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安在行渡寺上又待了七天的時間,在佛法的修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
最后慧信也只能給祁歲安在行渡寺山腳下安排了點佛田,并且幫他置辦了屋舍產業后,讓他繼續種田。
佛田耕種,大概是二稅一。
大概就是五五分了。
不止是佛家道統如此,儒、道兩家的道統也是如此。
或許會有細微的不同,但比例大多都不會變。
否則脫產的超凡者,從里來的資源修煉?無非就是往下壓榨唄。
而且這些產業可不止是田地,還涉及到了藥材、布帛等等各種產業。
可以說整個歸云城的一切,都是被這三家給壟斷的。
不管百姓干什么工作,最終只會流向這三家以及朝廷。
哪怕祁歲安有著慧信的關系,這個田稅也是沒有辦法減免的。
只是因為他有關系,所以屆時來收稅的人不敢耍什么小動作而已。
說是十稅五,但是收稅的人也不是行渡寺的人,而是外包出去。
只要每年收上去的糧食足夠,就不會受到苛責。
此外,留給自己的那一半糧食,還得給朝廷交稅。
好在朝廷的比例那么高,也就只是十稅一,相當于這還得再分出十分之一的糧食出去。
剩下的糧食倒也夠一年的了,運氣好點還能有富裕。
所以也算是有一條活路在。
耕種佛田的人,要么是沒有自己的田地,要么就是一心幕佛。
不然大多數有自己田地為自己耕種的農夫,其實一年下來只要收成好,扣去各種稅后,能給自己留個七成左右。
單是這一點,就比耕種佛田要強。
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想要耕種佛田的,只是迫不得已。
“吃人,都講究這些,真不一般。”祁歲安覺得非常的割裂。
說對普通人好吧,那也是在態度上,甚至都寫進道統的經文里,可在實際利益里動手是一點都不手軟。
祁歲安就不相信行渡寺上的人看不出來。
“而且旱災來了,不僅沒有下雨,溫度也沒有下降。”
“河道都開始干,田地里也不好受。”祁歲安所在的佛田沒有受到影響。
主要還是慧信給他安排的地理位置好,只要河道還沒有完全干掉,祁歲安的田地就不缺水。
只是河道水線現在也是肉眼可見的往下掉,不少耕種佛田的農夫也把這件事往上報了。
有僧人下來巡查一番后就沒有了后續。
不是行渡寺不想解決,而是歸云城的道統之爭激烈程度再一次提升了起來。
實在是無暇顧及,連帶著慧信在安頓好他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一次。
祁歲安在昨日也聽說過了,不久前歸云城里爆發了一場大戰。
據說動手的不再是道統三境界的舉人、法師以及道長,而是第四境界的貢士、高僧和真人了。
這就意味著歸云城三家道統勢力的最強者動手。
至于動手的原因,也很簡單,歸云城的城主代表朝廷,把這三家道統勢力的本地負責人召集在一起。
想要讓他們的爭端不要再繼續擴大,以免影響到民生。
這也很合理,畢竟歸云城的城主他也要政績,特殊時期是特殊對待,然而也不能鬧的太難看。
然后就談崩了,在城里直接大打出手,連帶著城主府都被三人給打成了廢墟。
也就是沒敢殺官,最后停了手,不然城主都得死。
然后就成這個樣子,打的是難解難分。
“還是那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祁歲安隨口說了一句。
隨后看向了自己所創造出來的道統,名字暫時沒有,但卻是以百姓這個身份作為基礎創造出來的。
“序列1不對,應該是道統基礎·布衣。”
所謂布衣,并不是單單指衣服,而是借指平民百姓。
畢竟平民百姓只能穿麻布衣服,不像是富貴人家穿綾羅綢緞與絲綿織物。
所具備的神通,被祁歲安稱呼為百折不撓。
擁有超乎尋常的堅韌和毅力,在極端困苦的環境下堅持生存,就激發出潛在的力量。
類比的話就是韭菜了,被割了還能再長出來。
至于所謂的潛在力量無非就是命硬一點,配合堅韌和毅力,能夠活的更久。
祁歲安一創造出道統·布衣后,直接就完成了晉升,成為了一名道統超凡者。
只是相較于三大道統,祁歲安的布衣更為內斂,甚至神通都沒有任何外顯,也不具備能量。
除非是那些個進士、羅漢、真君前來查看,否則根本就看不出祁歲安有什么變化,就如同路邊野草一樣普通。
平民百姓不就是這個特征,祁歲安作為布衣,也具備了對應的隱匿.好吧,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隱匿能力,只是單純的平平無奇而已。
“自身體質提升,我這算是非常能打的農夫了吧。”
“三大道統第二境界的遇到我,只要被近身,打死他們不算是難事。”
道統跨越境界層次是需要超規格沒錯,祁歲安所創造的道統就很符合了。
這可是他親自推演出來的,越級強殺都做不到,豈不是太過于拉胯。
三家道統只有在第三個道統境界才能夠正式獲得超凡力量,但祁歲安不一樣,第二個境界就可以了。
只是他暫時還沒有構思好下一個境界的身份。
道統境界是身份的提升,并且以此獲得對應的力量。
所以祁歲安想要突破境界,那就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才可以。
并且這個身份必須還以布衣為前置,不能形成有較大的跨越。
比如他可以選擇衙役也可以選擇盜賊,前者是布衣走上仕途,后者則是走上歧路。
所具備的神通自然也會出現不同。
只是這倆祁歲安也就考慮了一下,并沒有選擇。
主要是儒家和朝廷捆綁的太深了,所以真要選擇仕途,會過早的和儒家產生沖突。
到時候他一大開殺戒,是很的會出現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情況發生。
因此各地都在維持平衡,可哪怕如此,失控也是常有的事情。
“還得當一段時間的平頭百姓才行,身上的潛在力量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而且想要轉變身份,也是需要契機的才行。”祁歲安所說的契機自然是旱災了。
現在已經初現端倪了,如果儒釋道三家道統勢力沒有進行干預的話,那么這個火藥桶必炸無疑。
人都活不下去了,會出現什么情況顯而易見了。
逃難、造反,總會有一個的。
屆時朝廷自顧不暇,儒釋道三家之爭,結果就是王朝末年了。
這對于祁歲安來說就是良好的崛起時機了。
“接下來又得去種田了,算了,就當做是扮演好了。”祁歲安略微一思索,則是開始了行動。
之前干活就很輕松,現在干活就更加輕松,沒用多長時間,就完成了工作。
“我一猜施主就在這里。”明覺的聲音傳了過來:“施主種田真是一把好手,干活干脆利落。”
祁歲安看著站在田埂上的明覺,一邊說一邊靠近:“明覺大師是來找我的嗎?”
“對,正好我要下山,慧信師叔托我給你送點東西,這段時間他太忙了,實在抽不出身來找施主。”明覺說著,伸手拉了祁歲安一把。
祁歲安上了田埂后,明覺這才從懷里取出了一份書籍來遞給他。
“這是我們行渡寺里給沙彌、比丘打熬用的武藝。”
“雖說施主沒能成為佛門中人,效果或許不盡人意,但卻也能夠為施主多一點保障。”明覺解釋著。
祁歲安看了一眼書籍,封面上寫著《金剛掌》,并不是什么隱秘。
基本上所有佛家道統都會有這一門,只不過內容會有不同,但最終的功效都是用作強身健體。
至于抵御強敵嘛,就別想了。
“明覺大師代我多謝慧信大師。”祁歲安收了下來。
內容他看過了,和沒有勁力的古武術有點類似,只不過在道統里并非是主流,也就只有在第一境界的沙彌和第二境界的比丘的時候會有用。
到了第三個境界的法師就失去了作用,畢竟只是用來打基礎的,基礎階段過去了,那就沒有用處了。
“施主客氣了,若是無事,我就先行一步了。”明覺大師說著,就要離開了。
祁歲安心下一動,隨后開口問道:“明覺大師,不知道我能否去廟中,再看其他的武藝?”
明覺被祁歲安這么一問,也是停下了腳步:“當然可以,只是施主每日農活,恐怕沒有那么多時日脫身吧。”
“我想著尋一個時日,然后自己抄錄下來,在閑暇時翻閱。”祁歲安直白的說道。
“施主好心性,可惜年歲過大,若是再年輕個三十歲修行,施主最少也是一個法師。”明覺感慨了一句,隨后說道:“既然如此,我便給施主書信一封。”
“好讓藏經閣的僧人予以施主一個方便。”
祁歲安現在再去行渡寺,自然不如當初在居住時的方便了。
一般來說,想看可以,但是抄錄是不行的,而且祁歲安也沒有紙墨筆硯,肯定得從行渡寺里拿了。
這些才是明覺要給的方便。
“大師慷慨。”祁歲安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過獎了,只是希望施主莫要沉迷武藝,應當以農事為先。”明覺跟著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