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焚業術第二層,焚業磨盤!”
司空鏡淵暗吸涼氣,心中生疑。
對面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李唯一?
根據他查閱到的資料,李唯一在潛龍燈會上,還是五海境修為。距離潛龍燈會,也就過去不到兩年而已。
便將一種大術的第二層修煉出一定的火候?
悟性再高,也不可能這么快。
時間根本對不上。
正常來說,九個月時間,李唯一的確很難練到現在的水準。但他有時間之繭,修煉六如焚業術的真實時間,早就超過一年。
以身體和扶桑神樹光影為軸,火焰和法氣為磨,風勁凌冽。
李唯一控制焚業磨盤覆蓋的范圍,收縮到半徑一丈,法氣消耗更小,火焰更加凝聚。道術像一輪旋轉的烈日,將昏暗的沼澤照亮,急速向司空鏡淵移動。
司空鏡淵急速后退,輕視之心盡數收起,凝視觀察。
“焚業磨盤果然名不虛傳,這股火焰之勁、撕裂之力,足可破掉我的護體法氣。這個李唯一,風府種道,竟還如此厲害,或許真的已經踏入道種境第三重天。”
以司空鏡淵的修為,哪怕站在原地不動,道種境第二重天的武修也破不了他的護體法氣。
所以,此招一出,只能選擇相信李唯一先前的話。
“嘩!”
再強,也只是道種境第三重天。司空鏡淵處變不驚,釋放出道心外象。
他的道心外象,最遠可以觸達一里之外,比擬大真傳和《甲子冊》上的強者。
不過,司空鏡淵突破到道種境第四重天不久,法氣和魂靈強度還不夠,法氣離體百丈就幾乎脫離掌控。
需要在第四重天,再苦修積累數年,才能真正達到不輸大真傳的層次。
司空鏡淵的道心外象,越是中心,法氣越是凝聚,經文越是密集,與焚業磨盤碰撞在一起后,兩人加速向對方沖去。
“嘭!”
一寒一熱兩股能量激蕩。
焚業磨盤不斷撕裂開司空鏡淵的道心外象,就像一座赤金色的真正磨盤。
李唯一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眉眼凝肅,提高警惕。
司空鏡淵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擊敗?
“李唯一,你太狂妄自大,輕敵是要付出代價的。”
司空鏡淵后退一步,身影在李唯一眼前消失。
整個道心外象場域世界,充斥流彩幻光,異景重重將焚業磨盤包裹籠罩。
李唯一釋放念力探查,卻發現司空鏡淵的道心外象猶如無邊無際,反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力量,向他發起攻擊。
對上司空鏡淵,李唯一根本沒有半分輕敵,深知只憑道種境第一重天的武道修為,不可能是其對手。
所以,只能通過焚業磨盤,將念力、金烏火焰完全結合在一起。可以說,是全力以赴。
“嘩!”
頭頂上方,一束金色的強光落下,要將李唯一一擊殺死。
司空鏡淵在亡者幽境歷練四年,其中兩年半都在與逝靈廝殺,身經百戰一眼就看出,焚業磨盤的弱點,在上下兩個方位。
李唯一早有預判,催動血手印魔甲,一縷縷血霧和九百多個血色經文從軟甲中飛出,擊碎金色光柱。
上方。
司空鏡淵的身影,頭下腳上的顯現出來,手持一面金色古鏡,向下俯沖。
剛才的光束,就是從古鏡的鏡面飛出。
“這面金鏡是……傳說中,枯榮殿殿主執掌的那件萬字器?不對,是仿制戰器。”
李唯一看出金鏡的端倪,心中驚疑散去,全力催動血手印魔甲,血色經文籠罩全身,施展出翻天掌印。
司空鏡淵手中的金色古鏡上,浮現出七百多個經文,顯示出哪怕只是仿制品,也有七品百字器的威能。
“轟!”
李唯一的焚業磨盤,與司空鏡淵的道心外象,先一步崩滅。
繼而,手印與金鏡對擊。
李唯一在地勢上處于劣勢,遭受從上而下的攻擊,整個人墜向沼澤泥淵。
司空鏡淵被他這一掌,震得氣血翻騰,身形向上拋飛。
“嘩!”
李唯一閃電般射出泥沼,腳踏黃龍光影,沖天而起,一指點向司空鏡淵。
指法極快,出招的一瞬間,超過音速。
施展這一招開光指,調動的乃是神闕中的液態法力,直擊司空鏡淵眉心。
司空鏡淵反應速度快似閃電,來不及催動金鏡,但卻以鏡為盾,擋住李唯一的指尖。
一圈圈指勁能量,從鏡面蕩漾而來,將司空鏡淵震得重心不穩,身形向下方拋跌。
“又一招指法大術?”
司空鏡淵心緒難定,堂堂神子,卻被境界不如自己的修士打得落入下風,心情可想而知。
李唯一不給他再次催動金鏡的機會,一招比一招更快,腳踏玉鼎光影,轟擊在他身上,將其打得墜落沼澤。
司空鏡淵撐起道心外象法氣霧罩,在沼澤中,爆退出去數十米遠,形成一條寬廣的溝壑。
他是黃金純仙體,全身肌肉體魄,猶如金鑄。
體內法氣運轉時,通體閃閃發光。
黃金、白銀、琉璃這些特殊的純仙體,在肉身修煉上,皆有優勢。
可是,哪怕肉身強大,司空鏡淵剛才雙臂抵擋李唯一的“玉鼎撼山河”,仍舊是疼痛無比。
“你到底精通多少種道術?”司空鏡淵已經三十有六,也只是將萬化冰封術和另一種遁術,修煉有成。
反觀李唯一,種種道術級武學,信手拈來,施展得出神入化。
哪像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司空鏡淵手持七品百字器金鏡,當然威力巨大,但催動需要時間。而對手施展道術,卻行云流水,打法自如。
更關鍵的是,就算他將金鏡的威能催動出來,李唯一還有品階更高的血手印魔甲可以抵御。
這一戰……
似乎不好打。
戴著面具的李唯一,飄然落回地面:“你就那么確定,我是李唯一?”
司空鏡淵雙眼瞇起,心中被疑惑填滿,暗忖:“難道是李唯一請的靈谷殿高手,這是想要將我擊殺在冥花黑沼?不,法氣層階和武學招式騙不了人,他是想讓我陷入自我懷疑和自我驚嚇。一個人,心若亂了,戰意和戰斗智慧便會潰散。”
另一邊的戰場,傳來慘叫聲。
司空策被五十丈高的陰鬼統帥擊傷,口噴鮮血,拋飛出去。緊接著,又被陰鬼統帥嘴里吐出的都靈冷火淹沒。
司空欽施展遁術,從泥沼地底將司空策救走,極速向遠處逃竄。
拓跋布托駕馭陰鬼統帥,一步數十丈的追擊上去。
就在司空鏡淵分神關注那邊的瞬間,李唯一身形虛化,頃刻間,出現到他身前,又是玉鼎撼山河,一腳從上而下踏出。
“來得好!”
司空鏡淵有自己的戰法思考,剛才并非真的分心,而是在請君入甕,金色古鏡催動。
“轟!”
鏡面爆發出來的光束,擊碎玉鼎,落在李唯一身上。
李唯一身體被血霧和血色經文包裹,與金鏡的威能硬碰。
達到道種境,他已能夠將血手印魔甲的真正力量,激發出來一部分。
這件九品百字器軟甲,不僅僅只是有防御力量,還能吸收對方的部分攻擊力,轉化為反擊之力。這就是李唯一敢赤手空拳,迎擊七品百字器的底氣。
當然,做為魔器,需要使用血液,才能進一步催動。
對付司空鏡淵,李唯一認為,還沒到需要耗費血液的地步。
“嘭嘭!”
一連十數次對擊,李唯一念力和武道手段并用。
焚業磨盤忽而再次顯現,將司空鏡淵甩飛出去,全身衣袍皆被卷碎焚燃。
只憑武道,或只憑念力,李唯一都不是司空鏡淵的對手。但兩種力量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卻能與之一較高下。
司空鏡淵踉蹌墜地,上半身完全赤露,肌肉結實,體魄雄健。
司空欽和司空策那邊,顯然被鬼旗完全壓制,敗局已定。而自己這邊,本以為十拿九穩,卻越打越心驚。
李唯一少年天子的名聲不假,果然天賦異稟,居然將六如焚業術和念力攻擊結合得幾乎完美無瑕。別的武念雙修的人物,在戰斗時,也能運用兩種力量可終究不是直接疊加。
司空鏡淵心境難以保持平和,怒意吞噬理智,默念:“百鬼鎮祖田,外象十萬兵。”
“嘩!”
司空鏡淵的腹下祖田,出現劇烈的空間波動,繼而,里面飛出一團團陰氣,落入道心外象所在的區域。
每一團陰氣,都化為一尊氣息強橫的逝靈鬼將。
它們形態各異,有的甚至持有法器。
百尊逝靈鬼將,圍在司空鏡淵身周,有的在地面,有的飛在半空,哭嚎嘶吼。它們的力量,與幻光流彩的道心外象,完全結合在一起,猶如一種軍陣陣勢。
李唯一站在司空鏡淵的道心外象中,猶如身在鬼域,眼神凝重:“百鬼藏祖田,這是什么秘術?難怪我的念力攻擊,對你完全無用,看來你不僅體魄強大,魂靈也修煉到了極高層次。”
這是司空鏡淵的最強底牌,去亡者幽境歷練,就是為了修煉這招秘術。
祖田養百鬼一人就堪比一支軍隊。
本來,如此逆天的秘術,在沒有把握殺死對手的情況下,是絕不能暴露。因為他這一暴露,也會讓枯榮殿殿主的實力暴露。
枯榮殿殿主的祖田中,養的可不止是百鬼,也不止是鬼將。
司空鏡淵是真的被激怒了,同時除掉李唯一的心迫切,不敢再放任他成長。所以才冒險釋放百鬼,繼而,圍攻襲殺而去。
“二鳳!”
李唯一大喊一聲,取出黃龍劍。
轉身就逃。
“在我的道心外象之內,你速度嚴重受限,逃不掉的。”
司空鏡淵以法氣催動金鏡,金鏡爆發百丈金芒,經文環繞,極速旋轉,隔空向前方的李唯一轟擊下去。
李唯一豁然停下,身形筆直,轉身施展出靈寶劫拿,手影萬千。
每一道手影的指尖,都飛出一條法氣長河。
頓時,數十條法氣長河,將飛來的金鏡纏繞。
“轟隆!”
李唯一徒手抓住圓形的金色古鏡,身上九百多個血色經文劇烈震顫,化解古鏡上的沖擊力,身體爆退出去。
定住身形后。
他快速將金色古鏡收進祖田,以法氣鎮壓。
真的很快!
司空鏡淵還沒有反應過來,金色古鏡就被李唯一收走,斷了聯系。
他整個人怔住,繼而雙目圓睜,怒不可遏:“你不是祖田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