子一起告辭出來。
康鵬和夏夢雅把兩人送上車。
包子本想自己打車回去，被宋到強行推到車里。
然后讓白悅按照導航，先把他送回去。
看著包子一步三回頭的沖他擺手，進了那個破舊的老小區。
直到身影消失。
宋到這才讓白悅開車離開。
而向來不會八卦宋到事情的白悅，這次終于沒忍住。
“哥，我看你好像挺重視這個人的？”
盡管跟在宋到身邊的時間不是很長，但白悅也見多了那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
還真從來沒有見過包子這種，一看就給人一種窮酸落魄感覺的。
而宋到似乎對他非常重視。
剛剛在車上，還專門坐到后排，聊了一個多小時。
“哈哈，你覺得他看著不咋樣？”最多也就微醺狀態的宋到微笑著問了一句。
“我不是以貌取人，就是有點奇怪。”被看破心事，白悅有點不好意思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其實就是有些以貌取人了。
她心里很清楚。
“這人很有才華，對自己喜歡的事情，也非常專注，他今天是這樣，假如有天成功，身家億萬，可能還是這樣。”宋到說道。
白悅有些咋舌，感覺老板對這人的看重，似乎有點太過了。
真有那么厲害嗎？
白悅開車把宋到送回家，自己則步行出了小區。
公司給她租住的房子，就在小區附近。
回頭宋到搬到秦園，也會給她及時更換。
宋到乘坐電梯上樓，用指紋鎖打開房門時，微微一怔。
家里開著燈，電視機也是亮著的。
客廳的空調也打開了，空氣中泛著絲絲涼意。
換好鞋走到客廳一看，大御姐身上穿著一條性感十足的深藍色修身裙子。
下擺參差不齊那種。
將兩條本就圓潤修長的大長腿襯托得淋漓盡致。
感覺這兩條腿就能要人命。
這會兒躺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
宋到走過來瞬間，大御姐睜開眼，眼里帶著一些紅血絲。
“你回來啦。”
看著顏毓臉上露出的笑容，宋到有些心疼。
之前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疲態。
“過來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提前回來。”
“今天一天都在開發組那邊，好累的，晚上回家就特別想你，然后就換身衣服過來啦！”
顏毓把腿蜷起來，給宋到讓了個地方，等他坐下，掉了個頭，枕著宋到大腿。
聞著狗子身上的氣味，頓時覺得心安。
宋到伸手，給她輕輕按摩著頭上的穴位。
笑著調侃道：“我還以為你穿著這身，獎勵那些程序猿快點干活呢。”
“嘻嘻，才不給他們看！你不知道，他們現在都煩死我了，看見我就腦袋疼。”
顏毓閉上眼睛，享受著自己男人的按摩，柔聲說道：“雖然我也知道，開發這種音樂軟件不可能太快，但我真的很著急，希望它能早點上線。”
“沒關系的，無非就是隱忍一段時間，今天姜穎給我打電話……”
“啊？她？那老女人給你打電話干嘛？”
大御姐明顯想岔了，瞬間睜開雙眼。
稍微有點醉意的宋到這會兒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給她揉頭上穴位，說道：“她不是在水博上發文炮轟音樂平臺嗎，估計是忍不了了。”
顏毓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說道：“所以她給你打電話，是想要求和？”
要不怎么說跟聰明人在一起，就是舒服。
天后姐姐是這樣，大御姐也是。
幾乎是眨眼間就猜到了對方的動機。
“不過這對咱們來說倒也不是壞事，都說菲揚系已經占據夏語樂壇半壁江山，可實際上咱們才多少人？”
顏毓輕聲說道：“要說人脈，其實還得是姜穎和石玉妍他們這群人，之前還在想著，回頭等咱們的平臺上線，讓誰去找他們公司談合作合適，現在他們自己送上門來，挺好的。
對了，明天她不是要請你跟菲姐吃飯嗎，你可以旁敲側擊的打聽打聽，看他們之前那些歌的版權都在哪？”
宋到這會兒能明顯感覺到顏毓的精神頭比剛剛好多了。
于是一只手繼續給她按摩頭上的穴位，另一只手，順著她修長雪白的脖頸，慢慢向下滑。
在那條深不見底的溝壑里面挖呀挖呀挖。
“其實無所謂，她說他們那群人的工作室，想要和咱們合作，看他們的誠意了，如果誠意足夠的話，我有的是歌可以讓他們重新紅起來。”
顏毓臉色開始漸漸蒙上一層櫻色，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或許是有些嫌狗東西只挖溝不爬山，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往旁邊移了移。
夏天很熱。
但開著空調的房間里非常涼快。
當狗男人順勢開始挑豆的時候，大御姐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卻是扭動著身子，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
房間隨后變得安靜起來。
隨后她微微側身，用臉頰輕輕蹭起來。
“老公，我那天聽菲姐說……還可以這樣？”
她說著，微微把頭抬起來，伸手一拽。
下一刻。
狗男人瞬間睜開眼睛。
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后又閉上。
“都沒洗。”
“我又不嫌棄，待會兒親你……”
“不要！”
事實證明。
再單純的姐姐。
學起來也是真的快！
更別說大御姐這種理論基礎相當扎實的“老司機”。
只不過是自己點著的火，滅起來有點費勁。
死去活來的時候，才突然想起狗東西在一家三口一起那天晚上說過的那句話。
——喝了酒的男人，去會所都不包出。
所以就很慘。
水漫金山的時候，甚至拿起手機，哆嗦著，想要找外援。
但被狗男人阻止了。
大御姐感覺自己最后應該是昏過去的。
連宋到是怎么把她抱到另一個房間，都一點印象也沒有。
反正第二天早上起來，渾身酸軟。
不過進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看著鏡中那張嬌艷得連她自己都吃驚的臉，還有元氣滿滿的精神，忍不住偷笑不已。
感覺再次充滿動力。
穿著宋到的襯衫，渾身上下就這一件。
溜到廚房，看著正在做飯的男人。
從后面抱上去。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宋到問道。
“呵，我今天可以不去！”
“真的？”
“欸，假的，假的！”顏毓轉身就跑。
回到房間，乖乖換好自己之前留在這邊的衣服。
兩人一起吃了頓溫馨的早餐。
其實都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換了一身夏韻·春夏裝的顏毓直接開著宋到的車走了。
昨天晚上她累得車都不想開，是打車來的。
宋到則是在家里寫了一下午的劇本，直到四點多接到林菲電話，這才換衣服出門。
今天開車的是公司的司機。
沒叫白悅。
升起后排擋板的商務車里。
林菲說道：“我聽顏顏說，你的那本書，已經開始火起來了，最近網上很多人都在討論，我今天在網上看見個專門講這本書的帖子，有人懷疑是你寫的！”
“啊？我？”宋到愣了下。
“哦，水擊三千，”林菲反應過來，“因為射雕里面出現了大量質量極佳的詩詞，有些因為不完整，很多人都在罵作者太壞了。
說明明是架空的歷史背景，卻偏偏寫的如此真實，甚至專門為此寫詩詞。
于是就有人猜，這本書文筆如此老練，文化底蘊這么深。
關鍵是詩詞能力超強，會不會是水擊三千隨便開的馬甲寫的？
然后我看很多人，都是持贊同觀點。”
林菲說著，打開手機，給宋到找出水博上面的那篇帖子。
宋到接過來一看，心說好家伙，居然有一萬多條討論！
要知道，“金古”這個筆名，可是沒有任何名氣的。
看來顏毓之前那個策略——大佬們都在看的武俠。
還真的起到了作用。
說起來，宋到之前還真沒想過這種也有用。
只能說自己這兩個賢內助姐姐，不僅僅是追著喂飯那么簡單。
也是真的各有各的能力。
看著評論區里的種種猜測，以及對劇情的各種分析，對書里面群像人物的解讀，盡管這不是自己的東西，但宋到依然有種很自豪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文化的力量吧！
“按照這種趨勢，很可能會形成那種自上而下的風潮，主要也是你這本書，確實好看！”
林菲在一旁柔聲說道：“我都快要讀完了，什么時候有新書啊？”
現場催書可還行？
宋到拉起她的手，把玩著天后姐姐白皙纖細的修長手指：“應該快了吧？”
林菲其實就隨口那么一問。
畢竟寫作不是宋老師的主業。
可沒想到居然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復。
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真的嗎？什么類型？還是這種歷史背景的武俠嗎？”
宋到搖搖頭：“神話。”
林菲微微蹙眉：“神話？”
感覺自家宋老師有點太“野”了！
一天到晚腦子里仿佛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奇思妙想。
之前她覺得宋老師是天上下凡的謫仙人。
簡直就是音樂領域的絕世天才。
無論鋼琴還是嗩吶，誰見過在他這年紀，不僅全部擅長，還讓殿堂級演奏家都拍案叫絕，心心念念想要求同臺合作的人？
所以說是絕世天才，一點都不過。
現在她卻愈發感覺，宋老師是全才！
肯定還有她跟顏顏沒挖掘出來的東西！
這樣的人，歷史上出現過不少。
無論東西方都有。
這種人簡直就是橫空出世的神！
橫跨不知多少個領域，有些彼此間甚至毫無任何關聯。
仿佛就沒有什么是他們不會的。
過去她真沒把宋到往這種人身上去想。
但現在，她真有這種感覺。
她的男人，宋老師，就是這種人！
“嗯，基于咱們中華民族傳統神話，有些靈感，應該會在最近創作出來。不過筆名，應該會用另一個。”宋到笑著說道。
“就到處開馬甲是吧？”林菲翻了個白眼，不過眼中的喜歡、崇拜，和驕傲，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其實系統升級，宋到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兌換出來的那部大作，是《紅樓夢》！
這部作品有多牛逼，就不用多說了。
在宋到原本那個時空，養活了無數人。
但兌換《紅樓夢》，需要五十億的聲望！
他前世不是沒看過，可問題是，當年看這本書的時候還在青春期。
光他媽沖著“賈寶玉初試云雨情”這種章節去了，說實話真沒完完整整認真閱讀過。
最經典版本的電視劇倒是看過，但也同樣沒有完完整整的看過。
倒是后來，看過很多寫紅樓的網絡。
可既不能讓他補全劇本，也不能讓他憑借被系統加持過的超強記憶把書還原出來。
所以只能攢聲望。
可在康鵬將“包子”推薦給他之后。
他又有些改變主意了。
因為跟著《紅樓夢》一起刷出來的寶物當中還有另外一本書。
《封神演義》！
在他穿越的時候，那位跟“包子”有著神秘羈絆的餃子導演用幾年時間做出來的“哪吒二”，票房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億！
成功殺入影史票房前五名。
其實“哪吒”先后兩部動畫，都屬于對原著的重新解讀，二度創作。
看上去它的火爆是因為哪吒的IP足夠大，可實際上更大的IP是猴子。
在他前世，“哪吒”的真正觀影人群，絕大多數是沒有讀過“封神”的。
盡管封神里面的人物早已深入人心，但在宋到看來，歸根結底，還是那兩部電影足夠好看！
即使對中國傳統神話沒那么了解，甚至不清楚人物關系，也照樣可以很快就看進去。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先把“封神”這部作品推出來。
這本劇情遠沒有“西游”、“紅樓”精彩的書，里面卻有著大量“設定”類的東西。
幾乎是將中國傳統神話給重新梳理、歸納了一遍。
對于未來的很多布局，都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關鍵還有一點很重要。
《封神演義》，它“便宜”啊！
只需要十億聲望，就可以把它兌換出來。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點猶豫，那現在，在跟林菲溝通之后，宋到徹底決定了。
就先換封神了！
反正無論動畫制作，還是書籍發酵，都需要很長時間。
不僅不會影響他的布局，更是會讓未來的影視底蘊加深。
就是最近這聲望漲的……有點不盡人意。
其實不能說慢，比他剛出道那會兒不知快了多少倍。
關鍵問題是，東西太貴了！
還是得想個辦法，多薅點聲望。
宋到和林菲來到姜穎發定位的會所時，發現這是個非常安靜的地方。
車子需要先開進一個小院兒，從外面根本看不到來人是誰。
這邊車剛停好，姜穎和石玉妍，兩大老牌天后就已經出現在門口。
“宋老師，菲菲，歡迎呀！”姜穎笑容滿面。
“宋老師，菲菲。”石玉妍也是一臉笑容，只是略微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剛出名那些年花銷太大，以至于手里沒有足夠讓她覺得安全的存款，石玉妍可能早就退圈兒不玩兒了。
投資眼光不行，干啥賠啥；看人眼光也不行，還有些戀愛腦，經常被渣男騙；花錢大手大腳，喜歡啥買啥。
身邊朋友都知道她沒有多少錢。
所以，盡管年近五十，依然單身，依然還得開門營業。
宋到和林菲也很客氣的跟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后一起進到里面。
里面人倒是不多，侯天薇、張煥，另外幾個時代傳媒的二線歌手。
讓宋到和林菲有些意外的是，畢雪楓居然也在！
見兩人進來，所有人都紛紛起身。
“菲姐，宋老師！”
態度都很客氣。
也很熱情。
這間會所的會客區域非常大。
可以明顯看出，C位那里是空著的。
姜穎拉著林菲的手，石玉妍則陪在宋到身邊，把兩人往那位置引。
其他人臉上也都掛著笑容。
林菲和宋到也沒客氣。
這不是什么鴻門宴，這就是一場求和宴。
隨后姜穎坐在林菲身旁，宋到和林菲挨著，石玉妍在宋到這邊。
眾人都坐下后，四十出頭的侯天薇舉止優雅，動作很是嫻熟的拿起茶具，給兩人倒茶。
宋到和林菲微微點頭道謝。
姜穎明顯是這群人當中的老大姐。
開口說道：“說起來，咱們這些純粹的歌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石玉妍把話接過來，說道：“是啊，宋老師和菲菲雖然很年輕，但作品是真的好！”
有兩個大姐開場，其他人頓時一臉贊同。
也不能說是拍馬屁。
都是專業歌手，想要從專業角度，夸贊那些本就很好的作品，社恐都能妙語連珠。
場面很快就熱絡起來。
給宋到和林菲的感覺，不像是一場圈內聚會，更像是“宋到和水擊三千的作品研討會”。
這群人是真的知道誰是“大小王”的。
甭管宋到是如何成為菲揚樂章第一大股東的，林菲愛他喜歡他心甘情愿送出去，還是宋到就是水擊三千憑借實力得到的，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位不僅自身爆紅，在整個娛樂圈都擁有著極好口碑。
——也就他們之前黑過。
更是已經搖身一變，成為資本！
菲揚樂章體量不行？
那些都是表面！
今天在場這些人，比誰都清楚，就連陳青山聯合陳遠，娛樂圈兩個大佬同時出手，都沒能拿這年輕人怎么樣。
反倒成了他人氣暴漲的墊腳石。
前陣子時代傳媒的新東家，那位據說可以直接通天的李少馬仔張夏想要“干掉”孫美琪，斬去菲揚一臂。
照樣碰了一鼻子灰！
一點好處都沒撈著，甚至連孫美琪那價值九位數的版權都當做賠禮。
這樣的菲揚樂章，就算沒有水擊三千和宋到的恐怖創作能力。
也是妥妥的娛樂圈真大腿！
更別說人家是真有啊！
所以別看最近大家針對各大音樂平臺的榜單紛紛發言，菲揚樂章一點動靜都沒有。
指不定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要說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身邊朋友。
而是對手和……敵人！
如果沒有分析到這一步，這群人又怎么可能摧眉折腰，對這兩個有恩怨的年輕人如此態度？
這一點。
在接下來的飯局中。
呈現得更加直接，更加赤裸！
姜穎和石玉妍這些人，沒有問一句水擊三千是否是宋到筆名。
也沒提之前電話里說的，要把工作室掛靠過來一起合作。
都放到酒里了。
最先有動作的，是畢雪楓。
今天的宋到沒喝酒。
他說身體不太舒服，于是要了杯溫水。
天后姐姐“給面子”的倒了一杯底兒的紅酒。
其他人，姜穎跟石玉妍是紅酒。
剩下的清一色是白酒。
而且。
是一百五十毫升的分酒器。
畢雪楓在眾人簡單喝了幾口之后，站起身，看著宋到。
“宋老師，之前對您多有冒犯，我這人腦子不好，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也一直想要找個機會給您賠個不是道個歉。今天正好借著穎姐的場，我先表達下我的誠意。”
說著拿過酒瓶，將三兩的分酒器倒滿。
越過刻度線，直至快要溢出來。
看著宋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