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136 缺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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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缺錢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03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翌日一早,云鶯還在酣睡著,陡然聽見院子里傳來輕微的開門關門聲。

她沒在意,翻個身又睡了。可睡著睡著,腦子突然一激靈,云鶯趕緊坐起身穿衣服。

已經起身的穗兒和柳兒聽到動靜,趕緊走進來,問云鶯,“姑娘,您才睡了一個時辰,這就要起了么?”

云鶯顧不上回答她們的話,只問兩人,“二爺已經出發了么?”

“是啊,剛走沒多久。二爺交代我們,說您昨晚休息的晚,讓我們今天別喊您起床。”

云鶯聽到二爺已經走了,動作頓了下來。

片刻后,她重新倒回床上,沖穗兒和柳兒擺擺手,“你們倆出去吧,我再睡一會。”

云鶯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午膳時候。

今天她的食欲倒是回來了,午膳用了一小碗米飯。接下來幾天,云鶯的食欲也都不錯。不僅是食欲,她心情更好一些,每天都眉眼盈盈的,讓人看著就心情愉快。

眨眼間就進了臘月。

今年云歸縣當真是個暖冬,也就二爺回來那幾天冷了一下,之后天氣回升,又到了可以穿單衣的程度。

這樣的天氣云鶯是很適應的,她只是依舊不能適應縣衙中到處亂跑的蟑螂和蚊子。

蟑螂張那么大個,云鶯是真有些怕,還有蚊子,都臘月了身上還要帶著驅蚊的香囊,一不留神還要被蚊子咬,云鶯也是很郁悶。

這不,就因為前一天疏忽,云鶯手上直接被咬出兩個包來。那包又紅又腫,還特別癢。偏還不敢狠狠撓,就怕撓爛了后續會留疤。

云鶯就拼命涂藥膏,好在藥膏還是有用的,用了一會兒后,那種揪心扯肺的癢感總算是褪去了。

云鶯心有余悸說,“都臘月了,蚊子還這么猖狂,這云歸縣,我真是有點待不下去。”

“其實也還好吧。”穗兒說,“可能是屋里邊暖和,蚊子才多。譬如我家那邊,在山里頭,現在氣溫會更低一些,蚊子雖有,但沒這么厲害。對了,二爺之前不是說,讓姑娘閑來無事可以去屋頭山轉轉。屋頭山就在山里頭,蚊子會更少,姑娘你像不像過去一趟?”

云鶯聞言,心中一動。

算算時間,二爺走了多半個月了,她倒確實挺想二爺的。

但是,往屋頭山走一趟去尋二爺么?

云鶯想了想,到底是搖搖頭,“算了,二爺忙得是正事兒,我還是不過去添亂了。”

穗兒想說,怕給二爺添亂,過去看一眼就走。若是時間上來不及,還可以在她家住一晚……

但穗兒又陡然想起,老家中的人現在對姑娘是如何信奉、如何狂熱,就趕緊打消了這不靠譜的主意。

可別再把姑娘嚇著了。

雖說云鶯決定不去屋頭山,但想到二爺在山中這么長時間了,云鶯也著手張羅了一些衣衫鞋襪,并一些二爺喜歡的吃食,當天下午就讓人跑一趟送過去。

熟料這東西才送走,翌日中午,二爺竟是回了府。

云鶯當時剛用過午膳,正百無聊賴的躺在美人榻上看賬本,聽人說二爺回來了,她還不相信。可隨后她就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廂房,云鶯當即站起身,往外走去。

云鶯快手掀開了簾子,二爺的面容陡然出現在簾子外。他修長勻稱的手微微抬起,做出一個掀簾子的動作,可這簾子最終卻落到了云鶯手中。

云鶯當即笑起來,“您不是說,要等這一批金礦挖好運出后再回來,難道第一批金礦已經運出來了么?”

云鶯走出去,二爺一邊側身給她讓地方,一邊邊笑著看她一身家常衣衫、面色白里透紅、喜悅帶笑。

看出來了,他不在府里這段日子,她養得不錯。

二爺心里又是滿意,又是空虛。

二爺說,“第一批金礦運出來了,我就是隨著運礦車一道過來的。”

“那您之后還回去么?您會在縣衙待幾天?”

二爺:“短時間內先不回去了,那邊有隨云看著,出不了大事兒。”

“那金礦呢,需要您親自運去府城么?”

“不用,章知府早已經派了人來接洽。”

云鶯與二爺說著話,一道到了花廳中。

二爺是跟車回來的,還沒來得及用午膳。云鶯安排小丫鬟們去準備膳食,一邊和二爺說起金礦的事情。

從二爺口中,云鶯得知,第一批的金礦二爺截取下來一部分,準備自己找人煉化。

不準備把這些金礦都送到府城,也是考量到章知府手中實在緊缺銀兩——雖然之前早就說好,金礦的十分之三會歸屬于云歸縣。但章知府現在被催債似的弄得滿頭包,金礦若一股腦送過去,很大可能這批金礦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二爺理解章知府的無奈,畢竟為人父母,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對過的最不好的孩子,總是要偏疼幾分。

若換做他在章知府那個位置,他也會將這一批金礦全部吞沒,等之后有余力時,再將該給與云歸縣的補回來。

但章知府那里急用錢,二爺這里何嘗不是?

云鶯聽完二爺的安排,就點點頭,“您說的有道理。”換她是二爺,她也得截取下來一些。她的攤子不算小,也很需要銀錢的。

“可惜即便截取下來,云歸縣能找到會冶煉金礦的師傅么?”

二爺頷首,“能,且已經找到了。現如今要做的,就是做好防護準備。金礦的事情瞞不了太久,就怕有心人會打上金礦的主意。”更甚者是直接打上,他將要煉化的這批金礦的主意。

鑒于此,二爺雖回來了云歸縣,但還不能歇著。他得親自盯著這一批金礦的煉化,還要盡最快可能,將這些金子換成碎銀分發出去。

礦上日子艱苦,甚至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州府發不下銀子來,如今只能寄望于用這批金礦短暫的倒倒手。

云鶯聽明白了二爺的意思,也明白,二爺過些時日怕是依舊不得閑。至于二爺何時得閑,怕是要等云歸縣富裕起來,二爺才能真正的閑下來。

果真,二爺只在府里用了一頓午膳,下午就又忙碌去了。

也就在二爺離府不久,京城快馬加鞭送來一封書信。

這書信是給二爺的,云鶯自然不會拆開來看,也好在云鶯知道二爺去的地方,她當即就乘車,親自外出將這封信遞到了二爺手上。

云鶯原本以為,能讓差役加急送來的信件,肯定攸關重大。她還為此惴惴不安,生恐發生了什么意外之事,影響了如今大好的局面。

也因此,二爺看信時,云鶯一直提著心,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揉搓的皺成了一團。

好不容易二爺將信件讀完,二爺看看跟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他的云鶯,忍不住笑著出聲說,“被擔心,不是什么大事。”

不等云鶯追問,二爺就解釋說,“再過幾天,是我父親五十大壽,母親來信問我可要回去為父親祝壽。”

云鶯蹙蹙眉頭,“那您要回去么?”

“不回。”二爺將信件疊起來,放回信封中,“我是外派官員,無詔不得回京。”

“可夫人既然提及,想必是有辦法讓您回京的吧……”

二爺:“回去做什么呢?單純只是給父親祝個壽么?父親膝下子女俱全,少我一個也不差什么。”

“可是……”榮國公五十大壽,應該會很隆重吧。他作為嫡次子,不回去真的好么?

二爺將信件塞到云鶯手里,“沒有什么可是,父親身強體健,是長壽之兆。我不能給他祝五十大壽,想來六十、七十、八十大壽還是能給他祝的。父親也不是兒女情長之人,我身負皇命,在外當差,父親不會說什么。我稍后會寫信回去說明此事,想來不管父親母親都會諒解。行了,你把信拿回去給我收進書房里,你也趕緊回府去吧。眼瞅著天就黑了,你身體弱,小心再受涼。”

二爺話落音,已經手動抱住云鶯一把纖腰,微一用力就將她放到了車轅上。

這不是大街上,往來倒是沒有什么人看到二爺的動作。可她長了腿,她也不是不能上馬車。云鶯微惱,側身過來嗔他一眼。

二爺爽朗的笑起來,“快走吧,我還有正事要忙。你在這兒我得分心,事兒都干不好。你快回去,等這邊有了進展,我就回府陪你兩天。”

云鶯輕聲咕噥,“那個用你陪?”

二爺哼哼,“你說什么?”

“我說,二爺的正事要緊,二爺快回去忙吧,我這就回府了,可不敢再耽擱二爺的時間了。”

云鶯回了府,繼續算著賬冊。

這一年府里的支出大于盈余……說句更準確的,這府里基本沒什么盈余。

每每賬上出現一筆二爺不知道從哪里轉圜來的銀子,可不過三五日,這些銀子又很快被二爺抽調走。

云鶯知道,二爺都是拿自己的私房,去填云歸縣這個窟窿了。

可以說,云歸縣能有今天這個欣欣向榮的局面,完全是二爺用自己的私房銀子拉拔起來的。

可惜這云歸縣就是個吞金獸,而二爺手里即便有幾樁營生,所得利益也不夠往這窟窿里填的。

說來說去就一句話,若二爺再不往回拿銀子,這個年就過不成了。

云鶯越盤賬,心里越焦灼。

這時候她就懊惱自己怎么就沒點亮賺大錢的金手指。

若是她能做個日進斗金的生意,也能幫襯些二爺不是?可惜,她的織機現在連構造圖都沒買回來,而織金彩瓷更是連大師傅都沒影。

前路坎坷,還是得再加把勁啊。

也就在云鶯盤算著,是不是還有別的好營生時,縣衙外邊鬧騰了起來。

云鶯還以為又有人來告狀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在縣衙并不少見。尤其是晚稻收割后,百姓都閑下來了,來縣衙告狀的人就愈發多了。

有人說,鄰居家的雞是自家的,是對方在颶風時偷走了自家的雞;也有人說,颶風帶來的強降水淹了農田,鄰居家硬是強占了自家一壟地;還有的說,自家的門被人撿了去做成了棺材,隨著死人下葬到地里去了……

真是沒有更離譜,只有最離譜。

住在縣衙中,每天單是這樣的熱鬧,都要看上許多。看來看去,看的云鶯都麻木了。

不知道今天又是那個百姓來告狀,狀告的又是什么事情?

云鶯一邊給二爺做寢衣,一邊想讓穗兒他們去打聽打聽,外邊究竟出了什么事兒。

熟料,這話還沒說出口,倒是有小丫鬟從外邊直接跑進來。

“姑娘,姑娘您快出去看看。外邊來了個大人,說是要找二爺。他一個勁兒往里邊闖,守門的人攔都攔不住。”

云鶯放下手中的針線簸箕,“你們難道沒告訴他,二爺不在府里?”

“我們肯定告訴了,但是那位大人不肯相信。還說肯定是二爺做了心虛的事情,怕見他,說二爺是躲起來了。”

云鶯一聽,氣笑了。還躲起來了?真不知道來人是誰,怎么那么自信?

在這云歸縣的地盤,二爺還需要躲人,他躲誰?

云鶯站起身說,“我跟你出去看看。”

這么說著,云鶯帶著丫鬟走出門去。

結果,才剛走到廊下,就見大門猛地被人撞開。

云鶯現在住在二爺的院子,這院子在前院。因為院中住了女眷的緣故,二爺擔心有人沖撞了云鶯,平時院門都是掩著的。

也因為這段時間,院子多數時間是云鶯自己住著,二爺便調開了早先守院子的侍衛,讓云鶯找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在外邊守著。

如今,婆子們死死攔在被撞開的大門前,攔住要往里邊闖的一個男子。

那男子身量清瘦,身高頎長,因為背對著云鶯而戰,云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聽那男人文縐縐的說著官話,將二爺罵的狗血淋頭。

“虧他才陳宴洲在云歸縣頗負盛名,為人人稱贊的父母官,卻原來是個只會暗地里算計人的無恥小人。陳宴洲不在府里?呵,休得騙我,他不在府里又在哪里?陳宴洲,你若不是縮頭烏龜,就快快出來與我對峙。弄了兩個婆子攔在門前作甚,敢做不敢當,你愧為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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