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秦銘半夢半醒間,朦朧地看到夜霧深處頂天立地的身影,心靈之光竟有要消散之勢!
他倏地驚醒,坐起身來,感覺心神不穩,頗為困倦,剛才只是匆匆一瞥而已,就給他造成這樣的壓力。
他靜心凝神,運轉《改命經》,提升血肉活性,滋養精氣神,片刻后徹底恢復,不再有疲累感。
“真是怪誕,宛若意識出竅,隨著水霧遠去,我竟看到了那樣異常的景象,似真亦幻。”
秦銘琢磨,一個是陸自在,另一個難道就是六御祖師?!
同時,他覺得《河絡經》非常有意思,頂級奇功宛若金礦,可以不斷地挖掘,會持續有驚喜。
秦銘在靜室中鞏固河絡經,第五種奇功到手并且練出天光勁,這是一種充滿喜悅與滿足的成就感。
不久后他走出石洞,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最近幾日,每到這個時間點,陸自在都會出現在附近,在悟道地散步,像是在感悟著什么,也像是因為即將遠行而在緬懷著什么。
“對《河絡經》參悟得怎樣了?”陸自在果然又出現了,站在翠竹林畔問了一句。
遙想當年,他五六日的工夫就全面入門,迅速練出河絡勁,驚得周圍之人瞠目結舌,那一幕幕仿佛還在昨日。
“其實,它并不是很難,比起某些秘典來說,還算容易入門。”陸自在說道。
秦銘點頭,道:“陸師兄說得對我感覺也是這樣。”
“那你理解多少了?”陸自在笑著問道。
秦銘告知:“新生階段的篇章,還有外圣領域的部分經文,能領悟的都被我練成了。”
陸自在一怔,道:“過去幾天了?”
“四天。”秦銘回應,隨后他的手掌出現柔和的天光勁,水霧裊裊,接著他將近前的火泉接引到手中,赤霞伴著云霧宛若一片火燒云繚繞在此地。
“四天?”陸自在出神,這比他當年的紀錄還要快,新認識的“小師弟”竟然這么神勇嗎?
他以為,自己這個紀錄不好破,最起碼在六御祖庭中很難被超越,結果竟親眼見到一位后來者耗時比他還要短。
陸自在略微發呆后,點頭道:“不錯,未來你將會是我輩中人。”
一群長老在很遠處守著不敢窺探,唯有少祖的大弟子,站得較近,不經意間聽到這句話。
頓時,他震驚了!
這種評價,在世間的新生路上,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得起?“怎怎么了?”周韜發現前方那佝僂的身影居然一顫,還以為哪里出了問題。
少祖的大弟子走了回來,顫顫巍巍,頭發稀疏到可以忽略,他開口嘆道:“竟是祖級稟賦。”
“陸師兄我現在能學《世火》這部真法了嗎?”秦銘問道,眼中有燦爛的光。
陸自在面色有些復雜,看著眼前的少年,他似看到昔日的自己,資質這么高,還如此好學。
很快,他又笑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悟性非凡,我來教你世火煉真功。”
秦銘認真傾聽,而后回到靜室中,默默參悟,這篇經文果然很難,因為還沒有徹底捋順,有些細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需要他自己穿過迷區。
“你抓緊時間參悟,有不懂的趕緊問我,最近幾日內,我可能就要跑路了。“陸自在說道。
他相當得直接,在六御祖庭中說這種話都不帶遮掩的。
“你是走還是留?”陸自在問道。
秦銘自然也想跑,這位來頭很大的人物自己都要跑了,他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只是,他覺得有些對不住六御祖庭,學了人家的奇功,且事后他已知道,采摘的“奇藥”背后可能有主人,這樣一走了之,那些長老會答應嗎?
陸自在道:“你如果覺得虧欠六御祖庭,以后報答就是了。”
“好!”秦銘點頭,而后請教關于《世火》的一些問題,這篇經文不長,但確實深奧無比。
它神秘莫測,妙用無窮,可洞若觀火,探查自身與功法的契合度等。
數日后,秦銘覺得,哪怕這部真法還有迷霧,但也能自己摸索了,可以穿過無法言傳的迷霧區。
陸自在收拾行裝,準備退出六御祖庭。
“前輩你要去哪里?”
“去紅塵中打個滾,然后,大概率我會前往夜霧世界深處,探索新生路。”
毫無疑問,陸自在有拓路之志!
“當”悠揚的鐘聲在六御祖庭中響起,這是在召集年輕的門徒。
“暫時不走了。”跑路的陸自在居然又回來了,心中似乎不痛快,在悟道地中走來走去。
秦銘走出靜室,道:“前輩,發生了什么?”
“方外之地的人來訪,我很不滿他們。”他就是這樣的真性情,氣質出塵,話語卻十分直接。
“怎么了?”秦銘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
陸自在道:“方外之地有人帶著門徒來切磋。”
秦銘不以為然,道:“這有什么,早期的六御勁最適合打方外之人,天光如大日,可灼燒他們的意識靈光。”
幾種傳說中的勁法讓方外之地和密教都忌憚,不是沒有道理,尤其是前兩個境界,有些克他們。
至于其他的天光勁那就一言難盡了,被方外之地和密教的手段壓制得死死的。
“關鍵是,他們要以我們的手段來對付我等。”陸自在不滿地說道。
秦銘愕然,問道:“新生路的手段?”
“據說,方外之地一些老家伙研究出了不得的功法,也有人說,那是我們新生路失傳的勁法,落在他們手里。”陸自在皺眉,方外之人明顯是在試法,而這次有人帶隊,第一個就找上了六御祖庭。
說是切磋與交流,但肯定是想真正地較量,沒有一定的把握,他們怎么敢登門?
萬一六御祖庭的門徒,在自家中被方外之地的人壓制,那樂子就大了。
“真是方外之地大人物們研究出來的高深功法嗎?”秦銘問道,若是如此,未免太厲害了。
陸自在搖頭,道:“必然不是,根本不是一個路數,他們怎么可能隨便創法?八成是得到了新生路發生意外的祖師所留下的功法,比如《截天策》,或者是久未出世的《八景神照經》等。”
雖然他覺得六御祖庭腐朽了,希望它能夠換血新生,但也不想由得外人以這種方式登門挑戰。
尤其在他還沒有離開的時候。
“問題應該不大吧。”秦銘認為六御祖庭培養的異人,足以應付這種局面。
陸自在道:“不要小覷方外之地,他們有手段提新生者的根底,連新生路的祖師都曾借助過他們的方法增厚自身的底蘊。”
而且,他已經了解到,這次方外之地培養的一位頂尖異人!若是再加上不弱于六御這種傳說級的天光勁,那輸贏還真不好說了。
陸自在道:“六御祖庭的人才培養雖然不如過去,但料想也能應付,可我一場都不想讓方外之地的人贏。”
因為,對方是以新生路的手段挑戰,來者不善。
“你去出手,不要給他們一絲機會,給我摧枯拉朽地橫掃他們,全部打穿!”陸自在說道。
“行,沒問題!”秦銘立刻點頭,拿了六御祖庭很多好處,正尋思著,以后怎么還因果呢。
結果,他還沒有離開,就有施展拳腳的機會了。
“陸師兄,你得幫我遮掩真容,我擔心事后會出問題。”
“放心,這個肯定考慮到了。”陸自在點頭。
很快,秦銘了解到,這次來的是方外仙土的人,據說多位老前輩研究出一門《搏仙經》。
而且,方外仙土的人私下里認為,這部典籍練出來的天光勁,絕對不弱于如來勁、玉清勁等。
“這經文名字起得很響亮啊。”秦銘露出驚異之色。
“絕對是新生路一位殞落的祖師留下的經文,被他們改頭換面拿出來了。”陸自在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切磋就定在明日,方外仙土的人稱,和六御祖庭的人友好交流后,他們還要去玉清教、如來門等地,將一一拜訪。
陸自在更不滿了,這是想將新生路最強的幾個道統都挑戰一遍嗎?
他叮囑道:“下手重點,沒關系,我想讓他們將說過的話吃回去,一戰過后,都回仙土養傷。”
秦銘道:“好,沒問題。陸師兄,我想施展《河絡經》,但這種天光勁還沒有練出來”
他原本是想問一問,這里有沒有“落果”,他好快速融合勁法。
陸自在道:“你有五種奇功,分屬五行,現在完全可以五行輪轉,將其中一行暫時轉化為水行,不是很難才對。”
“還可以這樣?那我試一試!”秦銘來了興趣,將“落果”的事拋到腦后。
當日,他在六御祖庭中陪著陸自在散步時,意外發現人群中的一位熟人,是這次的仙土來客。
一名白衣少女年紀不大,并非此次要出手的異人,而是隨行觀戰團中的一員。
陸自在了然,道:“那一小撮人應該是方外仙土新晉的核心門徒,想通過頂尖異人間的戰斗,觀察我們這條路的各種手段。”
秦銘訝然,她今日竟已經成為方外仙土的核心門徒。
昔日,他在雙樹村火泉畔遇到過兩位女子。
其中的青衣女子,曾經立身在金鵬背上,奪走黑白山最大的造化,其身邊的白衣少女現在都有了這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