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個鬼！”
“狗哥現在壞得很。”
“直播音效很一般，可剛剛那首歌還是把我給聽哭了，希望可以被下一首治愈。”
“我就想問一句，什么時候上音源？”
“上雞毛音源，沒見各大音樂平臺改規則，狗哥的歌再好，也難以上榜了！”
“改了之后的榜單有公信力？”
“有沒有不重要，只要看上去很牛逼就可以接代言接商演接綜藝……”
“連《青花瓷》都能被那兩個所謂的頂流歌曲給擠下來，還有啥好說的？”
“無所謂，什么榜單不榜單的，我已經關注了所有菲揚系的歌手，只要他們出新歌，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好期待這首《同桌的你》上線，剛剛那音質太差了，太羨慕現場的人了。”
“我保證，這真的是一首溫暖陽光，積極向上的歌曲。”
音樂廳內。
面對眾人玩笑的噓聲，宋到身姿挺拔的站在麥克風前，認真保證。
伴隨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舞臺燈光突然打到彈鋼琴的人身上。
現場頓時傳來一陣驚呼。
“哇”聲一片！
彈琴的是個女子。
一身紅裙，微卷長發披肩，露出來的胳膊雪白得仿佛在發光。
溫柔嫻靜的坐在那。
光是側臉，就讓人感覺驚艷。
“學姐！”
“是顏毓學姐！”
“紅裙女神！”
臺下一眾剛剛平復情緒的學生，頓時眼前一亮！
他們大多不會關心顏毓是菲揚樂章的股東，但都知道，這個女神學姐跟宋到學長關系好。
對她能出現在畢業晚會上，同樣感到驚喜！
這會兒倒是多少有點相信了宋到的話。
女神學姐，前奏又如此溫柔，可能真的是一首溫暖而又治愈的歌曲……吧？
看著毓姐精彩亮相，孔曦有些驚訝，眼里帶著驚喜的同時，又忍不住暗暗去想：師父他……跟學姐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呢？
都是女生，心思敏感的很。
尤其跟宋到走的近的幾個女生，都能隱隱察覺到宋到跟林菲和顏毓之間關系不一般。
可明明……是我先認識師父的呀！
孔曦將目光收回，重新投向舞臺中央的宋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師父可真帥！
又到鳳凰花朵開放的時候
想起某個好久不見老朋友
記憶跟著感覺慢慢變鮮活
染紅的山坡道別的路口
青春帶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剩一片感動在心窩
隨著宋到溫柔的聲音，現場這些聽眾的確感受到了一股溫馨治愈的力量。
尤其是宋到向來平靜的眼神，在唱這首歌的時候也難得溫柔起來。
然而。
他們還是太年輕。
眼神清澈又愚蠢，特別好騙。
緊隨其后的副歌，完全不同于《同桌的你》的回憶殺。
直接將那種就在當下的離別愁緒，頃刻爆發出來——
“時光的河入海流，終于我們分頭走，沒有哪個港口，會永遠的停留……”
很多情緒剛剛平復下來的女生，瞬間就再度崩潰了。
心態都炸了！
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
學長真狗啊！
你干脆讓我們哭死算了！
臺上彈著鋼琴伴奏的顏毓，在聽到那句“終于我們分頭走”的時候，心都跟著一顫。
狗東西聲音中的情緒渲染力太強了！
換個場合還好些，在這種場合，唱這種歌，真的太容易共情了。
狗子確實不做人！
不過也正是這種可怕的感染力，帶動著她，彈奏得更加投入。
有種水平提升了的感覺！
這并非錯覺。
宋到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會指點一下她的鋼琴水平。
不過狗東西大多都是用手指在她身上彈。
讓她很難專心致志的去學。
此時那些直播間里，討論也無比熱烈。
“臥槽，這首歌又這么好聽！”
“這兩首歌是狗哥寫的嗎？”
“他沒說，感覺更像是水擊三千的風格，《聽海》里面有寫信，《同桌的你》也有信，現在還哪有人寫信了？”
“宋到就不能用過去的手法寫現在的歌了？我倒是覺得，這兩首應該都是他創作的！”
“我不在乎是誰創作的，只想知道什么時候能聽到它的正式版本？”
“這首歌沒有《同桌的你》那么狠吧？為什么還是那么多人哭了？”
“對呀，我覺得這首歌挺治愈的啊？用最溫柔的方式訴說離別，挺好的！”
因為不在現場，絕大多數人很難共情那種氛圍。
“同桌”之所以威力巨大，因為那是一首能瞬間勾起回憶的歌曲！
是“過去式”的。
而“鳳凰”講述的是現在正在發生的分別。
是“現在進行時”。
兩首歌的情緒點不在一個維度。
不過都覺得這首歌同樣好聽。
現場。
宋到在唱完之后。
看著臺下很多人再次滿臉淚痕。
沒有調侃，而是認真說道：“今天這兩首歌，差不多已經讓大家把離別的淚流盡了。
其實分別是人生常態。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準備好去迎接全新的未來，做更好的自己。
祝所有學弟學妹前程似錦，青云直上！”
這番話說出口后，下面頓時響起一陣無比熱烈的掌聲。
這才是真正的溫暖和治愈呀！
兩首歌都太刀人了。
畢業生根本聽不了一點。
此時一眾校領導，和專門過來看宋到的明星藝人都忍不住用力鼓掌。
不愧是央音走出來的驕傲，歌曲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極高水準。
隨著節目結束，很多專程為宋到趕來的藝人紛紛過來打招呼，加信鴿。
如今的宋到已經不是單純藝人那么簡單。
這是菲揚樂章的大股東啊！
央音學生可以叫聲學長、師兄，但外面的人見了，真得叫一聲宋總。
就算將來一直專注于音樂領域，那也是妥妥的大老板。
是值得他們結交的一個人物了。
尤其這些人原本就都是宋到粉絲。
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學生，也過來求加。
宋到也沒拒絕。
如今的心態，確實和一年前大不同了。
因為明天還要去香江，婉拒了尹宏和一眾校領導的吃飯邀請。
然后和顏毓一起，在孔曦帶領下，見了見年輕漂亮的大一學妹陳夢。
別看陳夢是個網紅，無論在直播時，還是在寢室里都表現得跟個社交恐怖分子似的。
在宋到面前，卻是緊張得說話都有些抖。
其實原本也不至于。
關鍵宋到身邊的顏毓氣場太強了。
顏毓也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原因，于是拉著孔曦：“宋老師，你跟陳夢聊吧，好久沒回校園了，我跟曦曦去逛逛夜景。”
孔曦點點頭，和顏毓拉著手走了。
陳夢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呀學長，我有點社恐。”
宋到笑起來：“直播的時候可沒見你社恐。”
“學長居然看過我直播？”陳夢眼里瞬間露出驚喜之色，然后說道：“那都是節目效果，其實我平時挺靦腆的。”
六月末的京城，晚上也不涼快。
兩人順著道路往校外走，由于戴著口罩，時間也不早了，校園人不算多。
倒也沒引起太大關注。
宋到問陳夢：“聽孔曦說，你想跟菲揚簽約？”
陳夢點點頭：“是的學長，我去年就給菲揚投過簡歷了，可HR希望我去帶貨……”
宋到笑起來，說道：“你這幾千萬粉絲的大網紅，想要賣貨自己組團隊就行了。”
“對呀，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不想做主播，我想當歌手！”
或許是宋到很平易近人，陳夢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利用這難得機會，終于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夢想說出來。
“你隨便唱兩句我聽聽。”
兩人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宋到突然開口。
此時的學校門口，已經能看到剛剛從音樂廳出來的那群畢業生。
正三三倆倆，或是一群一幫往外走。
估計是想要出去吃宵夜的。
馬上就要分開，聚一次少一次。
也開始有人認出宋到，正想過來打招呼，卻看見陪在他身邊的陳夢。
頓時都止住腳步。
有些疑惑：難道宋到學長在和這個在央音很出名的大一學妹談戀愛？
陳夢卻是沒有任何猶豫。
她知道，加入菲揚或許沒那么難，但想要像孔曦一樣，成為水擊三千的弟子，就沒那么容易了。
她不認識什么水擊三千，從始至終，她的目標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成為宋到學長的唯一弟子！
可惜之前在節目上，被鐘雨彤搶了先。
那就唯二好了。
在這種決心的驅使下，她張嘴就來了一段最近爆紅電視劇《三國》的片尾曲。
天后林菲那首《歷史的天空》。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
在她看來，只有這種歌曲，才能真正展現出她的能力。
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那些進出校門的人聽清楚了。
有人驚訝，有人直接拿出手機開錄。
宋到卻只聽了兩句，就擺擺手：“行了。”
陳夢臉上表情頓時微微一僵。
隨后宋到說道：“你不適合唱這種。”
“奧……”小姑娘腦袋耷拉下來。
“你這樣，加下我信鴿，回頭我給你制定個練嗓的計劃，馬上就暑假了，你好好練練。”
“啊，哦，好，好的！”原以為自己已經被淘汰的陳夢眼中頓時有了光。
手忙腳亂地找出手機，掃碼的時候手都稍微有點抖。
“行，我通過了，晚點發給你，你嗓音條件挺好，好好練練應該沒問題。”
“啊，謝謝學，謝謝老師！”陳夢一臉激動。
“嗯，那我先走了，你加油！”宋到沖著一直在兩人后面，離得不遠的顏毓和孔曦招了招手。
后面兩人快步過來。
顏毓走到孔曦身邊時也笑著說了句：“加油哦小妹妹！”
孔曦沒說話，抱了抱有點呆住的陳夢。
然后笑嘻嘻地跟一群旁邊圍觀的同屆校友揮揮手，挽著顏毓的胳膊，和宋到出了校門。
此時白悅的車已經從學校里面開出來，就在門口等著，幾人上車之后，迅速離去。
校門口聚集著的一群人呼啦一下往陳夢這邊圍過來。
一群理論上已經畢業的學長學姐看向陳夢的眼神全都一臉熾熱。
把依然沉浸在“失而復得”喜悅中的小姑娘給嚇一跳。
茫然地看著他們。
“學妹，宋到學長要簽你？”
“還以為你倆談戀愛呢，你是要去學長公司嗎？”
“學妹厲害呀！”
“哈哈，你要發達了。”
“學妹，能不能幫我問問學長……”
“恭喜呀，被學長看上，你也很快就要跟冷肅寧和向瑞那樣出名啦！”
《老拳師》這部電影首映定在七月一號的上午十點。
所以宋到需要提前一天到。
陪著他一起來香江的只有白悅這個助理。
臨行前。
也已經知道他恐飛的顏毓很不放心，差點就臨時買張票跟著一起過來。
宋到再三安慰，說已經好多了，大御姐還是有些后悔當初忘了這茬。
千叮嚀萬囑咐。
模樣跟新婚熱戀期的媳婦沒區別。
宋到依然還是恐飛的。
在飛機上吃了顆情緒穩定糖。
總算熬到香江。
一下飛機，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這個季節的京城也很熱，但跟香江比起來就小巫見大巫了。
北方待習慣的人，面對這種天氣簡直生不如死。
好在龍哥有本事，車子直接開進機場。
從貴賓通道把他給接走。
總算腳踏實地的宋到甚至沒多少心情看同樣繁華的香江街景。
在被司機送到酒店，辦理好入住之后，給林菲和顏毓發了個消息報平安。
然后就跑去睡覺了。
此時的互聯網上，宋到又上熱搜了。
盡管這兩首歌是在央音的畢業晚會上唱的，但這個季節，可不是只有央音的學生畢業。
《同桌的你》和《鳳凰花開的路口》，在這個畢業季，簡直就是咔咔亂殺的存在。
尤其前者，那種可怕的回憶殺，被觸動心靈的又何止畢業生？
網上的音源質量一般，無數人都在呼喚宋到趕緊發歌。
企鵝音樂和易網云等平臺的相關工作人員，最初也沒怎么急。
因為按照以往慣例，宋到有些時候唱的新歌會在幾天之后才上線。
不過這次大概是網絡上的呼聲太大，于是一些人就打電話過來催了催。
結果卻不得了！
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個：抱歉，宋老師這兩首歌還沒有完整音源，暫時不能發布。
沒有完整音源？
騙鬼呢？
就算昨天流出來的音質很一般，也都能聽出是有完整伴奏的。
所以……什么情況？
各大音樂平臺的人突然有點慌。
嫌棄菲揚樂章影響他們賺打榜這筆錢，想要通過改變規則方式壓一壓菲揚系，讓他們妥協不假。
希望菲揚跟著他們一起割韭菜也是真的。
但在此之前，卻從來沒人考慮過，失去菲揚系的后果。
畢竟這太荒謬了。
這不是幾十年前了，歌手發歌都是通過錄制磁帶和CD。
現在還在錄唱片的，就只有極少數人。
基本上所有歌手，都得通過他們的平臺將歌曲發布出去。
所以之前真沒人思考過，如果宋到和林菲，乃至整個菲揚系，以后都不在平臺發歌了，那該怎么辦？
按照這個思維發散一下。
很多人都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假如這次有預謀的針對，把菲揚弄急了，自己開發個平臺來，他們豈不是傻逼了？
盡管也有人對這猜測嗤之以鼻。
“音樂平臺想弄就弄？”
“一個歌手，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自己搞個軟件出來吧？”
“他算老幾啊搞這個？”
“別自己嚇自己了，宋到新歌先唱后發，中間隔挺多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話是這么說，那些提出這種可能的人自己都覺得有點離譜。
可萬一呢？
尤其這兩首歌熱度這么大，換做他們是宋到，絕對用最快時間把它推出來。
即使宋到懶惰，菲揚那群人難道是吃白飯的？不知道催嗎？
尤其這次他們的人在打電話時，菲揚那邊的曖昧態度，更是令人生疑。
各大平臺催促菲揚發歌失敗。
這個消息根本壓不住。
很快就在互聯網上傳開了。
甚至壓過#宋到回母校演出#的熱搜。
直接登頂第一！
#宋到以后不在平臺發歌了#
這個詞條，當真炸裂。
無數人都被這個消息震撼得當場懵逼。
“不是哥們，怎么個意思？”
“不發歌了是啥意思？”
“這消息哪兒傳出來的？”
“小道消息，據說狗哥要自己開發音樂軟件！”
“別扯了，你當開發一款APP是吃飯喝水呢？哪有那么簡單？”
“有一說一，我倒是覺得，狗哥不發那兩首新歌是對的！”
“呵呵，看看現在那幾個音樂平臺的吃相，上榜規則完全改變，狗哥不想割粉絲韭菜，人家不發歌也情有可原。”
“狗哥牛逼！不向資本低頭！”
“狗粉們別在那自嗨了，說不定就這兩天，那兩首歌就上線了，到時候不打臉嗎？”
“有些狗粉真搞笑，不知道宋到現在已經是天后公司的大股東了嗎？他自己就是資本！”
“到神雖然從來沒說過不讓粉絲打榜的話，但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宋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看了眼手機，上面有兩個方天龍的未接來電。
估摸著是想要喊自己起來，準備吃飯的。
他給回了過去，果然是這事兒。
“老弟休息好了吧？洗個澡，簡單收拾下，晚上我帶你認識幾個好朋友！”
宋到答應下來，去洗手間沖了個澡，換好衣服收拾完，給小白發了個信息過去。
“小白，待會兒龍哥司機過來，你和我一起過去。”
那邊秒回了一個好。
來到這，小白就是純粹的助理了，晚上吃飯，龍哥也會專門給這些助理開一桌。
這姑娘其實不怎么喜歡參與，不過身為助理，這種事情又在所難免。
所以必須得學會面對這種場合。
隨后他打開信鴿，回復了包括向他“匯報”進度的陳夢等人信息。
其中還有幾條康鵬發來的。
“到哥，我這邊有這個事兒，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現在身邊人給他發消息，不會用類似“在嗎”這樣的問句，而是會直接說事兒。
宋到也喜歡這種方式。
在不在能咋的，看見了，該回就回了。
康鵬給他發消息的目的是跟他推薦一個人。
去年始終在忙轉型的康鵬，今年拉了點投資，弄了一部小成本的電影。
沒上院線，而是通過家里關系，直接賣給了夏視六套電影頻道。
算是收回了成本，然后在網上發布到企鵝視頻那邊，采用分賬模式。
前陣子兩人聯系的時候，說小賺一點。
也算有了一丟丟的名氣。
而推薦給他的這個人，就是在弄那部小成本電影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哥們。
“這兄弟是個動漫迷，一門心思想要做咱們夏國自己的動畫，挺軸的一人，但很有才華。”
“只是你也知道，動畫電影這玩意兒想要做好可不容易，太燒錢了。”
“他也在到處拉投資，但沒人理他，夏國會做動畫的人多了去，他又沒什么名氣。”
“知道咱倆是同學，就病急亂投醫的找到我，問能不能幫忙牽個線……”
說白了，就是一個有才華，但頭鐵的年輕人，一門心思想要做動畫，沒人搭理，自己也要做。
康鵬發過來的信息當中，還有一小段視頻。
就是這個外號叫“包子”的年輕人，根據去年大火電影妖戀做出來的。
就幾十秒，是無支祁伸手抓紅豆的畫面。
張導這部電影，當時是猴子胳膊剎那間無限延長，穿山越嶺。
最后一只毛茸茸的手，在紅豆樹上摘下一串紅豆的畫面。
而“包子”這段，卻更加夸張。
是猴子施展大神通，直接把當年那座山給搬了過來。
倒懸在空中！
鏡頭拉遠。
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山上各種動物，老鷹、蛇、老虎、小松鼠……還有一條毛毛蟲。
在掉下來的瞬間，被定在那里。
時間仿佛都被禁錮。
一個紅豆樹，垂落到猴子面前。
它隨手摘下一串。
然后整座大山瞬間又恢復到原位，各種動物被解除封印往山上掉落。
老鷹煽動翅膀一爪子抓起了蛇，那只毛毛蟲被小松鼠一巴掌抽飛。
那座大山帶著各種動物迅速遠去。
就這么一段畫面，制作談不上多精良，但十分流暢。
而且劇情也挺有意思。
猴子的強大、任性；各種動物搞笑的神態，解除封印之后的反應；大山倒懸的壓迫；那串紅豆的特寫鏡頭……
短短幾十秒，有太多元素被呈現出來。
宋到在看見這些的時候，腦海中迅速閃過前世的一個人。
感覺這兩人之間，似乎有點像是兩個世界的龍哥和鳳姐、華哥這種，都存在著某種神秘羈絆。
他思忖著，給康鵬回了條信息——
“我在香江參加龍哥電影首映，等我這幾天回去，你把他帶過來聊聊。”
那邊很快回復：“哈哈，我還以為你在京城，那行，你回來告訴我，我隨時。”
隨后又發來一條：“對了，網上都在傳，說你們菲揚要自己做音樂平臺？”
宋到：“有這事兒？我看看。”
退出信鴿，宋到習慣性打開視聽看熱搜。
果然，排在第一的詞條，就是“宋到以后不在平臺發歌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盡管自己做平臺的消息真傳出去也沒啥大不了，但他還是不想現在就開始“宣傳”這件事。
畢竟距離完成、測試、上線還有很長時間呢。
點進去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兩首歌沒發布惹出來的亂子。
他猶豫著要不要解釋一下。
不過想了想，自己這種多長時間不發一條水博的人，如果專門為這件事解釋，反倒容易令人生疑。
于是拿出手機，給李晴晴打了個電話。
“晴姐，‘同桌’和‘鳳凰’這兩首歌別壓著了，直接全平臺發布吧，當下這種時候，也沒必要打草驚蛇。”
“行，我知道了。”李晴晴也沒多問。
反正發不發，都看宋老師自己，不是因為大股東，其實之前就已經這樣了。
宋到隨后打開水博，在上面發了句話：“兩首歌馬上就會跟大家見面，喜歡的朋友，聽歌就行了。”
他沒專門去提倡“不要打榜”這種事兒。
如果自己沒做平臺，那么說就說了，他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但現在沒這必要。
回頭平臺做出來，即便是那些頂流，也同樣持歡迎態度。
他的這條水博，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于喜歡他的那些人來說，都很高興。
各種奔走相告。
“哈哈，狗哥發歌了！”
“終于發了！”
“就說嘛，狗哥還是寵粉的。”
“太好了，總算等到了！”
而對于那些整天跟斗雞似的四處挑釁的頂流粉絲來說，則發起了瘋狂群嘲。
“狗粉們，打臉不？”
“還自嗨不了？有種別發呀？”
“擱那假惺惺的干嘛？還什么‘聽歌就行了’，這不明擺著是想又當又立？”
“真有意思，打不過就說打不過，兩首沒什么營養的爛歌，就算你打榜又能怎樣？”
“宋到的狗粉們別慫啊，等你們來戰！”
“一天天好像夏語樂壇姓宋了似的，從歌手到粉絲一個比一個能裝逼，不服你們就打一下試試。”
而宋到這條水博，則是讓各大音樂平臺的那些人徹底松了口氣。
這些平臺高管私下建立的行業群里，平時都冷冷清清沒人說話。
這會兒突然熱鬧起來。
“就說不可能自己搞平臺嘛，這還不是老老實實的發歌了？”
“現在整個夏國音樂領域，誰還能是我們的對手啊？”
“其實每年都有大量各種音樂平臺上線，但絕大多數連個水花都掀不起來，宋到就算再牛逼，他也沒本事自己弄個平臺出來。”
“上是上了，就是這態度還是很不端正啊！”
“等各個榜單上連他影子都看不見的時候，他就真的著急了。”
“沒關系，宋到粉絲也不少，我們已經讓水軍去帶節奏了，他的粉絲不會忍的。”
“哈哈哈，還是你陰，真他么壞！”
“老弟，來來來，哥給你介紹，謝小鳳大姐你應該已經認識了，這位是陳明川，天王哦，聽說你來，專門過來看你，你知道嗎，這就是你面子大，不然我都請不動！”
龍哥的私人會所里，他正拉著宋到，介紹今晚過來的朋友。
宋到禮貌而又謙遜：“謝姐好，又見面了，您還是那么年輕！”
“川哥好，久仰大名，聽您歌長大的。”
謝小鳳和陳明川，對眼前這位夏語樂壇的年輕新貴也都特別客氣。
尤其陳明川，笑容滿面：“龍哥玩笑了，他請我我敢不來？不過實話實說，聽到你來，我確實變得更積極些。”
方天龍又給宋到介紹另外幾個客人：“這位是曾偉……”
宋到看著眼前個子不高，短發花白，眼睛很大的曾偉，知道這又是一個“雙時空”羈絆的人。
這個時空的曾偉，在香江娛樂圈也同樣是個大佬。
“曾哥您好，久仰。”
“哈哈哈老弟，我們更是久仰你的大名，年輕人了不得！”
隨后又有人從外面進來。
方天龍招招手：“校長來了，快來快來，給你介紹我的老弟！”
宋到看著這個世界的“永遠二十五歲”，模樣也是有著幾分相似。
譚林也是笑容滿面，快步過來跟宋到握手：“我很喜歡你的歌，也聽過你唱上海灘，什么時候創作點粵語歌曲呀！”
“校長好。”
宋到始終保持著禮貌和客氣，看得出，龍哥為了招待他，也真的用心了。
除了曾偉這種香江娛樂圈大佬，請來的都是樂壇的前輩名宿。
而當這個世界的哥哥出現在他面前那刻，幾乎一樣的面容，溫柔卻并不憂郁的眼神，讓已經有點習慣兩個時空神秘羈絆的宋到，心都微微一顫。
方澤熙！
今年已經七十歲的哥哥，看著依然年輕。
“宋到你好，我很喜歡你創作的那些歌曲，前陣子看到國華，他跟我炫耀那首《十七歲》，我還拜托他，想要跟你認識一下……”
方澤熙的態度特別謙遜，即使早已經成了夏語樂壇殿堂級的歌手，面對宋到這種年輕人，依舊保持著真誠和謙卑。
來到這個世界一整年了。
從最初的陌生，到漸漸的融入。
再到發現兩個世界之間的一些關聯和羈絆。
卻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
很激動，也很開心，還有一股，莫名的欣慰。
見到跟自己那世界相似的人是激動，見到跟哥哥如此相像的人，是欣慰。
就像這個時空的丞相終于得償所愿，這個時空的哥哥，也同樣活得很好。
席間這群前輩們對宋到也是特別照顧。
這都是一群功成名就的藝術家。
希望樂壇能出現更多優秀新人的那種心情，也是真心實意。
龍哥這種性情中人，很快就喝嗨了。
“我老弟給我電影做的ost，明天你們就能看到，超級棒！甚至讓我有種回到當年巔峰狀態的感覺，我說真的，如果是拍攝過程中，這些配樂就已經出來，我肯定會有更好表現！”
“所以現在就后悔，為啥沒早點糾正資方的錯誤選擇！”
“那兩首歌更厲害，我唱給你們聽！”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
“怎么樣？厲不厲害？”
喝高興的龍哥也挺癲的，手舞足蹈，放聲高歌。
他唱功在這群人面前自然不能說強，但要說跟當下樂壇那些小鮮肉、流量明星比起來，不知高出多少個段位。
無論感情還是氣勢，都相當棒！
在場眾人都熱烈鼓掌。
不是給面子那種。
而是這兩首歌，確實適合龍哥來唱。
這時候私下里同樣活潑的方澤熙突然笑著說道：“我感覺，男兒當自強這首歌，如果寫成一個粵語版，應該也很好聽。”
校長譚林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兩個年輕時候“打了”很多年的殿堂級大佬，其實私底下一直都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也很惺惺相惜。
宋到笑著道：“其實是有個粵語版本的，當時寫的時候，國語版更適合龍哥……”
方天龍瞪大眼睛：“還有粵語版的？”
宋到點點頭。
方天龍似乎想說什么，不過想到《老拳師》這部電影的主要市場是夏國內地和海外，頓時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但還是說道：“回頭發給我，我也要試試！”
方澤熙笑著道：“還回頭做什么？不如現場來一首！”
“來一首！”
“來一首！”
謝小鳳跟曾偉和陳明川也跟著拍手起哄。
其實這才是音樂人聚會的常態。
曾偉甚至直接掏出手機，他喝酒上臉，臉色通紅的大聲說道：“都別吵，我要錄下來，回頭發在網上當網紅！”
謝小鳳看了他一眼：“就你吵的兇。”
眾人都笑起來。
宋到站起身，笑著道：“那我就清唱一段副歌好吧？”
“好！”
眾人一起鼓掌。
宋到調整了一下氣息——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
“去開天辟地，為我理想去闖！”
“看碧波高漲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既是男兒當自強。”
“昂步挺胸大家做棟梁，做好漢，用我百點熱耀出千分光……”
在場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傻了。
這尼瑪，跟龍哥剛才唱的，是一首歌嗎？
龍哥也懵了。
加上喝了點酒。
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呆萌。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好！”方澤熙率先鼓掌，看向宋到的眼神里充滿了欣賞。
“這高音……太炸裂了。”謝小鳳一臉感慨。
“哈哈哈，還得是小宋唱這首歌有氣勢，我覺得如果然他唱你電影主題曲會更好！”校長譚林一邊拍手一邊調侃。
“剛聽龍哥，是氣場十足，聽宋到唱，感覺靈魂都跟著飄起來了……”陳明川一臉感慨。
別的不說，宋到剛剛飆出來這一嗓子高音，當真給人一種穿云裂石的感覺。
關鍵還是清唱！
那種震撼，讓在場這群人全都生出一股：即使我年輕三十歲，也沒辦法跟這小子唱這首歌的念頭。
方澤熙笑著調侃龍哥：“龍哥，你還要唱粵語版嗎？”
龍哥一咬牙：“怕什么，回頭讓老弟給我出個降調版本的就行了！”
眾人頓時都大笑起來，然后沖龍哥豎大拇指。
還真別說，如果沒有這股頭鐵不服輸的勁兒，龍哥也不可能有今天這份成就。
隨后眾人再度開心喝起來。
龍哥像是想到什么，看著宋到：“我聽小穎說網上有人欺負你？”
曾偉頓時一瞪眼：“還有人敢欺負老弟？”
其他幾人都是幾乎不上網的那種，對當下那些熱搜很不敏感。
聞言也都有點好奇。
宋到笑笑：“也沒什么，就是一些音樂平臺，改變了排行榜規則。”
簡單給幾個前輩解釋一下，眾人都皺起眉頭。
謝小鳳道：“這真有點過分了。”
曾偉道：“娛樂圈就這樣子啦，那些資本家，肯定一門心思朝錢看，老弟和菲揚那些歌手不肯打榜，還霸占著位置，肯定讓那些人不滿。”
方澤熙道：“時代變化太大了，不像我們當年那時候，雖然也會被渠道盤剝，但畢竟是直接出唱片，現在音樂平臺的計算方式太復雜。”
方天龍看著宋到：“網上傳的是不是真的？”
宋到愣了下：“您說做平臺那個？”
方天龍點點頭。
其他幾人都有點傻眼，心說不會吧？這個年輕英俊的弟弟，還有這本事？
被那些音樂平臺欺負，能自己搞一個？
宋到想了想，道：“倒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想要實現也不容易。”
方天龍笑道：“你那紅顏知己就可以幫你嘛，男人有些時候，不要太倔強。”
在場幾人都露出幾分想要吃瓜的表情。
其實他們對宋到的關注也真挺多的，幾乎每出一首新歌都會聽聽。
有喜歡的，也有沒那么喜歡的。
但對宋到這個人，卻是都挺喜歡。
宋到露出微笑：“如果我要做了，回頭還請龍哥和各位前輩多多幫忙呀。”
在場這些，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人精？
一聽這話就知道，得把“如果要”去掉！
這個很有才華的弟弟，肯定已經是在做了！
方澤熙有些感慨的道：“還得是現在的年輕人厲害，當年咱們受委屈，都得自己默默忍著。”
譚林點點頭：“是啊，現在科技也真發達，人的思維跟那時候不一樣了。”
謝小鳳則直接表態道：“老弟你要是做音樂平臺，姐的所有歌曲，都可以授權過去！”
“我們也可以啊！還可以幫你聯系我們那些朋友，一起去支持你！”陳明川道。
曾偉這個香江娛樂圈大佬更是直接表態：“整個粵語圈兒的所有歌手，背后公司，我來幫你聯絡，保證你的平臺一上線，就有他們的歌！”
宋到趕忙起身，抱拳拱手：“感謝，太感謝了！”
這些老輩歌星，歌曲或許都有些老，人氣也不復當年。
但他們的歌，卻是任何一家音樂平臺，都不可或缺的壓艙石！
聽歌這種事兒，從來都不是只屬于年輕人。
而是屬于所有人。
只不過歲數大的人，通常比較沉默。
在添加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后，這頓飯也算圓滿了。
先把眾人送走，方天龍堅持要把宋到送去酒店。
在路上，宋到再次感謝道：“謝謝龍哥今天組的這個局。”
方天龍笑呵呵說道：“我有在關注新聞的，其實不是小穎跟我講的，是我自己判斷出來的，我感覺老弟你不是池中之物，又有顏毓那種紅顏知己在身邊，沒道理跟那些資本混，自己當資本足夠！”
翌日。
宋到一大早起來。
就發現信鴿里多出大量信息。
看了一眼才知道，昨天晚上八點上線那兩首歌，竟然直接打掉了王曉博和孫凱這兩個頂流剛剛發布，正在霸榜的新歌！
他的粉絲，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自發出手了。
原因也的確就是被嘲諷怒了。
加上又是畢業季。
無論《同桌的你》還是《鳳凰花開的路口》，對已經離校或是即將離校的高中、大學畢業生來說都太容易引起共情了。
如果單純按照播放量，不夸張的說，《青花瓷》在這個時段都未必能打過這兩首。
尤其是《同桌的你》，這首充滿回憶殺的歌，對三十歲往上的人，簡直就是絕殺。
甚至沒什么意難平的成年人，聽了都會忍不住努力回憶一下當年，自己有沒有一個總是很小心問自己借半塊橡皮的同桌？
而那些頂流、小鮮肉的粉絲們，多半年齡比較小。
這兩首歌對當下的他們來說，并不會有太多的共情，甚至是沒有。
面對發歌的宋到，極盡嘲諷。
說“同桌”老掉牙，現在誰還寫信？說鳳凰花開的路口矯情，很是難聽。
然后再加上幾家音樂平臺暗地里找水軍煽風點火。
就在昨天晚上。
網絡上直接爆發了一場“大戰”。
其中最搞笑的，是在企鵝音樂這邊，“同桌”評論區里的一個高贊帖子。
“我聽同桌的你聽哭了，家里漏風小棉襖跟她媽告狀，說我外面有情況，被媳婦逼問了半宿那個讓我落淚的同桌是誰。
然后大半夜的，漏風小棉襖跑過來讓我用信鴿給她轉錢，說要支持她家哥哥打宋到！
她是不是傻？這邊告我狀，害我差點跪搓衣板兒，那邊還想跟老子要錢支持她偶像？
老子當場就給言辭拒絕了，并且告訴她媽也不許給。
然后好容易找到怎么打榜的功能，直接給我的偶像宋到花了一千塊錢送花！
切，分不清大小王的臭丫頭，不知道經濟命脈在誰手里嗎？”
這帖子簡直笑死個人。
關鍵是無數人在下面回帖。
幾乎都是類似的情況！
“欺負我年齡大，不懂的打榜這些東西，卻是忘了，老娘當年是最早一代網民！不就是打榜么，有什么大不了？怒砸五百給我到神！”
“哈哈哈，隨手打賞一千，有一說一，咱不提倡這種事兒，看得出宋到也不喜歡，但咱不是有這實力嗎？”
“我家小兔崽子說什么給哥哥投票，被我吼出去了，然后上網一看，一幫小崽子嘲笑宋到，這怎么行？打榜！必須打榜！”
類似這樣的聲音，不止在企鵝音樂，水博、視聽和我秀上也到處都是。
很多粉頂流的年輕小朋友們駭然發現，他們平日里很穩重的爸爸媽媽，這次居然整體“暴動”了！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宋到剛發這兩首歌給送到各大音樂平臺排行榜榜首。
在大榜上面，牢牢壓住那兩個頂流的歌。
“同桌”第一，“鳳凰”第二。
與此同時。
那些頂流的粉絲，很多也在哀嘆——
零花錢被斷了！
“完了，昨天不小心把老登給得罪了，一分錢零花錢都不給，嗚嗚嗚，支持不了哥哥了，怎么辦呀！”
“我也是，我說宋到唱那啥玩意兒，差點被我老娘給揍了，啊啊啊，我裂開，她還威脅我，說再敢這樣，以后不給我錢花。”
“我哭死，對不起哥哥，刷老登信用卡給哥哥打榜被發現了，被混合雙打一頓，然后用未成年人消費退款全都退回來了。”
看著網上這些新聞，宋到一臉無語。
突然記起當年似乎在周董身上，也發生過這種事情。
只能說這是來自沉默的中年人的一次反擊。
實際上，如果單純從利益角度出發，音樂平臺打榜的收入，他也同樣可以分到一部分。
這不是一筆小錢。
他也沒清高到那種：老子就是拒絕的地步。
他和林菲，只是不希望讓這種方式，去主宰那些排行榜的榜單。
這豈不是說，誰有錢，誰的歌就能排第一？
簡直荒謬。
弄一首爛的一批，連口水歌都算不上的玩意兒丟上去，然后瘋狂砸錢，把它砸到第一。
榜單還有公信力可言嗎？
但沒辦法。
對那些平臺來說，他們就只想賺錢。
反正你聽歌，就得通過我。
在形成攻守同盟之后，更是肆無忌憚。
至于說榜單有沒有公信力，關他們啥事兒？
沒看這些音樂平臺的榜單名字都改了么——
鮮花榜、暢銷榜、最受歡迎榜。
在自家平臺出來之前，宋到決定對此暫時保持沉默。
上午十點。
龍哥電影《老拳師》在香江這邊的一家影院舉行首映式。
現場來了比昨天更多的各界名人。
龍哥需要接待，沒時間單獨陪宋到。
但還是安排貼身助理小穎，給宋到介紹了不少影視圈和一些香江名流。
宋到明白，龍哥這是為他好。
小穎基本上就可以代表龍哥了，有她陪伴，即使不怎么關注音樂圈的人，也會很給面子。
龍哥這場首映禮搞的很隆重。
不僅有紅毯，還有簽名墻和拍照采訪環節。
香江這邊的記者不同于內地，提的問題五花八門不說，還非常大膽。
問的也都是一些跟音樂沒太大關系的問題。
比如：宋先生，聽說你在跟天后林菲拍拖，是真的嗎？
再比如：宋老師跟前女友還有聯系嗎？她有沒有后悔自己有眼無珠？
宋到對此也只能打起十分精神，禮貌，但也帶著幾分高冷的一一否認。
好不容易打發了這群媒體記者，進到影院里面才松了口氣。
小穎笑著說道：“香江這邊的記者就這樣，其實這些年已經好多了。”
宋到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真的有點不敢想象，當年那些前輩們都是怎么過來的？”
隨后又是一些流程，龍哥還專門著重介紹了遠方來賓，他的好兄弟宋到。
很快結束，電影正式放映。
盡管在配樂的時候，宋到已經完整看過成片。
不過在電影院里面看，跟在工作室看的體驗感完全不同。
龍哥的電影，一如既往的風趣幽默，一如既往的熱血沸騰。
就像他在電影臺詞中說的那樣：盡管我已經很老了，但也還揮得動拳頭，打得了壞人！
在老拳師喝醉酒，跟被外國人收買的那些江湖人士戰斗時。
背景音樂響起龍哥那醇厚且有磁性的嗓音——
“我顛顛又倒倒好似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
看著龍哥里倒歪斜，醉醺醺的戲耍那些敵人，現場不斷傳來哄笑。
而當他收養的那個最優秀的孩子，在老拳師被打成重傷，武館岌岌可危時挺身而出的畫面出現瞬間。
男兒當自強的背景音樂同步響起。
整個影院的所有人，幾乎瞬間熱血沸騰。
這個配樂，太提心氣兒了！
直到電影放映完，后面一如既往開始播放各種拍攝花絮時。
龍哥完整版的男兒當自強也終于出來了。
讓人熱血沸騰的旋律和歌詞，豪邁大氣的演唱，頓時讓所有前來參加首映的人，情不自禁的給出熱烈掌聲。
坐在前排的龍哥此時也松了口氣。
他知道，這部電影，成了！
徹底結束之后。
龍哥和這部電影的導演袁平，還有幾個投資方的人，一起過來對宋到表示感謝。
其中就有上次跟宋到打過交道的女人。
她叫杜梅。
完全不同于先前略顯高冷，有些端著的狀態。
笑靨如花。
“宋先生，實在太感謝您，這部電影能成功，配樂至少占五分之一的功勞！”
另一個資方的人說道：“我感覺比重會更高，男兒當自強那段，真的超燃！”
“以后知道找誰合作了吧？”龍哥并不在意他們吹捧自家老弟。
電影能成功，肯定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但在當下這場合，你說配樂比重占一半，他都沒意見。
幾個資方的人連連點頭。
宋到倒是很謙虛：“配樂只占一少部分，主要還是袁老師和龍哥他們拍的好。”
謙虛客套幾句后，宋到暫時告辭離去。
他其實本打算活動結束就回去，不過熱情好客的龍哥非要他在這邊留兩天。
知道他有兩個紅顏知己，倒是沒安排那種特殊的節目。
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多給宋到介紹一些香江這邊的人脈。
另外方澤熙、譚林和陳明川這些人，也都想趁這機會跟宋到多交流一番。
姚國華還專門打電話給宋到。
“我在內地，你去了香江，你多留兩天，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盛情難卻，宋到也只能暫時留下來。
不過就在首映禮，也就是七月一號當天晚上的飯局上，他突然聽今晚的東道主，一個很喜歡他歌曲的香江富豪提起了“射雕”！
今天本來是方澤熙要請，但在上午參加首映式的時候，宋到認識了這位香江霍家的小公子。
說什么都要他來安排。
說是小公子，其實年齡也將近五十了。
但人保養得特別好。
看著也就四十出頭，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跟龍哥、方澤熙和校長這群人很熟。
同時還帶來了自己的妻子跟女兒，說一家人都是宋老師的偶像。
合影、簽名，一一滿足之后。
然后在飯桌上，也沒像那些“老牌貴族”一樣講究什么食不語。
大家暢所欲言，聊得很開心。
這位霍家小公子當年也是個玩咖，年輕的時候也挺風流。
從娛樂圈聊到音樂圈，隨后又聊到文學。
然后就突然提起一本書。
“身邊朋友都知道我年輕那會兒特別迷戀武俠……”
他妻子在一旁微笑著接了句：“我記得你那會兒特別迷戀港姐。”
也已經成年的女兒跟眾人一起偷笑。
霍家小公子笑著說道：“你不要揭我底，讓宋老師笑話。”
宋到微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
霍公子一臉遇到知己表情：“對，是這樣的！”
然后在眾人笑聲中，說起那本書：“他們推薦了我一本叫做《射雕英雄傳》的書，說是一個雖然不出名，但功底極深的作家寫的武俠。
前陣子給我寄過來，那上都是簡體字，我看著有點累，但劇情寫的超級棒！
尤其這作者的文學功底非常深。
那里面很多詩詞信手拈來。
還有歷史背景故事，雖然是虛構，但卻讓我有種那就是真的的感覺！
于是我就把它推薦給身邊好多喜歡讀書的人，大家看了都說好。
我也想把它推薦給你們。”
說著還看向同樣被邀請過來的袁平：“我覺得袁導也應該去看看，那本書，如果改編成劇，肯定會火！”
方澤熙說道：“武俠，現在還有人在看嗎？我聽很多身邊年輕人說，都在讀網上的那些。”
霍公子搖頭：“網上那些我也看，但跟我說這本比不了。”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在那探討。
宋到心里多少有點驚訝，沒想到射雕這本書居然已經火到了香江這邊？
看來回頭得跟顏寶說一下，讓她小舅那邊，最好在香江和寶島這兩個地方，推出繁體版。
其實香江和寶島如今也早就已經開始閱讀簡體版書籍了。
但對一些年齡超過四十歲的讀者來說，還是更喜歡那種“從右往左”，“從上往下”的繁體版。
宋到對這本書的質量當然是有信心的，但對它在當下這個時代能火到什么地步，也確實沒多少信心。
對于顏毓小舅直接首印五十萬冊這個決定，都覺得有點過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也并非沒機會。
事實也是如此。
當他有在香江這邊玩了兩天，買了一些禮物，帶著白悅返回京城的時候。
網絡上突然掀起了一股“武俠熱”！
這背后大概率有夏國出版集團的影子。
應該是他們在推動。
但“射雕”也真的開始走紅了。
原因就是一些商界大佬，很多八百年不發一次水博，粉絲數量也不多的人，紛紛在網上高度贊揚這本書。
同時還有很多知名作家，也都對《射雕英雄傳》贊不絕口。
“這本書寫的好，一改當下很多作品天馬行空的浮夸風格，文筆老練，劇情扎實，無論是里面超級真實的架空背景，還是各種詩詞，都讓人欲罷不能！”
“這本書的人物性格特別鮮明，最讓我動容的是我居然在一本武俠當中看到了強烈的家國情懷！那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簡直絕了！”
“不同于當下那種升級流的網絡，這本書的武功體系設定相當精彩，充滿傳統的中華文化韻味，就連名字，都很有內涵，比如出自易經的‘亢龍有悔’，很好奇這個作者的年紀和身份，看行文風格和文字，不太像是年輕人，但如果是個上年紀的，這種水平，早就應該火了。”
“很傳統的一本武俠，郭靖的成長貫穿了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將個人俠義升華為家國擔當，我還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武俠寫到這種地步。”
顏毓開車過來接宋到。
在香江開開心心帶薪玩了幾天，都有些玩得不好意思的白悅主動提出開車。
和宋到一起坐在后排的大御姐，在車上就一臉興奮的說起那些知名作家和商界大佬，對這本書的各種評價。
“現在網絡上，已經被帶起了一種節奏：大佬都在看射雕！”
顏毓開心的笑著說道：“我小舅現在都服我，說這兩天銷量節節攀升。”
宋到也說起在香江見到霍家小公子時的經歷。
顏毓有些驚訝：“都傳到那邊去了嗎？那我得趕緊跟小舅說一聲……”
說著拿出手機，噼里啪啦開始打字。
龍哥的電影火了。
短短三天，票房就過了十億。
伴隨著這部電影，那兩首“水擊三千”詞曲的歌也跟著爆紅網絡。
于是很多人都在網上喊菲揚樂章，趕緊把歌發到網上。
菲揚這邊發了。
然后。
終究不同于宋到那兩首讓“中年爸媽”怒而反擊的歌曲。
這兩首質量相當不錯的歌，尤其那首一聽就讓人忍不住熱血沸騰的《男兒當自強》，在各大音樂平臺的排行榜上。
居然連影子都看不到！
因為規則改變，現在的榜單，純粹就是用錢砸的。
很多音樂人也終于意識到這種現象是不對的。
是有問題的！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豈不是說，以后除了那些被公司力捧的流量和鮮肉。
其他老老實實發歌的歌手，想要出頭，幾乎沒可能了？
別說他們，即便是姜穎、石玉妍這種老牌天后，發歌的時候，如果不打榜，也照樣會被那些當紅流量鮮肉、小花給壓得死死的！
然后娛樂公司跟各大音樂平臺，卻都可以吃得飽飽的！
七月五號晚。
姜穎突然在自己的個人水博上發文。
——音樂平臺的榜單，就只能花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