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是真是假無所謂,但祁歲安要到了他想要的內容。
房梁上的刺客來自于北邯國,而假侍衛則是從東胤國而來。
雙方都是奉命前來刺殺祁歲安的。
這兩份被簽字畫押的公文被放在了房哲和行玄二人的面前。
“二位,給一個交代吧。”祁歲安慢條斯理的說道。
普濟則是站在祁歲安的身后,眼神冷漠。
就等著祁歲安一句話,然后就準備動手打死二人。
房哲和行玄此刻也是額頭上浮現出了冷汗來。
他們聽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就是西涼國增兵邊境,對于東胤和北邯的攻勢越發兇猛。
自他們抵達西涼至今,這才短短兩日有余,就已經連下五城之地,更有數城聞風而降。
這個消息他們確認過了,是真的。
只是這西涼國也付出不少的代價來,畢竟短時間內如此兇猛,死傷必然慘重。
而第二個消息就更讓他們難受,本來被他們架空的皇室居然有著死灰復燃的傾向。
這個消息暫未被證實,但在看見兩份公文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兩家皇室準備借著祭天的事宜重新掌握回自己的權力。
東胤國能夠理解,畢竟東胤王沒死。
北邯國的北邯王確實有點出乎意料,畢竟就只有一個孩子。
但再一想,北邯王是個孩子,可北邯王室又不是只有這么一個孩子在。
所以想著復辟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過來跟我談祭天,結果我前腳剛走,后腳就在書房門口遭遇了東胤與北邯的刺殺。”
“我很不理解,你們是準備加大你我三國矛盾還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讓我西涼國舉行祭天儀式?”祁歲安不滿的問道。
“此事,是個誤會。”房哲趕忙開口說道。
“誤會在哪里?是你們和東胤、北邯無關,還是說這兩名刺客說了謊?”祁歲安得理不饒人。
“國主,此事必然是有奸佞小人在其中挑撥離間,以亂祭天大事。”行玄也跟著補充著。
到了這個時候,行玄也跟著坐不住了。
這一次處理不好,祭天的事情是真得亂起來。
“哦,東胤王和北邯王是奸佞小人。”祁歲安順著對方這話往下說:“那你說得對。”
“可現在你們代表了兩國來跟我們西涼國談的,結果來這么一出。”
“要不然你們回去談好了,再跟我說怎么處理吧。”
祁歲安一副理直氣壯的趕人模樣。
“國主,你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房哲察覺到祁歲安的想法后,立刻明白了對方想要什么。
“你要的城池太多了,只需要你”
出了這些事,他們是沒有辦法再往下繼續扛了,所以只能選擇屈從,把祁歲安想要的城池給他。
以后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說,他們必須先完成道統之主的旨意才可以。
“不多,而且我還得多要點。”祁歲安打斷了對方的話:“畢竟此前所需的城池,已經有不少城池歸入了我西涼國。”
“兩日前的條件,已經不再適用于今日了。”
房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對于西涼王的貪得無厭,他早有準備。
“可以,不過”房哲繼續說道。
只是祁歲安又非常不禮貌的打斷:“今天能談成,那就實錘,談不成,明日又是一個價格了。”
“祭天之事,是你們儒、道以及北邯東胤兩國來求我,不是我上趕著去的。”
“所以別想著跟我談什么條件,要么答應下來,要么就一拍兩散。”
這三句話一出來,房哲直接就閉嘴了。
話直接就被堵死了,后續他就算是想說,那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國主的條件自然可以答應,只是我等需要先回國中,由我家大王下得旨意方可。”行玄聽到房哲都沒有動靜了,硬著頭皮說道。
那不然還能怎么辦,他們倆自己答應是沒有問題,可是東胤國和北邯國的將士根本就不認可他們這話。
他們能調動的就只有自家的道統子弟。
將士要是不撤離,肯定不能算是履行約定了。
所以需要走正規的程序。
更重要的是他們也知道,割讓一旦完成,民心必定要失去的。
然后還得勞民傷財的打造祭壇并且進行規模龐大的祭天儀式,這對于東胤、北邯兩國來說,可謂是雪上加霜了。
就這一系列的連招下來,基本上可以確定國是滅定了。
可這也沒有辦法,扶龍道爭和道統法旨之間,他們只能選擇后者。
“以諸位的實力,一日內解決不成問題吧。”祁歲安倒也不是那么不講道理,他當然想著說下一秒就搞定。
可這也不迃。
“最快明日下達旨意,三日內完成撤軍。”房哲給出了時間來。
有了這么一個準確的時間后,祁歲安這才沒有繼續揪著不放。
“好,一言為定。”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祁歲安一拍桌子:“若是三天內沒有完成撤軍,祭天之事免談。”
“三天撤離,占據之事,與我等無關。”行玄又補充了一句。
萬一祁歲安耍無賴,非得說他們沒有在三天內拿到地盤,然后就毀約,那就麻煩了。
“放心,我這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不會用這等文字上的小手段的。”祁歲安不屑的說道。
“如此,便請國主下一道國書吧。”房哲肯定不會就聽祁歲安的一面之詞,得白紙黑字才行。
祁歲安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兩份國書很快就寫完了,并且還蓋上了印璽。
二人取來后,認真的翻看了數遍后,覺得沒有問題了這才收了起來。
“那我就不送了,諸位請吧。”
“我還得等諸位的好消息。”祁歲安直接下了逐客令。
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還留著干什么,大家都很忙的,哪里有空要招待他們。
房哲與行玄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禮節性的行了一個禮后,起身離開。
割讓城池,對于他們來說也有好處,屆時讓兩國王室背鍋,借此直接進行大清洗。
以此讓權力能夠更加集中在他們的手上。
“蟬心、藍泊二人來拜訪?”道家道統第六境天師的守一神色流露出疑惑來。
這二人一向不對付,怎么今天突然一起來拜訪他?
雖說三尊道統之主命令所有第六境界閉關思過,但究其本意只是不讓他們干涉插手扶龍道爭而已。
他們依然能夠到處走動拜訪,只要不過線,其實都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第六境界之間跨道統拜訪不是沒有,但大多都不會出現這種兩個不同道統之人一同結伴而來。
稀少,罕見。
“也不知道是路上遇見恰逢其會,還是有所圖謀。”守一懂得什么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
雙方交情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恨不得掐死對方。
所以沒有利益關系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會上門拜訪的。
至于說拉攏?道統之敵可沒有緩和的余地,拉攏也只能拉攏自己道統內的人,而不是敵人。
“有說是因為什么嗎?”守一問向了前來通報的童子。
童子趕忙說道:“未曾有言,不過蟬心菩薩與藍泊國士相談甚歡,與平日劍拔弩張分外不同。”
這描述一出來,守一就更加疑惑了。
“難不成是為了祭天之事?此事不是由東西北三國負責,他們何來?”守一嘀咕了一句,最后也只能說道:“去把這二位請進來吧。”
來都來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再不爽也得見一面。
怎么說都是和自己同層次的人物,并且還是兩個。
兩人很快就被迎了進來,正如童子所說,確實是談笑的非常和諧。
“二位登門拜訪,不會是只為了來老道我這里喝杯茶水吧。”守一先聲奪人。
但是二人依舊繼續談笑風生,沒有理會的意思。
瞬息之間,守一就感受到了某種不妙的預感,并且這種預感開始從心間蔓延起來。
化作了難以言喻的古怪感。
他強行按捺住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沖動,目光看向了這二人。
二人唰的一下扭過了頭來,就用一種略帶荒誕的笑意看著他,也不說話。
守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下來,然后不顧其他的直接起身就要逃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可這兩人對他的威脅已經言溢于表。
起身后,剛剛走出了一步,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重新往后退回來,再坐了回去。
“這你們”守一神色劇變,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自己的身體在動。
“醒了,醒了,總算是醒了。”藍泊臉上帶著喜悅。
“有了守一,道家道統也歸咱們了,真好。”蟬心的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了喜悅來。
這一刻,守一如墜冰窖,他完全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是啊,真好。”守一的嘴里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感慨。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多兩天,我就能讓道家道統的所有天師和真君都成為咱們的一份子。”
“到時候肯定能給他們一個大驚喜。”守一繼續說道。
真正的守一當然知道自己口中的他們是誰,無非就是作為道統之主的神仙、佛陀以及圣人了。
在這一刻,他只覺得一個恐怖的陰謀籠罩了整個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