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怎么敢這么做的!!!”東胤王暴怒不已的看著行玄以及一眾道家道統子弟。
他的計劃確實很順利,通過各種手段加劇矛盾,差一點就破壞了祭天之事。
可沒想到行玄更狠,直接就答應了祁歲安的要求,直接割讓掉大半的國土出去。
東胤王在看見行玄呈上來的國書時,差一點就沒暈厥過去。
這實在是太過于喪權辱國了。
“還不是大王派人去刺殺西涼王,若非如此,我等何須做出這般退讓。”行玄眼神冰涼的看著東胤王。
還不是他壞了事,不然優勢就在他們身上,只要能夠扛住,就是一舉兩得的結果。
“國書、軍令,已經為陛下寫好了,還請陛下簽字蓋章。”行玄說著,一名宦官就用托盤捧著公文走到了東胤王的跟前。
東胤王在面對行玄的眼神和語氣時,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過于憤怒的怒火沖擊了他的理智,讓他短暫的忘記了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傀儡。
特別是這些時日來收回的部分權利,使得東胤王有點飄飄然。
但在這一刻,他冷靜了下來。
“此事,再商量商量。”東胤王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想著繼續拖延時間。
只是行玄卻搖搖頭:“西涼王只給了三日的撤軍時間,我擔待不起耽擱祭天之事的責任,大王你也擔待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行玄的語氣里已經浮現出了殺意來。
若是東胤王今天識趣,那讓他多活兩天,等到祭天結束后再死也不遲。
要是真打算負隅頑抗到底,那就只能讓他暴病身亡了。
反正東胤王又不是沒有子嗣,扶持一個軟弱好操控的上位,也很簡單的。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背鍋的人就可以,這個人是誰他們不在意,好用才是最實際的。
之前的東胤王就非常的好用,但現在就有點不好用了,所以行玄才會生出換人的想法來。
東胤王咽了一口唾沫,就這么癱坐在王位上。
精氣神一瞬間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看起來都萎靡了。
“你們是東胤國的臣子,不是西涼國的臣子.”東胤王帶著顫抖的說完,閉上眼睛:“拿過來吧。”
這一次,怕是逃不了了。
命和權之間,他只有一個選擇。
而且他就算是選擇后者,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與其死了,還不如這罵名自己擔著順便多活一段時間再說。
印璽、筆墨,加上公文,被擺在了桌前。
東胤王緩緩起身,站的時候都有些不穩,得虧有宦官在旁邊扶了一把,不然還真就得重新摔坐回去。
“大王,請您振作起來,若是簽不好,就得一直簽下去,直到滿意為止。”行玄不管東胤王是裝的還是真受到打擊成這模樣。
他只想要一個結果而已。
東胤王根本就不理會行玄,握筆時強行提起了精氣神來,筆走龍蛇之下,不多時就簽完了所有的公文。
并且還親自用印璽給每一份公文都蓋上了章。
等墨跡、朱印風干后,行玄認真檢查好沒問題了,這才讓人送走執行。
“我累了,日后朝政之事.”東胤王說著,起身就要離開,此時他早已經心灰意冷了。
在他簽完這些公文并執行下去時,東胤國就已經回天乏術了。
再一個,這群道統子弟根本就不在意他們扶持的東胤國,只是將其作為了一個工具來使用。
“既然大王如此疲累,那我看不如退位讓賢,由三公子繼承,如何?”行玄打斷了東胤王的話。
東胤王的眼神一瞬間就銳利了起來,他可以接受作為傀儡,但絕對不能失去自己的王位。
“不行!”他這兩個字,用出了自己的所有力氣來,狠狠的反駁了行玄的意思。
然而行玄卻搖搖頭:“大王,你老了,該退了。”
“特別是大王你久病纏身,實在是不適宜過多的操勞朝政。”
當久病纏身四個字一出現,東胤王的銳利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不,你們不能這么做,我是東胤的王,我是”東胤王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儀態尊嚴了,趕忙轉身就逃。
但下一刻就被數名道統弟子給摁住了。
“要怪,就怪大王你自己非得和我們作對。”行玄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名道統子弟直接取來了一份毒藥,給東胤王灌了下去。
“安心的去吧,三公子會比大王你更優秀的。”
行玄看著不斷掙扎的東胤王,冷聲說道。
若非變故太大,其實他們合作的挺好的,畢竟他們三家道統不需要江山,最后還是他們自己坐。
可惜,出了個西涼王,愣是讓道統之爭和扶龍攪和在了一起,這才有了如今的混亂模樣。
房哲抱著北邯王安慰,并且給了一顆糖給他,讓他不再哭泣。
“全都在這里了吧?”房哲的目光掃過了被擺在宮殿上整整齊齊的頭顱。
男女老少都有,其中包括了北邯王的生母、叔伯等等一眾人,這些人就是北邯王室的構成。
也是因為他們,這才導致了他們被迫要割讓北邯國的大部分地盤。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玩意。”房哲在得到確認后,直接罵了一句,才繼續說道:“找個地方埋了吧。”
頭顱很快被清理掉了,一名身穿甲胄的中年人腰間挎著一柄長劍的將領進了殿,開口就質問:“我需要一個解釋。”
溫知行,北邯國大將軍,對外御敵、戰爭的事情是他負責的,所以撤軍的命令也是到他手上。
他倒是沒有和儒家道統子弟有多少沖突,反而是類似于合作的樣子。
“為什么要撤軍?”溫知行不在意房哲殺了北邯王室只留下一個年幼的北邯王,他只想知道為什么要撤軍。
“祭天,不能耽擱,這是我們和西涼王的交易。”房哲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相較于一直拖后腿的北邯王室,溫知行這位北邯大將軍倒是和他們合作的非常愉快。
至于節節敗退沒有多少勝利?大環境如此,溫知行就是把自己都填進去也改變不了局勢。
“割讓可以,但這么多,再加上祭天之事后,北邯國必亡。”
“你們當初說好要給我權勢的,現在呢?”溫知行冷聲說道。
大家都只是合作而已,哪有什么忠君愛國。
真有這想法,北邯王室也不至于死的這么干脆利落。
“你啊。”房哲揉了揉太陽穴:“還有機會的。”
“祭天之后,我們可以”
“沒有機會了。”溫知行打斷了房哲的話:“這話你騙騙別人可以,騙我就有點太天真了。”
“那你想要怎么樣?”房哲直接問道。
“降!”溫知行眼中浮現出一道寒芒來:“我拿整個北邯國當投名狀,入西涼國也能位高權重。”
這么果決的話,直接把房哲都給說蒙了。
站在溫知行的角度上,確實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他們儒家道統不行啊。
“三國祭天,必須要進行,你就算是要降,也只能在此之后降。”
“否則圣人、佛陀以及神仙的怒火,你我等人承受不起。”房哲沒有阻止。
因為是真沒有贏的可能。
溫知行思索了一下,然后說道:“可以,但是我要先聯系西涼王,并且我也需要一個投名狀。”
他的目光落在了北邯王的身上。
“不行,北邯王還有用,不能給你。”房哲拒絕了,然后說道:“北邯王室吧。”
“鑄成京觀給西涼王送過去,誠意可能低了一點,但也給到了。”
這就叫做廢物理利用。
溫知行自然是不樂意了,但礙于儒家道統如今占據了大半的北邯國勢力。
他也得受到掣肘鉗制。
此前也不是沒有過取而代之的想法,不是沒有機會實施就是被輕易壓制被迫撤回。
“好,北邯王室就北邯王室。”溫知行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自己要的東西拿到了,雖說不盡人意,但總比什么都沒有。
而且這一次過后,他也算是徹底和儒家道統決裂了,后續就應該思考跳槽后應該要做些什么了。
比如如何討好新上司,以此來讓自己的權力和地位更高一點。
“這人,還真是見風使舵。”
“虛偽,當真是虛偽。”房哲罵了一句。
不過倒也沒有想著處理掉溫知行,對方也確實還有一些用處在。
溫知行既然想著改換門庭,那么必然會盡最大能力去促進撤兵和接納西涼國入駐的事宜。
這可不是一個小事,是極為耗費精力的。
若是真處理了溫知行,換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夠辦得好。
房哲接下來的精力也會放在祭天的事宜上,哪有什么心思去處理北邯國。
有溫知行這個叛徒在,他也省的操心這些事情。
至于說背叛了?這無所謂了,因為東胤國和北邯國的結果已經看到了。
同時此次扶龍道爭的最終勝利者可以說欽定隸屬于西涼國的佛家道統,掙扎無濟于事。
好在也并不是沒有轉機,三尊道統之主肯定不會看著道統失去平衡,祭天之時必然會有對應的解決辦法。
扶龍道爭他們沒有優勢在,可道統之主的佛陀可得面對圣人和神仙兩尊道統之主,那優勢這不就出來了。
不說反超,彌補至平衡就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