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二百四十三章 閃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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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閃亮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23日  作者:薩琳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薩琳娜 | 攀金枝 
樓彧檢查得非常仔細,將王姮的小白馬,從馬鞍到馬蹄,全都查看了一番。

他站起身,手上、衣擺上都沾了灰塵。

可這些,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清冷、素潔的模樣。

他依然是高貴、從容的謫仙。

王姮卻還是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帕子遞給樓彧,“阿兄,擦手。”

“嗯!”

樓彧也順手接過來,擦了擦手上的灰塵,然后又順手將帕子收了起來。

兩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曖昧,卻又盡顯親昵。

王棉、鄭十三早已習慣,楊壽、樓姚等小伙伴則有些目瞪口呆:

這、這“兄妹”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樓學士為了瑯琊公主,不顧自己的體面,與愛潔的秉性,親自為她檢查馬匹。

瑯琊公主呢,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將自己隨身之物拿給樓學士用。

難道,坊間流言都是真的?

這一對,不只是“兄妹”?

楊壽這邊的人,雖驚愕,卻還不至于失態。

對面的韋般若陣營,眾人便有些受到沖擊——

“樓學士竟對瑯琊公主如此親近?他不是最愛潔的嗎?居然親手檢查馬蹄?”

“……也許,樓學士只是把瑯琊當成妹妹呢。畢竟一起長大,近十年的情分。”

“呵呵,是啊是啊!樓學士最是有古君子之風,他重情重義,對于親友等,都十分照拂。”

“沒錯!不只是瑯琊公主,我聽說啊,那個鄭十三就因為是樓含章的表妹,這次能一直住在樓家!”

韋般若的幾個小跟班,極力說著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他們努力想要證明樓彧對王姮的照顧不是特例。

可惜,他們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

韋般若本就冷艷的面容上,神情愈發的冷。

她看向不遠處一對少男少女的親密互動,拿著馬鞭的手,禁不住的收緊、收緊。

她的眼神很是復雜,有驚愕,有不解,還有深深的“恨鐵不成鋼”——

樓彧這般天才俊彥,竟也如那些膚淺的俗人一般,被美色所迷?

或者,他真的只是太重情義,幼時的玩伴,如今的阿妹,所以才比較親近?

王姮根本不管其他人會怎么想,她與樓彧的相處,早已成習慣。

待樓彧檢查完畢,又擦了手,王姮便拉住韁繩,準備上馬。

一旁的小廝,見此情況,趕忙來到近前,趴下,用自己做腳凳。

幾乎是同一時間,樓彧伸出了一根手臂。

王姮扶住樓彧的胳膊,踩著小廝的背,一個翻身,上了馬。

樓彧卻沒有急著收手,而是抬高手臂,變扶為托,幫助王姮適應馬背的高度。

王姮也沒有立刻甩開手,她反手握住樓彧的手腕,另一只腳伸進馬鐙,雙腿夾緊馬鞍,整個人穩穩的坐住了。

樓彧的個子極高,他站在地上,竟也能夠與高坐馬背的王姮,幾乎視線持平。

俊美少年郎與絕色少女,隔著一匹馬,卻還能相互凝望,這場景,美得如同一副畫卷。

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沒有摻雜旖旎,卻又莫名的和諧。

他們才是一個世界,其他人、其他物,根本就無法插足,更無法融入。

王棉站在一旁,看到這幅絕美的畫面,心中的小人禁不住浮想聯翩:

嘿,別說!還真別說!

這高度,這站位,若是親一個,必定就是經典名場面啊。

馬背吻什么的,簡直不要太唯美啊啊啊啊!

“阿兄,我好了!”

王姮絕對是個過河拆橋的小白眼狼。

坐穩馬背后,便松開了抓著樓彧的手。

樓彧溫和的笑著,高舉在半空中的胳膊,微微停頓了一瞬,便緩緩放了下來。

“準備好了?要不要騎一圈,看看是否有何不妥?”

樓彧柔聲提出建議。

“嗯!好!我聽阿兄的!”

王姮點點頭,便騎著馬,在后場,緩步小跑。

騎馬的風險太多,即便檢查了馬匹,也要預防各種“意外”。

樓彧收回手,負手而立,看起云淡風輕,實則一雙眼睛緊緊追隨著那道身影。

噠、噠、噠。

王姮騎著馬,圍著后場,轉了兩三圈。

馬兒很好,王姮的狀態也不錯。

“吁!”

試騎結束,王姮轉回到眾人面前。

她一拉韁繩,馬停了下來。

“馬上要比賽了,彩頭是什么?”

樓彧看似隨意的問著,實則也是要為這場比賽做個見證。

楊壽作為此次擊鞠的發起者之一,趕忙開口:“也沒什么,除了慣常的金銀外,輸的那一方,要答應為勝方做一件事!”

樓彧挑眉。

他的神情依然和煦,可楊壽等眾人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嚴肅”。

樓學士似是有些不滿。

不過,聯想到剛才樓學士對瑯琊公主的親昵,眾人也就能夠理解——

樓學士如此看重瑯琊公主這個鄰家妹妹,想來定不許她受委屈。

若他們這支球隊輸了,韋般若提出什么讓瑯琊公主難堪、甚至是受辱的過分條件,樓學士定會擔憂。

而應下這“彩頭”的楊壽,以及與瑯琊公主一起“輸球”的隊友,便都是讓瑯琊公主吃虧的“幫兇”。

樓學士自然會不高興。

君子也是人嘛,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無欲無求。

相反,這樣看重幼時玩伴的樓學士,才更為鮮活、更值得人敬重呢。

“樓學士,您只管放心!我們提前有約定,這件事不能違背律法、道德以及世俗規矩等。”

楊壽飛快的解釋。

雖然樓學士只是微微挑眉,并沒有任何的不悅、憤怒。

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甚至還帶著淺笑。

可楊壽就是有種后脊背發涼,小心肝兒亂顫的恐慌。

他極力的想要告訴樓彧:“那個,呵呵,我們只是玩鬧,不是真的要結死仇。”

“以前也都是玩慣了的,頂多就是讓人當眾道個歉、服個軟,或是做個東道,請大家玩樂一番。”

這話,倒不全是狡辯。

正如楊壽所說的那般,即便是家里的長輩是政敵,他們這些小輩湊到一起玩兒,偶有較量,也不會太過分。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細細攀扯的話,各家之間還會有或近或遠的親戚關系。

一群少男少女,還是孩子呢,根本不會下死手!

因為一旦這樣做了,不只是結死仇,更是壞了規矩。

這群N代們看似紈绔、任性,或許不看重法律,卻都十分遵守規矩。

“你們有分寸就好!”

樓彧掃了楊壽等小伙伴一眼,雖沒有再說什么,可眾人就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樓學士的目光好生犀利啊!”

“我總覺得,樓學士似乎在威脅我們要好好的打比賽!”

“對!明明樓含章的年紀跟我們差不多,為何竟如此的神武霸道?”

“是啊是啊,他一個眼神,都能讓我莫名的畏懼!”

“……你們莫不是忘了,他是學士啊,是我們的先生。”

“嘁!弘文館的學士有好幾個呢,除了樓含章,我們又怕過哪一個?”

一群小郎君,縮著脖子,拼命的跟周圍的人交換著眼色。

無聲的、激烈的討論,全都彰顯著他們對于樓學士的敬畏。

唯有王姮,見到這樣的樓彧,便知道,他應該已經猜到她的目的——

王姮要贏得這場比賽,就是為了這個彩頭。

只要贏了,作為勝方,她就能要求對方做一件事。

比如,入學她的驪山書院。

王姮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為了確保自己能夠贏得這場比賽,她才不惜在樓彧面前裝乖賣巧,還“親手”侍奉他吃茶。

當然,王姮和樓彧都心知肚明,即便王姮不主動開口“請求”,樓彧也會暗中保護她。

但,這種情況下,樓彧的保護,就只是讓王姮不受傷,卻未必能夠讓王姮“贏得漂亮”!

王姮:……只是贏,怎么能夠?

我就是要贏得光彩、體面,面子里子全都要。

樓彧:……貪心的小丫頭。

樓彧太了解王姮了,他知道,王姮會“求”他,不只是要贏,還是一種試探。

阿姮不出門,可她的消息卻十分靈通。

這段時間,坊間有關樓學士與韋才女“切磋”的二三事,早已傳得紛紛揚揚。

更有人非議,說什么韋才女傾慕樓學士,樓學士也賞識韋才女的才學。

兩人,好事將近!

有了“情敵”,王姮雖不至于亂了分寸,卻也想要更加保險。

所以,她才會在他面前撒嬌,也才會讓他幫她贏下這場馬球賽。

王姮,在利用樓彧!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真正可恨的是,王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利用,利用完了,還會甩手就扔。

“這丫頭,果然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樓彧暗自冷笑著,卻又不得不配合她。

“有恃無恐”就“有恃無恐”吧,他養大的小丫頭,他寵壞的小丫頭,他自然要一直寵著、縱著。

號角吹響,馬球賽即將開始。

外場看臺上,除了觀賽的看客,還有鼓樂藝人。

鼓鑼笙簫,樂伎們吹拉彈唱……大虞朝比較盛行的《西涼曲》,基本上就是馬球賽開賽前的必備曲目。

伴隨著樂聲,兩支球隊,分別從兩個出口列隊騎馬而出。

馬球場四周插滿了旌旗,隨著夏日的微風,獵獵作響。

此次馬球賽,采取的是雙門洞。

即兩側各有一個門洞,雙方球隊各守一方。

此方突破彼方的防衛,將鞠擊入彼方的球門洞,便贏一球,并記錄相應的積分。

比賽結束后,統計總數,分數高的一方獲勝。

球場上,亦有裁判,記分員等設置。

看臺的觀眾,還可下注,賭球。

隨著球隊的入場,原本只是有些動靜的球場,瞬間喧鬧起來。

呼叫聲,喝彩聲,鼓掌聲,還有驚嘆聲——

“穿著天水碧色球衣的便是瑯琊公主、楊二十一郎的隊伍?”

“隊列最前頭的,就是瑯琊公主?不愧是姜貴妃的親生女兒,果然有著傾國之姿!”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古人誠不我欺!”

顏狗就是這么的誠實、坦蕩。

當然,也不全是被色所迷的盛贊,還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有內涵的人。

他們哪怕心里已經沉迷于美麗的皮囊,也要表現出對美色的不屑,繼而彰顯自己是清正、高貴的賢者。

“不過一副皮囊!還是要看真才實學!”

“對啊,娶妻娶賢,女子姿容太過,反倒不美。”

“還是韋家女郎更勝一籌,不只是文采斐然,還精于騎射,擊鞠亦是個中高手。”

“就是就是……”

馬球賽還未開始,雙方的擁躉就已經開始了熱切討論。

兩支球隊在中心處聚集,兩邊都有十個隊員,他們穿著自家隊伍統一的球衣,騎著上好的駿馬,馬背的褡褳里,放著擊鞠專用的木杖。

“楊二十一,馬上要開始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王四,你就等著給耶耶當牛做馬吧!”

開賽之前,就是慣常的互撂狠話。

隨著一聲鳴笛,比賽正式開始。

裁判舉起五彩斑斕的球,高高的拋向空中。

楊壽、王四、韋般若、王棉等人,紛紛舉起自己的馬球桿。

為了搶球,他們中甚至有人站在了馬鐙上。

首先擊中球的,竟是樓姚。

他身量高,自幼練武,從學會走路時,就開始學騎馬。

他的馬術在一眾紈绔中,絕對是佼佼者。

樓姚搶得頭籌,用力一揮,便將球抽向了對方的球門洞。

楊壽、王棉等其他隊友,則看準球飛落的方向,一邊策馬,一邊揮舞球桿,準備接應。

駕!駕!

馬兒狂奔,少男少女們全都動了起來。

熱鬧的人群中,唯有王姮,最是悠閑愜意。

她騎著馬,拿著球桿,卻沒有加入到爭搶的隊列里。

“嘶!這瑯琊公主,莫非真是個草包?”

“她這劃水也明顯了吧。好歹爭一爭,搶一搶啊……”

韋般若也在爭搶的最前方,緊急關頭,甚至能夠單腳踩在馬背上,用精湛的馬術不足身高上的劣勢。

她的精彩表現,贏得看臺上陣陣喝彩。

韋般若聽到海嘯般的贊美聲,愈發的志得意滿,她反搶成功,一路擊打著球,來到了對方的球門洞。

瞅準那洞口,韋般若賣力揮出了一桿。

球被擊中,飛了出去。

但,就在即將沖入球門洞的時候,忽然冒出一根球桿,竟硬生生將那球攔了下來。

眾人先是看到球,然后才看到球桿,再順著球桿,看到了揮出球桿的人——

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劃水的瑯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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