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隨即召見了李鹿鳴,李鹿鳴慚愧道:“卑職失職,耽誤了重要情報,卑職也認為自己無法擔任情報主管,特向殿下請辭!”
蕭夏點點頭,“我考慮將情報安全署一分為二,我先申明,這并不是針對你,當初讓尤俊達率三千軍隊為內務軍只是臨時舉措,上個月我就打算讓尤俊達率軍進駐會稽郡,防止山越叛軍再度興起。”
李鹿鳴苦笑道:“卑職服從殿下的一切安排!”
蕭夏緩緩道:“我決定成立安全總署,主要防范敵軍探子,其次是保護高官的安全,這里面不光要有士兵,還要有武藝高強的武士,想來想去,只有你最合適!”
李鹿鳴也不矯情,當即躬身行禮道:“卑職遵令!”
蕭夏隨即又召見了張亮和魏征。
這兩人都比較低調,張亮主管重大刑事案件復核,但在此之前,他一直主管情報,做得很不錯,蕭夏決定重新啟用他主管情報。
“現在我們江南道內部問題倒不大了,反而是北方出了問題,恐怕大隋從此會慢慢進入動蕩期,所以情報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現在你重新接掌情報,我希望在一兩年內,目前情報不振的局面會得到煥然一新。”
張亮抱拳道:“殿下如此期待,卑職一定會竭心盡力把情報做好!”
“去吧!和李鹿鳴交接,然后我會放權給你,也會給你充足的財源,我期待你的最新報告!”
張亮躬身行一禮,轉身告退下去了。
魏征坐在外面等候接見,魏征是尚書行臺的第三號掌權者,次于高颎和劉文靜,但他是實實在在的做事者,大量瑣碎的事情都由他一手操辦。
比如義倉,之前是由監察署負責,在蕭夏定下既往不究的原則后,義倉清理就由監察司負責改為尚書行臺負責,就是由魏征全權推進此事,另外魏征還負責鐵礦的冶煉,負責煤礦的開采運輸,負責鹽鐵監的組建等等,每天非常忙碌。
這時,房玄齡上前對他的小聲道:“魏司馬,殿下請你進去!”
魏征連忙起身,快步走進官房,躬身行一禮,“卑職參見殿下!”
蕭夏望著眼前的魏征,想起了當年那個道士,經過幾年的磨練,魏征已經完全能獨當一面,他能力卓著,所有人都承認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政務官。
“魏司馬請坐!”
魏征坐下,蕭夏笑問道:“義倉清理進展如何?”
微臣欠身道:“回稟殿下,各地義倉的清理已開始進入全面清結期,估計再過一個月,九成的義倉都會清理結束,最遲到九月,整個江南道的義倉就會全部關閉,隱患徹底消除。”
“解決義倉有什么好的經驗?”蕭夏又笑問道。
魏征微微笑:“卑職認為最有用的經驗就兩點,第一,江寧縣義倉成功解決的示范影響巨大,在江寧縣示范的鼓舞下,其他各郡縣農民們都不再焦慮,不再懷疑,而是期待趕緊清算,大家都要想要羊皮;第二就是殿下制定的不追究原則,這對官員們影響極大,官員們都想趕緊把義倉清算結束,也就非常賣力。”
蕭夏笑了笑道:“一條是讓農民占了便宜,一條是讓官員占了便宜,所以雙方都很努力。”
“殿下說得一點沒錯,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不管是農民還是官員都一樣,下一步,卑職建議在各郡建立常平倉,用常平倉取代義倉,建立嚴格的管理制度,把開倉的權力交給刺史,才會真正起到抗災的作用。“
“不錯,魏司馬越來越有見地了。”
蕭夏贊許一句,話題一轉道:“今天我找你來,主要是想談一談彭城縣煤礦之事,現在蜂窩煤已經漸漸向民間推廣,第四支運煤船隊也已組建完成,煤炭供應會迅猛增加,但魏司馬也知道,目前所有煤田都是以私人名義購買,非常不安全,我考慮把那一大片土地都變為官有,我們就能派兵駐守,”
“殿下覺得彭城郡會答應嗎?”
“彭城郡問題不大,關鍵是朝廷恐怕不會答應,我考慮良久,決定用租賃的辦法,我們把大片煤田以官方名義租賃下令,同時我們把一個碼頭租賃給彭城郡,雙方作為租賃置換,這只是名義上的租賃,實際上就是各自擁有。”
魏征想了想道:“可就算是租賃,恐怕也不能派軍隊駐扎,這是朝廷大忌,殿下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
蕭夏淡淡笑道:“士兵脫去軍裝,換成武士服,以某個武館的名義駐扎,其實是一回事。”
魏征忽然反應過來了,“殿下是想讓卑職去彭城郡談這件事嗎?”
蕭夏點點頭,“我任命你為總管府和晉王雙重全權代表,去彭城郡和對方刺史談這件事,如果對方不肯租賃置換,那就以我的名義把全部煤田買下來。”
魏征躬身道:“卑職一定不辱使命!”
元孝矩終于抵達江都,他一刻也沒有停息,當即讓元文真聯系蕭夏。
傍晚時分,蕭夏在官房接見了元孝矩。
此時,雙方的心態都變了,蕭夏已經不再關注山越人亂跑,他更關注楊暕的造反,直覺告訴蕭夏,關隴貴族一定會在背后興風作浪。
蕭夏很客氣地元孝矩坐下,“感謝元家主親自來江都,就憑元家主的這份誠意,我可以不再追究關隴勢力支持山越人叛亂之事。”
元孝矩笑瞇瞇道:“盡管如此,我還是要解釋一下,我和殿下是去年十二月達成了共識,但和山越豪強合作在此之前就開始了,九月份就有第一批盔甲送到了藍家手中,我們的目的是想要會稽郡的鹽田,對方指明用兵甲來交換。”
蕭夏搖搖頭,“家主不要再解釋了,我對一切都心知肚明,我也拿到了元壽寫給藍兆田的親筆信,過去之事就算了。”
元孝矩輕輕點頭,“既然殿下寬容,我們也決定放棄江南道的鹽業。”
蕭夏又轉換話題道:“我們來說說齊王造反之事,元家主有什么內幕消息可以告訴我嗎?”
元孝矩苦笑一聲道:“我能告訴殿下的,其實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殿下可能不知道的是,齊王一直暗中和保國會有勾結。”
“家主能確定?”
元孝矩點點頭,“齊王在一個月之內招募了十萬大軍,如果背后沒有保國會的支持,他怎么可能辦到?”
蕭夏笑道:“如果背后沒有關隴貴族的支持,光靠保國會,恐怕也一樣辦不到。”
“我們確實支持了齊王一百萬貫錢,但并不是讓他叛亂,而是讓他消滅保國會,我們在河北的生意受到了保國會的嚴重騷擾,原本我們占據了河北九成的鹽業市場,因為保國會的惡性競爭和破壞,我們的鹽業市場已不到一成,其余都被保國會搶走。
不光鹽,還有糧食、布匹等等大宗貨物采購,都遭遇了保國會的破壞,去年一年,我們在河北的生意就損失了兩百萬貫,所以我們向天子提出申請,支持齊王剿滅保國會,天子也答應了,問題是齊王言而無信,用我們的錢擴軍造反,讓人憤恨!”
蕭夏微微笑了起來,“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家主覺得天子會相信嗎?”
“這是事實,我們所有和齊王達成的協議,都是要求剿滅保國會,就算將來朝廷滅了齊王,也找不到半點關隴貴族和齊王勾結的證據。”
蕭夏冷冷道:“這就是你們的狡猾之處,你們明知齊王的野心和急切,四月份齊王和支持他的世家翻臉,已經是一頭無人約束的野獸,他的反叛之心已經完全掩飾不住,路人皆知。
偏偏你們在這個時候給他送去一百萬貫,你們會不知道這百萬貫錢將成為他反叛的一大助力?你們確實沒有留下證據,但你們的所作所為和選擇的時機,就是最好的證據!”
元孝矩注視蕭夏半晌,笑了起來,“我們不談齊王,說說殿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