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彎腰蹲在了那俱殘破的替身傀儡旁——這個東西是個高級貨,之前他只聞其名,倒是第一次看見真家伙。
在雪崖關的那些商鋪里,陳言曾經在貨品單上看到過這個東西。當時看到的貨品單上,這個東西的售價達到了八萬錢!
要知道,陳言當初訂購一枚通靈丹才花費了一萬錢。
八萬錢,若是那兇畜族的腦袋換,以域界公價二百五十錢買一個兇畜族頭顱來算,足夠換下三百二十個兇畜族戰士的腦袋了。
但陳言并不覺得這個價格貴——恰恰相反,當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的定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個東西的價格,超出了他想象的便宜!
這玩意兒,可是能當一條命使用啊!
才八萬?!
八萬錢對于底層散修來說那是一筆難以承擔的巨款。
但對于那種高級修士,或者是世家豪門之中的權貴或者天之驕子來說,這點錢就能換一條命?
陳言就想過,假如自己是顧金甲那種豪門嫡長子,這種能當一條命的替身傀儡,他恨不能一揮手買下個千八百個帶在身上!
帶著這個玩意兒沖進惡土山去,那就不是什么潛伏了——直接正面入侵好了!
等于一個不死之身,你扛得住么!
有這種寶貝在身上,沖進兇畜族的大軍之中,那不是殺個七進七出,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來啊!以命換命啊!誰慫誰是草狗!
這種利器,才八萬錢?對于豪門來說簡直白菜價!
當時陳言就是這么想的。
但隨后,他就知道自己想簡單了。
命數這種東西,哪里能容得了這么輕易就讓你投機取巧的?
真當天道是隨便拿捏的,讓你卡這種BUG玩呢?
這種可以替死的傀儡娃娃,在使用之中,是受限的!
首先第一個限制是,天人境之上,替身傀儡無用!這玩意兒,只能是天人境之下的修士才可用來替死。
因為修行這種事情,修為境界的第一個大突破大天劫,便是天人境的天劫。
經歷了天劫后,破境天人,就等于是初步的把自己的命理參透了天道。
雖然還比不上尊者境界,直接將自己的命格和命數融合于天道。
但,天人境開始,說明白點,就是,你的命理和命格,已經在天道那邊登記入冊了。
第一次大天劫之后,天道就記住你這個家伙了。
天人境之下,你對天道來說統統都是不入流的“黑戶”,只不過各有各的命數運轉而已,偶爾卡個BUG,天道也管不過來,不會搭理你。
這個時候,你用個替身傀儡,偷條命回來,天道也關注不到你這么一個小螻蟻。
但天人境之上,對不起,你已經進入天道的名單了。
多一個少一個,天道都是有數的,這個時候你再想投機,是不行的——所以天人境之上,替身傀儡無用。
這個限制,就將替身傀儡的價值直接砍去了大半。
而且需求量也被打了個粉碎性骨折。
試想,這種能替死的寶貝,那些修為越高的,自然就越需要越看重。
修為越高,走的越不容易,也越惜命。
最關鍵的是,高級修士,修為高,財富值當然也更高。也消費得起。
問題是,天人境之上無用,這就使得,域界最有消費能力的群體,高級修士,直接被排除出替身傀儡的受眾群體了。
可天人境之下,修為不夠高,財力也就有限,買得起八萬錢一個的替身傀儡,財力上就首先要經受考驗。
當然,即便如此,天人境之下,也總有一些家境強悍的,比如豪門子弟。類似顧家這種豪門,域界也總有一批。
對豪門子弟來說,八萬錢真的不算什么巨款,買上一堆來抵命,自然是很爽的事情。
然而……爽不起來。
因為,替身傀儡的第二個使用限制是——它會影響人的命數。
天道!
因為有天道存在,萬物生靈皆有命數氣運,生死興衰,都要按照氣數命理來運轉。
天人境之下,雖然不會引起天道的直接反噬,立刻清算,但……一旦使用替身傀儡,自然就會影響人本來的命數。
你特么都死了,結果又活過來了!
這命數豈不是就亂掉了?
天道是不會隨時隨地對一個小螻蟻直接清算,但你用了一次,自然對你自己的命數有嚴重的副作用。
你本來該死掉的,結果用這種手段偷命存活,該你死掉的命數,你特么的偷回去了——那么即便你活著,也等于你透支掉了太多不屬于你的好運氣。
賬就不平了啊!
賬目不平咋辦?
你偷走了不屬于的好運,存活下來,那么以后就要償還的。
你就要得到很多原本也不屬于你的厄運。(當時看到這里的時候,陳言陷入了深思……)
當初在雪崖關的店鋪里,陳言請教過掌柜的。
人家告訴陳言:這種替身傀儡,使用一次之后,即便存活下去,接下來也會讓這個人的氣運和命數變壞,輕則厄運纏身,重則災病不斷。
若是多使用幾次的話,恐怕直接就會引起天道的反噬!
你偷一條命已經很過分了,你特么還偷好幾條?
那就算你是個螻蟻,也難免會引起天道的關注。
天道一看,哎呀,這個螻蟻身上的賬不平啊,咋辦?
那就不好意思了,人家是天道啊!
在天道的眼里,賬既然不平,那就只好把你平掉了。
域界的官方傳說,在煉器師這個行當里有一個傳言,從古到今,整個域界里,使用替身傀儡次數的最高記錄,是六百多年前的一個修士。
那個家伙一共使用了六次替身傀儡。
第六次之后,那人剛剛逃過一命,還不等慶幸,天道當場降下雷劫,把那人劈得灰飛煙滅!
所以,這個玩意兒么……
高級修士用不了,低級修士用多了會死。
除非萬不得已,偶爾使用個一次兩次的,用來保命,但也不敢用多,用多了等于自殺。
是以,這個玩意兒,雖然功效逆天,但其實受眾不太大。
低級修士存上八萬錢,實在很難。
除非是一些世家豪門里天賦很差的,有錢,但修為又弱,才會偶爾買上一個備用——一個足以,多了也不敢再用。
所以,這種替身傀儡,在域界還有一個特殊的稱呼:
地主家傻兒子專用。
陳言撿起這俱傀儡,卻眼中放光,左看右看,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
這兩個缺陷,對自己來說,卻……沒什么要緊啊!
修為么,自己天人境之下,適用!
至于天道的氣運反噬……
開什么玩笑。
我只要在一個世界使用,然后逃到另外一個世界就是了!
我在域界使用替身傀儡,那就是域界的散修趙山河欠了域界天道的一條命!
域界趙山河欠域界天道的賬,跟現實世界龍國陳言有什么關系?!
域界天道,又不可能跑去現實世界找自己平賬吧!
“主材是烏金木,陰沉木,還有……嗯,這是離火烘烤后的氣味。嗯,還有這幾個符文,應該是命數命格方面的……”
陳言端著這個東西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個東西很是復雜,其中倒有一大半的法陣紋理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他想了想,干脆把這個東西就收進了儲物玉佩里,等回去之后,可以再好好研究研究。
這個東西只是損毀了,如果自己研究明白了,大部分主材還是可以使用的。
就算自己研究不明白,他可以記得在雪崖關問過商鋪的掌柜。
使用過的損壞的替身傀儡,主材回收,也能視損毀的程度,大概能賣出個幾千錢到上萬錢不等。
“不過……這個東海,倒是很有錢啊!八萬錢的替身傀儡都用得起!
嗯?不對!
這個家伙,從昨晚到現在,就已經用掉了兩個替身傀儡!
一次在船上,一次是剛才!
兩個就是十六萬——好家伙,果然是個肥羊!”
陳言瞇著眼睛看向周圍。
使用替身傀儡逃生后,本體會被傳送到其他地方——因為替身傀儡之中,往往會附帶一個類似于“神行術”的符咒,在替死的瞬間,將本體傳送到一段距離之外。
這個陳言就沒法追蹤了。
陳言想了想,倒也不打算追著東海不放——那個家伙太危險了。
鬼知道他深藏什么秘密,居然能引來那種膽敢截殺顧家貨船的強人,這種麻煩,讓只有二境修為的陳言,現在可招惹不起。
穩字當頭,還是先顧好自己此行的目的。
陳言隨后起身,深處袖子一拂,一道勁風卷起,頓時將地面上留下的剛才兩人廝打的痕跡掃去。
他滿意的看了看現場的痕跡被抹去,轉身就繼續朝著北邊行走。
穿過溪水,進入溪水北邊的林子里,往前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
忽然之前,前方的林子中,出現了一大片燒灼后的痕跡。
不少樹木明顯殘留下被火焰焚燒過的痕跡,其中一些樹木已經斷裂坍塌,似乎是被什么力量橫掃而過。
斷裂的樹干和枝葉散落在林子中的地面上,不少地方已經是焦黑一片。
就連林中的空氣里,都還殘留著幾分燒焦后的氣味。
陳言心中一動,加快腳步往前走,走了幾百步后,就看見前方的樹林里,被掃蕩出了一大片空地!
數百米的區域內,樹木斷裂歪倒,遠處一個龐大的影子就落在林中!
梭子形狀的船身,船身的中部靠近船底的位置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幾乎將船身折斷成兩截。
而船身也出現了嚴重的扭曲和錯位!
此刻它就卡在幾棵已經斷裂的大樹殘骸之中,船頭朝下,船尾朝上。
船身和甲板上,倒有一多半的部分殘留著被火焰焚燒過后的焦黑,而甲板的大部分的區域已經碎裂。
裸露出來的船體內部,船艙里不少箱盒散落在地面上,有些已經碎裂——這些用來儲物的箱盒碎裂后,里面存放的大量物資都掉落出來,地面上到處散落著大量的不知名的藥材!
使得附近周圍的空氣里,就充滿了濃郁的藥香。
這藥香和燒焦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讓陳言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噴嚏。
更讓他忍不住側目的,是船的甲板和船舷的邊緣,還掛著幾具殘破的尸體!
這條船,正是他乘坐的那條顧家商船!
陳言一看這條飛舟殘骸,心中一動,就往前走了幾步——莫不是舔包的機會來了?!
顧家的貨船,自然是裝載了不少好東西吧!
可他才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就聽見飛舟上傳來一聲喝問。
“來者何人!速速止步!”
刷的一下,兩條人影先后從飛舟上竄了下來,落在了陳言面前十步之外,擋住了他的去路。
陳言的反應很干脆,直接停下了腳步,然后飛快的攤開雙手:“兩位道友,我沒有惡意!”
讓陳言反應這么快的原因只有一個……
這兩個跳下來的人影,他雖然沒看清對方的身形容貌,也沒來得及用望氣術去看對方的元氣修為。
但是這個說話的聲音,他記得!
就在昨晚,那個出言呵斥,嚇走了截船強人的聲音,赫然就是這個聲音!!
陳言立在當場,深吸口氣,面上做出憨厚老實的表情,抬起眼皮往前看去。
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當頭的一個男子,身形高挑,身穿一件杏黃色的長衫,面容俊美五官深邃——若是放在現實世界里,丟去什么白什么的馬會,都絕對是可以當頂級紅牌的那種。
這人氣度不凡,雙眸燦若繁星,雖然立在陳言的面前,但是雙腳卻并不曾沾著地面,而是虛浮在地面上三寸有余。
更讓陳言心中忌憚的是,這人面色平靜的站在身前,一雙眸子不喜不嗔的看著自己,似乎毫無半分煙火氣,但就在他的頭頂上方,一左一右,有兩柄飛劍,一黑一白,懸浮在他的身上,劍鋒指著自己!
這兩把飛劍一看就不凡——飛劍一黑一白,懸浮在那兒,雖然紋絲不動,但兩把飛劍上幻化出寶光來,也分黑白,居然在半空中隱然幻化出了一個陰陽太極圖的法相!
不用動手,就這一手,陳言就知道,人家比自己牛逼多了!
嗯,至于這個男子身后站著的,應該只是一個跟班,面色恭敬的看著這個男子的背影,陳言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心中念頭飛速轉動了一下后,就拱手一禮:“敢問可是圣人道場座下道友當面?”
陌生男子面色淡然,聲音也是帶著一絲冷漠:“汝是何人?”
陳言語氣很坦然:“在下西臺城修士,姓趙名山河,乃是這條船上的搭乘客人……”
說著,陳言飛快的取出了自己在西臺城入冊登記的那枚令牌。
男子并沒有去接陳言的令牌,只是目光射過來,在陳言手里的令牌上掃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嗯,令牌倒是沒錯。”
他的語氣似乎也不那么冷了,盯著陳言的眼神也認真了幾分:“你說你是這條船上的搭乘客人?”
陳言立刻點頭,他吐了口氣,緩緩道:“好教道友得知,在下是在西臺城托人幫忙,才上了這條顧家的貨船,本想是搭乘前往南疆不歸城……”
他本來就心中坦然,原原本本將昨晚遇襲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等說到了他趁亂跳下了船舷——當然,隱去了他把東海抓住當替死鬼扔向敵人的環節。
然后說了他到地面后,用傀儡紙人引開了追兵,自己則用斂息符藏身在樹洞之中……
那強人用元神搜尋的法術,差點讓自己失去神智從藏身之處出來,危機時候,眼前這個男子趕到,出言嚇退了強人……
“在下當時雖然神智失神,但也依然記得那個嚇退了強人的聲音,敢問可是道友所言?若是這樣的話,倒是要感謝道友救了我一回!”
說到這里,陳言認認真真對對方拱手行了個禮。
男子的眼神里終于不再那么冷漠了,倒也坦然站著不動,受了陳言一禮,點頭道:“也罷,昨晚確是我出言嚇退了那人,如此說來,我受你一禮也是該當。
至于道友所說,我自然會派人去西臺城求證,若是求證一切無誤,那么這件事情自然和你無關,想來道友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陳言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道:“我在西臺城,是托人走了庫集的一位牛管事的門路,才上的顧家的這條船,道友若是去求證,一問便知。”
男子聽了后,語氣越發平和,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陳言當然是要把話講明白的。
這件事情,他肯定是要先掃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
自己是一個外來者,搭乘了顧家的貨船,結果顧家的貨船就被人劫持了——全船的人都死了,就特么自己活下來。
這事情,換誰也會忍不住多想一層——會不會是里應外合……
本來就和自己無關,陳言當然要先免除自己的嫌疑,免得招惹麻煩。
這個男子卻對陳言點點頭:“我看道友說話,目明氣正,想來所言不虛。{”
說著,他頓了頓,緩緩道:“而且道友應該是二境修士……昨晚那個強人,修為已經是破境天人了。這等人出手,想來道友應該不是他的同伙。”
陳言:……
這話說的,情商能再低一點么?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的修為太弱雞,這種大案子,肯定不是我這種弱雞能參與的。
不過,陳言是實用主義者,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被卷進去。
能洗清嫌疑,被這種圣人道場的弟子看輕幾分,也沒什么關系。
人家修為反正比自己要高許多。
看輕就看輕把。
這種虛面的事,陳言也不太在意。
隨后,陳言也說明了自己故意往北走,是想去圣人道場的方向求救。
男子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點頭道:“你倒是見機的快。想出這個聰明的法子。方圓千里之內,恐怕也只有尊者道場才是安全的。”
頓了頓,他神色肅然,沉聲道:“昨晚那個惡人修為甚是不凡,道場之中已經有不少弟子在周圍搜索,只是一夜過去依然找不到對方的行蹤,想來那人肯定還有隱匿行蹤的神通。
你若是貿然跑去別處,被他碰上的幾率也是不小。”
陳言點了點頭,更是故意擺足了低調的姿態:“我乃底層散修,不過二境修士,遇到這種事情實在是無妄之災,只能想到前往圣人道場尋求庇護……”
說著,他深吸了口氣,想起了昨天路過的那個圣人道場,還聽到過船上管事念起過那個道場所屬的尊者的名諱……
陳言故意用崇敬的語氣沉聲道:“善祥尊者仁心慈悲,善業遍布域界,想來定能發下仁慈之心,弘揚正義,庇護我這種底層修士。”
陳言雖然不知道這位“善祥尊者”到底是域界的四十多位大佬中的哪一位。
但,就聽“善祥”這個尊號,應該是一位正道的大能吧!
果然,陳言這番恭維話說下來,男子頓時眼神里流露出幾分笑意來,點了點頭,拱手對天,緩緩道:“我家尊上自然是域界正神,心思宏廣,愿庇護天下心向吾道之士!我宗門更是繼尊上之法旨,弘揚尊上之道,位列域界正道宗門的魁首行列!”
正道魁首?
陳言心中大定——既然是正道,那么應該自己這下求救是有門了。
男子笑看著陳言,緩緩道:“足下倒是個會說話的,既然這樁事情發生在我宗門左近,我宗門也愿意廣發善念,庇護足下這等懂事明理之人,你且在這里等上一等,我和我師弟要查驗貨船現場,留下法陣,然后再帶你回山門歇息。”
陳言心中更是安定:“如此就多謝道友了!”,說著,他看了這男子一眼:“還沒請教道友尊號是?”
這個男子笑了笑,看了陳言一眼,他身后的那個弟子則開口朗聲道:“這位是我家師兄江默,乃是我宗門的內門真傳師兄!”
尊者宗門的內門弟子,這個地位肯定不低了。
陳言聽了,也客客氣氣的再次拱手。
江默還了半禮后,神色淡然,轉身重新跳上了身后的飛舟,走進了破損的船艙之中檢查去了。
留下那個弟子站在陳言的身邊,倒是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打量陳言。
“趙……趙山河是吧?你倒是命大,二境修為,卻居然在昨晚的這場變故中活了下來。我和師兄檢查過了飛舟,上面的顧家管事都已經被宰了——那可是一個二境頂尖,堪堪快要三境的修士,卻被人干脆斬殺,就連本命的飛劍都被斬碎。
你倒是全須全影,看來氣運倒是不俗。”
陳言笑了笑,看著這個弟子打量了兩眼后,心中一動:“適才聽道友說,那位江默道兄乃是貴宗門的內門真傳弟子……能成為正道魁首宗門的真傳弟子,想來出身定是不俗吧?”
“哈!你難道不曾聽聞過江氏的名字么?我師兄的江,便是那個江!”
陳言聽了,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聽有蘇夷老狐貍說起過,在域界的豪門之中,確實有一個江姓,但卻要比顧家弱上不少,差了一個檔次——因為江家,沒有尊者。、
這個弟子卻誤會了陳言的意思,多看了陳言一眼,皺眉道:“怎么,你難道還想巴結江師兄么?也罷,你雖然說話很是討喜,大概也是想巴結尊者宗門,想得一場機緣吧。
只是我實話與你說,你縱然再熱心巴結也是無用的……
我家宗門乃是尊者門下真傳宗門,若是想進我宗墻,除了天賦和心智必須是上上之選外,還有一些特殊要求。
你么……不太合格,還是早早熄了這個念頭吧吧。”
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陳言,語氣帶著不屑的味道,搖頭道:“你這人說話好聽,但相貌太差,不成的。”
嗯?相貌太差?
陳言一愣。
他倒是沒想巴結,更沒想能混進人家的宗門里。
不過在域界人想法中,能有機會接觸到尊者圣人的宗門的人,還是內門的真傳弟子,對于散修來說自然是大大的機會,想討好一二,有機會被收入宗門,哪怕當個外門甚至是記名弟子,都要好過當散修一枚!
人家這么懷疑陳言,倒也不奇怪。
可相貌太差這個說法,卻有些太古怪了吧。
“那個,道友誤會了,我并無此妄念。”
“你有也好,沒有也罷,都是不重要的。”這個弟子淡淡說著,語氣帶著三分隱隱的冷漠和傲慢:“我天魔陰陽合歡宗,哪怕是收錄外門弟子,頭一個要求就是相貌俊美才行,你這相貌,縱然再怎么巴結,也是白費。”
不是!
等等!
陳言聽了忽然眼睛就瞪圓了!
“呃,道友,你說……什么?”
“我說,相貌俊美……”
“不是……上一句。”
“哈?”這個弟子一愣。
陳言卻臉色古怪了起來。
神特么……天魔陰陽合歡宗?
不是!
這踏馬的是“正道魁首宗門”該有的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