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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外。
進到飯店,李恒一眼就看到了街對面的餛飩店。
這不是前鎮石門站的錢躍進餛飩店老板娘么?
沒想到跑這里來了。挺著一個大肚子,貌似還真懷孕了。
三女見他透過玻璃一個勁往街對面打望,孫曼寧忍不住調戲:「一個風韻猶存的孕婦,李恒你瞧啥?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李恒無語。
他道:「那人我認識。」
孫曼寧問:「是誰?」
李恒講:「是我們鎮上的,以前我們一伙人很喜歡去她店里吃餛飩,味道賊好,沒想到今天遇著了。」
孫曼寧之以鼻:「確定是餛飩好吃?不是老板娘胸大屁股翹?」
得咧,這妞不做人啊,當著宋妤和麥穗的面給老子下眼藥。
回頭有你苦頭吃。
李恒只得講:「他是缺心眼后媽,呢,也不能叫后媽,是老勇他他爸爸在外面的頭。
聞言,宋好和麥穗一齊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孫曼寧帶著老板娘瞧了老半天,隨后用手肘撞一撞他,興致勃勃地問:「說說,說說唄,我最喜歡聽別人偷情的故事了。」
李恒:
宋妤:「
麥穗:「.」
見三女都有些好奇,李恒當下把來龍去脈復述一遍。
聽完,孫曼寧擼起袖子,義憤填膺地幫缺心眼開罵:「我XX!我XXX!MLGB的,換做老娘是缺心眼,非得拿把菜刀剎了這對奸夫淫婦不可。張志勇也忒沒用了,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還經常吹牛說一個能打三個。我呸!慫包一個。」
宋妤聽了,不動聲色地看身側的某人一眼。
恰好李恒捕捉到了宋好意味深長的眼神哎喲!登時那個尷尬的哦,賊他老子的,孫曼寧你這大傻妞,你能不能不提這茬了?
這日子還過不過的?
這飯還吃不吃的?
李恒隱晦地踢孫曼寧一下。
這大傻妞反應非常大,跳起來李恒:「踢我干什么?我罵那邊那個大傻X,關你雞毛事啊。」
李恒朝她眨眼,又眨眨眼。
孫曼寧說:「別眨了,老娘看見了,我又沒罵你花心,我罵別人還不行哪?你怎么管這么寬?」
真他娘的!
他懂了,這傻妞是故意的。
前面還幫自己咧,自己感動得一塌糊涂,沒想到這二貨轉頭就隔山打牛諷刺自己。
奶奶個熊的,是可忍敦不可忍,小暴脾氣上來的李恒差點沒忍住一指頭摁死她。
李恒對宋妤和麥穗說:「幫忙管一管,無法無天了都。」
宋妤含笑不語。
麥穗更是干脆,假裝沒聽到,視線看向窗戶外邊。
沒辦法,李恒只得轉頭威脅孫曼寧:「你再這么牛氣,這頓飯你付錢。」
「懷!我沒錢,你殺了我也沒錢。」聽到要付錢,孫曼寧霧時菱了,左手抱著宋好胳膊,右手抱著麥穗胳膊,奸笑著百般討好去了,言語之間橫豎就是主打一個白,不掏錢。
說說鬧鬧,這頓飯吃了個把小時才撤。
李恒想搶著結賬,但宋好沒讓。
后知后覺他有些明白過來,這頓飯與其是說是請他,實則是宋妤請麥穗吃的,他和孫曼寧都是搭頭。
至于其中的道道,只有宋妤和麥穗清楚離開飯店,李恒問麥穗:「你今晚去哪?」
不等麥穗回話,宋好搶先說:「麥穗,我明早就走了,今晚去我家吧。」
聽這么說,麥穗應承下來。
李恒停下腳步,問向宋妤:「這么快?明早就走?」
宋妤解釋:「家里有長輩過70大壽,我和爸媽要趕回去。」
70大壽?
宋妤爺爺奶奶好像還沒到這年紀啊,看來不是了,他當即不再問。
繞道師專,四人到了宋家門口,
宋妤沉思片刻,問李恒:「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李恒有些:「來得匆忙,我沒買禮品。」
宋妤好看地笑笑,伸手拉過李恒手腕,帶著往家里走。
李恒有點蒙,隨后就是幸福之情爆表,激動地連忙跟上。
孫曼寧傻眼。
麥穗也沒好到哪去,同樣傻眼。
望著石階上緩緩前行的一男一女,孫曼寧爆粗口說:「我草!李恒這狗東西真是好福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宋妤這么主動。」
麥穗沒做聲。
孫曼寧問:「你是不是心里泛酸?」
麥穗說,「沒有。」
孫曼寧不解:「她為什么會這樣?做給你看的嗎?」
麥穗還是沒做聲,腦海中響起一句話:宋好說,我正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他。
這個「接受他」,就是指想和他結婚。
孫曼寧問:「你和宋妤,今天說了什么?」
麥穗說:「沒說什么。」
孫曼寧撇撇嘴:「果然!果然你們三個才是一家人吶,我孫曼寧終究是一外人,過河拆橋的凄慘,不外如是也。」
麥穗笑著伸手挽住她手臂,「好了,別發牢騷了,宋妤在等我們。」
宋妤確實在等兩女。她帶著李恒上坪里后,就松開了李恒手腕,轉頭看著臺階下面的兩女。
臺階很長,也很高,攏共有80多級石階。
在等待麥穗和孫曼寧之際,宋妤冷不丁問:「今天去了肖家?」
李恒心頭震撼,在反思自己是哪里出錯了?
哪里出了紕漏?
讓宋好察覺到了?
宋好仿佛洞悉了他的內心,氣質沉凝說:「你既然知道我和麥穗今天見面,那肯定是麥穗事先告訴你的。
但你卻沒第一時間來阻止,而是下午才匆匆趕過來,我想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推脫不開,只能放任我們見面。
而現在的前鎮,子不在家,就只有肖涵才能讓你如此,聯想到肖涵母親曾去過復旦大學廬山村,這事也并不是特別難猜,我說對嗎?」
說完,她靜悄悄地盯著他眼睛。
李恒嘴巴張了張,但最后履行對她的承諾,沒有撒謊:「是。」
四目相視,良久,宋妤挪開視線,眺望遠方即將黑下來的天際線問:「那,還能娶我嗎?」
她說這話時,好像在平敘一件事不關己的事,無喜無悲。
話落,默然在等待。
李恒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地說:「娶!」
宋妤好似沒聽到這話,過去許久許久才輕柔出聲,「好。」
聰明如她,并沒有追問李恒去肖家的細節。
也沒必要追究。
他是一個大男人,也是一個性子定型了的非凡男人,她犯不著逼迫他,犯不著剝奪他的自由和呼吸權力。
有些事情睜只眼閉只眼會比礎礎逼人更好。
宋好只要一個結果:他意志未動搖,初衷未變,依然想娶她,這就夠了。
她問:「你就不問問我今天有沒有為難麥穗?」
李恒道:「你是善良的宋妤,你不會。」
聞言,宋好好看地笑笑,稍后眼神變得游離:「你就是在利用我心善,一直欺負我,一直在外面給我找姐妹,就真的不怕我有一天生氣,離你而去?」
李恒言簡意咳道:「不論你去哪里,我都會花一輩子時間把你追回來。」
宋妤問:「就不管她們了?」
「管,但你是宋妤。」李恒道。
宋妤收回發散的眼神,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會,臨了什么也沒說,只是講:「今晚你和麥穗、曼寧一起,到我家睡吧。」
李恒擔心問:「這么多人,住的下么?」
宋好妤說:「我上午已經和媽媽為你準備好了床鋪。」
「啊?」
李恒啊一聲,猛地轉過身,「你、你猜到我會來?」
宋好眼帶笑意,目不轉晴和他對視,淡定地吐出三個字:「很難嗎?」
李恒渾身在打擺子。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成了透明人啊,全身上下都是透明窟窿,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他右手拍下額頭,「這就是考北大的實力嘛,人太聰明了不好矣。」
宋好微笑,在黃昏中笑出一串長鏡頭。
麥穗和孫曼寧終于爬上來了。
一站穩腳跟,孫曼寧就叫苦不迭抱怨:「宋妤,這石階也太難走了啊,以后要你老公想想辦法,用錢砸出一條通天大道吧。」
宋好自動過濾某些話,恬淡說:「我們明年就搬家了。」
麥穗問:「搬去哪?」
宋妤說:「去長市。」
麥穗問:「叔叔工作要調動?」
「嗯,去湖大。」宋妤告訴他們。
對于未來岳父去湖大一事,李恒沒有任何意外,還知曉小姑宋疏雨在其中幫了大忙。
他琢磨著,得去湖大附近置業幾處房產才行,既方便宋妤一家,也方便他,
四人有說有笑進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宋適和江悅在屋門口削甘蔗皮。
聽到動靜,夫妻倆齊齊轉過頭。
當看到人群中的李恒時,江悅有些明白過來,為什么早上女兒要自己收拾床鋪了,感情是給李恒的。
「叔叔,阿姨。」李恒口很甜,湊過去就喊人。
「矣,你們來了。」宋適笑著點頭。
江悅則放下手中甘蔗,跑進屋給幾人倒茶,「你們吃晚飯了沒?」
「我們吃了過來的,阿姨你不用管。」李恒接過茶說,
接下來,李恒一直在陪著兩口子聊天。
見女兒始終挨著李恒坐在一塊,這次江悅與以往不同,問了很多關于他家庭和新書的問題。
比如,他父母和奶奶身體狀況啊?
比如報紙上說他新書的進展啊?
不過最讓江悅感興趣的是音樂老本行,她問李恒:「報紙上都說你上了《時代周刊》,還說會對你進行專訪,可否是真?」
李恒點頭:「是,二月末我會去荷蘭演出,順便在那邊接受《時代周刊》專訪。」
江悅有些動容,顯然是知道《時代周刊》的含金量和世界影響力,能上這種封面雜志和專訪的,無一不是各領域的依者,無一不是大咖。
她好奇問:「除了笛子、二胡和陶笛,聽說你鋼琴也談得不錯?」
「嗯,還成,但畢竟練習時日短,可能登不上大雅之堂。」李恒謙遜說。
真的是謙遜,他自我感覺鋼琴談得還可以,至少不比眼前這岳母娘差。
甚至還要好那么一丟丟!
要不然,當初以開鋼琴培訓機構謀生的陳思雅能驚嘆他的鋼琴天賦?
雖說他的鋼琴天賦是作弊的,是前世幾十年的積累,但水平確實不賴。
江悅瞄眼女兒,突然對李恒講:「阿姨很喜歡《雨的印記》,就是總感覺彈不出你們專輯中的那種意境,你能不能彈一遍給我聽聽?」
李恒汗顏。
那又不是他的杰作,純音樂專輯中的鋼琴是周詩未彈奏的啊。
和人家周姑娘的水平比起來,他完全是一小兒科,什么都不是。
宋妤替他解圍:「媽,《雨的印記》主要還是以鋼琴為主,鋼琴是周詩禾彈奏的。」
「我知曉,媽就是心血來潮想看看李恒現場彈奏。」江悅前半生都在和音樂打交道,對于名震世界的純音樂專輯,她初聽時如獲至寶,再聽已經近乎癡迷。
所以,她今天算是起了私心,想免費看李恒演奏。
聞言,所有人望向李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恒哪還能推辭的,當下起身,并問:「阿姨,這個點了,會不會影響周邊鄰居?」
江悅說:「周邊平時都是一些老師在住,放寒假后,基本回了老家過年,你放心。」
「矣。」
眾人來到琴房。
李恒老臉皮了,無視幾雙眼睛盯著,落座在鋼琴前就進入了自己狀態,沒過多久,琴房就傳出了一陣悅耳的琴音。
望著黑白鍵前的男人,宋妤眼晴前所未有的發亮,她個人很喜歡鋼琴,奈何自己天賦有限,只會彈奏,但不出彩。
現在聽到李恒手指下的《雨的印記》,宋妤整個顯得有些寧靜,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在心頭出現。
麥穗看著李恒,腦海中不自覺聯想到了另一個極具鋼琴天賦的閨蜜,周詩禾。
他真的和詩禾有感情瓜葛嗎?
真像肖涵說的,他獨愛大美人兒,真的已經對詩禾情根深種了嗎?
直到現在,麥穗依舊不信。她相信李恒和詩禾之間清清白白。
聽著水平比自己還好的鋼琴聲,江悅先是有些高興,爾后則有些遺憾。
遺憾李恒出身不好,要不然憑借他短時間內就有如此實力的天賦,說不得能在鋼琴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可稍后一想到李恒在文學上和其它樂器上的造詣,江悅又釋然了,世事兩難全,若是沒有李恒從小的困苦經歷,也許就沒有今天才華橫溢的李恒。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
等到一首彈完,江悅笑著說:「彈得很好,阿姨受到了一些啟發,以后有時間多來家里彈鋼琴。」
江悅這句話意味深長,弄得李恒眉角都快開心到天上去了。
他連忙「矣矣」兩聲,答應下來。
其實從本心講,江悅并不想說這話。
但剛才她一直在暗暗觀察女兒的神色,見女兒對李恒十分青睞的模樣,再聯想到今早女兒要自已準備床鋪的事,她暗暗嘆了口氣,高興之余總算是成全了女兒一回。
接下來的時間,孫曼寧不好玩,打牌打發時間。
反正電視也不好看,幾人遂同意了。
摸牌,李恒手臭,摸到了和孫曼寧一邊。
登時兩人都不干了,于是再摸一次。
這回李恒和宋妤一邊,孫曼寧和麥穗一邊。
麥穗不太懂,問曼寧,「李恒手氣一向比較好,你為什么不和他一邊?」
孫曼寧撇嘴:「手氣好,能好過詩禾·?
她話還沒說完,桌底下突然伸出一只腳,踢她一下。
孫曼寧瞬間牙咧嘴想噴旁邊的李恒,卻眼角余光發現始作俑者竟然是穗穗,頓時帶著疑惑偃旗息鼓,換句話說:「再說了,麥穗你腦子軸嗎,李恒和宋妤是一對,我干嘛去攪合他們夫妻倆啊,我吃飽飯撐得啊。」
一句「李恒和宋妤是一對」,再一句「他們夫妻倆」,聽得旁邊的宋適和江悅面面相。
細心留意一會女兒,見女兒面色平靜、毫無波瀾,似乎早已接受了這種稱呼一樣,宋適悄悄拉下妻子衣袖,「晚餐吃得有點撐,陪我去散會步。」
「好。」江悅動身跟上。
待老兩口一走,孫曼寧朝李恒擠眉弄眼使幾個眼神,意思是在所:老娘對你不錯吧,回頭請吃飯。
李恒眨下眼,意思是:沒問題。
宋妤把兩人的小動作盡頭眼底,恬淡笑了下,沒出聲。
來到外邊,宋適抽出一根煙,點燃吸兩口問:「你怎么看?」
「哎,不用我怎么看了,女大不由娘,女兒估計已經有了主意。」江悅愁眉苦臉回話。
宋適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回妤寶比前幾次似乎更堅定了,似乎、似乎—”
話到一半,他說不下去了,心里堵得慌默然朝前面走出百十來米,江悅慶幸說:「還好我們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聞言,宋適回頭看眼這個呆了快20年的家,「要走了,突然有些舍不得。」
江悅說:「故土難離,就當為了女兒吧。」
真是故土難離。
畢業后,兩人就被分配到這里工作,一晃就是20年過去了,夫妻倆早已把這當做了故鄉,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要離開矣。
當然,之前就想過去長市工作,但那時候也只是偶爾動心,畢竟人情關系網都在這里,沒太大追求的兩口子說到底還是不太愿意走。
可隨著女兒和李恒的感情愈發明朗,暑假期間兩口子只得再次把去長市的擱置計劃重新拿出來,重新提上議程。
經過半年的努力和走關系,上面終于把他們調去長市,調去湖大任職。
晚上9點過,夫妻倆回了家,開始進廚房張羅夜宵。
晚上10點過,做好夜宵的兩口子來到牌桌觀戰,
江悅很喜歡麥穗,見丈夫坐在女兒身旁,她干脆坐到了麥穗身邊,看麥穗打牌。
瞅見這一幕,孫曼寧在內心差點笑瘋了,暗想:看吧看吧,每次和穗穗來你們家做客,阿姨你總是對麥穗噓寒問暖,對老娘就放養,哼哼!現在好了,替你女兒養出了一個情敵噢!哦哈哈哈!
孫曼寧的內心戲很豐富,豐富到眉角都表露了出來。
李恒抬頭問:「曼寧,你咋這么興奮?是牌很好?」
「你管我,我愛興奮就興奮,愛咋地就咋滴,一張大王。」孫曼寧大大咧咧出牌。
見狀,麥穗有點兒懵,「曼寧,你和我一邊的,為什么壓我?你該消分。」
「啊呀?是這樣嗎?」
孫曼寧傻眼,低頭瞅瞅,想反悔,但宋妤一個眼神就讓她熄了心思,隨后從手里摸出兩張牌,
顯擺的放桌上:「壓一回就壓一回,老娘手里還有兩個王,沒事,隨便出,這把包的!」
不過牛皮還沒吹完,就燥李恒狠狠打了臉,后面連著幾個拖拉機下去,啥王都沒用。
孫曼寧和麥穗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升一級。
孫曼寧口吐芬芳,「我草!見鬼了,李恒你怎么這么多拖拉機?你不會作弊吧?我三個王都輸了???」
李恒沒說話,只翻了兩個白眼。
從這局牌起,孫曼寧開始倒大霉,連帶麥穗都走霉運了,最后氣得硅哇大叫:
「什么狗屁牌呀!穗穗你這手氣太菜了!要是詩禾在,早就帶我飛了,早就把他們倆打的屁滾尿流了—」
這二貨的賴皮勁兒,把旁觀的江悅和宋適都看笑了。
麥穗本想再暗示一下孫曼寧別提詩禾,但礙于江悅阿姨在邊上,只能作罷。
一輪打完,6人出現在餐桌上,喝著小酒吃起了夜宵,氣氛十分不錯。
晚上12點過,洗漱完的孫曼寧單獨找到麥穗,「之前為什么踢我?我說錯話了?」
麥穗改了主意,想著「詩禾和李恒的事」還只是肖涵的懷疑,當不得真,于是說:「那時候抬腳,不小心踢到了你。」
「噢,原來是這樣,老娘還以為哪里說錯話了呢,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錯在哪里?」孫曼寧打個哈欠,并沒多想。
臨走前,孫曼寧還在閨蜜耳畔低語:「你晚上最好和宋好睡,要不然李恒半夜說不得會找宋好的。」
麥穗哭笑不得:「這是宋家,你少點心思。」
「切!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他們曾經在洞庭湖旅舍就同床睡過,你千萬不要低估李恒的厚臉皮,要不然他敢這么囂張地腳踩幾條船?」孫曼寧叨逼叨逼。
就在這時,宋妤過來了。
孫曼寧立馬閉嘴。有一說一,不是她偏向麥穗,而是她感覺李恒太過偏愛宋妤,所以才打抱不平。
洗完澡,一身素白睡衣的宋妤對麥穗說:「麥穗,晚上和我睡。」
麥穗應聲好。
孫曼寧吃味:「為什么不叫我?」
宋好饒有意味地盯著她瞧一會,直把孫曼寧給瞧地頭皮發麻、跑了。
不跑不行哇,她感覺自己的小九九被宋好看得透透的,這種感覺特別不好。
這也是孫曼寧偶爾面對宋妤和周詩禾時,會發憂的緣由所在。
等人一走,宋妤問:「周詩禾打牌的手氣一向很好?」
麥穗暗道壞了,要是詩禾和李恒沒感情牽絆還好,要是真的不幸被肖涵猜中,那就會出大事。
在她看來:閨蜜宋妤今天已經明確表明了心聲,想和李恒結婚,想讓李恒光明正大娶進門;假若詩禾和李恒有了感情的話,那以詩禾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的,將來必定會有一場龍虎斗。
希望!
希望李恒將來不要惹詩未才好。
麥穗幾乎不敢想想那恐怖場景,那李恒把詩禾拉下水的場景。
不過她仍舊覺得,詩未和他是清白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李恒已然對詩禾情根深種,以詩禾的理智和自矜,也不會趟這渾水才對。
麥穗回答:「詩禾的手氣確實比較好,但牌技更好。」
她這回答算是很委婉了。
因為詩禾的手氣有時候很逆天,逆天到四個人的牌桌硬生生演變成對方一個人的瀟灑,哪怕是隊友都沒什么體驗感,那種感覺誰懂哇。
宋好沒再多問,進了臥室。
麥穗跟上。
另一邊。
被宋妤嚇跑的孫曼寧推開了李恒的房間門,探頭問:「喂!大帥哥,你洗完澡了沒?」
李恒回頭瞅眼,「你眼睛長腦袋上是擺設?不會自己看么?沒看到我一身睡衣、在擦濕頭發啊。」
孫曼寧半個身子擠進來:「那大帥哥,晚上需要暖床的不啦?」
李恒停下手中動作,半轉身打量一會她:「你?」
「我咋了?我也有C喔!」孫曼寧雙手攤開,再兩邊朝中間擠一擠,表示好大好大。
李恒眼皮直跳,沒好氣道:「你收斂點,這不是學校,這是宋妤家,人聽到不好。」
「哦,也對,有宋妤在的地方,其她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你肯定瞧不上。那等回了廬山村,咱們再接著玩哈,我這能變形可好玩了。」孫曼寧靠著門框,一如既往開段子。
李恒服氣,翻個白眼道:「曼寧同學,你好列也是復旦高材生,注意下影響行不行?以后可還要嫁人的。」
「嫁人?這你別操心,大不了誰娶我誰倒霉唄。」孫曼寧繼續口無遮攔。
李恒腳步一跟跎,笑得差點摔倒,臨了給她豎一個大大的拇指:「厲害,我感覺你和葉寧在一起后,你們兩互相促進,在葷段子這條路上進化的厲害。」
「嘻嘻,過獎過獎!」
孫曼寧一臉笑嘻嘻,隨后走進來順手關上房門。
李恒無語,走過去把房門打開:「有事說事,別關門。」
孫曼寧得意問:「你在怕什么?」
「怕毛線,老子不想我岳父岳母誤會。」李恒道。
「切!要我是你,就玩個刺激點的。」孫曼寧把剛才在宋好那里受到的委屈,瘋狂往李恒頭上撒,感覺好過癮。
李恒不想和這妞繼續這話題,要不然沒完沒了,「說吧,找我什么事?」
孫曼寧說明來意:「宋好和麥穗現在到底是一種什么情況?怎么沒打起來?」
李恒問:「你希望她們打起來?」
「當然哈,打起來我好拉架呀,這樣就顯得我這朋友義氣,能顯得我更重要。」孫曼寧理直氣壯地說道。
李恒小爆脾氣突然上涌,一把推著她離開了房間。
孫曼寧歪嘴,「別推了,老娘跟你說個事。」
李恒死死瞅著她,一臉不信。
孫曼寧壓低聲音問:「我感覺宋妤今天是故意的,主動留你過夜,怕是就是不想你回一中去王老師家。」
李恒愣一下,逐漸沉靜下來,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在腦子里有想過了。猶記得當初在京城,宋妤就懷疑過他和王老師的關系,說王老師陪他游行過大半個中國,還說他有前科,余老師就是個先例。
那時他百口莫辯。
見他沉默,孫曼寧罕見地認真起來:「不會吧?你真連王老師都敢下嘴?」
李恒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孫曼寧圍繞他轉一圈,末了手指比劃比劃:「你是我偶像,我再信你一回。要我說呀,你若是哪天真對王老師來了生理反應,那也是正常,王老師確實太風騷了,呢,好像風騷這詞不對。
哎喲,反正就是那意思了,就是王老師很性感了,估計一把尺子都量不到底。不過我覺得么,
你吃王老師,還不如吃葉展顏咧,或者那吳思瑤也行,都是美女來著,偷偷吃最過癮。」
李恒氣暈了,抬手在她頭上敲兩記暴栗,敲得邦邦響,隨后返身進屋,關門、并打上倒栓。
孫曼寧用力捂著腦殼對著房門暗暗破口大罵:老娘還沒建議你吃詩禾呢,那是因為你不可能吃得到。我呸!真當自己魅力無敵了,就別說人間天花板詩禾了,就連我孫曼寧這對C也是你永遠只能眼饞流口水的份,什么玩意嗎,哎喲!下手這么重,疼死寶寶了。
躺到床上,李恒仔細復盤一下今天宋妤和麥穗的一舉一動,最后得出大大利好的結論,他登時滿心歡喜地在床上打個滾,然后瞇上眼睛準備困覺。
他娘的奔波了一天,現在夜又深,是真累了嘍,
這個晚上,李恒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他夢到自己進了隔壁臥室,左邊是宋妤,右邊是麥穗,三人睡一床,然后正當他美滋滋的時候,夢境驟然一變。
變成了他躺在一副黑棺中,左心臟插一把刀,下面插一把刀。而棺材外面,宋好在披麻戴孝,
癱坐在地上給他燒紙錢。
麥穗則手拿一把菜刀,俯瞰觀察里面,問宋妤:「姐姐,第三把刀插哪里?」
宋妤想了想,說:「插眼睛吧,眼睛瞎了,就看不到別的女人了,就只能對我們倆好了。」
麥穗瞅眼手里的刀,「眼晴有兩只,那還差一把刀,我這就去拿。」
說著,她還真跑去廚房又取了一把刀來。
接著只聽「噗」、「噗」兩聲響,左右眼晴各中一刀。
做完這一切,麥穗拍拍手,問:「錢紙還要燒多久?」
宋妤說:「你先進去,我馬上來。」
「好。」麥穗應聲,然后爬進了棺材。
沒一會兒,宋妤也進來了,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棺材蓋給合上了。
兩女分別躺在他左右兩側。
棺材陷入黑暗,黑夜中傳來麥穗的嫵媚聲音:「姐姐,他怎么不動了?」
宋妤風輕云淡說:「死了,還怎么動。」
夢到這里真然而止!
李恒醒了,嚇出一身冷汗。
他認為最溫柔最善良的兩個女人,竟然合伙弄死了他,還插他4刀。
問題是,她們還選擇陪葬!
一時間,他五味雜陳,心情復雜極了。
醒來大約3個多小時,后面他又熬困了,又睡著了。
然后迎來了第二個夢。
夢里他被五花大綁擺放在案板上,宋妤和周詩禾各自手持一把殺豬刀分立兩側,眼晴盯著一個不斷搖晃的般子。
等骰子一停,周詩禾溫婉說:「5點,單數,你先。」
宋妤沒客氣,手起刀落,把他的心挖了出來:「我只要他的心,其他歸你。」
周詩禾皺眉,「心不行,心必須一人一半,要不然我要這身體有何用?」
聽著二女的話,李恒痛到無法呼吸,卻又無法說話,更神奇的是心沒了,竟然還沒死?
宋妤說:「愿賭服輸。」
聞言,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微微嘟起:「心不分我一半,那他這身體我拿去喂狗。」
宋妤好看的眸子死死盯著她:「他是你男人。」
「你說愿賭服輸,那他的身體我有支配權,你無權過問。」周詩禾寸步不讓,很是鐵血。
對峙許久,宋妤把手里的心放案板上,「心和身體左右對稱,一人一半。」
「可。」周詩禾答應下來。
隨后的環節太過殘暴,可就是說不出話,卻又沒死掉,那刀割的痛楚讓他一時分不出是現實還是夢幻?
李恒再次被嚇醒了,大汗淋漓。
這就是大王級的恐怖實力嗎?
前世今生,他遇到的兩個最美女人都出現在了夢里,現實中善解人意的兩女卻在夢里如此兇殘,太可怕了!太血腥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
突兀地,他想起了張無忌媽媽的一句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宋妤和周詩禾不就是他認知里最美的女人嗎,沒有之一,哪怕是肖涵、余老師、大青衣都要差她們一籌。
麥穗、魏曉竹、葉展顏、子和柳月就更差一籌。
吳思瑤是最接近小王的。
至于其她女生,那就更更更加不用談了。
可就是這樣兩個傾國傾城的絕色,在夢里卻如此兇猛,眼都不眨就把他給剁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他思緒飄散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并伴隨有宋妤的喊聲:「李恒,醒了嗎?」
李恒扭過頭,聽到這聲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時孫曼寧的大嗓門傳了進來:「李恒,你趕緊起來吃早飯啊,待會宋妤他們要去趕火車。」
聽到這話,李恒瞬間回過神,艱難地應一聲:「矣,馬上。」
等他穿衣下床,打開門就看到了外面的宋妤。
此時那大傻妞已經不在了,很有眼力見地跑開了。
宋妤關心問:「你怎么一身汗?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李恒搖頭,古怪地看著她。
面前的宋妤風華絕代,氣質天成,神態悠閑流盼,含辭未吐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就像古畫里走出來的一樣。放古代,四大美人也至多這個水平了吧。
咋在夢里,她能那么冷酷,那么血腥呢?那是說割就割啊!
宋妤右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面露擔憂:「也沒發燒,大冬天的你怎么出了一身汗?」
李恒握住她的手,「我身體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宋妤瞅眼兩人的手,沒從他手心抽出來:「什么夢?」
李恒講:「夢里,你和別人把我分尸了。」
宋妤異,稍后恬靜問:「幾個人?」
李恒講:「你,還有一個,一共兩個人。」
宋妤問:「那個人是誰?」
聞言,李恒額頭的汗冒得更甚了,她怎么總是那么敏銳咧?怎么總是一針見血咧?
靜靜地同他對視許久,宋妤問:「那個人是肖涵?」
李恒搖頭。
宋妤問:「余老師?」
李恒:「—」
他還是搖頭。
宋妤沉默,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彈鋼琴的身影,周詩禾。
但她沒再問。
她同樣沒有問麥穗,因為她相信麥穗。
也沒問子,她覺得子被陳家拖累,很難斗得過肖涵。
宋妤甚至想過,要是陳家有肖家那么大度,估計都沒自己和肖涵什么事了。如果子高三不走,她們一輩子都只能默默暗戀。
怕她多想,李恒連忙轉移話題:「麥穗人呢?」
宋好妤指向洗手間:「在刷牙漱口。」
接著她說:「一身大汗,你去洗個澡,我幫你找替換的衣服。」
李恒問:「穿叔叔的?」
宋好眼臉低垂:「我給你買了有。」
「啊?」李恒一臉驚喜。
見他跟個小孩似的,宋好好看地笑笑,轉身進了她自己臥室。
還是自家老婆好啊,早就把一切都考慮到了,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李恒美滋滋地想著,往淋浴間走去。
「麥穗同志,早上好啊。」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正在洗臉的麥穗。
「早。」麥穗柔媚一笑,然后習慣性給他擠牙膏、打洗臉水。
旁邊的孫曼寧看不下去了,提醒:「穗穗,你瘋了嗎!這是宋妤家,小心被人看到。」
麥穗下意識望向門口,門外沒人,暗自松一口氣。
李恒笑著接過牙刷,漱起了口。
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兩秒,麥穗問:「你昨晚做噩夢了?」
「嗯。」李恒嗯一聲。
心想我的好麥穗啊,昨晚你也是兇手啊,虐我的人也有你一份矣。
麥穗本想多關心他,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于是閉嘴不再言語。
進來的是宋妤,見狀,麥穗和孫曼寧洗漱完就開溜了,把空間騰給兩人。
李恒問:「你們幾點的車?」
宋妤說:「10點20。」
李恒問:「直接回岳陽不?」
「沒,要先去一趟益陽桃江,看望外公外婆。」宋妤回答。
洗完臉,李恒忽地很是不舍,傻乎乎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相視一會兒,宋妤矜持說:「年底,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找我。」
這是一句安慰話,其實兩人都明白了,離過年沒幾天了,而馬上又要變天,說不定就要下大雪,雪把路一封,什么都成泡影。
見他仍舊呆呆地看著自己,宋妤莞爾一笑,主動走過去,伸手抱了抱他,在他耳邊輕輕說:「你安心忙你的,我跑不了。」
李恒反手摟緊她,久久無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臉貼臉,互相抱著,彷佛抱住了整個世界。
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宋妤說:「是媽媽。」
李恒慌忙松開她,「我去洗澡。」
宋妤說好。
待他剛進淋浴間,江悅就出現在門外,「妤寶,你電話。」
「誰?」
「陳小雨打來的。」
隨后母女倆一前一后離開了。
Ps:這個月總共更新了28萬6700多字。呢,實在是身體抱恙,只能更這么多了,抱歉啊,沒做到日萬(其實這個月,三月真的很想日萬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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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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