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111 又使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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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又使壞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15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秋寧失魂落魄的從云鶯這里離開。

她的頹喪連云鶯都看的出來,但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樣呢?

只能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罷了。

其實要說云鶯心里不提心吊膽,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是好大一筆錢財,若是一直和她沒什么關系,她也就不惦記了。可這和她有很深的關聯,甚至她觸手可及,那她想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很難很難。

她畢竟是吃過苦的,也體會過一文錢難死英雄漢的窘迫。

她就想,若是真能落下一大筆銀子,若是可以給她……

但這些都是未知的,都是不確定的,只能等二爺回來了,再說這件事。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要緊的事兒要處理,那就是章知府親自從嶺南府來了云歸縣。

他們如今去屋頭山了,可之后肯定會回縣衙,云鶯免不了要為招待章知府的事情忙碌一二。

云鶯讓廚下準備好了酒菜,甚至就連客院,都讓人仔細清理了一遍,章知府的換洗衣衫,她也讓人準備了兩套新的。

忙完這些事,云鶯就回后院了。

回去路上,云鶯滿腦袋想的都是金礦的事兒,也就沒太關注路邊的動靜。

等她走遠后,那些丫鬟婆子從樹干背后,亦或是假山后轉出來。

她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云鶯姑娘當真懷孕了么?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件事情確定是真的么?”

“保準錯不了。我去給云鶯姑娘送洗干凈的衣裳,結果還沒進院門呢,就聽秋寧姑娘在屋里叫了一聲。秋寧姑娘與云鶯姑娘最親近,她都說云鶯姑娘懷孕了,那這事兒指定錯不了。”

“算算日子,云鶯姑娘是該懷孕了。二爺那么喜歡她,十天里最少讓她留宿五天,云鶯姑娘再不懷孕說不過去。”

“也不知道云鶯姑娘這一胎,是個兒子還是個姑娘。若是個兒子,這就是二爺的長子。雖然是庶長子,但只要二爺喜歡,以后就差不了,云鶯姑娘也算站穩腳跟了。”

“那云鶯姑娘該升做妾室了吧?有了兒子傍身,云鶯姑娘比那京城的原配也不差什么。她兒子有了,情分有了,以后和正室掰腕子都不帶輸的。”

“快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好好當差是正經。以后對著云鶯姑娘,可要更恭敬些才是。”

就在云鶯沒注意的境況下,流言肆意流竄開來。

也就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乎整個縣衙的人都知道,二爺最寵愛的云鶯姑娘懷孕了!

云鶯本人還不知道,她又榮登八卦榜榜首,且莫名其妙肚子大了。

她回了房間后,就磨了墨水,拿起小號的狼毫開始練字。

一開始她還有些心緒起伏,寫的大字也差強人意。漸漸地,她心思沉浸在其中,人也平靜下來,躁動的思緒再不見蹤影。

夜幕來臨,前院還沒有動靜。

云鶯又等了等,直到將要就寢時,前院終于鬧騰起來。

云鶯丟下手中的茶盞,問穗兒,“是不是二爺回來了?”

“姑娘您稍等等,我這就去前院看看。”

片刻后穗兒急慌慌的跑進來,“姑娘,二爺回來了,連帶著知府大人,一道到了縣衙,如今兩人剛進大門。”

云鶯聞言,忙不迭帶上穗兒,兩人一道往前院去。

因為走的急,也沒注意看路,突然云鶯腳下一歪,整個人直直的滑了出去。

“噗通”一聲,云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結結實實。

不僅是她,連帶著穗兒也跟著滑飛了出去,兩人先后摔倒在地上,撞成一團。

“哎呦”“哎呦”兩聲痛呼接連傳來。

云鶯做了那個墊背的,穗兒滑倒時雖然努力避開她,但倒下時,身體依舊控制不住的倒在了云鶯身上。

她的頭撞到了云鶯的盆骨,“砰”一聲鈍響,穗兒被撞得頭暈眼花,云鶯則被磕的感覺骨頭都碎裂了。

兩人的痛呼聲在寂靜的夜里太明顯了,很快就有守夜的婆子走了過來,就連附近的院門,都打開了兩扇。

秋寧聞訊披頭散發從自己院子里跑出來時,云鶯還疼得起不來身。

她看見云鶯疼得嘴唇慘白,額頭冷汗直流,整個人都慌了。

她的雙手舉起來,又落下,落下,又舉起來。完全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觸碰云鶯哪里。

“云鶯你怎么樣?你摔倒哪里了?哎呀你還懷著孕,你不會流產吧?來人,快去請大夫來,快去啊。”

有婆子聞言,站起身就要往外跑,云鶯連忙伸出手將人拉住,“別去……別驚動人。”

秋寧橫眉怒目,“都要出人命了,你還怕驚動人。云鶯,你想死啊!”

云鶯咬著牙,硬撐著說,“我沒大事兒,你們都消停些,別驚動了貴客。章知府隨二爺一道來了縣衙,有什么事兒也先憋著,等送走貴客再說。”

周圍一片倒吸氣的聲音,連帶著秋寧都不敢逼逼叨了。

“是知府大人來了?那怎么辦啊云鶯?你還能起得來么?這樣的貴客,你得去招待啊。你別看我,我害怕,我不想過去。”

身后的院門突然被人從里拉開了,露出了門后的木槿來。

周圍明亮的燈籠照耀下,木槿穿戴整齊,頭上的首飾雅致端方。她面上還施了薄粉,優雅自在的就好像要出門游玩一樣。

但這可不是白天,這是平日她們入寢的時間。

一個人在大晚上還收拾的這么體面,要說沒有鬼誰信。

再看云鶯摔倒的地方,可不就在木槿門前?

而木槿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說去前院伺候的時候出來,這怎么看,都藏著貓膩。

連帶著秋寧在內,諸人看過木槿,又忍不住看向云鶯身下的地面。

果不其然,他們在地面上看見了一片明晃晃的油漬。

那是桐油吧?

秋寧一下撲過來,抓住木槿就要廝打。

如珠及時擋在木槿身前,將木槿擋了個嚴嚴實實。

秋寧低叫,“木槿,是你讓人潑的桐油是不是?你算準了云鶯會從這里過,你故意算計她摔倒,想頂替了她,在知府大人跟前露面對不對?不,不止如此,你肯定還連帶著算計了云鶯肚子中的孩子!木槿,你好毒的心,你這個蛇蝎毒婦!”

“如珠,你松開我!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你就別擋在木槿面前替她出面!她這個人心思爛透了,她為出頭不擇手段,甚至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計。你攔著我不讓我打她,你這是為虎作倀!如珠,你爹若是知道你走到這步田地,氣也要氣死了。”

如珠是為了葬父,才自賣自身落到了人牙子手里。

丁姑姑知道此事后,覺得她孝心可嘉,就將她選到了府里伺候。可這如珠明知道木槿作惡,還選擇袒護她,如珠分明就被木槿教壞了。

不,她指定早就學壞了。指不定這桐油還是她受了木槿的指使,潑在地上的呢。

先不說如珠面色如何難看,只說云鶯在旁邊的一些丫鬟婆子的攙扶下,終于站直了身。

她疼得渾身顫抖,尾椎骨都好似斷了一樣。

但她強忍著,依舊做出風淡云輕的模樣來。

她看一眼木槿,“木槿,這桐油是你潑的么?”

“不是啊。”木槿無辜的瞪著一雙大眼,“才不是我,我沒事兒在門前潑桐油做什么?我有那閑錢買桐油,我還不如買點脂粉裝扮我自己。”

“再說了,這桐油潑在我門口,要害的也是我吧。若不是云鶯姐姐,碰巧踩了桐油摔了一跤給我提了醒,指不定明天就是我摔傷在這兒了。哎呦,云鶯姐姐你如今管著事,你可得好好查一查,那背后弄鬼的究竟是誰,不然有這樣的人在背地里藏著,我睡覺都不安心。”

云鶯點點頭,不理會木槿別的話,只明明白白告訴她,“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說不是你,那最好就不是你。否則讓我查出來這件事兒和你有關……”

剩下的話云鶯沒說,可她那清幽發涼的眼神,卻無端讓木槿心口顫抖了一下。

木槿心虛的轉開臉,不敢再看云鶯。但很快,她又轉回頭,“姐姐只管查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姐姐查。只是姐姐如今受了傷,怕是沒辦法去二爺跟前伺候了。不如我……”

“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背,也要把云鶯背到前院去。至于你,你想在二爺跟前出頭,且等下輩子吧。”

懟了木槿一通,秋寧依舊氣咻咻的,她問云鶯,“你還能走么?”大有你不能走,我就要背你的架勢。

云鶯點點頭,“能走。不過我要先回去換身衣裳。”

秋寧看一下云鶯身上的衣裳,那衣裳上沾了油污,看上去臟兮兮的。那確實得換一身,不然不管是見二爺還是見貴客,都太失禮了。

秋寧就說,“那你快去吧,我先讓人把這片地方圍起來。等明天你讓二爺來查,咱們非要把那作夭的小人抓出來不可。”

“好,辛苦你了。”

云鶯轉身往回走,穗兒和柳兒趕緊扶住她。

云鶯問穗兒,“你怎么樣?磕的疼不疼?”

穗兒說,“不疼,就是有點頭暈。姑娘,你胯骨疼得厲害么?等晚上睡覺時,我給你搓點藥膏吧。”

“好。”

云鶯這一應,穗兒就明白,姑娘這次遭大罪了。

姑娘本來就摔得很重,偏她又倒在了姑娘身上,更是讓姑娘身上的疼加重了幾分。

穗兒呢喃了一句,“姑娘,我對不住您。”

“別說傻話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好了,咱們快些回去,我換好衣物還要去前院見二爺,去晚了小心二爺發火。”

“好,好的。”

云鶯與穗兒一行人走遠了,秋寧卻是沒走的。

她披頭散發,裹著她那凌亂的衣裳站在木槿門旁邊,指揮著婆子們用荊棘將那潑了桐油的地方圍起來。

一邊指揮人做事,秋寧一邊說,“一會兒傳下去,就說,但凡誰能夠給我提供潑油人的線索,回頭云鶯就會獎她十兩,不,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秋寧姑娘,您這話云鶯姑娘認么?”

“五十兩都可以買我這樣的丫鬟,買十個了!”

“快去找找守門的婆子。那人要潑桐油,肯定要出門買,趕緊讓婆子想想,最近這一個月,都有誰出過門。再去街上賣桐油的地方問一問,看有沒有咱們府里的丫鬟出去買桐油。”

人群嘰嘰喳喳,炸了鍋似的鬧騰開了。

秋寧看一眼黑著臉的木槿,“真是害人害己啊。”

木槿問,“秋寧你陰陽誰呢?”

“誰害人我就陰陽誰了,木槿你不是說這事兒和你沒關系,那你這么急著跳出來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就是單純不喜歡你這陰陽怪氣的語氣。”

“不喜歡你也憋著,嘴長在老娘身上,老娘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秋寧拽的二五八萬似的,還冷冷的斜了木槿一眼。

木槿呢,心里氣的吐血。

她冷冷的哼了一句,“小人得志,我看你還能猖狂到什么時候!”

隨即“砰”一聲關上院門,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房門關上了,但木槿的心卻跳的更快了。

在她旁邊,如珠捏緊了帕子,眼淚都從眼眶里滾出來了。

她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姑娘,怎么辦呢?他們都說要去守門婆子那兒問了,還說要去街上賣桐油的地方查……”

木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們要問就問,要查就查。你是趁著守門婆子出恭的時候偷溜出去的,整個府里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出去過。你買桐油,也是蒙著面支使了一個小孩兒去買的,那小孩兒不認識你,買桐油的店家自然更不可能認識你。如珠,你給我記好了,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別想推到我們頭上。”

如珠期期艾艾,“姑娘,真的不會被查出來么?”

“放心吧,肯定查不出來。即便,我是說萬一,哪怕是萬一查到了我門頭上,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認,誰也拿我們沒辦法。”

“真的么?”

“真的!”

如珠依舊戰戰兢兢,木槿卻顧不得她了。

她咬牙切齒的說,“她倒是好命,摔的那么狠,肚里的胎也沒掉。”

如珠知道木槿說的是什么,可她不敢接嘴,只能咬著牙,繼續惶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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