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國舅第八百一十六章 殺伐果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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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殺伐果斷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4日  作者:天子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天子 | 寒門國舅 
還沒到半夜,城外的捷報已陸續傳來,報到了張延齡這兒……賊寇那邊有幾艘船想要逃走,被他部下帶來的火炮直接給阻截下來,有一艘船在江上被擊沉,正有大批人打撈落水財貨。

覃云回來時,已近四更天。

此時的覃云很興奮,好像還沒從之前的戰事中走出來,他臉色通紅,眉飛色舞地道:“此番打了賊寇一個措手不及……畢竟沒調動地方上的人去攻打,導致他們提前沒任何防備,一連被我們拿下幾個隘口。

“隨后賊寇就龜縮在防守嚴密的莊園里不出來。我軍采取爆破之法,接連攻破莊園幾道高墻,賊寇慌亂之下,只能往江上逃跑。”

張延齡道:“死傷多少?”

“咱的弟兄,只有兩個負傷,傷情都不重。”

覃云振奮地道,“賊寇那邊死了十幾個,活捉六七十個,沉入江心的不知有多少。目前來看,除了死的和被抓的,暫時沒見漏網之魚。”

張延齡點頭道:“地域那么大,溜掉幾個不可避免,眼下得控制好局勢,不影響地方安寧。”

覃云道:“據說沿江一直到南通,還有幾處這樣的賊窩,是不是派船沿江而下,一并給鏟除了?”

“這件事,交給成國公去做。”

張延齡道,“我們只是給他打個樣,讓他明白我們的決心。如果他還想繼續在南京當差,就必須要服從朝廷的安排。”

“是。”

覃云點頭。

他知道張延齡下一步計劃,是帶人往浙江寧波,沒有時間浪費在清剿沿江盜寇上。

覃云再道:“已把賊寇的財貨全部扣押,此番又有不少收獲,大概價值三四十萬兩銀子。又在地牢發現數以百計的百姓,據說是在下榻的旅店被迷暈后,當作豬仔關起來,準備販運到別處為奴為仆的。”

“竟有這種事?”

張延齡皺眉不已,道,“本以為他們還算盜亦有道,現在看來,作惡的心思一起,就很難守得住本心。

“販賣人口,罪不可赦……這樣,明日把為首的那些拉到公開場合,當場宣布罪狀,就地處決,讓應天府的百姓感受一下皇恩浩蕩。”

覃云謹慎地問道:“會不會讓他們潛藏在暗處的余黨鋌而走險?”

張延齡道:“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很難進一步打擊。如果能讓他們鋌而走險,反而是把他們逼到陽光下來的好機會……哼,就看他們是否有那決心和勇氣了!

“就怕他們只是一群鼠輩,得知同伙被擒,不但不想報復,反而落荒而逃,到別的地方落草為寇,繼續影響一方安寧。

“除惡務盡!”

覃云點頭道:“卑職明白了,這就安排人手,把那些賊寇甄別后,拉去砍頭!”

覃云一邊做安排,一邊又調遣手下,把錢能重新給押送過來。

那頭錢能,還不知這兩日城內外發生了什么……

張延齡進城后,先不論對他是否嚴懲,至少他的耳目暫時被截斷了……在京城來的錦衣衛的嚴密看守下,令他暫時無法得悉外間的情況。

所以他還覺得此來是張延齡那邊服軟了,想跟他進一步談判。

之前回去后,他夙夜難眠,也在盤算將以怎樣的條件跟張延齡換取人身自由,以及未來的權勢。

甚至他都想好如何跟皇帝呈奏,講訴自己曾經的辛勞不易,讓皇帝體諒他是先皇老臣的份兒上,還他自由,讓他可以留在南京頤養天年,甚至還有機會調去別處繼續當差。

可當他到了張延齡所在院子外時,卻發現情況不對勁。

光是那些士兵展現出來的肅殺氛圍,就讓他感受到一種大難臨頭的恐怖氣息。

“錢公公,請吧。”

覃云催促道。

錢能往覃云臉上看了一眼。

因為是深夜,燈籠光亮不足,只隱約照到覃云臉上一線明滅的光彩,形成忽明忽暗的陰影,讓眼前的覃云如同煞神一般,甚是駭人。

錢能問道:“何故要深夜帶咱家前來?”

覃云不做解釋,只是對后面的人一揮手。

剛經歷過一場血戰的士兵,絲毫不顧忌錢能是什么大人物,好似拎小雞一般,把錢能往前提。

錢能急忙跟上:“別別別,別使力,我自己能走。”

隨后他便不再掙扎,老老實實跟著覃云前去見張延齡。

房內。

張延齡兩眼通紅,不時打呵欠,顯得很疲憊,似乎已經快要睡下了,也有可能是已睡了一覺剛好起來。

錢能道:“二公子,您這是作何?非得讓小人深夜前來嗎?換個時間也好嘛。”

“給你看幾個人。”

張延齡把幾幅畫像拿出來,讓覃云拿到錢能面前,展現給他看。

錢能看到這幾人的圖畫,顯得很驚訝:“他們是何人?小的一個都不認識。”

嘴上如此說,心里卻有些安定。

這最多算是張延齡手下情報網厲害,或是內部有人出賣,把跟他有緊密聯系的幾個賊首畫像拿出來,給他看看,就好像通緝令一樣。

他在想,你這不拿出來還好,如果公之于眾,那應天府的百姓不都知道你很無能,覺得朝廷無能?

既然知道這些人作惡多端,你為什么不把他們拿下法辦?放任他們在南直隸地面為惡,這就是你欽差的本事?

到那時,你引發的就是百姓對朝廷的不信任,離心離德,對于江南軍隊的軍心士氣也是沉重的打擊。

無論是你姐夫,還是朝廷中人,都不會容許你小子胡來!

“咦?”

張延齡有些詫異,隨即搖頭奚落:“錢公公,這些人你真的不認識?本來我還覺得,如果錢公公跟他們有密切往來,能開尊口替他們求情,說明他們也不是傳說中那么十惡不赦,或許我會網開一面。”

“哎呀,大可不必。”錢能仍舊是拒不配合的口吻,不屑一顧地道,“該是如何,就是如何,咱可不能姑息養奸啊!”

“行吧,既然錢公公如此說,那就明日行刑,震懾天下宵小吧。”

張延齡對一旁的覃云吩咐道。

覃云馬上行禮:“是!”

錢能聽到這兒,一臉懵逼。

你們倆在說什么呢?

感情是在我面前唱雙簧?

什么明天行刑?

別言笑了!

覃云道:“初步定斬的是十九人,加上幾名斬監候的也從重處置,一共是二十五人,明日午時全部斬首示眾。”

“嗯。”

張延齡點頭。

錢能不解地問道:“這些人……究竟是作甚的?不知人在何處?”

“哦,是這樣的……”

張延齡一臉淡然之色,“這兩天我調派人馬,把城中一些貨棧和邸店查封,同時把城外那些盤踞多年的匪窩給一并查抄了,擒拿回來上千賊子。目前只是把為首的一些賊寇斬首示眾,剩下的,需進一步審理,才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錢能瞠目道:“不……不能吧?南京周邊一向安定祥和,您……會不會抓錯人了?”

覃云厲聲喝問:“這群人擁兵自重,甚至在官兵前去查抄時,拿出火器相抗,敢問民間商賈可有如此能耐,公然跟朝廷兵馬作對?”

“這……這……”

錢能不知該如何接話。

他現在仍舊不相信張延齡已有斬獲,所以不太想說和求饒。

再者他也明白,如果是真的,這時候說情已經晚了,如果他的人已經被張延齡捉拿歸案,一定無法逃脫律法的制裁。

張延齡道:“一次殺這么多人,動靜是有些大……不過為了讓地方官民安心,也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待,將賊寇斬首示眾,有其必要性。”

錢能結結巴巴地道:“二……二公子,您……不會是在……試探咱家吧?”

覃云指了指院子外面:“現在賊人都已被押送進城來了……錢公公要去親眼看看嗎?”

“這……這怎么可能?”

錢能驚疑不定,但依然強裝鎮定地道,“其中……定……有何誤會……在里面!”

張延齡道:“有沒有誤會,我懶得理會,讓他們去跟閻王分辨吧。”

隨即便端起了茶杯。

見張延齡送客,覃云當即帶錢能去看了被抓回來的那些要犯。

當錢能看到自己的憑靠,那些可以給應天府上下所有官將形成巨大的壓力,并對朝廷的統治構成嚴重威脅,隨時都可以成為自己手中王牌的那群人,此刻好似螞蚱一樣被人用繩子串起來,一個個垂頭喪氣,面若死灰,等著受死時,終于感受到什么叫深深的絕望。

“覃千戶,不知可否讓咱家再去見一下二公子?”錢能急忙道,“小人這里有一些東西,想獻給二公子。”

覃云搖頭道:“無須錢公公勞心,二公子已派人去各處查抄,相信就算不能把贓物全部起獲,也不會落下多少。”

錢能急忙道:“小人想戴罪立功!”

覃云用鄙夷的目光望向錢能,好似在說,你早干嘛去了?

之前給你機會,你不知道把握,現在覺得自己即將窮途末路,才想起來要戴罪立功?

“小人這里,還有些東西想送給覃千戶。”

錢能強撐著笑臉,道,“覃千戶乃青年英才,不知身邊是否缺少知己良朋?紅顏知己總是需要的吧?

“再就是南京城內有幾處別院……知道覃千戶平時并不會過來,但在風景秀麗的江南留個外宅,養養美人,還儲存些……金銀珠寶……也是極好的……”

覃云皺眉不已,問道:“錢公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做什么嗎?”

覃云顯得很不能理解。

人各有求!

我追求的是擺脫閹黨的壞名聲,利用自己的能力為朝廷做事,努力獲得皇帝和小國舅的認可,并以此來加官進爵。

而你這里,卻拼命用各種方式方法想將我腐蝕,讓我去當一個貪官污吏?

這不是害人嗎?

再說了,我年紀輕輕,家中就有旁人夢寐難求的嬌妻,馬上都要有孩子了,你跟我說這些,豈不是在侮辱我?

錢能那邊想的卻是,我作為閹人沒男人那玩意兒,所以對女人沒有需求。

如果我有的話,一定三妻四妾,再養幾十個外宅,平時歌姬舞姬環繞,應該是畢生最大的追求吧?

你小子本就是閹黨出身,想來不會有太大的政治抱負,給你個機會,你還不知道好好把握?

以至于二人間,就像雞同鴨講一般,格格不入。

錢能道:“你有何所求,盡管說出來,錢某一定竭盡所能滿足。”

覃云正色道:“在下奉皇命而來,是為維護一方安寧,保證大明統治的根基不為貪官污吏腐蝕崩壞。

“如果錢公公未做作奸犯科之事,或者所犯罪行不是很嚴重,大可不必擔心,二公子自會將情況查明,還你一個公道。”

“啊?”

錢能大驚失色,問道,“這事不應該移交南京刑部衙門嗎?如果涉及軍機,交給都督府也行啊!”

覃云不想搭理他。

誰不知道南京官場上下沆瀣一氣?

如果他們真有心嚴辦,斷不至于讓你舒舒服服活到現在,或者把你抓入錦衣衛后就該把你給弄死,然后上個說你畏罪自殺的條陳,免得麻煩。

現在國舅爺把你的勢力悉數給鏟除了,你卻說要把自己的案子交給南京刑部審理?說白了,你現在最大的憑靠,不就是掌握了南京官場那些個將領和官員的黑料?如果被你利用起來,或許真讓你逆風翻盤了呢!

跟著二公子兩年,咱早就把這一套學會了,這會兒還能上你的惡當?

覃云一揮手:“把人押下去,等候發落!”

“覃千戶,有事好商量。”

錢能大喊大叫,他知道這一別,以后別說是見張延齡了,就算是覃云,他也未必有機會見到。

想通過一些手段贖回自己的性命,也得有渠道讓他施展手段才行,下面的人可不敢公然違背上司的命令,至少得像覃云這樣級別的官員,才有資格遞上話。

覃云卻好像鐵面無私的黑包公一般,別過臉去,喝道:“帶走!”

清晨,成國公府。

朱輔一早就回來,等待老父親睡醒。

一直到日上三竿,朱儀才帶著幾分倦怠從內院出來,似乎被驚擾了好夢還有些不高興,因為就在過去這兩天,有人來給他送禮,聲色犬馬的東西著實有不少。

錢能那邊雖然不能把消息傳遞出來,但因為其麾下勢力被接連掃除,那些跟錢能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商賈和士紳,為求自保,紛紛往他這里送禮。

或者說,這群人是在投石問路。

你朱儀只要收了我們的禮物,就說明我們不會有大事。

我們還可以通過巴結的方式,繼續我們對南京城內各行各業的壟斷,讓我們的家族長久興旺發達。

“怎么回來了?”

朱儀見到兒子,有些好奇,拿著濕布往臉上隨便擦了擦,扔到一邊后問道:“不是出城去了嗎?是沒什么結果,半途回來了?”

朱輔道:“事情已經做完了……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什么?”

朱儀皺眉道,“大清早的,說什么胡話呢?”

朱輔嘆道:“父親到現在還睡得著?您可知昨夜,小國舅的人馬,不過才幾百人,就把城外幾波賊寇給打得滿地找牙?打完后,己方甚至連一人都未損失?”

朱儀聽到這里,擺擺手道:“具體的情形,為父不想聽,也就是說,張家小子果真是作敢為,把城外那些為禍一方的江盜給滅了?”

朱輔道:“何止是滅了?簡直是摧枯拉朽……”

“以后少去聽書。”

朱儀道,“有事說事,不要大驚小怪。”

朱輔一臉憋屈之色:“父親您根本就不能理解,他們帶著的火炮,看起來小巧輕便,卻威力極大,一炮下去,對面一個土寨子都能被直接炸沒了……”

“去去去,說什么胡話?”

朱儀冷笑不已,喝斥道,“你在遠處能看清楚?莫要說那不切實際之言。”

“可是父親,乃孩兒親眼所見,下面的將士也都看到了,沒有一個不嘖嘖稱奇的。”朱輔解釋道,“真就是一炮下去,便有山崩地裂的感覺!”

“有人說,除非是提前在莊子里埋設了火藥,兩者相加才有那么大的聲勢。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一炮下去,就有那么大的破壞力啊!”

朱儀搖頭道:“火炮是很厲害,但受限于火藥,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般能夠形成摧枯拉朽般的打擊效果。”

朱輔試探地問道:“有沒有可能是新研發的火藥所致呢?”

“哼哼,你又在說啥胡話呢?”

朱儀道,“說得天花亂墜,為父且問你,城外的土寨子,他全部拔除了嗎?必定是進展不順吧?”

“你還別說,一個都不剩了。”

朱輔搖頭道,“不但如此,就連那些盜寇的船只,不是被當場查扣就是直接擊沉,一艘都沒逃掉!

“從始至終,賊寇連一點反撲的機會都沒有!絕大多數人都是束手就擒,光是從他們那里查扣的財貨,估計都得價值個幾十上百萬兩銀子!”

“什么……”

朱儀一時迷茫。

我大清早起來,在你這兒聽天書呢?

朱輔再道:“聽說張二公子馬上就要離開應天府,趕赴寧波港,父親是否要去見上一面?如果遲了,就怕……”

“那還等什么?”

朱儀道,“遇到這么大的事,不知道早些告知為父?還在這兒杵著作甚?走!咱路上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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