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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盯住乘風單眼扣著的那黑眼罩,蘇衾衣咂咂嘴,隨意的問了一句,“你那只眼,怎么回事?是瞎了還是……”
“挖了。”乘風回答的隨意,仿佛挖這個動作對他無關痛癢一樣。
蘇衾衣嗦雞骨頭的動作一頓,雙眼一點一點的瞄向他,“挖了?”
“嗯,挖了。”乘風口氣一副是那不正經的樣子,彎唇一笑,“這只眼睛看到不干不凈的東西看的太多生了瘡,老子就給挖了。”
蘇衾衣嘴角禁不住一抽,雖知道他是胡謅的,但也未免說的太云淡風輕了些。
這人不愿說,蘇衾衣反倒是也不問,嗦完雞骨便隨意的丟在旁邊,順帶用乘風的衣袖擦了擦手。
乘風不悅的皺眉,立即厭惡的袖子一甩,“你好歹是個女兒家,臟不臟?”
“我都沒說臟,你一個大男人還如此嫌棄?”蘇衾衣捂著嘴巴哈哈哈的笑幾聲,兩人便誰也不說話,都安靜的看著天邊的明月。
“小時候我親眼看到母親三番五次的與鄰居大叔茍且,每次的男人都不一樣,也是巧了,偏偏都讓我看見。”乘風忽然打開話匣子,手指下意識的摸上扣在眼睛上的眼罩,聲音淡淡的,“爹是傻子沒錯,但傻子也能看出來,母親對他并沒感情,非打即罵,有肉吃就給骨頭,沒肉吃就挑大糞墊肚子,我與爹一樣的待遇。”
蘇衾衣愣了愣,目光不自覺的就往他嘴唇上看,忽然發出一陣惡寒,“你吃過屎?好惡心……”
乘風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女人,繼續接著話匣說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越來越大,逐漸明白母親那出格的行為代表什么,很快大家都開始猜測我到底是不是爹的親兒子,會不會是母親跟那些男人茍且的孽種,越來越多的指責聲嘲笑聲,甚至還有人要給我和爹來個滴血認親。”
“關他們何事?”蘇衾衣聞言立即皺起眉頭,“然后呢?”
“老子就是爹的親兒子,哪需要他們質疑?”乘風情緒忽然便開始激動起來,隨后深吸口氣,“我跑了,當然沒跑成功,被那些自認為是我爹的男人們抓了回去,叫嚷著要滴血與我認認親,看看我到底是誰的種。”
蘇衾衣抿緊唇瓣,不忍心打斷乘風的話,安靜的聽他繼續說完。
“最可笑的是這些年母親對每個男人都說我是他們的孩子,難怪那些人對我尤其好,不是給銀子就是送吃的。”乘風桀笑幾聲,“不過他們很臟,你可知?連帶著我母親一塊兒都那么臟,于是我想出了一個惡心他們的好辦法。”
“什么辦法?”
乘風倏地轉頭看向蘇衾衣,只剩下一只眼的瞳仁直勾勾的盯著蘇衾衣看,嘴角上揚了個詭異的弧度,“母親又去跟那些人廝混,這次是一口氣四個男人,你猜我做了什么?”
直覺乘風接下來的話陰嗖嗖的,蘇衾衣下意識的抱緊自己膝蓋,等著他下文。
“我一邊叫著母親,喊著那些人男人作爹,一邊一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珠子。”乘風說著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他們嚇成什么樣子嗎?五個人瘋了三個,也是那夜風大無月,我忽然出現在那小茅草屋里,那不是嚇得半死嗎?”
聽著乘風瘋狂的行為,蘇衾衣忽然就有些理解他的心情了。
“蘇姑娘你想啊,正興頭上,忽然我就站在他們面前挖了眼珠子,還將那東西在腳下狠狠踩發出吱嘎吱嘎聲,他們能不怕嗎?哈哈哈哈哈……”乘風揚著頭哈哈哈的狂笑著,面容有些猙獰。
蘇衾衣看呆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應,她手腕忽然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抓住,對方眼底是難以忽視的恨意和殘忍,只聽他靠近自己的臉幽幽道。
“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都臟的要命,就應該被踐踏,應該被踩死,你知道嗎?你知道最后我母親怎么樣了嗎?”乘風忽然降低了聲音,“她得了肺癆,臨死都沒有人送終,至于我那爹常年吃豬糞,早就死了,只剩下了一個我……還在看著世間的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