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207番外(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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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番外(二)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20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云鶯與陳宴洲出發去錦州時,恰逢天降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水斜飛在天空中,將離別的愁苦都加重了幾分。

客船駛在幽幽的河水上,云鶯淚眼婆娑的站在客船上,看著撐著油紙傘站在碼頭上的父親和兩個兄長,忍不住埋在陳宴洲懷中嚶嚶啜泣起來。

之前送別父親離京,她都沒有這么濃重的思念之情。可此刻換做她要離開,云鶯只感覺一顆心被扯得生疼。

她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父兄和祖父母。

陳宴洲不住的拍哄著,“鶯鶯乖啊,不哭了,岳父過兩天就要回西北了,就是你留在京城,也見不到岳父。”

云鶯氣的邊哭邊拍陳宴洲的胸膛,“你還說。”

“好好,我不說喪氣話了。鶯鶯你這樣想,京城和錦州有運河相通,來回一趟也很方便。若你真想家想的厲害,我就陪你回來看看他們,你說可好?”

“你騙人吧。你是外放官員,無召不得歸京。”

陳宴洲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出來。原以為云鶯這時候滿腦子離別之情,沒想到還能記起他無召不得歸京。

這不好糊弄啊,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哄,才能哄得好。

時值仲夏,一路南下時,天氣越來越熱。

好在一早一晚天氣還是涼爽舒適的,也就正午時分,熾熱的驕陽,讓云鶯有點受罪。

但這比之早先南下去云歸縣時,可好多了。

那時候他們也是乘船南下,但住的是二等房,一間廂房中有兩個人。那時候沒有冰盆,冰湃過的果子也輪不到她們吃。加上為免招惹是非,一路上她們都呆在廂房中,等閑不能出門。

即便是個好好的人,在房間里待那么久,也要憋壞了。更何況她們還是些沒出過門的小姑娘,那時候只是聽著夾板上來來往往的,船夫和客商的吆喝說話,她們就忐忑驚慌的不得了,生恐他們會破門而入,冒犯她們。

云鶯與陳宴洲說起乘船南下的事兒,陳宴洲將她抱在懷里默默聽著,一邊卻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面頰和頭發。

她那時候迫于無奈選了他,可她也沒真打算做他的妾室。她一路上都想著逃,怕不是乘船時,她還想過跳河潛浮上岸吧?

陳宴洲如此一問,把云鶯問住了。

這人未免太機警了些,竟連她曾經想跳河都能猜出來。

她確實動過這種念頭,但這邊的河道她又不熟悉。那里有暗樁,那里有水匪,她兩眼一抹黑。更害怕天氣突變,來一場傾盆暴雨,那她不是死路一條?

再有了,就她這容貌,身邊沒個人護持著,她若上了岸,還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也是基于這種種考量,她最終沒有輕舉妄動。

但這些想法,可以說給陳宴洲聽么?

云鶯覺得,她們是至親至密的夫妻,說給陳宴洲聽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曾想逃跑。

云鶯據實以告,這可把陳宴洲氣的不輕。

有些事情盡管知道,但此時想想,仍舊忍不住后怕。

若她真的逃脫,哪里還有他們的以后?

若她出了意外,他又該去哪里尋她?

腦海中想到那句“物理原理”,還有那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陳宴洲的思緒瞬間紊亂起來,就連呼吸,都不受控制的變得急促。

云鶯意識到不妥,仰頭看他,“你怎么……唔……”

話都沒說完,云鶯就被陳宴洲抱起來,丟到了床榻上。

廂房的床榻只是普通的架子床,在質量上,與家里精工雕琢的拔步床,有天差地別。

盡管登船后,這張床陳宴洲又讓人加固過,絕不至于出現吱吱嘎嘎的聲響。但這是外邊,隔音很差,稍微鬧出點聲音,隔壁房間的人就有可能聽見。

云鶯推著陳宴洲,讓他冷靜些。

他好歹也是個知州,白日宣淫的事情傳出去,臉面要不要了?

陳宴洲卻只沉沉的看著她,雙手緊緊的鉗制著她,生恐她跑了一樣。

他壓在她身上,啞著聲音說,“那你小聲些,鶯鶯你忍一忍,外邊人不會聽見的。”

什么叫忍一忍?

就跟她叫的多厲害一樣!

“啊……”

一道仿若吟唱的聲音陡然出現,那嬌軟的音調,纏綿悱惻的尾音……這還不是都怪陳宴洲太過分!

錦州到京城,若順風順水,七日可達。

但如今正值仲夏,東南風呼呼的刮著,加上時不時就來一場暴雨,嚴重耽擱了幾人的行程,以至于船只行到錦州時,都已經是第九天了。

船停在碼頭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漆黑的夜幕下,只有幾顆星子點綴在天幕上。悶熱的空氣中,幾縷清風吹到河面上,驅散了白日的暑熱,給人帶來一點點涼意。

這時候百姓們都入睡了,城門也已經落了鎖,但碼頭上依舊燈火通明。

上貨的,卸貨的,接人的,遠行的……錦州這處碼頭,作為舉國皆知的大碼頭,其日吞吐量,單說出來,就足以讓人瞠目。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下了船,又登上了前來接人的馬車。

云鶯睡前被迫做了高體力勞動,以至于此刻酣睡過去。陳宴洲小心翼翼抱著她,竟也沒將人鬧醒。

如此,很快上了馬車,又很快到了城門前。

守城門的差役早就得了吩咐,知道知州大人近兩日會回城。他們一直提著神,等看見知州大人身邊的隨云親自架著馬車,帶著一眾人往這邊走,忙不迭的開城門,迎接知州回歸。

這邊的鬧騰和喧囂,云鶯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她再睜開眼,入目的全是陌生的物件。

雪青色的百子千孫帳,蔥綠色西番花刻絲薄錦被,床是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床畔放著一張梳妝臺,臺面上放著一張,掐絲琺瑯繪花鳥百年好合圖樣的水銀鏡,再就是兩個大紅描金海棠花妝奩匣子……

云鶯正仔細觀看著,突然察覺有腳步聲靠近,繼而有陰影投了下來。

“睡醒了么?”

云鶯看到來人是陳宴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出手要他抱。

他穿著深紫色的官袍,一副剛從衙門回來的模樣。

深紫色顯老氣,他卻因為過分白皙英俊的容貌,以及那雍容矜貴的氣質,將這官袍穿的剛剛好。

老氣沒有了,只有通身的官威與氣派。

這樣肅穆端方的陳宴洲,比起在閨帷內廝混的陳宴洲……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是對身上這身官服的褻瀆了。

云鶯聲音中都是剛蘇醒的慵懶和散漫,“我們昨晚幾點下的客船?我睡的好沉,竟然一點沒發覺。還有現在幾時了,我感覺我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陳宴洲再次忍不住笑起來,他沒提昨晚下船的事兒,不然她指定會羞。陳宴洲只說時間,“現在都午時了,我早起喊你用早膳,你眼睛都睜不開,揮手攆我走,差點甩我一耳光……”

云鶯惺忪的眼睛立馬睜開了,“不會吧,我看看。”

“沒打中,我躲過去了……今天要見知府和下官,若真頂著一張傷臉露面,我怕壞了你的名聲。”

不等云鶯露出懊惱的模樣,陳宴洲又說,“快起來用午膳吧,廚娘準備了你愛吃的菜肴。你昨晚不是說,今天還想往外祖家去一趟?用過午膳我陪你出門,明天我就沒空了。”

聽陳宴洲此言,云鶯不敢再磨蹭,被他抱著去了一趟凈室,又趕緊去更衣梳妝。

用過午膳后,將給外祖一家的各樣禮裝車,云鶯和陳宴洲一道去了楚家。

云鶯成親時,兩個舅舅和舅母都去京城送她出嫁了,但外祖父沒來。

老人家腿疾又犯了,腿疼的走不動路。加上到底上了年紀,上一年的奔波至今沒養回來,大舅和二舅不讓外祖父跟去湊熱鬧,不然他真出點意外,云鶯得后悔死。

外祖父聽勸,就真的留了下來。

如今云鶯跟著陳宴洲赴任,于情于理,都該帶著新女婿往外祖父這里拜一拜。

楚家人早就得了信,好幾個人在門口等著。

舅媽看了看云鶯的面色,問她,“昨晚半夜下的船,今天早起沒起來是不是?”

云鶯紅著臉點頭。

本來約好的是今天上午過來,誰知道昨天一通鬧騰,再加上沿途勞累,她上午直接睡了過去。

舅媽沒想多,只以為她累壞了,就心疼的牽著她的手說,“晚兩天來也沒事兒,總歸以后在錦州待的日子還長。”

云鶯說:“不好讓外祖父久等,再來,我也想念他老人家。不給外祖父問個安,我心里總不安穩。”

“你外祖父也記掛著你呢。”

這一天下午,云鶯與陳宴洲都留在這里。

兩人陪長輩們說了會兒話,外祖父就招呼陳宴洲往書房去,不知道又要提點他什么。

云鶯呢,兩個舅母招她去房里,問一些私房話。

舅母們算著日子,此時距離云鶯成親,已經有二十余日了。若是一切順利,指不定現在都揣上了。

云鶯現在在她們身邊,舅母們免不了多問幾句。

“這幾天吃用上可有不適?”

“身上有沒有不爽利?”

“你們剛成親,倒也不急著要孩子。只是若不想要,免不了做好措施……若是想盡快添丁,就巴拉巴拉……”

這是一場私房話,其中內容,是絕對不能往外傳的。

云鶯被舅母們傳授的“機密”弄得面紅耳赤,其中如何避孕,如何添丁,更是讓她口干舌燥。

盡管她什么姿勢都試過了,各種沒羞沒恥的事情,也和陳宴洲用過了。但如此隱蔽之事,拿出來在外人面前說,她依舊很不適應,只感覺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云鶯臉紅的滴血,兩個舅母看見了,忍不住心里好笑。

她們也是從這時候過來的,如何不知道小年輕臉皮薄?

若換做別人,她們也不討這個嫌,說這么多有的沒的了。

但禾兒沒母親,凌嘉那孩子自己也年輕,怕是不好意思說,老太太又上了年紀,難免有顧忌不到的地方……總不能讓禾兒婆家的婆婆和妯娌和她說這些,那禾兒才真是羞的得鉆地縫去了。盤算來盤算去,也只有她們這兩個舅母說說這事兒,最靠譜。

兩個舅母自己也不好意思,但孩子在她們身邊,她們可不敢讓孩子有任何閃失。

舅母們再三交代,“若感覺身體不適,就及時請大夫。也不要太縱著外甥女婿了,你也得把自己身體養好……對了,禾兒你月事以往都是什么時候來?”

云鶯說了個日子,距離現在還有八天。

舅母們頓時提起精神,“若到了正日子還沒來,就及時派人告知我們倆……你這幾天也格外小心些……”

云鶯一邊點頭應是,一邊心里念叨,她才剛成親,應該不至于這么快就懷了吧。

但是,也說不準。

畢竟頻率太高,要的又很……

回去時,陳宴洲問云鶯,舅母都與她說了什么,為何她臉過去那么久,還紅彤彤的?

云鶯吭哧吭哧,避過了重要情節,只說舅母們提及懷孕一事。

陳宴洲挑眉,忍不住摸了摸云鶯的肚子。

她腹部平坦,他完全想象不到,她懷上他們的血脈是何等畫面。

但若是他們有了血脈相連的兒女,她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

陳宴洲似乎找到一個留住她的辦法,于是,愈發勤勉起來。

可他勤勉太過,導致云鶯幾天后身上見了血。

原本云鶯也沒太在意,只以為是月事提前了。

可這次不僅肚子疼,小腹還有墜脹感,她全身都不適,只想一天到晚窩在床上。

陳宴洲見狀,讓人請大夫來,結果出人意料,云鶯許是懷孕了!只是月份還小,這胎不穩……

陳宴洲得償所愿,欣喜若狂。

但想到這幾日的折騰,以及云鶯頻頻出血,他又被嚇的面色青白。

好在大夫醫術高明,云鶯喝了兩幅保胎藥后,情況好轉。

終于苦等到三個月,陳宴洲書信告知所有親朋:云鶯懷孕了,他要做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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