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么不能扛,當初就應該再加一個賠款了。”祁歲安看著輕易到手的地盤,語氣里帶著遺憾。
他還是高估了兩國王室,也低估了儒、道兩家道統的的掌控力度。
得虧西涼國被他拿捏在手上,不然真要是讓佛家道統控制住,估計也是這個情況。
“大王想要,他們估計也給不出來了。”普濟也是眉開眼笑,這一把他們穩了:“畢竟還要祭天,若真給了,會惹來佛陀降罪的。”
“我知道,所以才沒有往死里逼,只是要他們一些地盤,不過分吧。”祁歲安說道。
“當然不過分了,這是大王和西涼國應得的。”普濟毫不猶豫的回答了祁歲安。
在他看來,西涼國越強,佛家道統自然也就會跟著越強了。
若非是已經達成交易,并且開始修建祭天所用的場地、建筑進入停戰,不然普濟都想著勸祁歲安,趁著這個好機會直接滅了東胤和北邯了。
“祭壇要修建多久?”祁歲安看著外頭的磅礴大雨問道。
自從此前祭天之事開始,這雨就沒停下來過,并且下的是一天比一天還要大。
若非有問題,全都被積蓄在地底,早就已經形成了可怕的洪澇災害了。
先旱后澇,再加上戰爭和瘟疫,人口少到了可憐。
不過這和祁歲安沒有關系,又不是他禍害的,讓他背鍋就不合適了。
“天候不佳,恐怕得要有月余才行。”普濟也看了屋外的大雨,說出了工期來。
“那就好,只要能夠趕上祭天儀式就可以,其他的要求也不多。”祁歲安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肯定能趕上的,西涼國內的祭天儀式,并非是由百姓建造,而是我佛家道統子弟親自督造。”
“東胤、北邯,也是由道、儒兩家道統子弟建造,莫說是這點雨了,就是天上下刀子都能完工。”普濟拍著胸脯說道。
這么說也確實沒錯,建造確實是道統子弟來的,可也就只有建造了。
其他事宜卻依舊離不開普通人的付出。
材料的獲取、運輸等等,總不能也讓他們自己來吧。
并且還是為了給道統之主辦事,不僅沒有收斂,壓榨反而更深。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含糊,要用就得用最好的了。
三家道統自然是對外吩咐,然后讓人收集了。
他們只是自己建,不是什么都自己出。
西涼國好一點,有著祁歲安在,雖說他也喪心病狂,但好歹家大業大,能有活路在。
剩下兩國就不一定了。
祭天之后,還能有多少活人都是一個未知數。
不是累死就是餓死或者病死的,這份代價是繞不過去的。
“哈哈哈,你就他們那邊下就可以了,咱們這邊只要下雨就行,我可不想挨刀子。”祁歲安隨口調侃了一句。
自從祭天儀式的建造開始,祁歲安也就輕松了很多。
儒釋道三家沒有互相你來我往,很多事情的重要程度也就到不了祁歲安這里來處理。
那他就有更多的閑暇時間搞事了。
“還有一件事,北邯國大將軍溫知行昨日下榻在國都中,并且為大王贈送了一件賀禮。”
“似乎是想要投我西涼國。”普濟也是說道。
祁歲安對于這個溫知行也是有所了解,屬于北邯國的中流砥柱,極為強硬的主戰派。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和入駐北邯國的儒家道統較勁。
這個人可以說是他們西涼國的大敵了。
但看待事物不能只看一面,根據情報可以得知,這個溫知行是一個官迷。
有野心也有能力,不喜美色也不愛財富,甚至生活都極為簡樸。
唯獨想要權力。
北邯國成了這個模樣,對方估計也是待不下去了,所以這才想著轉投祁歲安。
“哦?是他呀,我可是久聞溫大將軍的名聲。”祁歲安眼睛一瞇,這可絕對是個好消息。
他就需要這種人才,給自己當英靈將領。
不過現在不能殺,得等一等。
而且對方現在投靠,就代表著北邯國名存實亡了。
“此人狼子野心,大王切勿重用。”普濟跟著說道。
祁歲安則是搖搖頭:“我手底下不缺狼子野心的人,有能力才是重點。”
喜歡權力,這對于祁歲安來說簡直是極大的互補,不巧的是他正好很會平衡權力。
“以他的才能,統領我西涼天下兵馬足以。”
“自從妙心大師走后,西涼國雖有將才,卻少有能夠比擬的人了。”
“正好,此人有這份能力,可以替代妙心大師。”
“來日滅東胤北邯,就靠他了。”祁歲安一副我這人用人不看出身只看能力的態度。
普濟聽完,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去請那位溫大將軍來。”祁歲安笑瞇瞇的說道。
隨后一名侍衛就得了祁歲安的口令,疾步匆匆的趕去。
另一邊,溫知行心里也在打著擺子在思考應該怎么見一見這位西涼王。
他知道西涼王用人不拘小節,自己來投靠對方,絕對能夠身居高位。
可問題是怎么開頭?然后又怎么給出足夠的投名狀。
北邯王室京觀只能當做小玩意,根本就沒有多少決定的可能。
所以他到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去拜訪西涼王,如果有足夠的把握,他昨天就動身了,何至于留在這里。
再一個,西涼國內的高層一個個也都不是吃素的。
他就這么空降過來,絕對會受到排擠甚至是陷害,若是自己不能立足,下場甚至會更慘。
不過和失去權力相比,這點風險他還是愿意承擔的。
正思考著,門外就有人稟報說宮里頭的侍衛來傳口令了。
溫知行見此,倒也沒有多少意外,自己來的是西涼國的國都,行蹤自然是在對方的監視中。
估計是見自己昨天沒去拜見,所以今天直接上門來請。
一番交流溝通后,倒也得知了祁歲安的意圖,這讓溫知行松了一口氣,隨即略微一準備,就讓人抬上了北邯王室京觀一同入宮拜見。
路上,他也趁著機會跟著傳令人員打聽了一下情況。
傳令人員聽到祁歲安的話,知道這一去溫知行必然是直上青云,所以也就間接的把祁歲安和普濟的話透露給了溫知行。
這讓溫知行也是心里安定下來。
“經過西涼國主!”溫知行行了個禮,隨后說道:“特為國主進獻禮品一份。”
“哈哈哈,溫大將軍來就來了,還送什么禮啊。”祁歲安瞥了一眼說道:“你的心意我就收了,禮我會妥善處置的。”
祁歲安自然知道里面全都是人頭,所以也沒有必要看。
然后招呼溫知行坐下來,隨即說道:“溫大將軍之名,我也是久仰了,昨日本來就想見的,只是得知將軍星夜兼程,這才不忍的。”
“謝國主體諒。”溫知行確實有些受寵若驚了,祁歲安對他的態度好到不可思議。
二人坐下來后,并沒有說什么正事,而是在家長里短里拉扯著,直到祁歲安聊的差不多,這才開口說道。
“聽聞將軍如今被迫離開北邯,可有去處?”祁歲安實誠的問道:“若是無處可去,我西涼國尚有大將軍一職空缺。”
“將軍之才,統御天下兵馬可謂是手到擒來,正好合適。”
溫知行被祁歲安這話直接說的驚喜不已,哪有什么被迫、無處可去,只是人家給的臺階而已。
“知行,拜見大王!”溫知行是直接納頭便拜。
瞧瞧人家這誠意,大將軍、統領天下兵馬,又給職位又給權利的,比北邯國要實誠多了。
更別說他還是投靠過來的。
“快起來,這是何故。”祁歲安將人扶了起來,然后說道:“我得溫將軍,當真是如魚得水啊。”
“不過溫將軍之家人,還在北邯國吧。”
被扶起來的溫知行心里咯噔一聲,確實如此,他這一次來只是打個試探,沒想過直接成功的。
所以自己一家老小都沒有跟著他離開。
“大王,正所謂忠孝兩難全,我”溫知行一咬牙,就打算放棄家人。
“溫將軍所言過了,這忠孝自當得全才行。”祁歲安打斷了對方的話:“北邯對不住將軍,我西涼可不是那種薄涼之地。”
“祭天期間,不得兵戎相見,苦了大將軍掌握西涼兵馬了。”
話都說到這里了,溫知行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他哪里不知道祁歲安想要干什么。
這就是他的投名狀,權力地位給他了,但祁歲安要他用這份權勢兵不血刃的拿下東胤和北邯兩國。
若是成了,他的地位無可撼動。
而要是沒成,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苦,不苦,只需十日,大王必能得償所愿。”溫知行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不能動刀兵,不代表不能攻城略地。
他們自己降了,那不就可以。
不巧,他溫知行在北邯真就有這種聲望。
東胤那邊麻煩點,但獨木難支啊。
一旦北邯沒了,那么只要給東胤施加足夠的壓力,他們也會不戰自降。
至于有人要和城池同生共死的,那他們手底下的人肯定會幫助他們完成這個愿望的。
要知道,玉龍王朝到如今三國混亂,也才一年的時間而已,要忠也是忠于玉龍王朝而不是東胤北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