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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麥穗和宋妤的隆中對,李恒救急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06日  作者:三月麻竹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三月麻竹 | 1987我的年代 
王潤文注視著他背影,直到房門關攏的聲音傳來,她心里沒來由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在沙發上枯坐一會。

稍后她起身,來到門口收拾他帶過來的禮品,且像個小孩子似地一一好奇察看。

結果不是酒就是一些廉價糖果。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堂堂身價幾千萬的人,這種隨處可見的地攤貨也能拿出手?」

她瞬間不想收拾了,直接哪里來哪里去,丟原地。

只是返身走出十來步后,她又忽地停住腳,原地立好一會,最后她再次回身來到門旁,把所有禮品好好地整理一番。

做完這一切,她目光集聚在一瓶白酒上,臨了打開瓶蓋,就那樣仰頭喝了兩大口。

也沒有什么不同,也就那味。喝完酒,她轉了轉手中的酒瓶,心里直犯嘀咕。

過去一陣,她又喝了第三口。

而后,她想起什么,手握白酒火速來到沙發跟。

打電話去京城,打給余淑恒今早兩人才通電話,也是通過電話,才曉得某人昨天從滬市回家。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三聲就通,那邊傳來余淑恒的慵懶聲音:「哪位?」

「是我,王潤文。」英語老師自報家門。

余淑恒問:「今早才打的電話,你怎么又打過來了?」

王潤文說:「你猜?」

余淑恒瞧眼手里的聽筒,思索一小會問:「他來看你了?你就這么急不可耐地向我炫耀?」

「呵呵,正確!下午從家里趕過來的,不值得炫耀?」王潤文反問。

余淑恒清雅一笑,「別得意太早,不見得是特意為你而來。」

王潤文嘲弄:「這些先不管,他一面就盯著我胸看,后面在沙發上還想吻我來著.」

余淑恒想掛掉電話。

可白色聽筒放回去一半,余老師又重新拿回放到耳邊,手指頭用力緊了緊白色聽筒,半響平復心情,失笑說:「看來前晚肖涵沒有喂飽他,讓他饑渴成這樣。」

兩人你來我往,不可謂不誅心。

一個直言你愛而不得的李恒剛見面就想對我動手動腳。

一個直言,李恒前晚和肖涵上了床,你現在最多幻想吃吃洗腳水。同時用「饑渴」來形容,就差沒明說你潤文還不夠格和我搶男人。

昔日親如一人的兩閨蜜,如今為一個學生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過去的含蓄偽裝一旦撕開,彼此不再避讓,每句話都是刀刀見血。

王潤文眼晴瞇了瞇,露出兇光:「你幾個意思?」

余淑恒微笑說:「你只是一個后勤,他去邵市是奔著宋妤和麥穗來的。還有,過幾天我要去他家,你要不要一起?」

前半句話持續攻擊。

后半句,那就是殺人誅心了!

余老師的話中話是:我現在去他老家來去自如,你不行。若是你愿意伏低做小,我可以帶你一程。

王潤文碩大的胸脯狠狠跳動了十多下,末了威脅道:

「余淑恒,你若是再激我,我今晚就給他生孩子,咱們把鍋掀翻,都別玩了。」

余淑恒神色自如:「生吧。孩子生下來叫他爸爸,叫我媽媽,我給你帶。」

古時候,很多妾室生的孩子都是叫嫡系主母為母親的。

王潤文氣得不輕,「我比你的還大,用得著你帶?」

「大?」

余淑恒微笑:「女人這東西是越大越好嗎?美不美還得看形狀。你不過是喜歡穿緊身衣搔首弄姿而已。

我猜,剛才在沙發上他想吻你,應該也是你在故意勾引他,但又不敢真的給他。對不對?弱雞?」

「弱雞?好好的一淑女,哪學來的骯臟詞?」王潤文不爽。

余淑恒說:「聽缺心眼講過,我覺得這詞挺有意境,挺適合你,就記了下來。」

王潤文嘲諷:「呵!你就不弱雞?為他忙前忙后這么久,也不見你得到了他。」

余淑恒糯糯地說:「他在我身上趴過好幾回,你說呢?」

Pia地一聲巨響,電話掛斷,王潤文內心煩躁得緊。

余淑恒越是云淡清風,就越是能挑撥王潤文的神經。

她信了這話,畢竟淑恒很美很知性,濃郁的書香氣質獨一無二,她不信李恒能控制得住。

余淑恒望著手里的白色聽筒,想笑。她若不是有追求,小男生早就是她男人了,哪能拖到現在的?

不過有一點不能忽視,小男生剛才想吻潤文,說不得是真事。

雖然她口口聲聲打擊潤文,但潤文的性感確實沒多少男人會拒絕,如果是在某種特定情況下,

兩人待一屋具備一定危險性。

想著想著,余淑恒站起身,想立即坐飛機去長市,去邵市。

可隨后考慮到潤文的性格,她又長吁一口氣,如若潤文真想爬上他的床,以前就爬了,不會等到現在。

畢竟,很早之前,出于內疚她是給過潤文很多機會的,但潤文自己不愿意。

思及此,余淑恒又優雅地坐了回去。

坐到沙發上。

三樓,過道左邊另一端。

李恒抬手敲開了高中校長家。

有點湊巧,開門的竟然是孫曼寧。

這大妞一見面就咋咋呼呼:「咿呀!我還以為是誰來著,原來是李恒你啊。

你不是昨天才回去的么,今天咋又來了?莫不是老娘我出現了幻覺?」

孫曼寧嘀咕著,用手揉揉眼睛,隨后一瞧,發現真是李恒,不死心,又伸手去掐他。

李恒打開她的手,探頭問:「下午打電話你還不在家,宋妤和麥穗她們嘞?」

孫曼寧個嘴:「你找她們倆?」

「當然,要不然我還大老遠單獨跑來找你?」李恒眉毛一挑。

聽聞,孫曼寧一把摁住他的頭,往外摁,接著砰地一聲關上門。

李恒無語,只得繼續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啊?」里面問。

李恒嘴角抽抽:「快過年了,是不是皮癢了,想挨揍?」

「你誰啊?」孫曼寧繼續逗他。

李恒喊:「天快黑了,宋妤和麥穗在不在你這?」

門里的孫曼寧沒鳥他,不聲。

等一會,沒等到回話的李恒干脆轉身走人,往樓道口走去,打算先去師專宋家瞧瞧,說不得能碰到?

聽聞外面腳步聲走遠,孫曼寧跑到廚房朝做菜的母親說一聲「媽,晚飯你自己先吃,我有點事出去趟,晚點回來」,說罷,她匆匆開門去追李恒。

李恒剛下到一樓,孫曼寧就從后頭火急火燎追上來了。

這妞抱怨:「真開不起玩笑,咋不繼續敲門了?」

李恒翻翻白眼:「她們在哪?」

孫曼寧笑嘻嘻說:「你求我。」

李恒大步朝前走,越過傳達室到了外面馬路上,頓了頓,右轉朝師專方向走。

孫曼寧在后面喊:「喂!等等我,別走這么快,她們倆不在師專。」

「那到底在哪?」李恒轉身,耐著性子問。

見他一臉嚴肅表情,孫曼寧不敢再耍他玩了,把知道的一股腦兒全講出來:「我也不知道宋好和麥穗在哪?

但肯定不在宋家,中午我是和她們倆一起吃的飯,下午咱們三還一塊逛了會街。

大約半小時前,宋妤跟我說:她找麥穗有點事,讓我先回來。」

李恒問:「你就這么聽話?就乖乖回來了?」

「那我還能干嗎?這可是宋好,我平時和她玩鬧歸玩鬧,但她如果認真的時候,我莫名有點憂她。」孫曼寧不自然說。

李恒圍繞她轉一圈,「這還真不像你的風格啊,太陌生了。」

孫曼寧沒反駁:「可能是她們太漂亮了吧,宋妤這樣,我面對周詩禾也有時這樣。」

回憶起這一年在復旦大學的情況,貌似是真話。

這妞和葉寧平常打打鬧鬧、愛開玩笑,身邊所有人都被她們涮了一遍,卻唯獨面不會太過開周詩禾的玩笑,有也至多點到為止。

聽,還有一個,這兩貨在余老師面前也比較守規矩。

不過不一樣,周詩禾是學生,余老師是老師,這年頭老師天然壓輩分,再加上余老師的個人條件和余家背景,倆貨不敢太過放肆也在情理之中。

李恒問:「你和她們是在哪里分開的?」

孫曼寧說:「城南公園。」

李恒掉頭講:「那就去城南公園。」

其實宋妤和麥穗此時不在城南公園。

同孫曼寧分開后,麥穗帶著宋好來到了城南公園旁邊的舅舅家。

麥穗舅舅是這一片的派出所所長,由于舅媽的父親過80大壽,舅舅一家四口現在都不在家。

這倒是給兩女提供了條件。

畢竟大冬天的,城南公園賊雞兒冷。

而麥穗外婆家也好,宋家也罷,家里面都有人,沒那么方便。

開門進屋,之前還像沒事人一樣開開心心逛街的兩女瞬間變得沉默。

兩女都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么?

如果一個不好,她們姐妹的情誼今天就到頭了。

所以氣氛比較凝重。

「左邊這間臥室,我偶爾會在這里過夜,舅媽特意留給我的,就到里面聊吧。」麥穗說。

宋妤說好。

進到臥室,關上門。她們一個坐在床頭,一個坐椅子上,很有默契地看著彼此。

空氣突然變得寂靜,卻一時誰也沒說話這是兩女愛上同一個男人、捅破窗戶紙后的第一次坦誠相對。

宋妤今天白衣勝雪,氣質天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美艷不可方物。

而麥穗恰恰相反,一襲紅裳,媚眼含羞,一一笑盡顯女性柔美,那是歲月賦予的獨特嫵媚。

一南一北坐著,把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沉默相對許久,宋妤眼帶淡淡笑意說:「麥穗,和高中時期相比,你變化很大,越來越美了。

北如果一般人這樣說辭,麥穗可能不會覺得有什么,聽聽就算。

但說這話之人是大美女宋妤啊,麥穗內心有些觸動。

在遇到宋好之前,麥穗一直是周邊同齡人中最矚目的那個。

而高中和宋妤相遇后,她頭上的光環暗淡了幾分。但她是上天的寵兒,享有得天獨厚的造化,

幾乎每一天都在蛻變。

這不,大學才過一小半,她就隱隱有凌駕于復旦小王之上的趨勢了。

且隨著推移,她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迎著好姐妹的贊賞目光,麥穗說:「你也是。」

僵局打破,宋妤看眼手表,天快黑了,她沒有再拖延,而是開始今天的主題。

宋妤沉吟問:「你愛他嗎?」

「他」是誰,不言而喻。

四目相視,麥穗這次沒有撒謊,沒有回避,艱難卻又肯定地說:「愛!」

宋妤沒有任何意外,恬靜說:「我也愛他。」

麥穗嗯一聲。

又過去一會,宋妤回憶說:「在感情上,我是一個慢熱的人。

從高一到現在,花了足足5年時間才徹底消化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對他的怦然心動。」

麥穗問:「你高一對他一見鐘情?」

宋妤淡然笑一下,說是。

而后她問:「你呢?是不是也如此?對他一見鐘情?」

麥穗有點不敢看閨蜜眼睛,默認。

兩女都對李恒一見鐘情。

不同的是:李恒對宋妤也一見鐘情,同麥穗卻是日久生情。

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的差別很大,麥穗有些苦澀。

宋妤似乎看出了好友心中的波瀾,沉凝說:「穗穗,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李恒長相氣質都是我們最中意的那款,只一眼就擊中了我們的內心柔軟。對此,我并不怪你,

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姐妹。」

麥穗低頭,有些內疚,許久回應:「我也是,一直把你當做親姐姐。」

宋好輕輕點頭:「我知道,要不然你不會保留清白到今天。」

麥穗驚訝,有些羞報地抬起頭。

宋妤解釋:「不是我猜的,我問過他。你清楚的,他不會對我撒謊。」

聞言,麥穗釋然。李恒最愛宋妤,自然不會對其撒謊。

宋妤低聲嘆口氣:「你可知曉我為什么來會在這個寒假同你會面嗎?」

麥穗說:「這個問題我已經思索了半個多月。」

宋妤問:「收到我信件那天開始思考的?」

麥穗說是。

宋妤說:「那你猜猜?」

麥穗猜測:「肖、肖涵逼你來的?」

宋妤沒有否認:「算是吧。如果沒猜錯,肖涵和子矜聯手給我設的局。」

接著她問一句:「你再猜猜,肖涵和子為什么會如此彈精竭慮設這個局嗎?」

麥穗陷入沉思,良久開口說:「能猜到一些,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宋妤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麥穗問:「驅虎吞狼,肖涵和子矜想讓我們走向對立面?

宋好點頭又搖頭:「是,但不全對。肖涵想把我們5個一網打盡。」

麥穗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我,余老師,才3個,還有誰?」

宋妤意味深長說出一個名字:「周詩禾。」

麥穗特別驚,隨后陷入長沉默。

見狀,宋好問:「你沒懷疑過他和周詩禾?」

麥穗搖頭,還是有些不敢信:「他們在人前都很君子,都很克制,沒有任何越舉動。」

宋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這就是燈下黑吧,

你身在局中,又對他們兩個都十分信任,會這樣認為很正常。或許還有兩種可能·—”」

麥穗問:「哪兩種?」

宋妤說:「一種是,李恒和周詩禾彼此心意相通,無形中很有默契,才能在人前不露出任何破綻。」

話到這,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另一種,就像你講的,他和周詩禾之間一清二白,什么都沒有。才會沒有任何端倪。

或許,李恒不知不覺中了周詩禾的情毒,但周詩禾卻對他退避三舍。」

麥穗問:「心意相通?」

宋妤說:「如果是這種,那他們埋藏很深,感情也同樣醇厚,只是隱隱不發。」

麥穗接話:「這種感情一旦某天捅破窗戶紙,就會相當可怕。」

宋妤點頭。

麥穗問:「中情毒?」

宋妤說:「我和肖涵曾會過面,套用肖涵的話講:我們的李先生獨愛美人兒,越美越愛不釋手,越容易沉淪。」

麥穗問:「你也這樣認同?」

宋好說:「他確實喜歡大美女。」

麥穗認識李恒這么久,對于他的花心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認知,臨了問:「一清二白、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那這三種,你更信哪種?」

宋妤思慮小半天說:「三等分吧,每種都有可能。但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的可能性不小,具體要我見了周詩禾真人才能判定。」

麥穗發愣:「你要去復旦大學?」

從閨蜜這句話,宋好得出李恒并未把自己端午節計劃去廬山村的事情告訴麥穗。

于是宋妤模凌兩可地說道:「在音樂上,周詩禾和他合作很多,我遲早有一天會和她碰上。」

聽聞,麥穗暗自松了一口氣,

在她心里,宋妤和詩禾各有千秋,難分伯仲,屬于不同類型的美。

她并不希望宋妤過早去復旦大學,甚至不去更好。

沒有緣由,就是內心希冀如此,

收攏思緒,麥穗說:「詩禾人挺好的。」

宋好問:「你和周詩禾關系很不錯?」

過去的書信中,麥穗很少提及周詩禾,所以才有此一問。

麥穗說:「如果不算高中朋友,大學里她和我關系最好。」

宋妤聽明白了,遂問:「那一清二白、心意相通和深中情毒,你選哪個?」

麥穗沒怎么猶豫:「我選一清二白。」

宋妤問:「理由?」

麥穗說:「理由的話,你和詩禾各占一半?」

宋妤好奇:「哦?」

麥穗問:「你見過余老師真人沒?」

宋妤搖頭:「沒有。」

麥穗說:「余老師書香氣息濃厚,出身名門,是十分知性的美人。

按理講,憑她的條件,早就拿下了李恒才是,可你知道她為什么遲遲沒和李恒突破最后一關嗎?」

面面相對,宋妤思量一陣問:「因為我?」

麥穗說:「我猜是這樣。李恒最在乎你,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而心高氣傲的余老師估計是不想做你的替代品,所以在等待時機。」

宋妤恍然:「原來如此,難怪肖涵要處心積慮把我拉下水,合著是我擋道了。

肖涵自己對上余老師沒把握,但怕是更希望我和余淑恒兩敗俱傷。」

麥穗也這樣覺得。這一刻,她對肖涵有著更深一步認知,同時也有點忌憚。

宋妤問:「還有呢?」

麥穗說:「一半是因為李恒最愛你。另一半則是我信任詩禾。

在明知他感情生活不清明的情況下,詩禾這么驕傲的人,絕對不會和他有瓜葛。」

宋妤聽得若有所思。

麥穗深吸口氣,問:「就算加上詩禾也才4個,還有誰?」

宋妤說:「最后一個是子。」

麥穗迷糊:「子矜?她們不是聯手嗎?肖涵會掉轉槍口對付子?」

宋好分析說:「看來你對肖涵還是了解不夠,對方能忍氣吞聲暗戀李恒6年,她對李恒的愛已經超乎想象。

同時,據子講,她們相愛相殺,既是閨蜜也是敵人。

有機會的話,肖涵怎么可能不踢開子?」

一句既是閨蜜也是敵人,兩女各自代入了進去,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何止肖涵和陳子矜啊,兩女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講也是這種情況。

過去小半天,快要室息的麥穗率先打破僵局,困惑問:「你既然都明白,為什么還按肖涵的設計走?」

宋好答非所問:「我們兩姐妹都知道他很花心,為什么還一起陷入他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麥穗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宋好坦誠說:「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我沒有退路了。我相信你也是。」

麥穗搖頭,無比認真地表態:「我不會和你爭他。」

宋妤點頭:「我知道。要不然你不會一直躲著我。」

麥穗低頭:「對不起!」

宋妤晞噓:「不用說對不起,我們都是身在局中迫不得已,好好一張白紙染了他的顏色,沒有誰對不起誰。

要說真對不起誰,這話也是我們倆對子說。」

麥穗心里莫名松了好大一口氣:「謝謝!」

宋妤直視她眼睛:「應該是我說謝謝你。古往今來,為愛拔刀相向的親姐妹不在少數,你還能記掛我,我很開心,我謝謝你。

我心里有桿秤,你對他的愛,不一定比我淺,只是我們表現形式不一樣。」

麥穗嘆口氣:「我比不上你。我比你迷失得更早。」

她是說高考后就迫不及待跟他來了滬市。

宋好說:「這樣也好,近水樓臺先得月。」

麥穗搖搖頭:「我們是姐妹,你永遠是我姐姐。」

這聲姐姐,無疑是在暗暗表明,她會等宋妤和李恒到一起了,才會考慮把身子交給李恒。

宋妤聽懂了,有些感懷:「大可不必如此,你不讓她得逞,他也會去外面覓食。」

麥穗柔聲說:「不一樣。」

見她堅持,宋好不再提這話題,開門見山說:「這次找你,是我需要你幫忙。」

麥穗看著她:「你說。」

宋好矜持片刻講:「我正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他。」

麥穗意會,聽懂了閨蜜的話中話,問:「你想和他結婚?」

宋妤安靜幾秒,沒有隱瞞:「是。」

麥穗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是,這和宋妤淡然佛系的性子不符合。

不意外是,知道李恒把對方逼得沒有退路了,高調去北大示愛,高調去洞庭湖宋家,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可以說除了宋好本人外,宋好周邊的親朋好友全被李恒腐蝕了,宋妤就算不想爭也不行了。

迎著好友的如墨眼睛,麥穗說好。

一聲好,兩女冰釋前嫌。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急切地敲門聲,并伴隨喊聲:「宋妤、麥穗,開門,出事啦。」

臥室的兩女面面相。

宋妤說:「是曼寧。」

聽到「出事」,麥穗快速起身:「我去看看。」

宋妤跟著站起來,一并走出臥室。

隨著「岐呀」一聲,木門開了,門外的一男一女映入眼簾。

當看到門外的李恒時,宋妤也好,麥穗也好,都清楚被曼寧涮了,所謂的大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只不過是以這種手段替某人叫門罷了。

在宋妤和麥穗發愜之際,李恒用手把半開的門全部推開,一個箭步走進去,心急如焚地瞧瞧宋妤,又瞧瞧麥穗,最后在三女的異下,直接左手抱住宋妤,右手抱住麥穗。

用力一拉扯,把兩女緊緊抱在懷里!

「哦個天!玉皇大帝我親爺!老娘看到了什么額?」孫曼寧被李恒的狗膽包天給整不會了,雙手捂著面,眼睛透過指縫觀察屋里情況,嘴里彪出一串串的驚嘆詞,面部表情更是夸張到無以復加。

被他驟然以這種方式抱住,宋妤好看的眼睛瞅瞅他,安靜沒出聲。

宋好不出聲,麥穗自然也不會去反對。

猛然出現在同一懷里,兩女情不自禁互相看了看對方,面上都沒有什么表情。

但兩女都比誰都清楚,這個男人在通過這種方式在表達一種堅決意志:他全都要。希望她們化千戈為玉帛,不要內部鬧起來。

過去小會,宋妤淡淡地說:「外面風大,去屋里聊吧。」

這只是表話。

潛在意思是,她在表達情緒,表達不適應,要求他放開。

清傲如宋妤,哪怕早已知曉他花心,哪怕他另一邊抱著地是親如姐妹的麥穗,她依然不習慣,

比較抗拒。

相處一輩子,李恒哪有不懂宋妤心思的?

只不過他剛才在急忙之下,也是沒了更好辦法,大老遠趕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可能干巴巴看著吧。

要不然還來干什么?

要不然還來個屁啊,躲家里等結果不更好嗎?

左邊是宋妤,右邊是麥穗,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前生證明過的好女人,哪怕他這魯莽動作會受到質疑,他也在所不惜。

因為,他是絕不會丟下任何一個的!

松開兩女,李恒跟隨她們來到客廳,問麥穗:「家里就你們倆?」

麥穗柔柔地說:「嗯,舅舅他們一家四口去了我舅媽娘家。」

把門關上,孫曼寧手腳并劃地走到兩女跟前:「你們躲在這里見面,可把某人急死了,又是去一中我們家,又是去師專,還像瘋狗一樣把城南公園跑了個遍·—」

李恒翻個白眼過去。

孫曼寧舉起雙手,笑嘻嘻糾正:「不是瘋狗,是獵犬!是豺狼!老娘我跟著他跑遍整個城南公園,又跟著他去了麥穗外婆家,最后才找到這里。

哎唷喂!今天一口氣來回起碼奔波了8公里,我這小胳膊小腿都疼死了,但路上又不敢叫苦。

你們兩是不知道喔,某人生怕你們打起來,都快急哭了。」

李恒再次翻個白眼,但這個白眼藏著一絲贊賞。

這妞平素神經大條,喜歡瞎咧咧,但關鍵時候還是非常靠譜滴。

他心想,就沖孫姑娘這表現,回頭高低地賞一頓大餐。

聞言,宋妤起身,借花獻佛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到他跟前。

宋妤性子如蘭花一樣,就算內心對李恒感情充沛飽滿,但外放出來的就只是這么多。

一杯熱水,即是告訴他:我和麥穗沒事。

宋妤同時也釋然,對于他剛才進門那般狂野舉動釋然,對他那般表達「全都要」的強烈情緒釋然。

李恒拿起熱水捧在手心,沒話找話,適時露出驚訝:「不說你舅舅一家不在么,你們自己燒的開水?」

麥穗說:「我舅舅是昨天下午走的,開水估計也是昨天燒好放到熱水瓶里的。」

這些都是生活常識,李恒當然心里跟明鏡似的,他發問,只是想緩和氣氛而已。

不讓屋里氣氛變得沉默。

在三女的注視下,李恒自顧自喝了大半杯水打口干,臨了問向孫曼寧:「跑這么遠,你不渴?」

孫曼寧立馬接過包袱,很是抱怨:「能不渴嗎?你當我是鐵打的呀,可老娘能怎么辦?人家宋好眼里只有你,根本不會在乎我這塑料姐妹的死活。麥穗也一樣,都白處了。」

宋妤莞爾一笑,再次起身倒了三杯熱茶過來。

一杯給孫曼寧,一杯給麥穗。

至于最后一杯,宋妤見他快喝完了,于是倒一大半給他,她自己保留一個杯底的量。

這是麥穗舅舅家,本來該麥穗這個主人翁端茶倒水的,但她并沒有這么做。而是把機會留給了閨蜜。

很顯然,宋好讀懂了麥穗的心思。

待孫曼寧喝完半杯茶,李恒對其講:「曼寧,我剛才在來路上就想,樓頂可以看到半個城南公園,應該是觀賞風景的絕佳之地,你該去瞧瞧。」

「瞧個屁呀!外面風這么大,這么冷,我上樓頂不得凍禿嚕?」

孫曼寧很是不給面子地「切」一聲:「切,想卸磨殺驢就直說,少跟我來花花腸子—”

李恒打斷她的話:「那你避開一下,我和她們說說話。」

「我、我!我草!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虧老娘還陪你折騰這么久,你竟然一點都不留情面。」孫曼寧極度不滿,罵罵咧咧走了。

上了二樓。

不過經她這么一罵,現場氛圍被攪合得七零八落,效果出奇的好。

待人一走,李恒放下茶杯,伸手拉過宋妤的手腕,低頭細細瞅她手心。

宋好倒也沒掙扎,而是恬靜問:「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手心紋有沒有變。」他道。

宋妤問:「手心紋不是出生就注定了嗎,還能改變?」

李恒朝她眨眨眼:「有些會隨著環境和運道改變。但你的沒變,以前手相顯示你是我妻子,現在這妻子紋相更穩固了。」

宋妤近距離望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在一瞬間明悟了他的話中話。

通過「妻子」一詞,他在告訴自己,他對娶自己進門的決心沒變。

思及此,宋好看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幾分。

瞧完宋妤的手心,李恒放開她的手,接著又拽過麥穗的右手認真觀察了起來。

見狀,宋妤也好,麥穗也罷,都沒出聲干擾,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過一會,李恒抬起頭對麥穗說:「手相顯示,你將來有一兒一女。」

他沒明說,這一兒一女是誰的,

但現場沒有傻子,宋好隱隱失笑,不知道該不該丟掉快20年的涵養,罵他一頓?

麥穗面色有些發燙,嫵媚動人的眼睛弱弱地連閃兩下,隨后撇過頭望向別處,不敢看他眼睛,

更不敢和閨蜜對視。

麥穗上輩子家逢巨變,一生沒結婚、沒處對象,一心系在李恒身上,孤獨到老。

而他口里說一兒一女,其實是他的愿景。

是希望今生麥穗能為自己生兩個孩子,徹底扭轉前生的孤苦伶仃。

宋妤聽聞沒做聲,只是直勾勾盯著他眼睛,她那漂亮黑眸如同永不停歇的轉盤,要把吸進去碾碎一般。

被盯著,被盯得頭皮發麻,饒是李恒臉皮厚也有點招架不住,站起來,極力伸個懶腰后、慌忙轉移話題:「你們吃晚飯了沒?我好餓。」

宋妤和麥穗相視一眼,「沒有,我請你和穗穗吃飯吧。」

說著,宋妤站起身,往門外走。

李恒跟上,只是路過麥穗時,手指頭不著痕跡點了她手臂一下,要她一塊。

麥穗轉頭看看宋妤的背影,又看看他的背影,心里從沒有這樣踏實過。

焦慮掙扎了一年多,她懸著的心這一刻終于落了地。

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兒花心,但待她還是極好的。

麥穗很知足,也站了起來,不過她沒第一時間跟出去,而是去樓上喊曼寧了。

來到門外邊,李恒仰頭望向二樓,對正在吹風的孫曼寧喊:「曼寧同學,吃晚飯去,我老婆請客。」

「切!真不要臉!」孫曼寧豎起兩個大大的中指。

還別說,這中指還是跟他學的,此時用起來合情合理,情景交融,把鄙視之情襯托到了極致。

見他還在胡說八道,宋好好看地笑笑,輕聲提醒他:「這里是邵市,可不比京城,小心再鬧出三年前的緋聞。」

三年前的緋聞是什么?

當然是指他和陳子嘍。

李恒伸手抓住她手心,嚴肅道:「就算再鬧出緋聞,我也不怕。」

感受到他的濃烈情緒,宋妤頓了頓,稍后右手不動聲色地從他手里抽離開來,「聽曼寧和麥穗說,你過完年就要走?」

「嗯,初三就走,要去新加坡。」李恒把巫漪麗邀請他們三個去演出的事情詳細講述一遍。

宋妤說:「帶我過去。」

「啊?」李恒直接傻眼,呆萌在原地。

宋妤眼里的狡點一閃而逝,面帶淡淡笑意凝視他李恒汗顏,摸摸發涼的脊背,只得迎著頭皮講:「好,要去的話我托人給你辦出國簽證。

宋妤矜持笑笑:「怕嗎?」

李恒壯著狗膽,中氣十足地說:「你在說什么?我要怕什么?不怕?」

宋妤轉身,繼續朝前慢步走:「年后我沒時間,要去大姑家,表姐要訂親了。」

李恒回憶回憶,好像她大表姐確實是90年左右結的婚,跟上去問:「我抽不開身,要不你幫我帶個紅包過去?」

今生他和宋家大姑見過兩次面,兩次人家都待他不錯,甚至已經把待遇提升到了宋妤丈夫程度。

理所當然的,人家辦好事,他得意思意思一下,封個紅包。

宋好想了想,說好。

她這聲好,不是胡亂說的。

她答應下來,就在無形中認可了自己和李恒的男女關系。

李恒巨喜,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雙手伸出想要抱住她,可此時不遠處的馬路上有一波人過來,他又只得縮回去。

宋妤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氣質如蘭地笑笑,稍后眼簾微垂,假裝沒看見一般。

進到城南公園時,后面的麥穗和孫曼寧追上來了。

一聚首,孫曼寧就叫囂說:「李恒,誰請客?是你夫人宋妤請客嗎?」

李恒:

小宋妤偏頭問:「曼寧你是不是有特別想吃的?」

孫曼寧舉起手,「當然,我要吃豬血丸子、冬筍臘肉、羊肉火鍋,還有爆炒土匪豬肝。」

這二貨是真不客氣啊,一口氣要了4個大菜。

宋妤爽快答應:「好。」

四人商議一番,穿過城南公園,到了紅旗路的一家老字號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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