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宋淮心里有事,喝起酒來就猛了幾分,不多一會兒,就喝醉了。
“把他扶到客院去休息吧。”曾氏見宋淮醉的如一灘爛泥一樣,就吩咐小廝和書榛把他攙扶去了客院休息。
褚宣宇喝的不多,但也有些頭暈,就在偏廳里的羅漢床上倒著,由他的貼身小廝守著。
曾氏就拉著卓氏去了楚家的暖棚,欣賞她養的幾盆十八學士,虞美人,二喬,胭脂點雪。
褚景琪自是纏著夏梓晗去了她的書房,兩人爬上炕頭,一人一邊,靠在大迎枕上嘮嗑。
無意間看到了夏梓晗編的絡子,得知是她親手編的后,就賴皮的拿走,把自己腰間的玉佩解下,把絡子換上去。
他原先的絡子也是新的,比夏梓晗編的還要好看,可褚景琪就是喜歡夏梓晗編的絡子,讓夏梓晗直瞪眼,“那還是新的呢,怎么就扔了,真是浪費。”
“你喜歡,那就給你好了,那是月瑾編的。”
月瑾是卓氏的貼身大丫鬟,褚景琪的衣物和配戴都出自卓氏的手,或者是她身邊幾個大丫鬟的手。
給他們泡茶的絲草盯著那絡子雙眼直冒光,那可是今年流行的編制法,可惜她還沒學會。
夏梓晗見她喜歡,就賞給了她,喜得絲草連連道謝,然后把絡子放進隨身荷包里,打算晚上和香草一起照著學。
褚景琪得了一個絡子,十分高興,一時得意忘形,就開始給宋淮穿起了小鞋,“什么人呀,你看他那德行,新年來拜年,怎么可以在人家家喝醉的人事不省。”
“還是個讀圣賢書的,我看吶,還不如我一個武夫知禮,你瞅著吧,他長大后,一定會是個聞酒就挪不動腳的酒鬼。”
就算不是酒鬼,他也會把他變成是酒鬼。
總之,他搶了自己的阿玉,就是敵人。
褚景琪眼珠子轉啊轉,心里在想辦法怎么把宋淮變成酒鬼一個,讓他家阿玉討厭他。
最好是退婚,不嫁給他了。
“過年嘛,他也是高興的。”夏梓晗道。
蒼天可鑒,她可是一點兒也沒有維護宋淮的意思,只是她名義上身為宋淮的未婚妻,總不能跟褚景琪這個孩子一樣在背地里說未婚夫的壞話吧。
雖然她本身不喜宋淮。
但大過年的,她不想八婆啊。
可看在褚景琪的眼里,她是在維護宋淮,他一下子就炸毛了,蹭低坐直身,“阿玉,你竟然還向著那個酒鬼。”
“我哪兒向著他了呀。”她是誰也沒向著好不。
“就是向著他了,你為他說話,還為他找借口,阿玉,你太傷我的心了,枉費我對你一心一意,把你當親姐一樣對待。”
不,就是有親姐,他也不會對她這么好。
褚景琪一臉幽怨,作勢捧著一顆碎裂的心,耍起無賴來。
夏梓晗撫額,“阿琪,你就不能對我像對其他人一樣,冷冰冰的么?”
她寧愿面對一個冷冰冰的阿琪,也不想面對一個太跳脫耍無賴的他。
“阿琪,你看他不順眼,不看他就是,干嘛要挑他錯,他也聽不到。”
你聽的到啊。
褚景琪郁悶的想。
他就是想在阿玉面前,抹黑宋淮。
不過,鑒于之前二人曾為了宋淮而吵架的前提,褚景琪還的忍了下來,不再提宋淮。
又提起葡萄酒來,“你要送一壇子給我,我有兩個好友要招待,他們不能喝白酒。”
“知道了知道了,送你兩壇子就是了。”夏梓晗無奈道。
“還有祁紅。”
“記得,暖玉都給你裝好了。”
“嘿嘿……”
被夏梓晗寵著,縱容著,褚景琪心里暖暖的,高興的眉眼彎彎。
等到快傍晚褚家一家三口打道回府時,褚景琪的馬車里就提前搬了兩壇子葡萄果酒上去,還包了二兩祁紅。
褚景琪告辭時,夏梓晗又偷偷塞了兩雙鞋墊給他,是用上次給他做大氅多是黑狐裘皮子剪下來的。
褚景琪開心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沖夏梓晗揮手,就跳上了馬車。
而喝醉酒的宋淮,還沒醒來,正睡的沉。
可他十四歲了,夏梓晗也十二歲了,楚家又沒個男主子主事,也不方便留他在這里過夜。
等送完褚家三口后,曾氏就吩咐小廝去叫醒他,提醒他該回去了。
宋淮腦袋暈乎乎的,還有些疼,向曾氏夏梓晗行禮告辭時,身子都搖搖晃晃的,被書榛推著上了馬車。
到了初六,廖夫人帶著廖芳怡來了。
夏梓晗和廖芳怡歪躺在炕頭上嘮嗑,曾氏陪廖夫人聊天,聊的無非是最近京城里發生的事。
而鬧的最兇的一件事就是褚浩宇和郁氏,陸姨娘三人的事。
大年初二,郁氏要褚浩宇陪著回娘家,可陸姨娘卻裝肚子不舒服,要褚浩宇留在家里陪她。
可想而知,郁氏和褚浩宇十四年老夫老妻的感情,也抵不過陸姨娘肚子里的一個小孩子。
褚浩宇留下了,郁氏則帶著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去了郁郡王府拜年。
可飯才吃到一半,郁氏留在家里的一個大丫鬟就來了,稟報說褚浩宇陪著陸姨娘去了陸家拜年。
正經的岳父家不來,卻去了一個姨娘家拜年,這何止是打郁氏的臉,這簡直就是不把郁郡王府看在眼里。
這一下,不光是郁氏生氣了,就連頤郡王爺和郁郡王妃也生氣了。
頤郡王本想派管事去陸家一趟,把褚浩宇給拽過來,可一想,陸家的人豈不是會認為他以權壓女婿么。
到時候,這郁家的人臉豈不是更丟光了?
郁郡王妃就怒氣騰騰道,“白眼狼,也不看看是誰給他在兵馬司謀的職,現在任職了,卻不把正經的嫡妻放在眼里,把一個姨娘的娘家當正經岳家走,我看他是昏了頭了。”
原來,褚浩宇在分家前,老安國公就在褚老夫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騰下,沒少豁出老臉去給他謀職。
可他每次謀到的事兒,褚浩宇去做幾天后就不去了,不是嫌職位太低,就是嫌沒實權,還嫌每天早出晚歸去任上報道,沒有一點兒人身自由。
不如在家里喝酒逗鳥騮斗雞逛大街好玩。
最后一次的活是在銀麟衛做同知,地位高,銀麟衛的三把手。
看在老安國公的份上,銀麟衛都指揮使也分了一些實權給他,可褚浩宇去了五天,然后是打死他也不去了。
原來,銀麟衛是皇上的貼身侍衛,皇上走到哪兒,銀麟衛就得跟到哪兒,皇上在皇宮,銀麟衛就得在皇宮當值。
他當值五天,就有兩天被皇上叫去談話。
實際上也沒說什么,皇上只是閑著無聊,就喚了他去問了他在銀麟衛當值還習慣不的事,可架不住他膽子小,又貪生怕死,抵不住皇上龐大的氣勢鎮壓。
皇上明明是關心的眼神,可看在他眼里,皇上的眼神是詭異的,是審視的,讓他害怕。
他忐忑不安,膽戰心驚了幾天后,最后……嚇的不敢去了。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不是大富,就是大禍,伴君如伴虎,一步不小心,那就是會掉腦袋的事。
他怕死膽子小,生怕皇帝一個看他不順眼,就會砍他腦袋。
這不,死活不去了。
老安國公那叫一個氣呀,最后不給他找事做了。
這不,分了家后,郁氏管褚浩宇管的緊,哪兒也去不了,就是去大街上逛一逛,逗逗鳥兒,身邊都得帶上一個小廝。
這不,他就去求老安國公給他找事做,想著他要做事,去任上報道,小廝總不能跟著不放吧?
想法是太好,可老安國公拿后腦勺對他,搭理都沒搭理他。
他這個兒子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那就是心挺大,能力小,人懶散,還怕死的一個孬種。
吃喝玩樂,逗鳥堵雞,什么都會,就是不會做人。
老安國公拒絕了褚浩宇后,褚浩宇就拎了兩壇子好酒,去求郁郡王爺。
這還是他第一次求郁郡王爺幫他謀職,郁郡王爺自然不好拒絕,況且郁氏刺殺褚宣宇的事,在褚家就是一個把柄,褚浩宇能不予郁氏計較,還和郁氏一起過日子,就憑這一點,他這個做岳父的也得給他找一個好活。
就這樣,郁郡王爺就為褚浩宇在城門兵馬司里謀了一份千戶的職位。
兵馬司是京城守城兵馬軍營,就在城郊外三里處,當值雖遠了一些,但比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當值要受一些。
且兵馬司一直都是郁郡王府的地盤,兵馬司大將軍就是郁氏的大哥,丹華縣主的爹。
褚浩宇任職后,就管著手底下十個百戶,一千個士兵,可得意了,走路都有風聲。
褚竟琇的事,就是褚浩宇暗中請了一個百戶,帶上四個士兵,把昌北侯丫鬟的家人抓了,然后威脅丫鬟翻供,把褚竟琇弄出來的。
過后,褚浩宇請了那幾個人吃了一頓飯,還塞了二百兩銀子給幾人買酒喝。
自此后,褚浩宇就更得意了,認為手上有權,什么都好辦,連親爹親媽也管不到他了。
不過,郁氏和郁郡王府的人,他還是有幾分害怕的。