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褚景琪放下茶杯,感覺味道不錯,就笑著腆著臉向夏梓晗討要,“阿玉,我走的時候,包半斤祁紅送我吧。”
“我一共就買到兩斤,送了半斤給外祖母,又送了半斤給姨媽姨夫,還給我爹捎去了半斤,我這里也就只剩下了半斤,我自己都沒舍得喝,你倒好,張口就要半斤,你以為這上等極品祁紅是市場大白菜呢,那么好買?”
這可是祁玫花了不少面子托別人買來的,是特意買來她過年招待客人用的。
這混小子倒好,一開口就想要半斤,哼……
褚景琪囧囧的,訕笑道,“原來是上等極品祁紅,我就說比去年我在我祖父那兒喝的要好喝,味道香醇甘甜很多。”
“行了,一會兒給你包二兩回去就是。”夏梓晗大發慈悲,又親手為他倒了一杯,“喜歡,就多喝幾杯。”
“嗯嗯。”褚景琪笑瞇了眼,像小狗狗一樣猛點頭。
兩人正說著,楚嫆進來稟報,“主子,宋世子來了,正在大廳里和褚姑爺說話,說是一會兒來看主子。”
褚景琪一聽,就炸毛跳了起來,“大年初二,他不去外家,跑這里來做什么?”
打擾了他和阿玉相處,那人還真是討厭。
“把人請過來吧。”夏梓晗吩咐楚嫆。
人都來了,楚家又沒個男人在,身為未婚妻的她,自是要出面招待一下,再說了,這大過年的,她不想因為不喜宋淮這個人,就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
宋淮很快就來了,見到褚景琪,似是也不意外。
三人見了禮后,就爬上了炕頭,圍著黃花梨木嵌螺鈿牙石花鳥炕桌說起話來。
褚景琪繃著臉,恢復了在外人面前一副冷冰冰不樂意開口的模樣,只有宋淮歡喜的一個勁在說話,夏梓晗敷衍的應一兩句。
“都是下面管事將東西送錯了,我娘知道后,又不好意思派人來拿回去,今日就特意遣了我來給姨祖母送了一支三百年的紅參過來,算是賠禮,這一次是我娘疏忽了。”
把在大年初二就急急來的來意說了出來。
當然,宋淮是不會告訴夏梓晗,其實是裴氏罵了曾氏小家子氣后,輾轉幾日,就被他祖母小曾氏知道了。
小曾氏對曾氏這個姐姐還是很敬重的,聽說兒媳婦當著下人的面指責姐姐小氣,小曾氏當即就怒火萬丈。
兒媳婦當著下人的面罵自個兒的姐姐,那紅果果的不給自己這個做婆婆的面子,再就裴氏那做派,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就這一次,就讓她看清了裴氏多年來虛偽的真面目。
小曾氏派人拿到裴氏送到楚家的年禮單子,找到裴氏,把單子拍在裴氏的面前,怒氣滔天的罵道,“你還有臉罵人家小家子氣,你看看你這送去你姨媽家的年禮都是什么破爛東西?就你院里的下人都不吃這些東西吧,你竟然把它送去楚家做年禮,在你的眼里,還有我這個婆母嗎?”
“就準你送陳谷子爛芝麻去楚家,打你姨媽的臉,就不準人家回陳谷子爛芝麻了?你還有臉站在院子里罵人,裴家出來的閨女,就是這樣的賢惠大方?”
小曾氏氣急了,從不管府里事情的她,難得一次為家姐出頭,沖裴氏發了一頓脾氣。
當時還是大年三十呢。
本來,小曾氏想親自過來給曾氏賠禮,可大年三十跑楚家來,不管是賠禮,還是道歉,都于理不合。
小曾氏想來想去,就決定派宋淮大年初二來楚家一趟。
大年初二是姑奶奶帶外甥回娘家的日子,宋淮每年初二都會隨裴氏回裴國公府拜年,但這件事,裴氏理虧在前,縱使她不樂意兒子去楚家低聲下氣的給曾氏賠禮道歉,也不敢出聲阻攔。
就這樣,宋淮帶著小曾氏從自己的私庫里拿出來的一支三百年的紅參過來了。
裴氏見到那支紅參最后竟是給了曾氏,她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那支紅參是前不久宋柏清才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買來的,裴氏見到后,想討來送去裴家給她娘,誰知宋柏清沒給,轉身卻送給了小曾氏。
原來,小曾氏在年前一段時間總是胸口悶,吃不下飯,宋柏清很擔心,就特地去尋了這支紅參來給她補補身子。
小曾氏沒舍得用,就將它鎖進了庫房。
沒想到,疼了一個冬天的胸口,倒是在大年三十朝裴氏發了一頓脾氣后,一下子竟好了,心神通暢,當夜的年夜飯,一口氣就吃了半盤餃子,樂的宋柏清小聲囑咐她說,以后心情不暢,找人發發脾氣就是。
今日一大早,小曾氏就拿著紅參去找了宋淮,要宋淮拿來楚家,當賠禮道歉的禮物。
裴氏看見,想阻止,可看到婆母明顯還在生氣的臉,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還是將阻止的話噎了回去。
不過,裴氏始終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認為小曾氏這次發火,只是在為她姐姐出頭,若曾氏不是她姐姐,就算宋家不送年禮給楚家,小曾氏恐怕也不會吱一聲。
說來說去,就是親戚鬧的。
因此,裴氏的心里就更加看不上楚家,對夏梓晗這個準兒媳婦,更是有抵觸心理。
特別是她認為當年在楚閣老的葬禮上,宋家那么使勁兒幫楚家,宋柏清甚至還特地跑了江南一趟,可結果呢,卻一點兒好處都沒討到。
楚閣老在朝廷的蔭恩如石沉大海,一點兒波紋也看不到。
要不是宋柏清機靈,及時投靠了陸家,恐怕過了十年,宋家也不會有一點兒起色。
當然,這些糾葛夏梓晗都不知道,不過,她也不信裴氏那人會舍得拿出一支三百年的紅參來送給她外祖母。
她記得,前世外祖母臨終前病了一段時間,小曾氏來探望外祖母時,就曾送過一支三百年的紅參。
那支三百年的紅參,是不是就是這一支?
等到吃午飯時,夏梓晗領著兩位世子爺去大廳,然后撇開他們,偷偷去了曾氏的屋子里,纏著蘇媽媽把紅參拿出來給她看了一眼。
雖然好多年過去了,但夏梓晗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支紅參,就是小曾氏的紅參。
聽小曾氏說過,這支紅參是宋柏清孝敬給她的,她身體好,用不著,就拿來給曾氏用。
夏梓晗就冷笑,哼,她就知道,那裴氏是不會給外祖母認錯的。
裴氏驕傲,高人一等,人又虛偽,還喜歡掐算捻妒,心眼子比那針尖都還要小,可她偏偏喜歡好名聲,裝著是個賢惠優雅,大方得體,人人夸贊的好兒媳婦和好妻子。
但看宋柏清這些年來,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就知道,裴氏這個人有多霸道。
中午,因為人少,宋淮和夏梓晗又是未婚夫妻,就沒避諱那么多,大家都一張桌子坐著。
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蜜餞桂圓,甜酸乳瓜,香麻田***寶鹿丁,黃金糕,琵琶大蝦,花菇鴨掌,五彩牛柳,龍舟厥魚……
一共上了四碟干果,四盤醬菜,四個涼盤,和八道熱菜,兩道湯品,一共二十二道菜,外加四道主食。
夏梓晗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她在楚家八年來,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宴,嘻嘻,看來外祖母是真心喜歡姨媽這個干女兒呢。
一群人也不客氣,倒上美酒,就吃了起來。
宋淮過年就十四歲,也是一個小少年了,正是開始喝白酒的時候,他和褚宣宇兩個人,一個是楚家干姑爺子,一個是外甥姑爺子,兩人以后也算是親戚,也不用見外,就碰杯喝了起來。
宋淮酒量小,喝了一小杯,臉頰就紅了不少,不過他存著討好巴結褚宣宇的心思,就舍命陪君子的一個勁的陪著褚宣宇喝。
而曾氏,卓氏,夏梓晗,褚景琪四人喝的是果酒。
褚景琪也想喝白酒,小聲的提了一句,卓氏眼一瞪,“毛都沒長齊,喝什么白酒,兒子,乖乖喝果酒,這果酒味道好極了,娘就特喜歡喝。”
褚景琪的小臉蛋就漲的通紅,對這卓氏吹冷氣。
夏梓晗低著頭,把腦袋埋進桌子底下,肩膀一聳一聳,樂的不行。
最后,在卓氏的虎威下,褚景琪委委屈屈的喝果酒。
不過,喝了后,褚景琪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大口大口的喝,“阿玉,這果酒味道怎么和我年除夕在家喝的不一樣,比那好喝。”
他家是,也是夏梓晗送去的。
夏梓晗白了他一眼,“果子不一樣,味道當然就不一樣,這是葡萄味的,姨媽那里也有。”
田莊頭總共釀了四種果酒,她每一種都送了兩壇子給安國公府。
宋淮聽了,心里卻不樂意。
楚家有果酒,送了給安國公府,卻沒送給宋家。
宋家是楚家嫡嫡親的親戚,自己祖母和曾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他和夏梓晗還是未婚夫妻,是姻親,難道在楚家還不如一個干親?
怪不得母親對姨祖母有微詞,姨祖母根本就是看不起他宋家,卻巴結褚家,典型的嫌窮愛富之人。
讓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